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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的呀!”周婉晴奇怪地眨着眼,仍是阳光灿烂。
的确,叶婉婷记得,做为情人,齐格勒他应该是合格的。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还算温柔体贴。
偶尔间转头,甚至还能看到他眼中也会有些莫名的情意,让她恍然以为,他也是爱着自己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婉晴再走上绝路。
“你有没有想过,齐格勒他要是结婚,你该怎么办?”叶婉婷不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
“他……他已经给我在市内买了房子,还买了辆车,每个月都给我存些钱,至少生活一时没有问题。”周婉晴目光有些闪烁,可最后还是答得坦然。
“你,那么容易放弃他?”在妹妹的脸上,叶婉婷似乎找不到原来的那种爱意:“或者,他会放你离开?”
周婉晴笑起来:“姐,他当初就已经跟我说好,如果我们谁想离开,对方都不可以阻拦……如果他真的要结婚……”她顿了下,自嘲地道:“我又怎么能不让他走呢?”
似乎与曾经有些不同,叶婉婷的心这才略有放松。
“婉晴,齐……先生,他三十岁了,结婚是早晚的事,如果你自己都觉得与他没有未来,那就最好要早做打算。”
“知道了,我现在住山上,不怎么下来,也没有花销,连爸爸治病的钱都是他另外给拿的。所以,我已经存下笔钱,也许将来,我自己做点什么……”周婉晴垂下眼眸,终还是有些落寞。
叶婉婷到底没有同意外公提出兄弟二人一同举行婚礼的建议。仅三个多月间,她主动接下十余份设计订单,美其名曰要多攒些嫁妆,才好嫁进费家的门。
不分昼夜的加班,结果就是婚纱照都没时间拍。一双熊猫眼,连周欣都看不过去,天天追在她身后,要她敷上眼膜。
终于到了六月,叶婉婷又接下个不甚重要的展会邀请。
费格铭亲自送她到机场:“早些回来,哥哥的婚礼一定要参加的。”
“会的会的,”叶婉婷抓着登机牌就要往安检跑:“展会结束,我就马上回来,一分钟都不多留……”
又被费格铭拖住:“叶婉婷,回来之后,不会再这样忙吧?”
不敢看他的眼睛,叶婉婷早已经从那里面看到疑惑与困扰,只能紧紧地抱住他:“肯定不会了……费格铭,你要信我。”
“信。”费格铭说得很轻,轻得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
到底你还是没有释怀,一定要看哥哥结婚才会死心,对不对?
费格铭看着飞机冲向天空,脸上的笑意尽失,眼神黯淡。
齐格勒与沈丹阳的婚礼将在六月间如期举行。
尽管两家想都很低调,可消息还是被人透露出去,早早就有记者守候在家门与酒店之外。
手边的工作都已做完,叶婉婷再没有任何借口躲闪。婚礼前夜,她随着费格铭来到齐格勒的婚房。
迈进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大厅,入目即是一幅真人大小的真丝挂像。齐格勒揽着身着洁白婚纱的沈丹阳,在她的腮边印上一个轻吻。他们的笑容,好似百年前的老式婚纱照,端庄而满足。
大厅里还有人在紧张准备,叶婉婷没有参观新房,悄悄退到花园,打电话给周婉晴。
周婉晴的平静让叶婉婷安心,她说正在山间别墅收拾行装,明日就要离开。
“姐,我已经报了一个旅游团,在这山上住了太多时间,我想我需要再重新认识一下广阔的蓝天……”
叶婉婷倚在玉兰树下,深深嗅着它的芬芳,仰起头望向夜空。
藏青的天空有些暗沉,没有月亮,只有一点散淡的星光。
应该感恩,一切都会平安渡过,上帝已经放手他手中的棋子,让他们都能各就各位。
“格勒,真要谢谢你……”一个磁性的女声,忽然自玫瑰花丛那一端隐约传来。叶婉婷小心地躲到树丛后,向那边看去。
一对模糊的身影,就站在花丛深处。
“这么多年的交情,还要说这些?”齐格勒的声音清冷依旧。
“真的,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开口,尤其是我爸爸那样的古板,他根本接受不了我未婚妈妈的身份。”
“丹阳,你应该再考虑一下莫离。你只要他的孩子却不要他,难道不也是很残忍的事吗?如果你现在说反悔,我立即就去撤消婚礼……现在,还来得及。”齐格勒似乎仍想尽最后的能力劝她。
树叶上一滴露水滑落,正打在肩膀。叶婉婷抖了一下,心脏骤停。
“你不会理解我们的问题……”沈丹阳无奈的叹息:“格勒,等我一生下孩子,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外婆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收好了没有动,就是那套红宝石的首饰,明天戴过之后,都会一并还给你。”
“那倒不必。我也没想再婚,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外婆认定了的孙媳。其实,我也要谢谢你,至少这样,我让两位老人家放心不少。而且,我们两家联姻,连公司股价都涨了好多。”齐格勒笑了一下:“进去吧,看看还有什么没弄好的……”
透过茂密的枝丫,见齐格勒揽上沈丹阳略显丰满的腰肢,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灯火辉煌。
叶婉婷靠在树上,手捂在胸口,彻底的呆住。
原来如此。
湿润的晚风袭来,夹着一点凉丝丝的雨意。叶婉婷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手机忽然刺耳的响起,唤回她纷杂混乱的思绪。
“姐,救我!”周婉晴惊恐慌乱的声音,从传筒中模糊的传出。
“婉晴,怎么了?”
“姐——”
周婉晴还未说完,就换成一个粗糙的男声:“少废话!拿钱来,五百万,换你妹妹!”
心,顿时抽成了一团。
“别跟我玩花样……只准你一人来,送到我指定的地方……”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男声,刺破叶婉婷冰封于脑海中的焦点。
她再站不住,扔掉手机,蹲坐在树下,只能抱住头,大张嘴巴,拼命地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了点,还是赶得上对大家道一声节日快乐啊!!!节奏紧凑一点,完结倒计时……
深渊
从前。
她跟着齐格勒的第四个年头,难得他有一个空闲的假期,齐格勒带她去了草原。
山上的生活虽然惬意,可毕竟还是太过寂寞乏味。见到浩翰无际的草原,好似一片柔软的绿色地毯,她孩子般的想在那毛茸茸的草尖上打滚。
齐格勒牵着她的手到了马场,帮她挑选一匹温顺的金红色母马“美丝”,她偏偏不要,反而看中了另外一匹——雪白一团的“飞云”。
飞云在教练的指挥下,也显得聪明驯服。雀跃的叶婉婷并没有留意到齐格勒对她的紧张,在学会最基本的马术知识后,就想要在广阔的草原上策马驰骋。
齐格勒当然不许,定要人为她牵着马缰在开满鲜花的草场上散步。
叶婉婷趁他调整马鞍的时候,说是自己只会小心的慢慢骑,哄着马夫松了手。离开齐格勒一定距离时,便放松缰绳,脚磕马腹冲出去。
纯净的空气,清甜的草香,飞一般的感觉,让她想放开喉咙歌唱。只是下一个时刻,马速越来越快,耳旁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尖锐时,叶婉婷才开始害怕。
恐惧袭来,已全然忘记掉教练刚刚教过关于停止的动作与口令。她胡乱的叫停,缰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马儿已经完全不能够理解她的用意。
飞云敞开来自在欢快地向终点跑去,叶婉婷被它颠得摇摇欲坠。
就在她要摔下去的时候,齐格勒与教练飞奔着赶上来。教练拖住即将失控的飞云的缰绳,齐格勒已经与她并进,在她跌落的那个瞬间,一把将她托起……
惊骇的刹那,她看到齐格勒的脸因焦急与恐惧而变得狰狞。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他的暴怒。
她刚失魂落魄地躺在草甸上,齐格勒阴沉着脸大步跨来。
他高扬起手持的马鞭,带着呼哨的声音让她爬起来想逃。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鞭梢,已经结实地落到她的背上。
隔着厚厚的骑装,她还是感到了灼热的疼痛。开始只有一点点,可火辣的痛感,逐渐蔓延到整个颈背。
她知道是她错了,但回去的路上,没有再同齐格勒讲一句话。
回到山上,她将自己锁到房间里不出去。
齐格勒翻出钥匙走进来,他的手上还拿着药膏,可那天,她偏偏执拗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要他的碰触……
那是他们几年共同生活中唯一的一次吵架,她摔碎了多宝架上的一只景泰蓝花瓶,他,摔碎另一只后飞车离去。
晚上,叶婉婷独自下山去了KEY。
一个与看似斯文有礼的男人,坐到她的身边。她挥手让他走开,他却涎着脸不走,叶婉婷起身去洗手间,留下一句:“等我回来时,希望这里没有你。”
回到座位时,那人真的不在。
她重新再倒一杯,只一口,就让她慢慢失去了意识。清醒时,已不知身在何处。
没有一丝光亮的黑,被绑得结结实实,动不了分毫。沙哑粗砺的狞笑声,就响在自己的头上。
她被蒙住眼睛,堵住了口。只是感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上她裸~露出来的肩膀,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寸寸摸索。
恐惧都被堵回到喉咙里,她连叫都叫不出声。那个男人的呼吸声、远处传来火车经过的咔嚓声,都在黑暗中被放大数倍。
齐格勒与阿彻小一带钱赶到这个废旧的仓库时,解开眼上的丝巾,她竟正瞪大着双眼,瑟瑟发抖。抽出口中的布条,也已经不会哭叫。
冷得如在冰雪中睡过漫长的一个世纪。
从此,她怕黑。怕黑暗中的所有声音。
夜里,也要将整幢别墅的灯全部打开,却仍是没有办法入睡。白天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困极了,才会睡上一小会儿,可那个睡眠,总是持续不了多久。
在噩梦中惊叫醒转,是持续很长时间内每天都会发生的情况。
心理医生最终给出的建议是,让她彻底忘掉——
于是,她忘记了,甚至忘掉了许多应该记得的事情。
三个月之后,她终于自憔悴中脱离,胖了一点,脸上也恢复些许原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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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婷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有缺失的。可是缺就缺了吧,该忘记的,还是忘掉的好。
她终究还是惶惶不安,只觉得被无名的梦魇缠绕,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也曾私下里窃窃欢喜,以为已经躲过去看不清楚的厄运。
可它到底还是卷土重来,只是错乱了时间与对象。
也许是按照周婉晴的年纪计算?
她扶着树干站起来,想整(www。87book。com)理出清晰的思路。
电话中的,就是她要忘掉的那个人——老七的表兄弟,他只生存于这个城市最阴暗的角落。毒品、绑架、勒索,都是他最拿手的把戏。平时有阿彻在,他决不会出现在KEY。
如今,他又出现了。不到一分钟的通话中,婉晴与那个男人讲话的声音背后,始终伴有火车经过的轰隆声。
那是与她脑海深处的恐惧相符的声音。
她努力去想,应该就是在南郊紧临着火车线的一处废旧仓库。虽然不是准确的地址,可按照她提供的大致方向,费格铭与同行的朋友找起来还是容易得多。
费格铭开的车上,只有叶婉婷及与他在同一俱乐部练散打和CS的三个伙伴。沈陌阳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