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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跳的数字,米娅蹙眉,这座公寓大楼她再熟悉不过,秦桑岩在这里也有一套住处,一室一间,里面的洗手间还摆着她曾买的爱情勇士挤牙膏器,还有那一套卡通的连体居家服……
她一直认为心里已经空了,可恍然想起这些,就像一把钝刀切割的伤口,永远不整齐,它总是让你血肉模糊,连筋带骨的疼。
“你自便。”薛璟誉一进门就冲进浴室,又突然想起什么,跑出来,把茶几上开的散发香味的百合从花瓶里拽下来,倒掉瓶子里的水,装上一瓶汽油,“有这个洗你手上的油漆。”
原来他提汽油回来是为了这个,米娅点点头,等他进了洗手间后,打量起这间公寓来,这是一套夸张的五居室,每个房间都自带卫生间,她随意找了一间,清理起来。
她手背上的这一点很好洗,没一会就洗完了,衣袖上不多,差不多也干了,幸好今穿了长袖,要不然手臂也要遭殃。
在外面等他出来,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也好理解,他身上的油漆是她的N倍,真没想到那个关键时刻,他会冲出来。
“为什么要帮我?”米娅忍不住问着洗过澡,换了一身清爽衣服的男人。
瞄了她一眼,薛璟誉低头用毛巾继续擦头,擦完了才抬起头看看她,“那种情况难道我要见死不救?”
米娅不信这个理由:“记者当时拍的很欢,你就不担心被我连累吗?毕竟你的身份特殊,如果是我,说不定第一反应是原地不动。”
薛璟誉失笑道:“再特殊也是个人,就算是当官的也是为老百姓办事,畏畏缩缩能办什么大事?你说呢?”
米娅感激的看着他:“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就在刚才,她又差点以为他的奋不顾身是别有深意,因为换作是任何人,只有在救最重要的人时才会那么不顾一切。
眼看自己离她又近一步,薛璟誉不露声色的笑,随手开了茶几上的电脑,第一眼看到网站上新闻出炉的新闻,摇头叹息:“怎么把我拍这么丑。”
她跟着伸头去看,果真是他们被泼油漆的图片,记者拍的角度刁钻,把他抱她护在怀里的瞬间掐的极准,那油漆跟定型似的,在距离他们几公分的地方划出一道红色彩虹,不见咄咄逼人,倒更像是陪衬。
头疼的按住额头,米娅在想今的媒体见面会搞砸,回去怎么交待。保安是会议中心配置的,之前她再三确认过安保系统之后才确定在那儿租下媒体厅,没想到家长私带油漆桶进来,保安竟丝毫没察觉。
薛璟誉倒看出了她的烦恼,起身打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说:“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只不过是当了你们局长的替罪羊罢了。”
听他笃定的口吻,米娅心中一阵温暖,试着问:“你不会是向上级做了反应吧?”
他只是一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这个参与者最清楚,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上面会怎么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说完,低头看电脑,欣赏他和她的合照。
同一时间,看到这张图片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人。
身体缓缓向后靠去,秦桑岩眯眸久久盯着屏幕,敲门声传来,他重拾一贯的淡漠,用清冷的嗓音说:“进来!”
周秘书进来后发现气氛不对,秦局还是平常那个秦局,可他的眼睛深锐的厉害,周秘书不由心下一颤,在想自己应该没做错事吧。
顿了顿,周秘书才说:“秦局,纪委打来电话,他们说事情查清楚了,您是清白的,让您好好工作,不要有思想负担。”
秦桑岩最近睡眠不好,中午要午睡一会,办公室里的电话和手机都转到周秘书那儿,他也是刚醒不久,想不到错过了纪委的电话。“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秦桑岩打发了秘书,处理了一会文件,突然接到司徒冲的电话。
“你有一个好妻子。”司徒冲讲的唐突。
看来米娅那女人又做了什么,秦桑岩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你不也是?”
“你……”司徒冲难得收起脾气,说:“不跟你耍嘴皮子,我答应程池的事一定做到,这一次放你一马,你坑害音儿的事从此一笔勾销。”
秦桑岩最近可没闲着,他把幕后黑手查了个彻底,正是司徒冲和程池,一个为女人报复,一个为逼他进程氏,“坑害?她没勾-引秦滔?没间接害的我母亲出车祸?我的童年就是处在这个女人带给我的家庭的阴影当中,你说我坑害不觉得好笑?”
“那是秦滔一厢情愿,是钱文绢没本事,怪不得别人!”司徒冲偏袒南宫音,找着借口,反击道:“你果然是秦滔养大的,遇了事就靠女人,这次要不是你老婆出面,你这个局长绝对当不了了。想当年秦滔就是靠了钱文绢,靠了钱家才平步青云,说来说去,你把秦滔的滑头学到了手,娶了一个能在外面帮得上你的女人……”
司徒冲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秦桑岩没有听完,“啪”一声挂掉电话,倒进椅子里。
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感觉自己的两颊火-辣-辣的,犹如被人煽了无数只耳光,暴怒中手臂突兀一扫,半面桌子上的文件全扬出去,旋即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一堆凌乱的文件中,一个被摔坏的玻璃相框看上去极显眼,那上面有熟悉的一男一女,这是他们结婚时拍的婚纱照中的一张,两人蹲在湖边互相泼水,幸福甜蜜的笑满满的从照片里流溢出来。如今看来怎么看怎么讽刺,遂用一只脚狠狠踩下去。
他有今的地位是靠自己打拼而来,每一步都透着汗水,却被司徒冲讽刺他这一次靠女人翻身。米娅那女人真是会惺惺作态,害了他不说,还置他于这种窘迫的境地,比杀了他还难受。
赤红的双眸倏地变冷,脸上闪过一丝坚定无比的神采,冰籁的声音强硬的响起:“你们以为我稀罕局长这个宝座吗?好,我就偏偏要让你们知道,没了局长这个位置,我一样能在另一个领域有一番作为!”
∩﹏∩∩﹏∩∩﹏∩∩﹏∩
下面就到文的开头了,高兴不?还有一点要提一下,开头是三年后,不是两年后,会翻到前面去改一下,下面还有一更,下午更!!
第二百三十章 死结
当纪委调查事件渐渐平息,一切归于平静,一个月后秦桑岩突然辞职,教育局与国土局上下一片哗然,养父母也是惊愕不已,反应最平静的只有米娅一人。
阅阅一长大,转眼一岁了,看着小家伙开始长第一颗牙,开始会认人,看到米娅会咧开小嘴笑,她开心极了。
秦桑岩特别喜欢抱阅阅,不管多晚,一回家就到婴儿房来,亲手给小家伙换尿片,冲奶粉,丝毫不见厌烦。
小家伙最近摇摇晃晃开始学走路,走的有模有样,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少欢笑。
小家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爸爸……溴”
小没良心的,枉我那么辛苦才拿到你的抚养权,你却先叫了别人,米娅吃醋的同时心中高兴,时间过的真快,阅阅一岁了,按中国的习俗一岁要拍照留念,还要过一岁生日,摆酒宴请亲友,其实平常她一直有给小家伙拍照,记录他每个成长阶段,不过既然是习俗,办一办也不打紧,可以借机正式对外宣称阅阅的身份。
和妈妈商量,米妈妈摇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你们两口子商量,你去问桑岩吧。”
一年了,米妈妈替女儿着急,这都多长时间了,小两口怎么还分房睡,再这样下去非出乱子不可祷。
这男人和女人一不样,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妻子身上,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往外跑,到时候想补救都晚了。偏偏这娅娅固执,怎么说不听,她这个当妈的也生过气,气的和老伴回家去了。
她没敢告诉老伴女儿女婿的事,老伴在家没住几就说想外孙了,非要回来,她也实在想,又回来了。
米娅这阵子几乎不怎么见到秦桑岩,他辞职后,和从前上班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比从前更忙,成看不见人影,要么就是一个人关在书房一整,只有吃饭的时候下来,吃完了人又上去了。
有一次,她从超市里买东西出来,在马路对面看到过他从车里下来,和一群陌生男人边握手边走进一家商务酒店。
等到两个月后,她才知道他前阵子忙着在为成立公司做准备,公司名叫赫赛,主营的是他曾经最擅长的风险投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辞职下海,她唯一知道的是程池心里该多么不是滋味,程池老谋深算,机关算尽,想把他赶到程氏去,可他偏偏另起炉灶,这下程池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成立公司后,他比以前更忙,米娅哪有机会找他谈阅阅的事,眼看阅阅一岁的生日快到了,这她特意等在客厅,边看电视打发时间,不知不觉等到歪在沙发里睡着,一阵关门声传到耳朵里,打断她浅浅的睡眠。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动手关掉电视,撑着身体从沙发里坐起来,秦桑岩进屋后径自往楼上走,眼角的视线注意到沙发上有人,米娅这时候也恰好开口:“要不要吃宵夜?晚上妈包的饺子,特意给你留了一些,我去给你热热?”
结婚这两年,他们都成了粉饰太平的高手,在父母面前相敬如宾,演的好象都是演员出身。
平心而论他对米利夫妻算得上孝顺,拿他们当长辈般尊重,逢年过节还不忘给他们买东西,不管他是出于内疚还是别的,在这一点上她很感激他,一家老小住他的吃他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不想把脸撕的太破,他对她冷淡,她就益发热情,至于领不领情那是他的事。
“不必了,我吃过了。”他转身上楼。
“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她不想浪费时间,转入正题。
他侧过脸,眉宇间有一种深沉的倦意:“什么事?”
“阅阅马上要过一岁生日了,我想按习俗给她办个小型生日会,只请一些亲朋好友,你看怎样?”
秦桑岩微微怔了几秒钟,冷漠开口:“你看着办,订好酒席和时间,直接告诉我一声。”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正是最好睡的时候,米娅强撑着和他说话:“那秦家那边要不要请?”
“不用,就请你们家那边的亲戚。”他回答的干爽。
这是米娅早料到的,他和秦滔决裂,连阅阅的姓他都不想改,继续姓程,就足以知道他压根不理会秦滔之前的所谓传宗接代的意见。
“知道了。”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两只眼皮也不住的打架。
他盯视着她沉静的脸庞,说:“想睡就去睡。”
“嗯。”米娅从沙发上起身,趿了拖鞋从他身边走过,扔下一声:“晚安。”
秦桑岩右手无意识的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眯眸凝望着从身边经过的女人,初秋,她穿一件胭脂红的睡袍,因腰间扣的不太紧,迈楼梯时露出大半长漂亮的雪白长腿,秀美的下巴,漂亮的锁骨,嫩白的脖子上空无一物,他记得刚结婚那会她脖子上挂着他送的钻石项链,与送她的婚戒是一套的,自他们之间有了隔阂之后就再也没在她身上看到那些首饰的影子。可是他,却一直戴着,就算那被司徒冲羞辱成那样,他摔了相框,却没有动手摘下来的念头。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女人比他绝情得多,对往日的感情竟无半分留恋。
他心里很清楚,她忍了两年之所以没闹着提离婚,为的是阅阅,要不是有阅阅,以她的脾气早和他开始冷战,哪会这么晚坐在客厅等他回来。
米娅不是没感觉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