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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上海菜……
雨荷突然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一直往上调,直调至将走廊上的声音全压住为止。
安琴微一摇头,笑着看她。
雨荷扔了遥控:“不就一顿饭嘛,亢奋成这样!”
但你又为何愤怒呢?——安琴想道。
雨荷回自己房间时,在走廊上听见一个模特正在跟刘总通电话。她嗲着声说刘总你也早点休息啊,刘总还请你多关照啦,刘总……
雨荷很不屑地瞪她一眼,加快步伐,将房门关得震天响!
她明明知道,刘总是这次大赛的评委,女孩们当然会对他发嗲!
烦躁铺天盖地而来。一件看不见的事情在乱。她不知哪儿出了问题,乱成一团麻。
她冲进浴室,任热水在头上身上流淌,仿佛要驱尽那铺天盖地的烦躁。
而烦躁在增加,在变质,潜于心底的担忧和焦虑在加深。
烦躁成了急躁。
她换了睡衣,从墙上取下吹风机。可那只吹风机,不管你按下哪个开关,就是纹丝不动,它只是挂于墙上的一个摆设。她颓然地将它挂回去。重新找了条浴巾来擦。
一头长发纷纷乱乱,怎么也擦不干。
她推开窗门,索性站在窗口吹风。
夜风吹来,冷得叫人清醒。窗底下有几棵高大的枯树,在黑暗中,横伸着黑暗的指爪,却什么也抓不住。风吹它也不动。
不知站了多久?
头发却没干。
章节24
24。男女混情(2)
连打了两个喷嚏!她忙关紧窗门,将自己塞进被窝里。明天就要比赛了,可不能感冒啊!
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一步会怎样呢?
这不可测的“下一步”?
她又起床,从包里找出那瓶夏奈尔香水。不是说,香水有缓解人情绪的功效吗?她的情绪太紧张,真的需要缓解。
她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如果身边有安眠药,她真想一把吞下去!
也许是这几天太疲倦,也许是香水味真的起到了缓解作用,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迷糊中,有人敲门。
乍醒。
竟不知身在哪儿?纵是在睡眠中,神经也还是崩紧着的。她的灵魂胡乱离散着,如碎片。她得赶紧将魄散魂离收拾好,像是要逃脱。
花了好些时间才摸到电灯开关。又是一阵轻微的礼貌的敲门声,但她却听出了催促的意味。
她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从床上坐起来,轻轻下到地上,光着脚不敢穿鞋。她怕弄出声音来。此刻,任何一种声响对于她都是一种惊吓。
她以最快速度跑进浴室,对着镜子理好头发,又从衣柜里取出外套。她总不能穿着睡衣去开门吧。
一阵心酸的委屈:连个电话也不打,她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是,她还要怎样的准备?她不是早有准备了么?来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或更早。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她拼命克制住汹涌而至的恐慌和紧张,她甚至想起走廊上那个嗲着声和刘总通电话的女模特,并以此来壮胆,作一番权衡:嗲着声又怎样?看不上再发嗲也没用!
她飞快地理着心绪,壮着胆。靠近门口时,她的脸上已拥有了一种牺牲前的惨烈和悲壮。
定心,静气,开门——竟然是一位浓妆艳抹的小姐!
她在门外问:“咦?不是1296呀?”
雨荷扬声——“你不识字吗?!”
“砰”地关门,她将门上1269的房号指给她看。
“对不起。”小姐在门外道歉。
她一屁股坐回床上。
“对不起?”——她痛苦地呻唤。
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黑白不分颠倒是非?
她无声地落泪。
她的泪水交叠着毁灭和新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到最后,她竟然分不清自己哭什么。
雨荷一大早起来,竟然神清气爽。她发现流泪还有一个好处:将眼睛哭酸了,身体哭累了,就会很快*睡眠。哭过以后,她竟沉睡了一晚。
想起昨晚的一场虚惊,她又自嘲地笑自己,虽然逃过一劫,但心里未免有些空落。为了掩盖时时从心底里窜出来的窘迫,她主动和模特们说笑。
大剧院内,音乐响起,模特大赛终于开始。
雨荷优雅的身姿出现在T形台上。坐于台下的安琴和刘总心中一宽。他们同时感觉到雨荷身上除了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之外,还有一份从容不迫的心态。这样的心态是走在台上的人必须要拥有的。但,他们不知道,雨荷的那份从容来 自'霸*气*书*库'哪里?
雨荷一出场,便在前排的评委席上看到了刘总。让她欣慰的是,她又一次在刘总眼里读懂那份期待。
于是,她开始自信,更加踏实。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目光更能鼓舞人心?
雨荷终于在上海一举成名,夺得冠军。
当主持人用洪亮的声音报出雨荷的名字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刘总。她急切地想觅得那束充满期待的目光。
可是,人山人海中,哪里去寻得那束目光?
主持人将话筒凑进她问:“请问雨荷小姐,你此刻的心情怎样?”
“我很激动!”她的目光仍在人群中搜寻。
“请问,你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想找到一个人——!对不起,请允许我离开这里,我要去找一个人——”她语无伦次地,眼泪已在打着转,她一转身向台下跑去。
“祝福你!雨荷小姐——”主持人大声地圆着场。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久久不息——
任何美丽的激情都该赢得喝彩!
剧院的后厅里,刘总正和几个人在交谈着什么,他的指间夹着一根烟,随着手势在空中划出美妙的弧度。
她的目光搜寻到他的背影,有某种极柔软的东西,在她心里飘了一下。她冲过去,渴望着他转过身来。她在他身后倏然停住——
刘总转身,毫无顾忌地,将她抱起,疯狂地旋转着,泪水和笑洒落了一地,周围的掌声不绝……
她蓦地一愣,暗怪自己怎会陷于这样的想像之中。
她内心的战栗和无限止膨胀着的激动,就在刘总一转身间得到了极好的控制。
刘总转过身,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狂喜。甚至连祝贺的话都没有。只是对她微微一笑,便转身而去!
鼓胀着的激动如潮水般退去。她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走掉,走得如此决然。她陷进一种感觉的僵局中。
但那样的僵局在她心里瞬息间得到消解。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看似断然的无情,此刻却在她心中升起一种华丽的深邃。
章节25
25。 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异性接触
越个夜晚热情洋溢。
媒体,记者,朋友及一些好事者们,都慕名而来。过路的人,还以为梅园在开一场庆祝酒会。
安琴和紫玉张罗着招呼客人,忙得不可开交。阿朱更是人来疯似的,不管逮牢谁,就非得让他喝一杯。她一会儿高声唱一会儿大声笑,尽情地挥洒着她泼辣的媚态。仿佛得了冠军的是她。
雨荷一直感动而略带歉意地笑对每一个人,温婉地回答着他们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并向祝贺她的人表示感谢。她在不断的祝贺声中,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红酒。
胃渐渐满了,心却越来越空,越来越寂寞。那感觉里伴随着微微的不踏实。
在这样的场合里,姜伟竟然没有出现。他明明知道她今天回来的,可竟连他身影都见不到,连手机也不开。
酒使她的身体热起来,某些感觉被推向狂热。她突然想疯,想闹,想大声地说出一些话来。于是,她放肆地喊道——
“我要水果!我要诗歌!我两样都要——!水果,诗歌——,我统统都要——!水果啊——诗歌啊——一样都不能少!”
她狂笑着。笑声里有一种接近没心没肺的纵情。
阿朱只管跟着叫,在场的人也更加开怀。
惟有安琴,不动声色地看着疯闹的雨荷,心一直沉下去。她悄然退至楼上,走进房间,将楼下的声音统统挡在门外。
安琴呆地坐在电脑前。白宜在桌上看着她,那落寞的忧郁的眼神。她赫然心惊,她发觉白宜的眼睛湿了。她急着用手去揩,却濡湿了一片。回过神来,才知落下的是自己的泪。
安琴含着泪,开始在键盘上敲打着——
白宜,原也可以和所有平凡的人一样,过尽她平凡的一生。可是命运决定了她不能平凡!
只为一个骤来的噩梦,逃不过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事情却发生了——
在那一天,父亲终于病倒,是长期劳累所累积起来的病,需要花钱医治和调养。本来就穷的家,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体弱多病的母亲在举步维艰中,只好求人,将白宜给嫁了。
病床上的父亲和母亲在轻轻地争执。
母亲的泪滑下来……
白宜听到了。她将酸楚的泪吞回了肚里。
洛家荣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眼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给她家里留下一大笔钱,将她带至上海。
洛家荣的恩情,哪怕用她一生一世都报不了了。他是她毕生的靠山,是她一生一世的庇荫……
就在安琴敲打键盘的同时,雨荷也从梅园的侧门悄然而退,退出一室的喧哗。她走出梅园。走出去她才明白,她是要好好流一会泪,好好吹一吹风。
淡蓝色的月光带着诡秘的心事,铺泻下来。被照得清清白白的巷子,此时却像淡蓝色的谜。
她在这巷子里走着,看起来平静似水,内心却纷乱不堪。她不知道在这样欢愉的时刻,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堪的纷乱。
她试图将自己的思想摊开,摊开在水一样的月光里。那被剥去皮的神经,敏感得令人生疼。她感觉出了那层不妙。在好端端的空气里,她突然嗅到一股气味:一股淡淡的男性的烟草味。
怎么会?!——她在内心问自己。
一辆黑色奔驰,悄然出现在巷子尽头,横在她眼前。
思绪混乱起来。她只站在原地不动,凝固了似的。穿过月色,她将目光停在那辆车上。她得证实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车窗下降,一大束洁白的莲花悄然升起。
她的心“怦怦”跳着,她瞅着那束令人心惊的白莲花,又似乎穿过它瞅着远方,一个遥远的不可及的远方。
那个隐于卢浮宫柱旁的身影,此时在她眼前渐渐庞大起来,真实起来。如一整个世界,展现在她面前。
现在,他与她面对面站着了。中间隔了二十多年的光阴。那样的阻隔,本来是一段可望不可及的距离。但此刻,她却感觉,他和她没了距离。
一半是惶惑,一半是感动,她的眼睛模糊了。体内升起一种战栗,她的感觉陷进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新鲜中。
刘总将莲花双手递给她,并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一股清凉触在她的知觉上。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异性接触。那个吻自然亲切,仿佛不是吻,而是怜香惜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