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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双手赞成!”嫣然先斩钉截铁道:“园林局局长我倒是认识,明天我就找他说去。”
“我也想搬出去呢!我也去求求父亲,兴许他有办法。”紫玉的脸上泛着*。
“对了,你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否则他这个市长白当了!”嫣然道。
安琴看雨荷始终没吭声,便问道:“雨荷,你有什么想法?”
“我怕我妈会不同意。”
“问你自己想不想?”嫣然不耐烦地打断雨荷。
“我当然想!可是——”雨荷还是拿不定主意。
“别可是了,安琴说的对,我们该为自己活一把!也许明天地球就不存在了。”嫣然道。
她们会心地笑了。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相聚。咖啡真是个好东西。是咖啡唤醒了她们的欲望和激情。
离开咖啡吧时,已是半夜了。她们故意绕道经过了梅园。梅园掩映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之下,半明半暗,若隐若现,似蜃楼。
梅园的门早关了,嫣然提议跳墙进去,说完自己先利索地跳了过去。
女孩们一个一个地攀墙而入。她们的激动是因为突然发现了惯常生活的外面,还有另外样式的生活。虽然这另外样式的生活即使你理解不了,但你会被深深吸引。因为它新奇而刺激。
经过几番周折,女孩们终于如愿以偿,搬进了梅园。沉寂了几十年的梅园,再度热闹了。
“当”地一声,四个酒杯碰撞在一起。
“为我们姐妹四个搬进梅园干一杯!”嫣然道。
“不,搬进梅园的应该是五个人。”安琴坚持。
“去!你不要阴里阴气的,吓唬我们!”
“我真的觉得白宜的灵魂,就在我们身边,她还活在这里。”
“真是疯了!”嫣然嗔怪着,又去添酒。
夜,如花般悄然盛开。
因为激动,也因为感慨,四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嫣然的手机突然响起,可她却醉意朦胧地朝沙发看一眼,没有去接。
紫玉却好事地冲过去看手机。而嫣然却挥了挥手:“不用看了,本小姐今晚谁的电话都不接!”
紫玉笑了笑,随手将电话掐断了。
可过了一会,手机又响。紫玉又跑过去把它掐断。
如此反复掐了五六次,当手机再次响起时,嫣然不耐烦地冲口而出:“真是好烦!帮我关机吧!”
握着手机的紫玉挑起一个眉,嬉笑着问:“真关了?”
“关了吧!烦!”
“真的谁的电话都不接啊?最后那两个电话好像是你家里的号码哦”
嫣然一下跳起来,“为什么不早说呢,真是!”
“你不是说都不要接的嘛。”紫玉拢了拢一头短而碎的头发,精干而调皮。
嫣然忙开了手机,向家里回电话——
“什么?今晚他见不到我,就跳楼自杀?!”嫣然惊呼。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听完电话,嫣然气呼呼地,一脸愠怒:“这个孙子,居然敢打电话骚扰到我父亲头上!他竟敢说没有我睡不着觉,今晚见不到我,就要跳楼了!”
安琴问:“是那个很有钱的江老板吗?”
“就是他。”
“那,我们过去亲历一起跳楼事件的发生过程,岂不有趣?”
“走啊,快走啊!”紫玉早已拿了车钥匙,催着她们。
酒吧里灯光暧昧,人声喧哗。当她们四个人一踏进门口时,氤氖的酒吧似乎一下变亮了。人们停止了笑闹,都将目光停留在她们身上。
刚刚还飞扬跋扈的江老板,突然像着了魔似的,痴痴地盯着嫣然。他的眼里只有嫣然。那迷死人的修长的腿;那足以颠倒众生的妩媚的眼;还有那唇,下唇比上唇偏偏就厚了那么一点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亲吻的。
嫣然靠近他,看着他发痴的眼神,俯*轻声细语地说:“我们走吧——”
可江老板动不了。不是动不了,是不知所措。
嫣然用手拍拍他的脸,再一次轻声说:“走吧。”那神情就像母亲在哄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虽然孩子并没开口认错,但是对于母亲来说,她只要看他一眼就已知道。
此时的江老板就是一个孩子。嫣然的手在他脸上拂过,那*的温暖的感觉。突然,他笑了,笑得很满足,很幸福。一点都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安琴看着他知足的笑脸,问道:“现在不想跳楼了?”
“不,不想了!”江老板诞着口水道,“我见到嫣然了,我感觉生活如此美好!我干嘛还去跳楼?”
他趔趄着站起来,“走——,我们走——!”
江老板的傻样,让在场的人都抿嘴一笑。
“他还没付酒钱呢!”一个浓妆艳抹的吧女不屑地看着江老板。
“我——不是刚刚付了很多吗?怎么——,又要付钱?”
“刚才那是小费,我知道你所有的钱都付了小费啦!”
安琴问那吧女:“他欠了多少酒钱?”
“六百。”
安琴替他买了单。四位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拖带搀地带走了江老板。
好不容易将江老板塞进车里。四位女孩一路疯笑着。在这个春风荡漾的月夜里,一辆白色的车子向郊外疾驰而去。
翌日凌晨。在郊外的奶牛场里,江老板被一阵寒冷和腥臭味激醒。
眼前的景象几乎令他暴眼。他竟然抱着白花花的奶牛睡了一夜。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几乎赤裸。他狼狈不堪地从奶牛肚子下爬出来。
而在此时,他的妻子美凤正朝他快步走来。他吓得脸发青,腿发软,尴尬得无地自容……
一夜总算过去。
女孩们一醒来便处于一种紧张的兴奋状态。她们渴望能听到江老板的电话,渴望江老板的破口大骂,或大声抱怨。
她们“心事重重”地等待着,期盼着,一起围着吃早点。嫣然将热好的牛奶递给她们——
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捧着牛奶,人人笑得东倒西歪。
牛奶溢出杯子,湿了她们一身。
蓦地,手机响了!
她们突地收住了笑,脸上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和激动。
章节4
3。倜傥男人最风流
江老板果然给嫣然来了电话,但他并没有破口大骂和大声抱怨。他不敢!他已领教了这帮女孩的厉害了。他只是不想再次惨遭横祸,才打电话来道歉的。他在电话里一再向嫣然保证,今后再也不敢打骚扰电话了。
——那只是一个活在禁忌中的,偶尔有一点*的普通男人吧。
嫣然扔了手机,心里没什么快乐,也没什么不快乐。
次日早晨,安琴的房门挂出了一块“谢绝打扰”的牌子,上面写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告姐妹们:本小姐将自动隔离十天,在这十天里,我需要绝对安静。出门碰到,也请你们不用招呼我。谢谢合作!”
“不会吧?写作的人都这样折磨别人?”雨荷很是惊讶。
“谁知道,神经兮兮的!”紫玉道。
“装什么神秘,碰到也不打招呼,梦游啊——”嫣然故意提高声音,冲着房门喊道。
她们当然知道安琴能听见她们的话,她们也知道安琴不可能会出来开门。最后她们都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但内心里的好奇却绞成一团。终于,她们三人六目对视,齐心协力,撞门。可那厚实的木门纹丝不动,总不能拿刀去砍了。
嫣然捡起撞落的木牌,很慎重地挂于门锁上,死心道:“大作家,你就好好写吧,我们去上班了!”
嫣然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她专门做婚姻保险,这是所有险种里最冷门的一种。可她的业绩却是公司里最高的。
同事们表面上羡慕,内心里妒忌。漂亮再加能力的女孩从来都是人们说三道四的对象。对于这些,嫣然大都置若罔闻。
今天,她分别约见了三位女士,并成功地动员她们买了保险。和平日里一样,她没什么快乐,也没什么不快乐,这只是她的工作。
回梅园时,她正遇上远游归来的罗泽。
罗泽留着漂亮的络腮胡,挺直的鼻梁,高颧骨,鲜红而厚实的唇,本来白皙的皮肤现在晒成了古铜色。他的眼睛深邃,敏感。看上去有几分疲惫。破旧的牛仔裤遮住了整个鞋面,几乎拖地。咖啡色的宽松毛衣随意懒散地套着,两个袖子摞得高高的。一副狂放不羁的街头流浪汉的气质。
“你回来了?这次去哪儿流浪了?”嫣然侧着头问。
“女儿国。”
“哟,又糟蹋了多少女儿身了?”不知什么原因,嫣然一看到罗泽,总像是冤家对头,话里带刺,句句扎人。
“反正不会糟蹋你老人家,我保证!”罗泽作投降状,他想息事宁人,“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安琴?她怎么了,连手机也不开。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她一下,就说是我回来了,想见她。”
“你以为你是谁?她连我们姐妹都不见,难道会见你?”
罗泽笑道:“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想见我?要不,你让我进去,她肯定愿意见我!”
“臭美!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进这个大门,尤其是你!”
“喂——,你们也太造新闻了吧!”罗泽一把拉过嫣然的手不放,“没必要将自己搞得那么酸吧,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嫣然上下左右打量他一遍,道:“还有人像你那样更造新闻的么?非要做出一副金盆洗过手的样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诗歌献身?你看看你这酸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罗泽赔笑道,“我们别争了好么?你就放我进去吧,我叫你姑奶奶了,还不行吗?”
“不行!”嫣然“哐当”一声关了院门。
安琴的半个身子从窗口上缩了回去,她早看见楼下的罗泽。有时候,男人的坚持对女人来说也是一种魅力。
如果在这个小城里,非得让她选一个男人去爱。毫无疑问,她会选罗泽。
十年前,罗泽的父亲是宜城最大的房产大户。子承父业,罗泽管理公司整整七年。在他父亲死后的第二年,他毅然将公司转让给了别人。他觉得赚了那么多钱,已足够让他花上一辈子了。
他是诗人,他追求的是一种绝对自由、放纵的生活。这是他想像中的生活极品。
当罗泽做出这样的选择时,曾轰动了整个小城。很多电台报社争相去采访他,可他拒绝所有的采访。一个人流浪去了非洲,一年后回到宜城。
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拘无束,低调而又风流倜傥的男人。
一般来说,诗人的浪漫都带些酸味。罗泽却不同,他有厚实的家底做后盾。金钱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浪漫和不羁罩上了一层光环。加上他高大洒脱的外形。倾倒了无数女人的心。
安琴不爱诗,也从不写诗。但是,她爱诗人的敏感和痛苦,爱诗人的孤独和寂寞,爱诗人的疯狂和绝望。
可诗人的心灵和情感都是极其脆弱的。喜新厌旧,唯我独尊是诗人与生俱来的品格。
很多时候,让你爱上的那个人,并不一定会成为你的伴侣;而可以成为伴侣的那个人,却不一定是自己所爱的人。
安琴的手里拿着白宜的画报。她和白宜对视着,仿佛在等着白宜能开口说话。告诉她一段逝去的故事,一段消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