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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骏肯定是这里的常客,他对安琴亲切地说:“走后门出去,那边的景致美得很呢。”
“留满香”的后门是一条河,河上有一座五孔石桥,桥下却没有水,整个河滩上有不甘心的农民种的各种蔬菜,甚至有马上要挂果了的番茄。河中心的地带没有种菜,有三条小水牛被三根木 桩钉在那儿幽闲地吃草。太阳照在小水牛身上,泛着古铜色的光亮,有点罗马雕塑的感觉。安琴一直在心中梦想着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随意而有诗意,觉得能有机会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小坐,也不错,逐拿出带的本子坐在一丛茅草边写起报告文学的结尾部分了。
临近六点钟的时候,那个叫四娃的过来喊安琴回去吃饭,他陪着安琴往回走的路上,讨好地责怪方骏没有让胡乡长介绍安琴的身份。
安琴说:“你这就不懂了,胡乡长请李副县长玩麻将,要是又引出个记者,你们李副县长还有玩兴吗?”
四娃连连点头夸方骏考虑问题周到,但他又说李副县长是这个乡出去的人,和胡乡长关系好得很,经常到这儿来度周末,他不会介意的。
安琴心里想,其实也真不用介意,反正一切都是假的。从司马南介绍自己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就开始假,后来不容分说又
充当了新洲报的记者,今天又变成了方骏的爱人,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干脆不用姓安了,直接改姓贾算了。
吃晚饭的时候,安琴看得出来,方骏和李副县长已经是很熟了,他们吃过晚饭还要开战。
方骏把安琴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我们可能走不了了。你看,先叫他们给你开了房间,你休息去,我还不知道这一打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安琴说:“没事,你们玩吧,我在房间里写写东西。”
都是晚上十二点过了。安琴躺在床上看电视,门被轻轻地敲击。安琴穿上衣服打开门,方骏尴尬地站在门前。
安琴把他让进来,方骏说:“你看现在才收场,还算早的了。”
安琴关切地问他:“输了多少?”
方骏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我坐在一边看了几圈就知道你今天来上税了。”
方骏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不多,输了几百块而已,不过事情办好了。”
“贾大富同意地皮不要你钱了?”安琴站在写字台前,撩一撩头发笑着问。
“0K,你猜得真准。”他走上前用手撩开安琴的额前的头发,久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真如我妈说的,你是福人,是来福我的。”
安琴用手轻轻推开他的手:“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运气。”
方骏退后几步,看着安琴说:“还有点问题,我没有住房了,这个二楼只有四间房间,因为撒了那个谎,我们两个就只有这个房间了。”
这是一套标准间,两张中人床,带洗漱间卫生间。安琴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一下子没有吭声。方骏知趣地说:“我到车上去,你先休息吧!”
他礼貌地拉开门要走,安琴一把上前拉住他。两个人在门前僵持住了,安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四目对视,安琴是写满问号的眼睛,方骏是一双带省略号的眼神。最后方骏说:“走,干脆我们出去走走。”
两个人在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走出了“留满香”的后门。安琴有些犹豫:“这么晚安全不安全?”
方骏说:“你放心,什么丢了,也不会把你丢了。要是遇上三五个强盗你就别走,站一边看拳击比赛,要是人家在五个以上,那你就赶紧撒腿跑吧!”
“为什么?”
“你跑了我才好边打边撤啊!”
月亮和星光加上“留满香”二楼照过来的灯光,这围墙外的碎石子小路也还清清楚楚。不远处五孔桥的轮廓模模糊糊的,桥下的野草和蔬菜倒是看不清楚了。安琴给方骏描述着她今天下午在这里看到的景致。
方骏说:“你真是个作家呢,听你讲的,比我亲眼看的还要有意思。”
“本来我的梦想就是写话剧或者是电视剧,报告文学真还不是我喜 欢'炫。书。网'的文学创作形式。”
方骏问:“这个有什么不同?”
“当然大不相同,戏剧是结构的艺术,是最难的一种写作形式,舞台对时间、空间、人物的变化都给予了限制,不像报告文学、小 说'炫&书&网'可以跳跃式地去表达。”
“那么新闻呢?”
“你不要提新闻好不好,我最不喜 欢'炫。书。网'的就是新闻,不喜 欢'炫。书。网'的原因是我不会写那样的文体。你不知道有一次上面的领导到我们单位剪彩,我们办公室主任要我代他写一份发言稿。结果我是声情并茂,人家领导下台后就生气,说:‘一念就知道是女人写的东西,哪来那么多的抒情语调。你当我是妇女主任啊! ’”
“那你这次可千万不要把我写成了妇女主任了。”
安琴想起詹湛问的那个问题,就问方骏说:“你怎么愿意化这么大的本钱给自己树碑立传呀?”
方骏望着深黛色的远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嘿,有些事你们女人是不能理解的。男人命中就喜 欢'炫。书。网'搏,你看我的处境可能觉得不错,周老师看我可能更不错,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太失败了。有些事本可以更好的。”
安琴知道方骏肯定不愿意多讲,也就不问了。方骏越走越快,安琴快跟不上了,忍不住喊到:“喂,你是出来散步还是跑马拉松呀?”
方骏停下来,让安琴挽着自己的胳膊。安琴默默无语地跟着他走,心里却想着另一个马上要摆在面前的问题。
待会回去怎么办?让他去睡车箱里?不行,这样太没有人情味!
让他和自己住一个房间,一男一女,瓜田李下怎么说得清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转过来又想,就是有了那样的结局又怎么样,难道自己还是立贞节牌坊的烈女,立贞节牌坊又是为谁立?
很久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了,过去的一些时月里,*对于自己是一种灾难,为了一张结婚证,履行职责一样地做女人,哪里会有幸福和愉悦的感觉。和方骏在一起自己会找到那久违的幸福吗?
方骏揽过她的头问她:“喂,想些什么?”
安琴吓了一跳,浑身一抖说:“没想什么。”脑子里却又是两个安琴的对话。
正文 第七十七章
77。
一个安琴说:也许人家什么都没想呢,也许人家压根碰都不会碰你呢,你在这里的自作多情只能说明你心底里在企盼一个结局。呸!也许你真的就是小人之心呢!
另一个安琴说:不!你太幼稚了,男人和女人在没有条件的时候都会创造条件去犯那上帝也制止不了的错误。
前一个安琴又说:为什么要说那是错误?说不定它是一件最具人性的美好事物。
安琴有个好朋友,离婚五年了,遇到自己初恋的情人,两个人都是四十奔五十的人了,一次她前去看望她的这位前情人,晚上太晚就住在了他的宿舍里,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相拥了一夜,却什么都没发生。给安琴讲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无不带着遗憾。
她照着镜子,一次一次地对安琴讲:“你看我是不是太瘦了。我想不通,他抱了我一晚上,却连*一下我的兴趣都没有。如果他*我一下,我想他一定会要我的。”
如果方骏今天晚上也像那位先生一样连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我会不会也像我的那位朋友一样,一遍遍地、不甘心地问自己:“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吸引男人的地方了吗?”
到底是渴望对他产生吸引力,还是害怕这样的吸引力带来不堪的后果?安琴的脑子里混乱极了。为什么这样问题要摆在面前,要摆在今天晚上。她只希望再走一走,多走一走。理出一个头绪来,毕竟这是离开那个令人厌恶的丈夫后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
但是方骏却坦然得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走,我们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开一天的车呢,他搂着安琴向“留满香”走去。这一路好长!
安琴先去洗澡,她对方骏说:“我没有带睡衣,你先背过头去,等我上床后,你才准转过头来。”
方骏老实地点点头。安琴心咚咚咚地跳。很久以来和男人的接触仅仅是大众场合下的吵吵闹闹,处理医疗纠纷中面对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会是有绅士风度的,他们要不像疯子一样地大吼大叫,要不像律师一样地振振有词。
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反感方骏,也应该和一个男人、一个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男人建立良好的男女之间应该建立的关系,但这关系好像不应该这样开头。詹湛那绕着方骏腰的白皙手臂又在眼前晃动……
安琴像在家里的习惯一样只穿了*和短裤,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电视里放着时装表演赛,一个个魔鬼身材的女人穿着晚装在T字台上走着猫步,美妙的身姿一步一颠地引导着男人的目光。
方骏洗完澡赤着上身,身上的肌肉是标准军人型的,他腰里围着白色的浴巾,站在电视前看了一下时装表演,把频道换到动物世界去了。他在自己的床上躺下,转过头半是开玩笑地对安琴说:“要是冷了,我可要到你那儿打挤了。”
安琴没有作声,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怕。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你最后一次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起了,不想记那些时候。”
“我也记不起我和女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候了。”
“我可是帮你记着在,一个星期前吧。你的那位詹大小姐。”
“你说詹湛?哈哈,她老公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越?”
“你怎么知道,司马南告诉你的?”
“你自己告诉我的,你讲了那么多你的事情,我发觉只有这个赵越还配得上称为你的朋友,至少他带你走出了山村。”
“你真像一只狐狸,一只银色狐狸。不过我和詹湛只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再没有其他的关系,我不可能和我的朋友的妻子有任何关系,心理上受不了。你是看她挽着我的样子就想多了吧?其实这太平常了。”
“那还要怎样?”安琴说这些的时候,表现出的简直是气愤,这气愤给方骏太好的感觉了,一个注意自己言行的女人,一个言谈中带着嫉妒的女人,她不为了爱,还会为了什么。
他自信地说:“把电视关了,让我们在一起好好聊聊。”
方骏走过去关掉电视,房间里只留下床头灯光,他从容不迫地揭开安琴的被子,轻轻地拥住了这个一身正在颤抖的女人。
安琴被方骏的双臂有力地拥抱着,她面朝天,一动不动,一身颤抖不止。方骏温暖的双唇亲吻着她的面颊,就像一个孩子捧着心爱的红苹果舍不得吃掉前的亲吻。一股好闻的烟草味和着男士霜的味道沁入安琴的心脾,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慢慢地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方骏那结实的腰背。
两个*在寻找中,寻找中胶合在一起,安琴闭上眼睛,只听着方骏微微的*,只让自己渴望中的每一寸肌肤去感受这男人的亲近。方骏轻轻地解开安琴的*,那在幽静中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