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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道:“两匹快马,马上要!不过是马是驴先拉出来遛遛。”
随着一声吩咐,马上就有人出门而去,他却放下大脚粗碗大步走了过来,几个武士也围了过来。才女视若无物只顾细咬慢嚼,我左手按桌,右手在凳子上一拂,冰寒内气立即侵入,含笑道:“请坐!”
枣红脸大汉哈哈一笑,大马金刀坐了下来,却浑身一颤,笑容立即凝结。其他武士立即怒目按剑而视,却没有动手,也没有发话。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蹄声,两匹高头大马立即出现眼前,我一看马股的记号就知道是严禁销售的军马,其军队腐败可见一斑。
“这马值这些,你看如何?”我说着掏出一把金币,却在手心用炙热的内气熔成一团,递了过去。手一松,一团发亮的红色掉落下来,脸色发青的他倏地缩回手。“噔”一声,金锭落在桌子上,“兹——”一股火苗窜出,金锭缓缓往桌面陷落。我用杯酒一浇,“嗤”一声,升起一团汽雾,连半点酒渍也没有留下,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
我掏出两枚金币放在桌上,道:“如果没人反对,我们先走一步了!”
我们直到骑马走远也没人发声,凤雏静静看着我道:“我得立即起程回师门禀报,胡公子意欲如何?”
“天下大乱将生,我也得有所准备,凤小姐告知地点,改日登门求见上师如何?”我道。
她转身沉默良久,平静道:“胡公子保重!”说着扬鞭绝尘而去,我正感无趣,却听到风中远远传来“终南山,北极峰”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第三章大乱前夕
我沿着官道飞驰,但沿路逃亡的人越来越多,干脆弃马入林,翻山越岭抄近路。这里到处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我与动物为伴,爬悬崖、越峡谷、过飞瀑,想不到连绵的大山深处也有人类的足迹,但他们的生存状态绝不能让我联想起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路风餐露宿,猴子般蹿上跳下,几乎就成了野人。
看到山脚下的村庄就知道离城市已经不远,但冒起的浓烟说明这里并不平静。果然!我很快就看到了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虽然手已经搭上剑柄,但心中已经没有初到玛雅时血气方刚的冲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当然,但个人英雄主义能救得几人,谁能保证他们不被再度打劫?建立新的秩序才是关键!
我下得山来,远远就听见骂娘声,估计是没抢到什么东西。也许是一身打扮实在够酷,立即吸引了迎面而来的群盗目光,看他们似乎没有打劫的意思,那应该表示轮到我拦路打劫了。这年头不打劫日子确实不好过,双脚落地多寒酸,特别是一身褴褛成何体统!我主动喊起打劫的号子,笑得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但一记裂帛暴起,狂妄的笑声就嘎然而止。一番混乱后,我衣冠整齐多了,胯下也有了良驹替步。
我还没驰出多少路程就看到拦路的强盗了,一路几次遭到打劫,还真是够有混乱的,怪不得沿路没有看到任何的行人。入得城去,却是一派百业萧条的样子,原来阿兹台克人终于动手了,已经攻打土库扎伊城三天三夜了,虽然多方派兵支援,但没有人抱乐观的态度。看来饱受战火侵扰的边城与养优处尊的中心城市很有不同,要不贵族们老早闻风而逃了,哪还会有抵抗的!
舞成歌带领的奴隶军果然势如破竹,攻城拔寨无人能挡,现正往自己的国家杀去。大军所到之处就成了人间地狱,愤怒发泄对象的贵族就不用说了,就是平民也多遭误杀。听说贵族的尸体不分男女老幼统统被吊着扒皮、鞭打,末了还丢入粪坑,使灵魂不得升入天堂。我无法想象场面的血腥、暴力与疯狂,但这样肯定已经过“度”,再不控制局面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那就成真正的奴隶暴乱了。
到我看到土库扎伊城的时候,已经是滚滚浓烟的一个死城了,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我沿着官道千里都不见人烟,简直如遭遇蝗虫过境一般干净,却听轰然的马蹄声响起,一大队骑兵突出视线。他们一见我立即放慢速度呈雁型散开,我看训练有素的样子就知道遇上了骑兵中的精锐,还一来就是百骑之多,却不知是米律!我眼前突然一亮,按剑冷冷盯着我的不就米律那小子嘛!
我一声长啸,抬手空中一转,一拳擎天。“老大!”那小子一声大叫疾驰而来,刚接近就倏地勒马停住,激动地一个漂亮军礼,身后“唰”一声就是整齐划一的军礼。我只看到三张熟悉的面孔,一群新人也能做到如此,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看来特种兵的魔鬼训练及血与火的拼杀已经让他们很快成熟了起来,不由大感满意回礼。
“老大!先回寨子如何?”米律期待道。
我看着后面兴奋得涨红的脸,玩笑道:“看你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不去成嘛!”
“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老大!”米律有点尴尬笑着道:“不知亚秀与众弟兄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原来他们刚刚兵分两路前后包抄,准备去揣掉一个土匪的老窝,现在就暂且让多活几天了。我们驰上山头,燃起三股浓烟以通知亚秀紧急退兵,然后沿着羊肠小道往会合的地方直去。
我们刚勒马停步,树林中就传来亚秀不满的声音:“你小子搞什么鬼,现在正是老老大!”站起身子的亚秀两眼瞪满惊讶与激动,有如小孩子般兴奋得直搓手,一声大吼道:“弟兄们!老大到!”说着抬手一个军礼,这个军礼就显得差强人意了,幸好后面的弟兄们给他撑足了面子。
我们翻越了五个山头,米律才指着云雾深处说那就是了。山寨设在一个小山村上,村民一看到我们立即热情地打招呼,可笑的是身上大多是士兵服,奇怪的是村里孩子的数目似乎多了一点。亚秀看我注视,马上解释说那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带回让村民替为照顾的。
我们一进入山寨,亚秀立即宣布了我的到来,整个山头顿时雷动,让我暗暗皱眉的却是居然还看到几个女孩子,还是很漂亮的那种。我看着面前激动得不知所以的脸,再想想身后标枪般稳重彪悍的身影,心中直感慨,经过血雨腥风洗礼的士兵与单有一腔热血的新兵就是不一样!
我大手一挥,深情道:“弟兄们!我们不是山贼,因为我们心系天下所有奴隶与贫民,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个和平、自由、博爱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没有哭泣”说着声音突然上扬,大声道:“但天上不会掉馅饼,美好的生活、美丽的世界需要我们双手去创造。”
激动的欢呼雷鸣般响起,我稍等声音平静,接着道:“也许大家已经知道传说中阿库沙拉已经现世,现在通古斯城奴隶同胞们已经挣脱桎梏,在整个大地点燃希望的火种,这个罪恶的世界很快将成为过去。”说着声调陡升一个八度,下结论道:“所以我们必须紧跟神的指示,顺应时代的潮流,拿起武器投入战斗,用鲜血与热情创造我们的美好家园。”
“也许我们明天会倒下,但我们死得光荣、死得伟大,因为我们是为着天下无数的奴隶与贫民死!”说着突然振臂一呼,豪气万丈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轰”一声,耳朵嗡嗡直响,天空狂舞满青筋暴露的拳头。我看着一张张被激动冲昏头脑的脸,心中有那么一点妖言惑众的味道,但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我们三人穿过疯狂的人群进入厅堂,他俩喝了几口茶才从激动中逐渐平静,我看他们脸色不那么自然,心中一沉道:“先说说好消息!”
“好的你都看到了!”亚秀边端茶喝了一口,进行简要的汇报。
原来我们的大部队才初来乍到,但阿兹台克人进攻土库扎伊城却给了绝佳的机会,众土匪强盗纷纷把目标转向激烈交战的双方,我们更是用游击战抢夺了敌人大量的粮草、兵器等战备物资。阿兹台克人几次抽调小队反击却有如肉包子打狗,最后一发狠暂停攻城而大规模扫荡围剿,可连影子都没摸着,反而被我们引着灭掉了几个眼中钉。城一攻下来他们就疯狂抢掠着杀往其他城市去了,再也没有顾及我们,现在可以算站稳了脚跟,基本完成对兀阿的战略包围。
“毫无疑问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你们牢牢抓住了!”我表扬道:“能够灵活运用战术取得主动,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追着北上,说明已经吃透一些兵法,并且学会从大局考虑问题了。”
他俩一脸激动,亚秀拍马道:“一切都是老大与统领领导有方!”
我表态道:“你们已经成长为合格的星火将领,你们所带的部队也经过血与火的锻炼,已经初步成长为星火的精锐之师。”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有成绩不能骄傲,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所知、所学、所想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需要博采众长。”说着脸色微敛道:“特别是不能学贵族般纵情声色,我就看到有女子”
亚秀急着道:“那是”
我抬手示意让我说完,接着道:“我们现在好比踩细绳过河,由不得半点闪失,任何可能破坏团结的因素必须消除,能够避免的不必要麻烦一定得避免!”又看着亚秀道:“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看他摇头,就平静道:“那坏消息呢?”
米律看了看低头倒茶的亚秀,艰涩开口道:“兀阿大本营在十天前遭到高手攻击,在神秘人提前告知与统领周全布置下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离复已经查明有黑月帮高手参与行动。”
我一算时间,袭击是在阿兹台克大军进攻东玛雅后,心石顿时落地,立即沉着道:“伤亡如何?”
“敌方伤亡惨重,三十几人几乎全军覆没。”他硬着头皮低声道:“我们伤亡过半,具体的统领没有说。”
“我们这里最精锐的一百士兵已经调过去了。”亚秀小心翼翼补充道。
我暗暗心惊,只有区区三十几人,却在预先得知信息,并由得大哥亲自布置的情况下伤亡过半?遇到的肯定是超级高手了!那应该是知道我们的一些事情了,奇怪的是边离复事前没有丝毫消息。那神秘人是谁,又是如何得知这信息,为什么要通知我们?想那镇守本部的大多是最早跟从我的,是精锐里面的精锐,现在连正义之战都没开始就伤亡过半,想不心痛都难。
“血债必须用血偿还!”我看着窗外飘荡的雾气,面无表情道:“阿拖雷与沙棘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解决盘踞在落日森林的一支军队,估计完成包围还需要一些时日。”米律道。
我没有多作停留,只留下一句“巩固基地,锻炼兵力,适当发展队伍。”就出发了。一踏入大本营我就知道情况不妙,马萧风一看到我就哭丧着脸道:“统领他”可他了半天也没有他出个所以然来,几个丫头倒是边哭边跑着来了。
我顿时手脚冰冷,一阵风般进入里屋。只见得大哥一堆稀泥一般摊在床上,脸色苍白有如死人,看着我眼中尽是愧疚,微张的嘴唇就是说不出一个字。他看着我仿佛放下了身上一切重担似的,缓缓闭上了眼睛。该死的米律与亚秀怎么没说统领已经生命垂危,我伸手一按,立即知道得大哥全身经脉已经寸寸断裂,内气被打得支离破碎,全凭意志力才硬撑到现在,现在这样子随时都会死去。
我强忍怒气,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等闲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