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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聪明!”岩石恶狠狠地问道:“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孽吗?”
方晓亮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是罪孽。死的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他对于我也没有丝毫的恩惠,就算是亲手杀了他,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内疚。”
“父亲对你没有丝毫的恩惠?哈哈哈哈哈……”岩石气极反笑:“你知道他是谁吗?”
方晓亮摇头道:“我当然不会知道。”
岩石深深地吸了口气,向着水晶棺凝视了片刻,才说道:“如果按后世的说法,父亲他就是你们宗教中所说的上帝。”
“上帝?是他?难道他创造了这个世界?”方晓亮语带怀疑,完全没有相信这种鬼话。
如果岩石说他“父亲”是传中的耶稣、佛祖,方晓亮或许还信了,但说他是创造了天地万物的上帝,或者说他是开天辟地的盘古,从小就接受现代科学教育的方晓亮实在是无法接受的。
果然,岩石也纠正了他的说法:“我并没有说父亲创造了世界,但他创造了我们人类。”
“如果说是他创造了人类,那是谁创造了他呢?”方晓亮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岩石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父亲来到地球时,地球上还没有人类,是他根据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人类。那个时候,地球上有许多洪荒猛兽威胁着弱小的人类,为了帮助我们,父亲不顾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亲自出手消灭了那些猛兽,同时,他教会了我们各种技能,使我们能够生存下来,并且一代代繁衍下去。甚至,父亲还不惜损耗自己的量,赐予了一部分人类和他一样的能力……”
方晓亮将信将疑地听着。如果不去细想的话,岩石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漏洞,但照他这么说,那个巨人岂不是真正的舍己为人的慈悲圣人了?假如说这巨人是个无意中来到地球的外星人的话,听岩石的口气,他应该是身受重伤的状态,方晓亮可不太相信这家伙不先养伤,反而先去折腾着创造出一个物种,还对这个物种百般呵护,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量,让自己的伤势加重。
这种人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方晓亮相信,那一定是个傻子,要不就是,他受伤的部位恰好是大脑。
看出了方晓亮的不以为然,几个原始人齐齐现出怒色,岩石大声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吗?”
方晓亮耸了耸肩膀,道:“我可没说不信,因为我没有办法证明你是错的。”
“你当然不可能证明,因为这就是事实!”岩石说道:“除了最初父亲造人以外,之后的一切,都是我们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的?为了人类,父亲已经耗去了他最后的量,只能靠我们几个提供的一丁点量活下去,难道他对你就没有一点恩惠?而且,就算父亲他已经无力再帮助人类,但他把量给了我们,正是通过我们来帮助人类,要不是父亲,人类根本就不会存在,也根本不会有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下令扔下这颗该死的炸弹!父亲根本就不应该帮助人类!”
“你们应该都算是血族吧?”方晓亮忽然问道。
岩石一愣,然后点头道:“没错,可以这么说。父亲他是第一位血族,我们则是第二代。”
“然后,你们这些第二代血族也开始发展后代,培养了许多第三代血族,然后是第四代,第五代……对不?”方晓亮又问。
岩石再次点头:“没错。”
方晓亮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岩石,你可知道,你们一代代的血族发展下来,一共有多少成员了?你可知道,你的这些后辈血族,对人类犯下了多少的罪行?而从有历史记载的时候开始,血族究竟为人类做了哪些事,究竟帮了人类什么?”
岩石一时语塞,他用求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同伴,却发现他们也一个个面现难色。终于,先前试图杀死方晓亮的原始人说道:“看来你也知道现在地球上有多少血族。如果不是有父亲的严令,如果不是有我们几个压着,你说现在的血族该有多少?而以血族和普通人类的实力对比,如果不是有我们压着,血族早就统治世界了,更别说会怎么欺负普通人类了。难道,这不是父亲的功劳吗?难道你不该感谢父亲吗?”
方晓亮简直是啼笑皆非,他甚至都不想去反驳这种荒谬的言论了。不过,想了想,方晓亮还是说道:“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你们了?我得感谢你们虽然欺负人类,但还没有欺负得太彻底,虽然以人血为食,但还没有把人吃干净,是不?你们自己凭良心说一句吧,你们控制自己的数量,你们维护人类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能更好地吸血?”
那几个原始人显然都不擅言辞,被方晓亮问得再次面面相觑。
隔了会儿,还是岩石打破了沉寂,说道:“我们也不和你斗嘴,不管怎么说,是父亲创造了人类,我们也好,你也好,都是因为父亲才存在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且,你也没有资格来说父亲什么坏话。父亲受到我们全体人的爱戴,但你呢?你被我抓下来这么久,可有一个部下来救你?”
顿时,几名原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卷为复仇而战第八十章自尽 岩石的这话,确实很伤人,但方晓亮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事实上,没人来救他,正是说明了他军队的纪律。
在这种强弱分明的情况下,只要岩石一个人,就足以屠杀掉他的全部军队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强者存在。如果士兵们贸然下来救人,不但不可能完成任务,反而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而一旦全军拼完,方晓亮也就真的完了。
现在却是不同,按照方晓亮事先就制订的策略,在这样的局势下,各军不该盲目冲锋,而应该化整为零,各自想尽办法逃走,然后再谋求集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或许只是逃跑时为了挽回面子才说,但对于方晓亮和他的军队来说,他们的确是每天都在进步,时刻都能进步,只要多活一天,就能多出一分胜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非要逞一时之勇,非要惨烈地把所有的实力拼光,那才是傻子的做法。
只要卫队能够保存下来,就算方晓亮死了,他的基金会,他的卫队,他的生前安排,也会一项项进行下去,他的敌人也终究会有天被消灭如果方晓亮不死,那他的部下有充足的时间去发展,去策划,也早晚能把他救出来。
因此,发现没有部下违令来救他,方晓亮反而觉得欣慰,而岩石的伤人之语,也只会让他现出会心的笑容。
方晓亮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间表情一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岩石大感奇怪,他凑上前去,却发现方晓亮双眼中充满着喜悦,用一种他数万年前就已经学会,最熟悉的语言说道:“岩石,扶我起来。”
虽然依旧是方晓亮的嗓音,但这种独特的语言,这种熟悉的语调,让岩石如遭雷殛其他几个原始人也一个个呆住了。
“怎么?岩石,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方晓亮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父亲!”岩石激动地大声叫道。他赶紧扶起了方晓亮。
站起身后,方晓亮试着迈了几步,一开始,他还有些微微趔趄,但几步之后,便稳稳地站住了。
“真是怀念啊,多少年了,终于能自己站起来行走了。”方晓亮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感觉。他并没有沉浸多久,很快便收起了陶醉的表情,说道:“岩石,你立刻背我离开这里。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太弱了,在这里时间久了是吃不消的。”
“是,父亲!”岩石高高兴兴地背起了方晓亮。
方晓亮扭头道:“火山,你和森林就不要跟过来了。你们看好我原来的身体,那还有大用的。”
“是,父亲!”两名被叫到名字的原始人齐声应道。
方晓亮拍了拍岩石宽阔的后背,示意他立即离开。这里高强度的辐射,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在受着摧残。
岩石会意,反手背紧了方晓亮,纵身一跃,直接飘出了深坑,向着爆炸圈外五去。一路上,岩石双脚几乎没有落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快速地在低空飞翔,只是偶尔飞累了,才会用脚尖点一下地面。另外四名幸存的原始人则紧紧地跟在岩石身后。
在这种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下,才过了十分钟不到,一行人就已经跑出了二十多公里了。
方晓亮再度拍了下岩石的后背,说道:“行了,现在可以稍微慢一些了。”
“是!”岩石把速度降了下来,同时说道:“父亲,您怎么抢到这混蛋的身体的?刚才您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还以为您要抛下我们了。”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我狄罗的运气如此之好,竟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送来了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方晓亮仰天长笑,然后说道:“岩石,这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把这身体带给我,我恐怕真还坚持不下去了。”
“能为父亲做事,是我的荣幸!”岩石诚惶诚恐地道:“早知道父亲能更换身体,我们早就为父亲献上自己的身体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你们不行。”方晓亮摇头道:“我能夺舍的身体,必须是和我元神相匹配的,你们都不行,明白么?”
岩石大声答道:“明白了,父亲!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呢?”
方晓亮皱眉道:“岩石,你先把我放下来。这家伙反抗得挺厉害,我等会儿可能会一时压他不住。如果我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你们几个不用管我,只要看着我就行了,别让我跑掉,也别让我受伤。”
“是,父亲。”原始人齐齐答道。
果然,方晓亮很快就表现出了异常。他脸色瞬息万变,忽而微笑,忽而切齿,忽而苦楚,而身体更是摆出了种种古怪的姿势。但不管他表现得如何,岩石等人都是紧守父亲的吩咐,牢牢地看住了他。
就在方晓亮渐渐平静下来时,他突然拔出了一柄半透明的匕首,脸上现出了狰狞之色。
岩石第一个发现了他的举动,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虽然方晓亮也算是个达到侯爵巅峰的高手,但在岩石面前,却无疑象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弱小,岩石丝毫不担心方晓亮能伤到他,更不担心他能在自己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然而,出乎岩石的预料,方晓亮拔出匕首后,竟然反手刺向了自己的脑袋,而且他自残得毫不手软,没等岩石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完全刺了进去,直至没柄。
顿时,方晓亮现出了又惊又怒的神色,随即则完全化作了惊惶,最后,他的表情凝固了下来,啪的跌倒在地,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父亲!”五名原始人齐声惊呼。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大声地叫唤,无论他们如何的痛哭流涕,方晓亮始终没能醒转过来。
怀着最后的一线消,岩石抱起方晓亮的尸体回到了水晶棺的旁边,但奇迹依旧没能出现,无论是方晓亮还是那个巨人,都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尤其是方晓亮,他的身躯正渐渐地变冷。
第一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