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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条路是通往哪里?”
“络玉阁。”
络……络玉阁?
这莲庄中到底还有多少地方是她不知道的?而在这落棠院里头,到底还有多少道儿是她不曾走过的……
好像落棠院看似平凡无奇,却实际上四通八达,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赫连玦选了这个居所,早就把其余的东西给安排好了。
三现反无。只是……不知道这络玉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去这络玉阁做什么?
沈如薰不敢多问,只觉得自己被牵着的小手有些发凉。
她的手本来是温热的,但是被赫连玦握久了,好像沾染了他的点点冷意。
不由得讪讪出声:“夫君,你的手为什么着凉……”
赫连玦紧握着她的大手顿了顿,紧抿着的唇似蠕动了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只是依旧将她往道上带,说了另外一句无关的话:“我带你去……寻些东西。”
沈如薰听着他的话,这会儿似是明白了,他不想说方才那个话题,只好颤着声,干脆也不说话,只是悄悄的用手反握,想去暖和他:“噢……”
再也不出声,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走……
一同去往他要去的络玉阁。
好像这路不常走,赫连玦也是忽然要来,只见此刻牵着沈如薰的手一直朝前,越走越深,眼前的荒草缭乱……
沈如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微微的抽气,不知道夫君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要找什么东西……
直接停了雪莲的故事后,便从偏厅再直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来,甚至没有停歇。
赫连玦没有说话,看着眼前凄凄的芳草,都要盖过人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幽凝着眸光,再一直轻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解释过了,也不再解释了……
沈如薰这会儿跟着他,也不闻,只是陪着他穿梭在这草丛中。
像是深入腹地的样子……
两个人一齐朝前走,直到走到沈如薰快要好奇得再也忍不住出声问的时候,赫连玦才忽地停下了脚步,低沉的出声:“如薰,我们到了。”
沈如薰蓦地一抬头……这才忽地止了呼吸,“夫君……这是……”
这就是他话中所说的络玉阁?
只见穿过了大片的荒草,出了荒芜的小道,面前便是一栋孤零零的阁楼,好像已经有了些许年头,也没有人来打扫的样子。
不由得蓦地回眸四望,只见好像这会儿两个人都已经走出落棠院了。
这儿不是落棠院。
沈如薰的心再咯噔了一下:“夫君……你要来这里找什么?”
只见问出口的这一瞬,察觉手上力道一重,赫连玦已经再将她的小手一握,把她的手牢牢握紧,似是有些什么暗沉的心思外泄似的,将她忽地一带,把她带进这阁楼之中了。
一栋孤单的小楼,有门孤窗,穿过前庭便是一个偌大的厅堂,没有房间。
唯一的厅堂就是这阁楼里唯一一个储物的地方,整个阁楼里头都摆放着怪怪的东西……沈如薰心跳又漏了一拍,忽地觉得可怕起来。
看着四周的物什,原来这络玉阁是一个储物的地方。
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挪动步伐,像是被吓到似的,愣了半晌,这才听到赫连玦迟来的回答:“找卷轴。”
回了她方才的问题……
卷轴?
“夫君……”沈如薰这会儿又抬起头来望着他。
只见赫连玦进了这络玉阁中后,便蓦地停了脚步,此刻站在这厅堂之中,似是怅然若失的样子,直直望着这里头的东西出神,握着她的手也一紧,让她没来由的一痛,痛得她也回过了神……
这会儿沈如薰只怔怔望着赫连玦,再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这络玉阁中的正前方,一面墙壁上似挂了一幅画。
一个男子俊逸非凡,拿着一柄长剑的身姿,落款是:赫连建天。
“夫君……这里是……”不由得再出了声,不过与方才问是什么地方不大一样,这一次问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水眸略微朝四周一扫,只看见好多柜子和架子,而这些柜子和架子上头又放了不少东西,一摞又一摞的叠加在一起,上头落了好厚好厚的一层灰尘。
方才进来还没什么感觉,此刻在这厅堂里头驻足久了,好像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只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沈如薰有些微微喘气,握着他的手也加了力道,手心中好像有些沁出汗来。
赫连玦这会儿目光也牢牢落在面前不远处的那幅画上,只阴沉的出了声:“这是遗储室。”
☆、云卷螭纹卷轴
所谓的遗储室,便是储存遗物的地方,放的便是赫连啸天生前的旧物。
沈如薰听完了以后自己抽了一口气……原本被他牵握在手中的小手也蓦地颤了一下,紧张了起来……
忽地又想问他到底带她来这儿做什么……可是又蓦然记起,方才夫君已经全告诉她了。
来这儿找什么东西……什么卷轴。
可是……夫君方才说的卷轴是什么东西?
这会儿水眸似敛带了几分紧张,觉得这个地方的发霉气味浓重得很,可她似又没法挪动步伐,不想离开,此刻就只能怔怔的看着赫连玦。
只见赫连玦回答了沈如薰方才的问题后,这会儿又停步止声了,望着前头的画一会,好像是在瞻仰赫连建天的遗相。
而后便是一转身,开始凝视着前头摆放旧物的架子上来。
这一个地方……在莲庄中应当算是被隔绝开来的第一个地方,自从赫连建天死后,所有的旧物、生前的经典、批注,乃至留下的一些手札,如数都归类到这里头来了。
因为莲庄庄主连着六代都做了武林盟主,所以在保存旧物之事上做得格外好。
于是在这莲庄之中,除了络玉阁,还有其它几座阁楼……只是,这么多年赫连玦身子不好,所以也一直不曾再来过,直到了后头,忙于发展江湖中的势力,韬光养晦于府中,就更不会拖着“羸弱”的身子过来这儿了。
一年有人来打扫一次其中的灰尘,其余的时间这些东西就静止的放在这里。
只见此刻赫连玦牵着沈如薰的手,只又看了一会,便彻底抬步走了上去,也不嫌此时这厅堂中灰尘如布,披盖了一室的旧物。
紧拧着的眉宇,就像竭力今儿也非要找出他要的那一个东西似的。
沈如薰看赫连玦朝前走,也只能急忙跟上去:“夫君……”
看着赫连就这样大手开始探到那些落满灰尘的东西上头,把那些架子上的东西略微翻开来看,随着他的动作,那些久积未扫的灰尘都在厅堂中纷纷扬扬了……
“如薰,把鼻子捂住。”赫连玦低沉出了声。
这声音好像似沉得很……听到沈如薰心里头,也都有了稍稍异样的感觉。
让她鼻子捂住,于是便说明……他会一直找到那一份他所要寻到的东西出现为止么。
沈如薰站在一侧,听话的抬手把鼻子捂住了。
捂了一会儿,只见赫连玦的衣袍上都沾了灰,他此刻的神情蓦地就和刚走出西厢房的时候差不多了,眉头紧敛,墨眸中沉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只让人觉得可怕的很。
就好像在极力寻找一个什么东西,而那一个东西极为重要。
就好像能解开他方才在偏厅之处亲吻她时的所有疑虑似的,柳氏到底是从何而来,既然他的娘亲是夷族的亦萝圣女,那如今这一个莲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赫连建天为什么抹去亦萝的痕迹不说,甚至还要瞒着他……瞒了二十年余年。
若不是今日他发现,是不是这一生都要被蒙在鼓里?!
赫连玦脸上的表情似变得更加阴沉,大手在这些旧物里头翻寻,书册,典籍,墨玉簪子,乃至于武林盛会之时随身佩戴的玄铁寒剑,一件件翻寻。
沈如薰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似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一张俊逸若仙的脸,幽凝着魅色的眸,这样的夫君……好像是痛失了什么,又想去找到什么真相的样子。
看他一身华衣在这脏得落满灰的地方寻着,不由得终于忍不住低低出声:“夫君,我来帮你一起寻。”
两个人找,终究要比一个人找好一些。
此刻赫连玦还在拧着眉宇寻那一个东西,听到了沈如薰的话,似神绪不在这儿似的,第一声并没有应答,只是仍旧寻着……好似方才喊她把鼻子捂住后,就把她丢到一边去了。
这会儿沈如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好像又有一点点的沉痛。
她自出生后。娘亲就死了……唯一剩下陪伴在身边的爹爹又是极疼她,根本就没遇到过这样的“身世”之事,她不懂大家族里头暗藏的纠葛,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些事情这般蹊跷……
公公为什么会把真正的婆婆藏起来,而瞒着夫君的真相又是什么……
脑中想到娘亲那阴狠的样子,三番五次在夫君的药里头下毒,迫不及待想要夫君死的样子……想帮叔父篡夺莲庄的样子。
还有夫君所说的,她年幼待他极好的样子……
一个人好好的,忽然就变坏了,而期间因由可以解释,但是蓦地一个不相识的人,忽地成为了夫君的娘亲,又仿佛真的似亲生娘亲一样待他,这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还有娘亲如今所有反常的反应,为什么明明想要害夫君的样子,可表面上的功夫却做得滴水不漏,像是生怕夫君知道的样子……一脸仍是极关心心疼夫君的样子……仍是那亲生母亲疼爱久病不起之子的样子。
沈如薰想到便皱起了眉头,像是没法解释,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模样……似是这些其中的缘由已经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了。
这会儿只好看着赫连玦,再喊了一次:“夫君……”
这声音有些弱,还夹杂着几分担忧,好像是想要与他一起分担似的:“我帮你一起找。”
这一次的声音比方才要大了一些,一整个偌大的络玉阁本来就没人,有着的只是这些悄无声息静静摆放在这里的物什,什么生命都没有……声音霎时回荡在这有些寂寥的厅堂中。
长久无人过来的霉味仍充斥在其中。
赫连玦的大手正翻寻到一些绢布之上,听到了沈如薰的话,终于抬眸,在前头不远处弯着腰看她。14670974儿原被牵。
一入眼,便是沈如薰满是虑色的水眸,似还荡漾着点点水光……惹人怜爱得很。
对他的一切,装入眸眼之中了,又是在这不经意的瞬间,赤诚的展现在他面前。
沈如薰似是以为他还听不清楚,只好轻扯了嘴角,又开始忍着心里的紧张再说了一次:“夫君,我……我想帮你一起找。”
赫连玦这一会终于回过神来:“嗯。”
只盯着她瞧,仿佛暗色的眸子中也掠过几分光亮,只沉了声:“暗色卷轴,上有云卷螭纹,卷轴两遍是玄铁制成,有些重量,上面可能还绣着其它纹络。”
沈如薰听着赫连玦的描述,心里头又再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心湖似的。
特别是听到“云卷螭纹”四个字,小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微微怪异起来。
夫君听完雪莲的故事,心血来潮来这遗储室到底想要做什么,找的这个东西……又是要干嘛,云卷螭纹……又是这样的东西,显然不是普通的玩物。
沈如薰不敢再想,这会儿听到赫连玦的话,只是沉了沉,点了点头……
娇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