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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啸天方才那一行礼,也证明赫连玦才是这莲庄的正主,纵然带病在身,但威严犹在,副庄主都要恭敬的让几分,他们下人更不敢忤逆……
沈如薰是莲庄的少夫人,就是赫连玦的妻,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更别说他们方才打错了主意,欺错了人……
沈如薰那句:“你们敢再碰我试试……若是让夫君知道,看他、看他不杀了你们!”还在他们脑海中盘旋,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把头埋得更低了,甚至有些人主动请罪起来。
“庄主,属下方才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庄主惩罚。”一个、两个、三个……
赫连玦携着魅色的眸眼一勾,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浮出一抹阴狠的弧度:“你们方才对少夫人做过什么,可还自己记得清楚?碰过少夫人的下去领杖二十,伤及少夫人的下去自断经脉。”话语声虽低沉,却带着些许难以忽略的寒意。
他才绕过玄武湖,虽走得不快,却能将这玄武堂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最初沈如薰这抽咽挣扎而拼命喊出来的话语也落入了他的耳中,包括后来赫连啸天说得那番话,一字一句,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多年来,他虽蛰伏着,韬光养晦,却不代表任人欺凌。
低沉了声:“如薰。”轻喊了她的名字,低咳,招手唤她过来。
沈如薰站着将他方才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似是没想到他会那样说,这般帮她出头,感动得眼眶通红:“啊……”鼻子一抽一抽的,愣到出神的模样,说不出多让人怜惜。
赫连玦幽暗的眸光一浓,顿时就温柔了起来。
沈如薰怔怔的抬眸看他,将他这样的眸光看入了眼中,却不敢相信,迟迟不敢朝他走去。
他能出现,再一次将她救出囫囵,她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其它的。
今儿他的那些话,疏离的态度,她还牢牢记得:“夫君,你是在喊我过去么?”不敢确信,眼底透露而出的喜意,又让赫连玦一沉。
颔首,沉声:“嗯,过来。”再招了招手。
沈如薰这才破涕为笑开心起来,把那些跪在地上,方才还欺负她的人都当做了空气,用力的点了点头,欢喜的快步跑了过去。
她的样子,好像此刻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他……
赫连玦看着她身上的伤痕,露出在外头的手腕已经开始青紫,其它看不见的地方应该还有更多,一下子就皱起了俊眉:“疼吗。”
沈如薰见他终于肯理她了,欣喜的摇摇头:“不疼!”逞强的眼神,似是不想让他担心。
赫连玦见罢,反倒眸色更浓,干脆大手一带,把她扯到了身侧:“既然不疼,那就回去吧。”沉沉的声音。
“啊。”沈如薰没反应过来。
赫连玦也不再搭理她,而是继续转眸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该领杖的去领杖,如今只是略罚,以儆效尤,若有想逃脱的,最好不被我发现最好,若被一经发现,就不单是一死了。”语气阴沉而略带严厉,让人不敢轻易忤逆。
颇有些一言九鼎的态势:“其余人起身,该干嘛的就干嘛去,都散了吧。”话语说得轻巧,好似他只是路过这里,偶然进来视察一番罢了。
轻巧得,他不过是顺手英雄救美,没有方才的动怒,没有方才的威严。
说完的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病怏怏的样子,又以手抵唇的厉咳了起来:“咳咳咳……”上气不接下气。
颀长的身子咳得都有些站不直了,直要人扶着他才行。
沈如薰也急了起来:“夫君,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赫连玦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下一刻立即摇摇欲坠,勉强的撑住,看了赫连啸天一眼:“叔父,玦儿忽然身体又不适了,就先走了。”
语罢,不等赫连啸天回话,又撑着虚弱的身子出了玄武堂,走之前牵住了犹在发愣的沈如薰的手:“走。”带着一起走了。
玄武堂中,似乎又恢复了寂静……
一群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片刻,这才如数回过神来,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看了赫连啸天一眼:“副庄主……”
庄主走之前有令,命他们继续如常,该做什么就接着做什么……
有人继续练武,有人则愁苦着脸下去领杖责了,唯有赫连啸天还一动不动的原地站着,面容阴沉,目光也晦暗不清,不知是在想什么。
“来人。”站了许久,才忽地喊了一声。
立即有人上前:“属下在!”
赫连啸天蓦地冷了声,沉声吩咐:“你派人上前去跟着庄主,若看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立即潇湘院禀报。”
…………
赫连玦将沈如薰从玄武堂带了出来,只见一踏出殿堂门口,越过那两只巨大威严的玄武兽,沈如薰就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颤颤的喊了一声:“夫君……”
赫连玦听见却没回头,只是依旧牵着她的手,一手抵着胸口,似乎是难受的样子。
沈如薰的小手里头都是汗,手心也黏腻:“夫君……”又低低的喊了一声。
赫连玦还是没理,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朝前走……
态度说不上冷然,却也不热情,沈如薰方才欢喜的心情就冷了下来,跟随着他步伐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夫君,你还在生我气么?”
他说她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好像这一次她又给他添了麻烦。
沈如薰垂了眸,若不是为了来救她,他不用远远的从落棠院赶来,也不用进玄武堂,更不用为了她与赫连啸天起冲突,为了保护她、为了能顺利带走她,还惩罚了这么多人……
这些背后暗藏的隐情,其实她都是知道的……
停下了脚步的同时,也低下了头:“对不起……”
沈如薰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话语声也轻,携着几分愧疚与无奈,还暗藏着些许委屈,一下子就让赫连玦停下了脚步。
“下去吧。”对身侧的人说。
陪同着赫连玦一起出来的人立即退下,顷刻间两人四周就清空了下来。
赫连玦这才转身回眸,用暗敛着魅色的眸子盯着她瞧:“你去玄武堂干什么。”不温不火的语气,不知喜怒。
☆、以后不会乱走了
沈如薰原本就心还心有余悸,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低下了头,声音也跟着虚了下来:“夫君……对不起……”
赫连玦敛眸:“我问你去玄武堂干什么。”
沈如薰被吓得想哭:“我……我只是路过……”低着声回答。
赫连玦听罢,一双如剑的眉只深深的敛起,整个人身上还带了几分方才在玄武堂中余留下来的威严:“路过……”
听着沈如薰的话,跟着重复了一遍,喜怒难辨。
她到底知不知道方才是发生了什么?
玄武堂是什么地方?赫连啸天的心腹之地,若是他再稍晚一步,只怕她就要命丧其中了。
赫连玦整个人有些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添了几分凌人:“呵……”蓦地轻笑了一声。
“好好的没事做,路过玄武堂做什么?”似还有怒气隐约藏在其中。
这一次不像在潇湘院中,他若不去救,也最多是受一番凌辱,体无完肤便罢了,可若是落入了赫连啸天的手中不一样,必是另一番惨烈的死法,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至于接到了消息片刻不敢停歇,就立刻从落棠院赶到了玄武堂去!
他生怕来迟,救不出她,而她却低着头与他说对不起,只是路过?
此刻赫连玦满心怒气无处可散,一双阴沉略带魅色的眸子也第一次对沈如薰带了怒意,冷着脸等着她回答。
沈如薰原本就被吓得不行,从未遇过这么惊险的事情,哪怕是现在被救出来了,一颗心还在不安的狂跳着,被他那么一喝,心里头更是发慌:“夫君……对不起……”
自己看着自己的脚尖,只剩下了道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她与他说,她因为他早晨那番话,所以很难过么……
难过得想去散散心,所以不小心来到了玄武湖,又一不小心听到了练武声,然后就鬼使神差的就进去了……
“夫君……我……”哽咽了半晌:“我就真的只是无意路过……”
“那赫连啸天为什么抓着你不放?”赫连玦魅色眸子裹着点墨,唇角轻抿,看着沈如薰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也沉闷得像堵起来般。
不时沉眸,似处于盛怒之中:“若只是路过,又怎被人抓着了?”她的回答,是在敷衍他么?
一扫寻常的轻淡,而是话语声微厉:“今儿早晨的时候,我与你说过什么,不到两个时辰,难道你又忘了?!”
昨日才把她从潇湘院里头救出来,今日就更甚的落入赫连啸天手中,他今日说的那些让她呆在房中不要随意出门,照顾好自己的话,皆是废话,耳旁风?
莲庄之中步步惊心,很多事情他虽未与她说,但既然莲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就定是有与别家不同之处,无论是何时何地,重要的地方必是戒备森严,更别说赫连啸天的心腹之地,玄武堂怎能任她随意进去?
赫连玦的脸一沉,一眸的墨色,暗流涌动:“你还想骗我?”
沈如薰被骂得心虚,想到他今日在落棠院中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头又难过了起来:“夫君……”声音压得更低,说不出的委屈。
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此刻手心里头还攥着汗,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下来:“你的话,我还记着的……”他说她一无是处,只会给他惹麻烦。
面对着他的质问,低了头:“对不起……夫君,我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叔父为什么抓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是真的只是路过。
她若是知道,就不会那样无助,不会觉得自己总一无是处,说好了要变得再谨慎一些、更用心一些,不想再那样总是轻易被人欺负了,但又再次重蹈覆辙,最后还是要他来救她……
“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低声抽泣,“我,我只是偶然路过,心血来潮的进去看看,然后见了他们,便想与他们一起学一些武……”
支支吾吾的将赫连啸天骂她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叔父说我心有城府,狼子野心,想要通过玄武堂去谋夺整个莲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反驳,结果还被人捂住了嘴,根本无法争辩,只能挣扎……
她也不知道遇上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她心里头难过,她也很无辜。
赫连玦看她委屈的样子,听到她说学武,眸光浓稠的落到了她的身上,似还有些怒:“好好的路过玄武堂,要是实在忍不住,就进去看两眼便出来就好,你又在里头学武干什么!”简直拿她没有办法!
声音那般沉,沉得像是此刻心情很不悦:“知不知道今儿又惹了多大的麻烦?”
“呜呜……”沈如薰埋着头,听着他的叱问,感受话中的指责,只难过得哭了出来:“夫君,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武功这般厉害,若是我也有这样的功夫,就不会再这样任人欺负了,也不至于总是一无是处,至少能保护好自己,所以才去学的武……”
低声,一下又一下的呜咽:“我觉得,至少会了武功,也不用添麻烦了,还能照顾好你……”所以她才去学的啊……答什声想。
她哪里会知道遇到了后头的事,哪里知道赫连啸天会来,哪里知道玄武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