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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喊道:“两腿夹紧马腹,双手抱住马脖子别摔下来就行,过会儿要落后了,你顺着方向追赶就是。”
若望颤声答应着,咬紧牙关催马追在袁熙后面,袁熙在前面策马快行,远远望见彭泽驿站的两盏大灯笼时,心下一松,就觉得两腿间刚刚结痂的伤口处生生得疼,回头时若望一直紧跟着,忍着疼笑说:“若望真是不错,以前骑过快马吗?”
若望不说话,待到了驿站下马抖着腿说:“从未骑过,不过真过瘾。”
袁熙点点头找来驿丞,驿丞看见他的官服忙恭敬招待,袁熙和若望喝了杯茶问黄昏时可曾来过一位女子,驿丞点头说:“来过,那位夫人清雅无尘,可能嫌我们驿站不够洁净,喝了盏茶换了马就接着赶路了。那两个差人本有些不愿,夫人就把珠钗和耳坠子全给了他,这才走的。”
袁熙的心中一拧,那珠钗和耳坠子都是自己买给她的,她一直都宝贝着,如今竟毫不犹豫给了旁人,想到此处站起身,和若望上了换过的马飞快往淮扬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提前更了,明日有事,停更一天啊,亲们谅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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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人心不足 。。。
尹兰漪这几年日子过得优裕舒心,不想这一个多月却不太平,七月十五盂兰盆节在西林寺瞧见水柔妆容淡淡风姿绰约,一向以美貌自居的尹兰漪,面对着她心里说不清的不自在,方丈明知道自己是知府夫人,竟还是只顾跟她说话,八月十四那天陪老爷宴请下属官员,别出心裁梳了她那日的发髻,始料未及与子昭重逢,让子昭知道她少妻老夫,本就心里不痛快,更不痛快的是水柔竟是子昭的夫人。。。。。。
想到子昭,她不由柳眉倒竖,今日老爷忙碌,她趁机精心打扮一大早离开州府,一路奔波劳苦来到豫章,午饭也没顾得吃,就在县衙附近等着,看午后衙前空寂无人,这才打发随行的家仆进衙内通告,心里拿不准他愿不愿意见自己,编了谎话说是朝廷有机密要事,他果真出来了,一身官服更显气度卓然。
她笑着迎上前去,袁熙却绷着脸说:“你也过分大胆了些,竟谎称朝廷有机密要事匡我出来,你知不知道凭这个就能打你五十大板。”
尹兰漪娇笑道:“那你倒是打呀,只说嘴吓唬谁呢?”
袁熙冷眼看着她:“你以为知府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尹兰漪看看他神情打趣道:“少假装正经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袁熙淡淡问道:“孙夫人来可是有事吗?有事就快说。”
一声孙夫人,尹兰漪敛了小容,眼泪就簌簌往下落:“子昭和我竟如此见外,好不容易与你重逢,人家满腔委屈,几年前受的逼迫想跟你说说,而且这几年来,心里梦里都是子昭。”
袁熙说:“这样吧,此处人多眼杂,到县衙后的林子里等我。”
尹兰漪笑嘻嘻喊来小丫鬟,这个小丫鬟本不是贴身伺候她的,只是做一些杂事,今日特意将她带了来,因为水柔认识她,她嘱咐小丫鬟在后衙门口等着,看水柔出来了,设法把她引到林子边去,她不是孤傲清高才色双绝吗?那就让她看看子昭和自己是如何的旧情难了。小丫鬟疑惑说万一她不出门呢,尹兰漪笑笑,那就下次。子昭一向难挡自己的魅力,对这一点,她信心满满。
她脱了披风,里面一袭桃红色衣裙,往昔她穿这颜色,子昭总会笑着说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又说这种颜色别的女子穿了难免俗艳,兰儿穿了却夺人眼眸。
过一会儿袁熙脱了官衣官帽过来,蓝色的常服更显挺拔,尹兰漪娇笑着喊了声子昭,袁熙神情依旧淡漠,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身的艳丽,离她几步站着说:“兰漪有事就说吧,你我已各自婚嫁,如此见面于理不合,不过兰漪既远道而来,还是和你说清楚,日后请叫我袁熙或者袁大人,我会尊称你一声孙夫人。”
尹兰漪的笑容僵在脸上,颤声说:“子昭竟如此绝情,你难道不怜我远嫁千里,做了一个老头子的续弦吗?我都是被逼无奈才从了他的,如今能与子昭重逢,难道不是天定的缘分吗?”
袁熙微微笑了笑说:“以我对孙知府的了解,除了喜欢名砚并无其它嗜好,他能对亡妻不离不弃,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又怎么会逼迫你呢?还有就是依我对你的了解,岂会被逼迫到无奈的境地。如今你一身富贵荣华遂了心愿,就不要因不足而生了是非。”
尹兰漪留下泪来:“我只身跟着他们到了芦州,表姑一直也不给我说亲,我也不敢提起,她病入膏肓前,硬是把老头子推进了我的房中。”
袁熙愣了愣:“那你可曾反抗?”
尹兰漪顿了顿,想起那夜孙守仁本转身要离去,自己却一时糊涂扑在他怀里,袁熙看着她的神情一笑说:“孙知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能说三道四,如果你真的受了逼迫,孙知府从四品官强逼民女,我可以上书吏部,自会有巡按来查实。”
尹兰漪盯着袁熙,她此生的三个男人最钟情袁熙,不过要她离开孙府抛却知府夫人的身份,却也万不可能,孙守仁虽有权位富贵,却快到知天命之年,如果能有袁熙疼着她照料她,她的人生才算圆满,开头以为袁熙是假装正经,要不也不会和她到林子里来,此时听袁熙这么一说,竟是对她半分情分也无,心头陡然生出怒火,脸上却依然笑着:“人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子昭竟如此对我吗?”
袁熙笑笑:“往昔纵有千般情意都已过去,从退亲那时起,你我就各自男婚女嫁再无干涉,从此以后我只当兰漪是路人。”
尹兰漪心中一凉:“路人?子昭如此狠心,我却无法当你是路人,我此生真心爱恋的只有子昭,如果有朝一日我果真面临困境,子昭也置我于不顾吗?”
袁熙声音轻柔了些:“兰漪真有难处,自有孙知府庇护,我的心里被柔儿填得满满的,再难装下别人。”
他说道柔儿,双眸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尹兰漪的妒忌升腾起来,想起他那日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笑嘻嘻说本人惧内,惧内的紧,如果不是爱不是在乎,又何来的惧呢?她一咬牙问道:“如果我有性命之忧,子昭也不帮我吗?”
袁熙看看她叹道:“兰漪也太过执着,假设怎么做准呢?不过我还是坦言告诉你,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和柔儿商量,她若愿意,我定会伸出援手。”
尹兰漪的心彻底冰凉下来,一双美丽的凤目透过泪光越过袁熙的肩,看见水柔往林子边上走来,心中无比的怨恨,她拥有的幸福本该是自己的,想起袁熙刚刚说的心里被她填的满满的,心中就无限委屈,当日自己那么和表姐一说,他竟断然要退亲,他如果能哄劝一下或者软语央求,说不定就心软了,后来母亲见自己哭泣,曾托媒婆捎话给他,他冷冷得一句覆水难收,就再无回转余地。。。。。。
她看着水柔婀娜的身影,心中愤怒委屈怨恨夹杂在一起,再不顾及脸面,扑到袁熙怀中紧紧搂住他的双肩,看着水柔踉跄着转身心中才舒坦了些,下一刻她被袁熙略有些粗鲁得推开,冷冷得说:“兰漪还是喜欢这种浓艳的香粉吗?我如今只喜欢柔儿身上淡淡的馨香,这香粉闻了就心烦。”
尹兰漪呆立在林子中声音抖着有些尖利:“袁子昭,以前你都怎么说的?如今竟嫌浓艳心烦了吗?”
袁熙朝她一揖:“孙夫人,正所谓今非昔比,本官还要升堂问案,告辞了,日后还请自重,不要再来豫章生事。”
说完转身就大步离去,只留她抓住身旁的树干气得全身发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招手让小丫鬟过来扶住她手,坐到街角马车中,冷眼看着县衙后门,过了一阵子见水柔绷着脸出门离去,这才笑笑吩咐回州府去。
一路阴沉着脸想着袁熙的话,从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这般冷酷,就是孙守仁当日一脸正经,自己扑到他怀中时,立马就酥了,表姑尚未闭眼就常常夜半钻到自己房里来,每次宴请下属官僚,人人的眼睛都往自己身上瞄,只有今年中秋除外。。。。。。
回到府中两岁多的儿子扎着小手喊着娘亲扑到她怀中,抱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身子;心里的阴霾才一扫而光。
夜里沐浴后斜歪在床上,小丫头给捶背捏腿,不知怎么又想起林子中袁熙身上惑人的气息,那是青年男子身上才有的干净清爽,想着想着全身燥热起来,打发人去请老爷过来,回话说是在摆弄那几方名砚,其中一个就是袁熙送的,他总是那么机灵通透,早早就打发人送了来,否则十四那日老头子也不会对他满脸笑容和蔼可亲,丝毫不计较他的无理,他自然也是有恃无恐,迟来早走不说,甚至因老头子拿水柔和倌人相比而直言不满,袁熙啊袁熙,四年前我没有见识,竟不知道你的可贵之处,如今见得多了,才知你前途无量啊。
孙守仁恋恋不舍得离开书房里袁熙送来的龙尾砚,其石坚润,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这小子,上任月余官声不错,自己这嗜好极少对人言,他也不知从何得知,这龙尾砚就产于豫章县,可心中再向往,总不好开口找人去要。
其实袁熙在赴宴之前,就询问姚县丞孙知府的喜好,姚县丞摇头,似乎并不重金银财宝也无特别嗜好,江州上任三年了也摸不清有何爱好,袁熙就打发老韩设法找到孙府里负责洒扫的仆人,询问孙知府在后衙常呆在哪儿,回来说是书房,又去问书房里可有名字画,说是没有,那书房里哪儿最干净,说是书桌上那几方砚台,谁也不能动,袁熙就心下了然,姚县丞佩服不已,自己打听三年未果,从未想过去问府里的仆人,不就是龙尾砚吗?家中有好几方,拿出一方来给了袁熙,袁熙不费分文就获得孙知府青眼。
孙守仁回到卧房,夫人酥胸半露媚眼如丝得看着他,笑呵呵过去一把搂住倒在床榻上。。。。。。喘吁吁停下来时,夫人却紧搂着他不放,娇声唤着老爷,手也不安分得滑向他身下,他无奈说:“兰漪自生了孩子后,床弟之间越来越喂不饱了,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等你三十那会儿,为夫更老喽,更力不从心了。”
尹兰漪听见这个,想起英挺俊朗的袁熙,手下的动作加快了些,孙守仁好不容易又起了兴头,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看她满脸酡红身上着火一般,忙不迭披衣下床说:“老夫今夜去书房睡,夫人冷静冷静。”
尹兰漪看他走了,委屈得不住咬牙,起身喝了杯凉茶才清醒了些,想着靠在袁熙怀里时他那有力的心跳,咬牙站起身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几个嬷嬷丫鬟听见夫人房中哗啦啦的响动,忙进来问夫人何事,尹兰漪冷着脸喝道:“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忙掩门退出,尹兰漪把能砸的东西都摔在地上,直到力竭才怔怔坐下,盯着窗外透进的孤冷月光禁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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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月下相逢 。。。
仲秋之夜的凉风已带着些冷意,由于走时穿得单薄,水柔双手抱肩缩在马车中,不由自主得想念那个温暖舒适的怀抱,拼命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可那晶亮的眸子和煦的笑容总是不经意出现在眼前,她叹了口气,以为自己很决绝原来却割舍不下。
他说过的话不停得在心间萦绕:
“不管什么烦心事,还是那句话,万事有我。”
“柔儿可解气了吗?没解气就再咬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