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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一把摁他坐下笑说:“那么多废话,不是早想见识我家夫人的棋吗?”
邹邦彦兴奋说:“难得嫂夫人赏脸手谈一局。”
这棋下着,邹邦彦慢慢收了嬉笑拧了眉头,袁熙得意看着他,一会儿倒茶一会儿扇扇子,邹邦彦挥着手说:“去去去,这么殷勤得看我笑话。”
袁熙笑着更殷勤服侍,嘴里说道:“我这是服侍柔儿,顺便伺候着御史大人。”
一局棋下到天近黄昏,邹邦彦擦着汗与气定神闲的水柔下个平局,一笑一揖说:“棋局虽平,这心态上我却是输给嫂夫人了,真正是狼狈不堪。”
水柔笑说:“状元公过谦了,水柔心里也着急上火呢,只是装得平淡。”
袁熙呵呵一笑:“开饭开饭。”
说着出去吩咐,艄公夫妇把刚捞的鱼虾蟹收拾洗净,放入锅中煮沸的水中,水里只搁了盐,面前是一碗调好的小料,邹邦彦夹一筷子,连说几声鲜美就不再说话,只顾埋头大吃。
袁熙为水柔剥了虾放在面前,又掰了螃蟹,鱼块去刺,一通忙乎,水柔笑着吃着,直到她说了声吃饱了,袁熙才出去洗了手,进来坐下刚拿起筷子,邹邦彦抬头笑说:“我也吃饱了,袁兄,我们说说话。”
袁熙知道他故意,笑说:“天黑了,邹兄该回驿站歇息了。”
邹邦彦笑说:“刚吃饱就歇息不利修身养性,袁兄自吃你的,我与嫂夫人吟诗作赋猜谜对对子。”
袁熙笑着说:“让若望陪你沿江走回驿站,有利消化。”
邹邦彦也不理她,自顾与水柔说话,三句话离不开棋,一个劲儿夸赞水柔棋艺精湛,水柔笑道:“只是家中有一本棋谱,我大略看过,记得一些,当不起状元公说的精湛二字。”
邹邦彦就瞅瞅袁熙说:“有棋谱也要看悟性,有些人没事就拿着棋谱琢磨,照样是棋技平平。。。。。。”
袁熙就拿起面前的虾壳扔他,他偏头躲过,又与水柔说笑了一阵,笑着告辞离去。水柔对袁熙笑说:“状元公真是有趣之人,子昭慢慢吃,我们过会儿再回去。”
袁熙笑着摇头,叫若望进来问可安顿好艄公夫妇,若望笑说安顿好了,银子也给了,手下忙着把船舱收拾干净,把几案端了出去,拿一大包东西进来,放下走了。
水柔疑惑看着袁熙,袁熙笑着打开包袱,是他们在县衙里的锦被和褥子,袁熙铺好被褥低声问:“柔儿要不要沐浴?”
水柔愣怔着问:“今夜要睡在这里?在船上?”
袁熙歪头看着她:“有我陪着,柔儿还不敢吗?”
水柔噘嘴道:”可是从未在船上宿过,也没有禀报父母亲,艄公夫妇呢?”
袁熙笑道:“都安排好了,这就伺候柔儿沐浴,要不?到湖水里?”
水柔连忙摇头,袁熙拉她出了船舱,周围静谧无声,月光下湖面闪烁着银白的光波,袁熙抓住她手探入湖水,在耳边问道:“湖水可凉吗?”
水柔摇摇头红了脸:“湖水是温的,子昭,我真想下去呢,又有些不敢。”
袁熙轻巧为她解了衣衫,脱掉身上衣袍,抱着她下了湖,湖水轻柔得包裹着两人,袁熙在水柔耳边低低说:“柔儿可记|炫|得在定远的|书|那个清晨?那日我梦见置身于金色的原野,原野里金黄色的小草伸出细细的触角,轻软得抚摸着全身,仿佛年幼时被母亲微笑着搂在怀中,温柔得唱着催眠曲,又仿佛夏夜里吹着凉风,耳边有虫儿在低低鸣唱。。。。。。那会儿在睡梦中就想定要将柔儿带入这个梦境。。。。。。”
水柔依偎在他怀中,被湖水轻拂着闭上双眼说:“子昭真的做到了,我如今就在那个梦里。”
两人互相为对方洗浴,在湖水中尽情嬉戏,水柔笑着笑着,袁熙就愣了神,她在月光下的湖水里宛若精灵般吸引着他,乌亮的长发清丽的脸庞粲然的双眸莹白的躯体,袁熙猛过去抱起她上了船。。。。。。
船儿在湖水里忽缓忽急得摇荡,湖边草丛里虫儿浅吟低唱,和着船舱里的喘息呻吟轻笑告饶。。。。。。
水柔自小随父母住在山脚下院子里,不耐豫章夏日炎热,夜里总睡不安稳,床榻上铺了竹席,过了几日就有些腰疼,只能撤掉换了草席,还是热不堪言,身侧袁熙倒总是睡得酣甜。
有一日袁熙在江边察看建立水军大营住所,看到有人睡在江边船舱中,今日趁着禀告了父母亲,两人去陪着御史巡按,嘱咐若望找来乌篷船,给了艄公夫妇银子,说是白日里下棋用饭,夜里就宿在船上,心里想着让水柔睡个安稳觉。
谁知今夜却更不安稳,也不知道睡梦中两人谁先扰得谁,睡意朦胧中抱在一处纠缠不休,第二日一早顶着星星回了县衙,生怕一早江边来了人,看到县太爷夫妇夜里宿在船上。
回到后衙不知是累还是凌晨凉爽,倒是酣睡到天光大亮,直到若望在门口说姑老爷来了,才张皇坐起,袁熙又按水柔躺回去,低声嘱咐她再歇息会儿,自己穿衣起来,打开门一看就笑,怪不得睡得舒服,原来早晨下过雨,又返回屋中,在水柔耳边说:“早起下雨了,趁着凉爽睡个够,我去嘱咐韩大娘做些你爱吃的。”
水柔爱娇得冲他甜笑着点头,看他要走,又叫住他伸出双臂搂住他双肩,左右脸颊吻了几下,袁熙就捉住她唇,两人又纠缠在一处难解难分。。。。。。
袁熙匆匆到了厢房,乐笙正候着,看他进来笑说:“雨天好睡觉,舅兄让我好等。”
袁熙瞪他一眼:“知道我是你舅兄,还没大没小嬉皮笑脸。”
乐笙呵呵笑着喝了口茶说:“昨日去见程同周还是有些收获,舅兄的怀疑非虚,只是我们没有凭据在手。”
原来乐笙昨日去见程同周,程同周到了茶楼惊得不住后退,嘴里连问你是人是鬼,乐笙笑说:“看来程督军盼着林某人死了?”
程同周擦着汗说:“哪里话,再怎么我与林兄也无深仇大恨,只是听说林兄命丧矜鹏,如今突然看见有些受惊。”
乐笙与他闲谈,他却防范甚严,说到挽救公主之事,一向逢人就吹嘘的程同周打着哈哈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碰巧而已碰巧而已。”
乐笙劝他喝酒,他说是还有公务喝酒误事,执意滴酒不沾,席间眼神闪烁,也不怎么正视乐笙,吃了几口菜就推脱说忙,匆匆走了。
袁熙听着直摇头,看来想要揭穿程同周还有些难,当日乐笙带队伍追踪矜鹏军队途中,确实从劫匪手中救过一位妇人和她的一双儿女,不过将她们送到旁边小城里的客栈后,就匆忙走了,且当时为了自保,都蒙面而行,他认得那妇人,那妇人却不会认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心情好学习好工作好!感情有着落的甜甜蜜蜜,没着落的桃花盛开:)
亲们,两天没更了,抱歉!
年底总算忙完了,腰酸背疼腿抽筋,从今日开始,基本恢复日更:)
天寒地冻,这章却到了船上夜宿,我写得有些冷,不知各位看了如何?
68
68、送子观音 。。。
璎珞一家三口在豫章住了十多日,乐笙向岳父母舅兄嫂请辞,说是挂念家中亲人,袁守用笑着允了,苗春花抱着小元晖不住抹泪,袁熙水柔也舍不得,不过乐笙离家日久,是应该早些回去,让父母亲人放心。
璎珞洒泪别了父母兄嫂,抱着儿子随乐笙一路往北回定远而去,路途中乐笙对妻儿百般呵护,想着袁熙悄悄嘱咐过他,让他在母亲面前回护璎珞,就哄璎珞说:“我离家这些日子,母亲定是刁难过你,如今我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谁知璎珞乐呵一笑:“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要让我说,也想不起多少来,倒是记得母亲对我的好,十月怀胎生了元晖坐月子,都是母亲忙里忙外,就是太霸着元晖了,不怎么让我与元晖亲近,如今你回来了,她有她的儿子,我有我的儿子,估计不会那样了吧?”
乐笙知道母亲为人精明细致,一定苛责过璎珞,她如此一说,心中更为感动,在马车中抱了璎珞就亲,璎珞笑着回应,心想嫂子教的还真没错,过去的事再絮叨不休,说他母亲的不是,他就该厌烦了。
初始乐笙回来那两日,睡觉时抱着她,却不碰她,璎珞心中疑惑,到第三日晚,趁着儿子熟睡,沐浴后没穿衣袍,就那么站在乐笙面前笑看着他,乐笙先是微红着脸咬着唇目光躲闪,璎珞就抓起他手放在胸前,乐笙身子一激灵紧抱住她,一番狂风骤雨停下来轻喘着说:“离开你后就没沾过女人身子,又感激你独自一人怀胎生子养育儿子,心里当你女神一般,生怕亵渎了你。”
璎珞听了他的话就忍不住哭,能得他如此疼惜,受那些苦都值得。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回到家中,刘金凤老两口自然高兴,正乐得合不拢嘴,家里又迎来另一桩喜事。
苗春花眼前忽然没了小元晖,想起来就抹眼泪,过了几日就时不时盯着水柔的肚子看,水柔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总躲着她,可每日早晨请安是免不了的,一日三餐也总在一处,苗春花的眼光小刀子一般刮着她的心。
跟袁熙说吧,肚子没动静,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邹邦彦回国都后,他如今日日和程同周死抗,程同周看上的驻扎地正是豫章百姓常去游玩之处,袁熙不愿意,让他选在僻静无人之地,两人日日争论不休,程同周威胁他要上奏朝廷,袁熙据理力争,你这是扰农碍渔,你能上奏我也能。程同周嘲笑他,一个七品县令上奏章,谁看呀?袁熙去江州找孙守仁,孙守仁摇头,朝廷责令你与程督军建造水军,我虽是知府,也不能胡乱插手。
水柔看他皱眉烦恼,心里的不自在也就没跟他说。转眼又是七月十五,她和尤青说好去西林寺,十四日下午备了各式斋菜,第二日一早禀告了公婆正要出发,苗春花追上来,说是同去。
水柔一路照料婆母,也没顾上和尤青说话,到了西林寺,惠能方丈照例将她们请进大殿,奉了斋菜后,看她们上了香,说笑了几句,直到她们告辞,也没有拿出签筒来,只是笑着嘱咐说:“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二位女施主最近如有忧心之事,诸事随缘就好,万不可伤人伤己。”
尤青和水柔想起各自的心事,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苗春花自进了大殿看着须发皆白的住持大师,就双手合什,嘴里不停说是活佛,也不敢正眼瞧惠能方丈,这会儿眼看要告辞走了,忙过去施礼说:“活佛,小妇人有一请,想要请一尊送子观音回去,厚着一张老脸请活佛开光。”
惠能方丈微微一笑:“既是袁大人的母亲有求,老衲自然要允的。只是这送子观音供奉有些不同。”
苗春花喜道:“多谢活佛,这个我知道,要每日三炷香供奉,每月十五用御守盐调了清水清洗神龛神像,每月十八祈愿求福,在御守宣上写了心愿,然后在香炉前焚化。只是这御守盐和御守宣家里没有。”
惠能方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看来女施主有备而来,御守盐和御守宣老衲一起奉上就是。”
回去的路上,苗春花将送子观音像用红布裹了,让水柔恭恭敬敬双手捧着,尤青看着水柔苦笑,好不容易到了家,水柔两手酸麻,刚要放下观音像,苗春花让她站着别动,自己忙碌着收拾干净正房朝南的桌子,御守盐清洗了神龛,让水柔清洗了观音像,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拜过,才放她回房。
水柔回到屋中累得一头倒在卧榻上,叹着气揉着手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