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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它们,四哥甚至都不养水鸟……还有这假山石,你看它怪怪的不像样子吧,其实这是块原石。原本是想打磨漂亮后给四哥,可四哥说,没必要为了美把石头割来割去,于是就原样搬了过来……”若梨呼呼地说了一大堆,每一样无非是这院子里摆放的由来,弯月边听边笑,想不到,四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认真执着的人,且对这些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如此护着,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啊。
待转遍观贤居后,红豆拿着托盘,对着弯月与若梨说道:“小姐,姑娘,四少说,今日难得二位过来,原本想在大厅吃一顿儿的,临时改换了地方,在这曲水之上,不知姑娘可是乐意?”
若梨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难得四哥有如此雅兴,如是甚好,甚好。不过,就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
“三个人确实少了点儿,五妹不介意大哥来掺合吧。”一道朗声想起,灰白长袍的大公子带着黑衣的清遥,伴着段子钰,前前后后地走了进来。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哥竟也忙里偷闲来看我们?”若梨嘻嘻道,而段子钰见了嬉笑的若梨,脸竟微红起来,忙撇开向外看去。
“今日,天朗气清,洽闻四弟在院子里摆席,行曲水流觞,如此乐事,又岂能错过?”大公子明眸含笑,他拍了拍手,唤道:“幺一,进来吧。”
一个衣着素雅的少女,踏着莲步走了进来。她身后,紧跟着一抱盒侍女,面色拘谨。
“幺一与荷香,给诸位行礼了。”一声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幺一姑娘与她身后的侍女皆俯身拜了过来。幺一,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可家中有人犯了事儿,结果全家都被牵连,女眷通通被发配为妓。幺一精通于琴棋书画,且为人大方得体,故经常出现在富贵人家的宴席场合。
大公子面色含笑:“幺一姑娘莫多礼,今日有劳为我们助兴一番。”推言间,下人已经摆好了酒席,若梨拉着弯月,靠着若愚坐了下来。而若霖见了,假装喝道:“梨丫头,你这是何意,曲水流觞,当一个人一个人入座,你却坐在了四弟的位子上,还拉着我们的客人,莫不是又想浑水摸鱼?”
若梨闻言苦笑道:“哥哥,怎好说起自家人的不是,若梨你是清楚的,要是真像你们男儿家般行酒,娘亲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惩罚我呢。”
幺一听了,打圆场笑道:“既然小姐不便饮酒,那幺一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公子们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便是。”
“幺一恰巧带了一罐签子,签字上行有诗,背后附有接法,有要求行酒的,也有要求行令的。不如将这签子放入托盘中,顺水而流,停到哪里,面前的人就要抽出签子,根据签子上的要求要么行酒,要么行令。然后再把签子放回罐子中。”
“这法儿倒是不错,五妹倒也不担心被二娘责罚了。”大公子笑道,遂看向众人:“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被这玩法引出了兴趣,皆不做异态。于是,根据规则,弯月与若梨分开坐了来,同若愚若霖清遥段子钰般,一人一个小桌子,每人隔着几步远。一弯清水,正从他们面前轻快地流过。
幺一将一罐签子放到托盘里,任其顺水向下飘去。罐子首先停住的地方,竟正对着清遥。幺一笑道:“恭喜这位公子,请抽出头签。”
清遥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清遥献丑了。”长手伸入罐子中,摸了一道签子出来,只见那签字上方画着一个女子,正向着漫天草地遥望。后有诗曰:弱水三千路迢迢,谁能执手凤凰谣?十里长亭别伊去,青冢深处雨潇潇。
签子背后,有言曰:抽到此签者,当敬在座众人一杯,一醉解千愁。
清遥摇头笑道:“既是如此,诸位,请。”随即取过桌前的杯子,畅饮了一大杯。
签子下一个停在了若梨处。看到了清遥抽取的签子,若梨不安地抽了一签,只见正面画着茫茫水波,一条孤舟正在波浪中努力上溯。后有诗曰:不敢望故乡,唯恐泪成双。绢帕曾慵处,辜负锦衣郎。
后有言曰:抽到此签者,不便饮酒,上下家各饮一杯。
若梨的上下家恰是弯月与段子钰,于是,弯月与段子钰相互执酒对饮了一杯。
若梨小怒道:“这签子好不吉利。”幺一闻言,笑道:“只是图个玩法,小姐莫生气。”
签子继续向流淌着,不料却在红豆的面前停下。红豆面带喜色,却不敢伸手拿签,幺一笑道:“既然停在了姑娘这里,不妨抽一签,同乐同乐。”
红豆看了看若愚,再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抽出了一签子,却见上面画着一枝桃花,娇艳非常,后有诗曰:情深情浅又何妨,佳人小镜正梳妆。何时共看夕阳去,鸳鸯被里好成双。
背后附文:得此签者,好事将近,当与上家共饮一杯。红豆未曾入席,恰巧若愚就坐在其上,于是,荷香递过一酒杯,二人对饮。
一段儿曲水流觞结束。然而,弯月、若霖、若愚、段子钰并未抽到签。幺一收起签,笑道:“此签不宜多抽。”然而,若霖却夺过罐子,笑道:“我倒要看看,能抽到什么签。”
翻手抽出一张签,却见签上一片乌云遮住了弯月,后有诗曰:少年得志多轻狂,不见乌云盖月芒。待到滚滚红尘尽,再与他人做短长。
还未翻到签后,幺一已经夺过签子,插进罐子里,笑道:“说了此签不可以再抽。公子此举,当罚酒。”说完,素手递过一杯酒,若霖大方的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弯月瞅着被幺一收起的签子,心中一片茫然。刚才,但凡抽签者,貌似抽的都不怎么样,如果轮到自己,会抽到什么签子呢?既然都抽的不好,自己也不要赶这霉运了,那厢若梨的脸,已经黑的不行了。
幺一姑娘急忙打圆场道:“今日,随手就拿了副签子,诸位莫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妾身得了一方凤尾琴,如此时光,莫要辜负的才好。”说完,从后面接过一部焦黑的琴,弹了起来。
弯月自然是不懂琴音的,她只能听出音里缓急,配着孱孱的流水,也蛮有诗意。而酒菜,也陆续上了来。弯月的心逐渐扑到了饭菜上,对那琴声,也就不再上心。
待到一曲完毕,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幺一款款起身,自谦道:“幺一献丑了。”
若霖大笑道:“幺一姑娘莫要谦虚,来,给段世子斟一杯酒。”
幺一点了点头,轻轻地走到段子钰旁,玉手斟酒道:“世子请用。”
忽然,一道犀利的目光刺了过来,只见若梨似有若无地望着幺一,眼中尽是敌对之色。
刚风卷残云的弯月不经意地瞥到了若梨的眼神,心中登时一惊,若梨,莫不是,喜欢段子钰?
段子钰仍然一张看不出喜悲的脸,终于说出了席上的第一句话:“多谢姑娘。”声音,竟似水般润泽。这样水做的人儿,也难怪心高气傲的若梨会看上他了。
而幺一似是也注意到了若梨的眸光,她对着若梨笑了笑,而对方却回了一记毫不客气的眼神。她摇头笑着坐回了大公子的位子上,目光却不时地看向舒华公子。
若愚冷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饮着酒,对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而段子钰也冷冷淡淡不作声,两个大冰块加上大公子身边的冷清男清遥,席间实在热络不起来。幺一虽然殷勤地劝着酒,可对着三大冰块,只得笑笑罢了。
待酒足饭饱之后,幺一起身告退。可经过若梨处时,不知怎的绊了一下,身子直直向河里栽去。
“小心。”弯月眼疾手快拉住了幺一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众人皆惊奇地看向弯月,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瘦小的丫头,怎有如此大的力量,去拉动一个比她本身要大的女子。
惊魂未定的幺一软语扶着弯月道:“刚才多谢姑娘了。”胸口间依旧娇喘连连。
荷香急忙上前扶住幺一:“奴婢来迟,让小姐受惊了。”一副自责的样子。
幺一安慰她道:“没事儿,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不要紧的。”眼光还瞅了瞅若梨处。
若梨收回脚,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无视投向她的些许目光。
“让姑娘受惊了,慕某实在过意不去。清遥,去备马车,送幺一姑娘回去,一路上不得有差池。”若霖沉声道。
清遥点了点头,应道“是”,随即对幺一说道:“姑娘请。”
幺一点了点头,她感激地看了弯月一眼,在荷香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幺一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若霖走到若梨面前,点了点她的头道:“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若梨撅着嘴道:“哥,你说什么嘛。那是她自己绊倒的,你可别和她一样来栽赃我。”
若霖摇头看向这个深得宠爱的妹妹,对着段子钰笑道:“让世子见笑了,我那里备好了上等的女儿红,世子一会儿带回去,细细品尝。”谈话间,已和段子钰走出了观贤居。
“四哥,我也走了。谢谢你今日的款待。”若梨对着若愚露出了一个笑脸,提着裙摆跟着段子钰出了去。红豆紧随其后。
难得喧闹的观贤居登时冷清了下来,若愚看着若梨离去的背影,的眼中闪过几分神伤,他越过弯月,走进了书房。
弯月正欲离去时,忽然瞥见水边有一亮晶晶的东西,待取过来时,才忽然想起,这是今日幺一姑娘所佩戴的玉琳琅,这玉琳琅摸在手里,润滑无比,且泛着淡色的亮光,想来是玉中的极品。
丢了这个东西,幺一回去后,一定会很着急吧。
想到这里,弯月急忙向外追去,如果清遥送幺一离开,他们一定会走侧门,因为只有主子和有身份的人,才能走正门。然而,待到侧门时,一旁的卫士拦住了她:“可有腰牌?”
弯月摇了摇头,她忽然想起,没有腰牌,自己是无法随意进出慕府的。
于是,她只得讪讪地走了回去。这一年的时间,她差不多已经将慕府内逛遍,待回到观贤居时,月色正好。
弯月推开了观贤居的门,在进入房间时,忽闻下方舀水的声音,这声音,莫不是某人在洗澡?
一年前的窘事再次浮上心头,弯月羞得滚进被子里,捂住耳朵,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夜。
房内,慕若愚坐在书桌前,仍在读书。而一名白模样的年轻小厮则不时地舀着水,同时兴高采烈地向外看去。奇怪,他已经把声音弄得那么大了,那个女色魔怎么就不上钩?
“晏明,你在做什么?”若愚头也不抬的问道。
被称为晏明的小厮傻笑道:“公子,你是不知道,五小姐塞给咱们的这位姑娘是个什么主儿。”他神秘兮兮地小跑过来,附在若愚的耳边八卦道:“她可是,让府中小厮闻之丧胆的女色魔。一年前,曾偷窥众人洗澡,被捉奸在床……哦,是在窗。之后,府中的小厮见了她,都能躲多远是多远。如今,她被五小姐送到了这里,只怕来者不善,公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看着公子的暖玉芙蓉面,他几乎可以想象,府内小厮皆松口气的样子。
若愚撇过头,嘴角升起一番冷笑,他的笔杆子敲了敲晏明的鼻子,问道:“疼吗?”
能不疼吗,晏明使劲的点了点头。
“随意道人短长,到时遭殃的,不只是鼻子。以后这种事,不许随他人口乱说,明白?”
晏明有些委屈地抚着鼻子,喏喏地答了声“是”。
若愚复又低下头,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脸上,依然冷淡如昔。
作者有话要说:曲水流觞,乃古人在溪水边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