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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媳妇还没动静。”
韦小婉羞红了脸,心里松了口气,嗔道:“母亲,哪有这样比的。你叫媳妇日后怎么见人!”
“乖,是母亲着了相!”
两人一言一语把事情掩饰了过去。席间又一片欢愉声。
这时二门外突然冲进来个婆子,大声叫道:“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羽林军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能让羽林宫围府,只能是宫里传的旨意。
能让宫里传下围府的旨意,必定是杜燕绥出了大事。
杜老夫人手里的酒杯哐当摔到了桌上。
女眷们纷纷变了脸色。
杜燕婉霍然站起,指着那婆子厉声说道:“一个守二门的婆子竟敢坏了规矩胡乱闯进正气堂,给我拖下去!”
婆子眼珠一转用力挣脱前来拉她的人,奔着岑三娘就冲了过去,高叫道:“少夫人,国公爷出大事了!宫里头的羽林军是来抄家拿人的!”
声音又尖又利,听得在座的人心口卟卟乱跳。
杜燕婉拿起自己的碗朝那婆子砸了过去,正中她的额头,砸了个满脸桃花开。趁着那婆子惊慌,杜燕婉叫道:“还不赶紧堵了嘴拉出去!”
看着那婆子被拖拽走了,杜燕婉回身看岑三娘:“消息不明,嫂子你千万别上当!”
岑三娘心头一紧,沉静的坐着,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是守二门的婆子,真有那么严重,羽林军早就冲进来了。再说,杜总管还在前院呢。”
她偏过头看杜老夫人:“祖母多饮了两杯酒,尹妈妈,去端醒酒汤来。”
她这般镇定,倒让杜静婉愣住了。
这时方妈妈急着从外面走来,走得急,脑门上见了汗,神色尚还镇定:“外头杜总管来禀,领头是羽林卫的一名校尉,想求见老夫人。听说府里在给少夫人庆生,内堂都是女眷,就前院议事堂侯着。”
是羽林军来了,却很客气。杜老夫人心神一松,扶着尹妈妈的手站起来,脚步踉跄。
“祖母,您今天高兴,多吃了两杯。且歇着。燕婉,劳您陪着祖母。今天慢待各位了。”岑三娘也站了起来,尽量平和的说道。
国公府有事,自然不能再招待众人。
小韦氏领着杜静姝告辞,声音平静异常:“你快生了,这时候天塌下来,都要先保重自己。”
岑三娘感激的点了点头:“大舅母且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见她自信且平静,小韦氏嗯了声。
杜静姝朝她眨了眨眼,岑三娘心领神会,李尚之不会不管国公府。
两人走后,岑四娘却对她说道:“前两日才收到三郎的家书,说大军已破了贺鲁设在金牙山的牙帐。你且宽心。”
岑三娘更为感激。大军既然打到了牙帐,离大胜之期不远了。只要打了胜仗,就不会抄家灭族。
杜家大房二房都告辞。韦小婉扯着刘氏,刘氏却再也忍不住说道:“三娘,好像有人要告国公爷,你,你且当心着。我听小婉说的。”
韦小婉咬着唇,低声说道:“三娘,不是我想煞风景,此事只是从娘家听了一耳朵。崔仲冬来了信,具体我也不清楚。母亲和妹妹都叫我赶紧告诉你,我怕……”目光落在岑三娘高耸的腹部,止住了话。
“多谢大婶娘提点。也多谢三堂嫂了。你们家去吧。”
韦家得了坏消息,看着想提点国公府,怕是存了心让她受惊。韦小婉没有说,也是好心。她能做到这一步,岑三娘已经很感激了。
送走了人,邹氏也告辞了:“三娘,留下来于事无补,不如回家和爹与兄长商议一番。我就带着宝儿先回府了。”
杜燕婉扶杜老夫人进屋躺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小姑且家去,告诉大郎一声。这时候府里不能无人。我是杜家女儿,如有万一,请他善待我女儿!”
岑三娘苦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急死姑爷!你想走,国公府没有人也不行,我也不赶你。老实侍候着祖母就是。”
“嫂嫂!那些个羽林军都是些粗汉子,身上带着煞,怕会冲撞了你。我去见那个校尉!”杜燕婉急道。
笑着让方妈妈送了邹氏离开。岑三娘吩咐备软轿,看了杜燕婉一眼道:“前院还有杜总管有侍卫,又不是来抄家的,怕什么?你是出嫁的姑奶奶,留你下来是怕祖母受不住,不然,我早攆你走了。”
杜静婉脾气火爆,早年崔家逼婚,带着侍卫要打上门去,结果被岑三娘一巴掌扇了回去。自此就对岑三娘服了气。听她气定神闲一说,跺了跺脚就进了屋。
软轿抬了岑三娘,四个丫头护着,缓缓出了内院去了议事堂。
早有架八扇大屏风搁在了堂前,升起了数个炭盆。丫头们扶着岑三娘在屏风这头的榻上坐了,又仔细给她围好了狐皮披肩,泡上了一壶八宝暖茶。
杜总管起身恭敬的禀道:“少夫人,羽林军奉旨前来,这位是裘校尉。”
裘校尉抱拳行礼,身上的甲胄哗啦作响:“羽林军校尉裘实见过蔡国公夫人。末将奉令看守蔡国公府,府上人等不得进出。如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听得是姓裘,岑三娘就笑了起来:“您可是有位兄弟在长安府衙做县尉来着?”
裘校尉一愣,猛的想起来了,脸一红,语气就和缓了许多:“正是。”
岑三娘饮了口暖茶,轻声说道:“恕妾身身怀六甲,不便露面。杜总管,叫厨房熬些热茶给府外的羽林军。裘校尉坐吧。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外头风凉,饮杯热茶暖暖胃。”
裘校尉迟疑了下,想起和李尚之的交情,坐了下来。
今天家里有事,合一起发了,明天再更啦
☆、惊吓
惊吓
议事厅温暖如春。。。
隔着白绢绘牡丹八扇屏,裘校尉只能看到屏风那头的榻上岑三娘模糊的身影。他想起了几年前好色的父亲想强纳岑三娘身边的侍女。后来听说岑三娘是胜业坊李家的外孙女,裘老爷子吓得当场厥了过去。李尚之去接岑三娘的时候,他悄悄站在旁边,见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岑三娘。那是个清秀柔弱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几年后,她成了一品国公夫人。
“羽林军看守国公府,可是得了圣上的旨意?”
轻柔的声音唤醒了回忆中的裘校尉。他愣了愣,脱口说道:“不是皇上的旨意。”
杜总管闻言一惊,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岑三娘这几年也算进过皇宫,拜过皇后的人。那些大规矩还是了解一二。如果有旨意,早就趾高气扬的嚷着让国公府的人出来接旨了。不是皇上的旨意,羽林军就敢来封门?倒是件怪事!她继续问道:“可曾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裘校尉头皮一麻,也觉得不对劲了:“……也没有。”
他匆匆的补充了句:“末将只是依上峰命令行事。”
一个小小的校尉被指了来当枪使。
知道今天国公府为她庆生,想来个喜上加惊?闯进正气堂的婆子,羽林军来封门,接下来还有什么呢?
岑三娘抚摸着肚子,很快就要生了。西突厥获胜指日可待,有人迫不及待了。
“杜总管。”
杜总管应了声。
“备轿。我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问问皇家亲卫北衙隶属的羽林军没有圣旨,为何要封我家的门。”
裘校尉霍的站了起来,为难之极:“夫人,末将只是遵令行事。”
“看在与你家有些渊源的份上。妾身想提醒校尉几句。羽林卫是皇上的亲卫,封蔡国公府的门不是小事。皇上和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暗暗问自己一句。没有旨意,擅作主张的羽林军还是自己的亲卫么?”岑三娘扶了丫头的手缓缓起身。
冷汗从裘校尉后颈滑落,背心一凉,他生生打了个激灵。
命令是北衙大将军下的。他只是名小小的校尉如何敢违背上司的命令。被岑三娘一语点醒,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只是大将军的主意,并非是皇上的意思。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校尉手里可有上司亲笔写的手令?”岑三娘又问了一句。
裘校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来传令的只是名偏将,验过令牌,口头传完令,他召集属下就来了。哪有白纸黑字的手令。如果此事连大将军都不知道,只是偏将擅作主张,他口说无凭,只怕这黑锅背定了。
“还请夫人指点!”裘校尉抱拳行礼。
岑三娘松了口气。还好对方只是想惊吓自己,牺牲个小校尉罢了。
“请您回去,怕您不好复命。既如此,就麻烦校尉替国公府守上些日子,莫要让无干的人随意潜进府里来。妾身会上奏折感谢天恩浩荡。”
明明是来看守封门的,反倒变成了保护国公府。岑三娘不进宫,上奏折感激。皇上和娘娘顺势应下。自己不仅无罪,还会受奖。
裘校尉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一日没得到撤走的命令,末将会好生保护国公府的安全。”
岑三娘笑了:“杜总管。把前头门房的倒座收拾两间出来,炭盆姜汤不断,吩咐大厨房做饭时多用些心思,好生感谢羽林军的兄弟们。”
杜总管也露出了笑容:“是。”
离开议事厅回正气堂。杜燕婉急不可待的问道:“怎样了?”
岑三娘反问道:“祖母可曾受惊?”
杜燕婉叹了口气道:“我瞧着祖母不太好。她不让我陪着,一个劲攆我走。”
老太太还是被惊到了。岑三娘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进了内堂。
尹妈妈坐在炕沿。杜老夫人正拉着她的手说话:“……燕婉走了没有啊?”
岑三娘朝身后的杜燕婉摇了摇手,站在多宝格静静的听着。
“那一年也是羽林军来围了府。我看着老二被绑了带走,老大削爵贬到岭南。我一个劲对自己说,老大一家还在呢。燕绥还在呢。国公府还有拿回爵位扬眉吐气的时候……羽林军又来了,又来了。”
“祖母,羽林军是来保护咱们的。”岑三娘听得心酸,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尹妈妈起身,扶着岑三娘在炕沿坐了。杜老夫人脸颊有丝诡异的潮红,手劲极大,捉的岑三娘的手都微微疼了:“你不要骗我!燕绥定是出了事!当年老公爷去了。我眼瞅着你二伯被砍了头,你公爹被削了爵贬到了千里外的岭南,我再也没见着他。去,叫荆楚来。让三百策卫护着你走!杜家不能绝了香火!快点去!”
荆楚跟着杜燕绥去了西突厥。老夫人这是惊糊涂了。岑三娘倒吸口凉气,慌乱的吩咐尹妈妈:“去把府里的医婆请来,再打发人去请刘太医,快去!”
“祖母!”杜燕婉越听心越慌,抢上前两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祖母你定是多吃了两杯酒。府里一点事都没有。真没有。你醒醒!”
“燕婉哪,你怎么还在府里啊?邹家是商户,只要你嫁了,就牵连不到你。你还伫在这里作甚!赶紧走!”杜老夫人用力的把杜燕婉推开。
杜燕婉猛的哭了起来:“祖母!”
“好好好,我马上叫燕婉回家。还不快点去熬碗安神汤来!”岑三娘扭头瞪了杜燕婉一眼,夏初赶紧去拉她。
杜燕婉甩开夏初又要扑到炕前。夏初急了,低声说道:“姑奶奶,您先顺着老夫人。”
杜燕婉哭得肩头直耸,硬生生的转了过身,出了内室。
“祖母,您放心,燕婉已经回家了。燕绥写了家信来报平安,我读给你听!”岑三娘伸手。
阿秋飞快的找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