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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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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瑶待它来得切近,右手向前挥出,这时他用了五成力道,一阵无形潜气,直向苍猿卷去。

那知苍猿竟然识得厉害,不等潜力卷到,身子向左问避开去,但一闪之后,张着血盆大口,又纵身扑来。

许庭瑶瞧它纠缠不休,不禁剑眉一挑大喝一声:“孽畜找死!”

正待使出杀手,突然想到自己和苍猿在竹楼前缠斗了这些时候,依然不见有人出来,莫非阮大哥信柬上“遇阻可出示银链”,即是指苍猿而言。

心念一动,右手急忙探怀取出银链,在苍猿面前晃了一晃。

说也奇怪,那苍猿本来凶睛怒凸,恨不得一下把许庭瑶扑噬抓下,这时忽然瞧到许庭瑶取出银链,在它面前晃动,顿时低啸一声,状极欢欣,嘻开大嘴,抓头挖耳的只是朝许庭瑶打量,口中不住吱吱乱叫。

许庭瑶见它瞧到银链,果然态度有了转变,似乎已不再仇视自己,但只不知它这一阵吱吱乱叫,是何意思?

苍猿等了一会,仍不见许庭瑶有什么动静,似乎已是不耐,口中吱吱的叫着,忽然走近过来,伸出毛手,拉许庭瑶的衣袖,一手却朝竹楼连指。

许庭瑶这才知道原来它要自己过去。

当下就跟着苍猿走到竹楼前面,抬头瞧去,原来竹楼左侧,还有一道竹梯,竹梯尽头是一扇木门,门上锁着一把小小银锁。

那苍猿走近竹梯,便自停了下来,张着阔嘴,嘻嘻直笑,毛手指指木门又指指许庭瑶,意思要他上去。

第十一章 守株待兔

许庭瑶因阮大哥密柬上也是叫自己住到竹楼上去,这就不再犹豫,举步朝竹楼上走去,到了尽头,然后用银钥开启小锁,缓缓推开木门。

站在竹梯下面的苍猿,抬头仰望,直等他打开木门,口中发出欢呼,突然长啸一声,掉头飞跃而去。

许庭瑶并没去理会它,一手按着剑柄,跨上竹楼,目光向四周一扫,禁不住暗暗称奇。

想不到荒僻蛮谷中一所简陋的小楼子,竟然布置得华而不俗,十分精致。

室内东西不多,却是锦衾角枕,文儿绣墩,色色精巧,四壁挂着淡绿绫幔,塌前一只高脚银烛台,只胜有半支凤烛,儿上一只古铜香炉,篆香已熄,犹可隐隐闻到幽芬。

看情形,这间竹楼,似已许久没有人住,但榻上锦被,依然折叠得甚是整齐,室内也依然保持得相当干净,只是器皿上蒙了一层薄薄的轻尘。

许庭瑶这一阵打量,心头不禁疑窦丛生,瞧室中布置,分明是一个女子的香闺!

他缓缓走近窗前,推开两扇木窗,谷中景色,全收眼底,也就是说谷中有什么动静,都可一目了然。

无怪阮大哥要自己住在楼上,“必有所遇”……

哦,蛮谷、竹楼、女子的香闺,莫非这里就是那妖女的巢穴?……

不错!她从鬼王庄逃走,必然会回到此地来……

许庭瑶越想越对,赶紧掩上窗户,只留了一条细缝,以供自己随时张望之用。

天色渐渐昏黑下来,他吃过干粮,移了把椅子,守在窗口。

小山下响起一声苍劲长啸,一条黑影,由远而近。

许庭瑶急忙凝目瞧去,来的原来是那头苍猿,两只毛手捧着许多东西,朝竹梯上走来,但并没有进屋,只在门外吱吱的低叫。

许庭瑶急忙起身过去,原来它手上捧着的竟是一大堆果子,此时已放在门口,朝自己嘻嘻一笑,返身自去。

许庭瑶知道它替自己送来的,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头苍猿,当真灵异,可惜它的主人是个包藏祸心的妖女。

月华如水,蛮谷中除了飞瀑流响,和群猿的啼声,静宁可喜。

许庭瑶在窗口守候了两个更次,依然不见动静,也就不再客气,脱下长衫,跨上锦榻,把七修剑放在身边,在床上运功调息。

一天过去了。

两天也过去了。

仍然没见到妖女影子,苍猿除了每日替他送来一大堆果子,从不跨入房门一步。

这是第三天晚上,许庭瑶做完功夫,眼看已将近二鼓,依然“无所一遇”,心想:也许这次阮大哥没有算准,此地即使是妖女以前住的地方,但她的后面,一定另有主使人,在鬼王庄被毁之后,她自然急于向主使的人报告经过,不可能会回到这里来。

那么自己岂非守株待兔,在这儿白等?

父仇不共戴天,他决计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天涯海角,也誓必把妖女和幕后主使的人找出来。

想到这里,不觉倒身睡去。

迷蒙中,好像听到苍猿在竹楼前面,低声欢啸……

迷蒙中,好像有人悄悄地进来……

忽然,他梦见阮秋水含笑站在床前,轻轻拍着自己肩膀,轻声笑道:“好兄弟,我把人送来了!”

许庭瑶蓦然惊觉,翻身坐起,睁眼一瞧,床前那有什么阮大哥的影子?原来只作了梦.

啊!不!眼前烛影摇红,灯蕊结花,自己并没有点灯,但银烛台上半支凤烛,已经点亮了,分明有人进来……啊……

他几乎惊得直跳起来,榻上自己身边、绣被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兰息轻匀,娇滴滴的睡美人。

妖女!无耻妖女!她果然回来了!

但当他目光朝她脸上瞥过,刹那间,他呆住了。

“会是她?”梦境,自己还在做梦?他揉揉眼睛,定睛瞧去,果然是她,眼前的一切不像梦境!

她睡得极熟,但秀发散乱,两鬓蓬松,脸色显得憔悴了许多。

她不是毕姐姐,还有谁来?

许庭瑶定了定神,轻摇着她肩头,口中叫道:“毕姐姐……毕姐姐……你醒一醒……”

毕云英敢情被人点了睡穴,但点得极轻极轻,这时经他一阵摇动,倏地睁开眼来。

她发觉这是晚上,这是一间小楼,自己躺在卧榻上,而榻上还有一个男人……

她心头小鹿狂跳,猛然挺身坐起!

“你……”她“你”字出口,已经看清这男人是谁了,她不禁粉脸骤红,睁着双目,惊喜的道:“许……兄弟,我们……是在梦中?”

许庭瑶舒了口气,道:“这太像梦了,但又不像是梦,毕姐姐,你怎会到这里来的?”

毕云英眨眨眼睛,奇道:“你也不清楚?难道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许庭瑶摇摇头道:“不是,是阮大哥叫我来的,救你?毕姐,你是被鬼王庄的人……”

毕云英臻首微摇,黯然道:“我义父听信谗言,本来就认为我有叛教嫌疑,那晚,我约你前去鸡公山,原想问问义父给你的信上,写些什么?因为据我猜想,义父可能要找你在什么地方相见,以你武功,绝不是义父的对手,何况害死齐鲁三义的,另有其人,而且我也查了一些眉目,所以劝你不可前去赴约。没想到义父要我转交给你的信柬,只是一种手段,他料定我必会约你见面,他老人家便暗中跟在我身后,因此,也证实了我叛教罪名……”

许庭瑶没等她说完,就道:“我知道了,姐姐是被你义父关起来了?”

毕云英点头道:“我被押回总坛,囚在石室之中,今晚……”她说到这里,忽然目注许庭瑶,问道:“许兄弟,你方才说阮大哥叫你来的?阮大哥是谁呢?是不是那天在无名宴上,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蓝衣书生?”

许庭瑶笑点点头,正待说:“毕姐姐,你猜阮大哥是谁?”但他还没开口,毕云英又道:“这就对了,今晚有人潜入石室,只对我说了句:‘我是救你来的,有人等着你呢’。我就被点了穴道,直到方才你摇着我身子,才醒过来。”

许庭瑶想起阮大哥密柬上“楼居三日,必有所遇”,原来指的是毕姐姐!

她敢情早已知道毕姐姐被她义父关了起来,才故弄玄虚,要自己在这里等候,她却深入虎穴,把她从石牢中救出。

那么,方才瞧到她站在榻前,拍着自己肩膀,说什么:“好兄弟,人送来了。”也并非梦境,真的是她!

毕云英看他半晌没有说话,问道:“许兄弟,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许庭瑶口中啊了一声道:“这位罗刹姐姐,真是奇人!”

毕云英张目道:“你说什么?谁是罗刹姐姐?”

许庭瑶一时说溜了口,脱口而出的叫了一声“罗刹姐姐”,但经毕云英这么一问,不由俊脸一热,讪讪的道:“毕姐姐还不知道,这位阮大哥,就是玄衣罗刹!”

“玄衣罗刹”这四个字,钻进毕云英的耳朵,不由心弦蓦地一震!

她想起那个满身神秘的女怪物,不用说别的,光是她花样百出的媚笑样儿,只要是男人都会被她笑掉了魂,就是连自己也瞧得她又恨又爱。

不知她怎的又变成了阮大哥,和他混在一起?她一时只觉满腹狐疑,心头感到不大自在地,急着问道:“你怎么绕着弯子说话,又是阮大哥,又是罗刹姐姐,没头没脑的,真是急死人了。”

许庭瑶自然听得出她口风有些不对,当下就把两人别后经过,一字不漏,直到大破鬼王庄,自己和阮大哥分手,赶来蛮谷为止。

毕云英虽然暗自替许庭瑶高兴,他服了武林中视为奇珍的“大还丹”,八脉已通,武功精进。

玄衣罗刹既在暗中替他打通经脉于先,又以阮秋水身分和他结交于后,一再替他出力,究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家,对一个男人如此尽心竭力,她安着一颗什么心,已可不问而知……

她心头感到再也没有此时的紊乱了,一个身子,似乎虚飘飘的失掉了主宰,尤其这一离开骷髅教,从此再也不能回去,茫茫天涯,谁是知心?

想到伤心之处,忍不住眼圈一红,珠泪一颗接一颗从眼角滚了下来。

许庭瑶大吃一惊,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得她这般伤心,惶急的搬着她一双肩头,低声道:“毕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你怎么了?”

毕云英掏出一块丝巾,揾了揾泪珠,螓首微摇,呜咽的道:“没什么?我心里乱得很,一阵难过,只是想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竟哭出来了。”

许庭瑶那里肯信,搂着她肩头道:“你一定有什么委屈,放在心里故意这么说的,你难道连小弟也信不过?”

毕云英突然扑入他的怀里,低头道:“弟弟,我信得过你,我……我真的没……什么,只是自感身世,今后我是一个孤伶无依的人……”

“姐姐!”她低着头,渐渐抬起来了,那不是她自己抬起来的,而是另一只手把她粉脸抬了起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两片樱唇,已被另外两片火热的嘴唇堵住了。

壮健有力的双臂,紧紧拦腰一抱,双双跌入绣榻。

“你……”她口中只含糊而惊颤的说出一个“你”字,塌前烛光骤熄,不再有什么声息了,虽然未必真个寂寂无声,但已两情融洽,不在话下。

晨曦渐升,小楼上春光旖旎。

毕云英像一只受创的小鸟,也像一头柔顺的羔羊,整个身子偎在他怀里,隐隐啜泣。

许庭瑶却是轻怜密爱,百般抚慰,说了无数在天比翼、在地连理的话来。

毕云英在许庭瑶怀中,抬起一双泪光溶溶的妙目,呜咽的道:“我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由义父抚养长大,在没遇到你以前,行走江湖,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但自从从和你相识以来,就老是觉得、心里有一件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一般……”

许庭瑶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急急说道:“姐姐,我知道你的心……”

毕云英臻首微摇,低低的道:“不,你听我说下去,我虽然没有丝毫背叛义父的念头,就是现在也没有,但我老早就耽心会有什么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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