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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把许庭瑶问得大窘,口中哦了一声,连忙抱拳道:“姑……姑娘可是问我?你……问的什么?”
红衣女郎嗤的一笑,说道:“你这人……也真是……我方才问你,这两个人可是她杀死的?其实我不问你也知道是她干的!”
许庭瑶心中蓦然一动,急急问道:“她?姑娘说的她又是谁?”
红衣女郎眼波流动,射出一道奇光,在他面上一扫而过,说道:“噫,你方才不是和她照过面了么,还不知道她是谁?”
许庭瑶睁目道:“她就是那个假装鬼怪的妖女?姑娘认识她?”
红衣女郎撇撇嘴道:“真是对牛弹琴,我不和你说了!”
说罢,转身欲走!
许庭瑶满腹狐疑,连忙拦道:“姑娘请留步,姑娘究是何人,你说的那个假扮鬼怪的妖女,又是何人?还望姑娘赐告才好。”
红衣女郎粉脸微微一沉,道:“她就是她,我要是知道她是谁,还问你吗?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方才我用子午钉,救了一条不见情的小命,却凭空和人家结了仇,此刻我正在后悔呢!哼,人家不但不见情,还要盘根究底的问个没完,是不是你怀疑我什么?”
许庭瑶听说是她用了子午钉击落毒钉,救了自己一命,不由又惊又喜,慌忙还剑入鞘,躬身施礼,惶恐的道:“原来方才用子午钉击落毒钉的就是姑娘,在下蒙姑娘暗中施救,感激不尽。”
红衣女郎瞟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江湖上偶然伸手管一件闲事,也算不了什么,现在事已过去,本来我还想有话问你,此刻我也懒得问了,好,我要走了!”
说罢,柳腰扭动,转动向外走去!
许庭瑶怔得一怔,暗想她果然见怪了,一时不由惊惶失措的连连作揖道:“姑……姑娘务请留步,在……在下该死,冒犯姑娘,请多多宽恕,如有下问……我自当奉告。”
红衣女郎听他惶急得口不择言,顿时柳眉一展,妙目凝注,似嗔似喜的笑道:“瞧你一忽儿疑疑惑惑,一忽儿又急得这个样子,嗯,我要问你的话,其实不问也没紧要。”
许庭瑶拱拱手结结巴巴的道:“姑娘只管请说,请说!”
红衣女郎缓缓走近那张空桌,嗤的笑道:“你也坐下来!”
许庭瑶如奉纶音,依言走了过去,两人坐下之后,红衣女郎对他笑了笑道:“还是让我先说,我方才路过此地,发现金刀堡偌大一片庄院,成了废墟:心中感到奇怪,一时好奇,绕着树林走去,正好瞧到你走近坟前,我就纵上一株大树,隐住身子,忽见你哭拜下去,蓦见在你身后不远,出现一个蒙着人皮面罩的披发女子,抖手打出一点蓝星!我瞧你似乎浑然不觉,心中吃了一惊,一时不忍见死不救,只好用我独门暗器亮银子午钉,代你挡她一下。
蒙面女子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见亮银子午钉,却也识货,马上飞身遁走,我见你也随着警觉,在地上找了两枚暗器,转身走去,我跳下树来,瞧瞧墓碑,才知是齐鲁三义老大老二的坟,我……”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想你在坟前哭拜,定是齐鲁三义的后人,想问你一件事儿……才跟了下来,我把马拴在避处,刚一走近松林。那知那女子在这里出现,一照面就用喂毒暗器打我,被我闪身躲开,她居然向我说了几句狠话,才飞一般逃去,我才牵着马走来,你到底是齐鲁三义的什么人吗?”
许庭瑶终究是初出江湖,经验不足,红衣女郎这一番话,中间也不无可疑之处。
譬如:褚家堡并不在大道边上,除非专程上褚家堡去,平常过路之人,是不会经过的,她何以要在天黑之后,找上褚家堡去?
从她口气之中,奸像知道蒙面鬼女的来历,但她只轻轻带过,略而不提。
齐鲁三义的后人,和她有什相干?她却为了要问这句话,跟踪许庭瑶下来。
这些,该是颇有耐人寻味之处,但许庭瑶却并没听出,他只是默默的侧耳听着她说话,
心中存了感激人家救命之恩是以忽略过去。
红衣女郎把话说完,一双妙目,只是盯着许庭瑶,好像在等他回答。
许庭瑶虽然没有江湖经验,终究不知对方来历,是以只说自己因得到大伯父噩耗,赶来奔丧,没想到褚家堡已成了一片焦土,同时在堡前,发现大伯和二伯的坟墓,只好在坟前哭奠一番。
红衣女郎听得似乎很惊疑,迟疑道:“原来少侠是生死判许大侠的令郎,失敬失敬!”
说着,妙眼一转,盯了许庭瑶一眼,好像张口欲说,但又咽了下去。
许庭瑶玉人相对,心头另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也似乎张口想问,只是迟疑着问不出来。
红衣女郎剔透玲珑,朝她嫣然一笑,低低的道:“许少侠,你好像有话要说吧?”
许庭瑶俊脸一红,嚅嗫的道:“在……在下想……”
红衣女郎抿抿嘴,笑道:“我知道啦,大约你心里急于想知道我的来历吧,只是……唉,我现在的处境,比你难得多,日后你自会知道。”
听得简直似解非解,偷眼看她,红衣女郎黛眉微蹙,好像有着无限幽怨!
两人目光相对,半晌没有说话,这可把初出茅庐的许庭瑶闹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又不敢问,更不愿走。
红衣女郎瞟着他低低的说道:“许少侠,你该不会见怪吧?我的师承来历,实在不便奉告……”
她顿了一顿,粉脸渐渐飞红,声音说得更低!
“我……我叫毕云英……”
许庭瑶见她终于说出名字,不期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啊道:“毕姑娘,我……那会怪你,在下久仰!”
毕云英噗哧一笑,抿抿嘴道:“我行走江湖,两三年来,从没告诉过人,你……你还是……”
她下面的话,说得几乎连自己都无法听到!
许庭瑶虽然只见她樱唇微微动了一动,但这话她不用说出来,他也可以领略到的,那是说,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她芳名的人,一时只觉心头怦然直跳,灵魂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毕云英似羞似笑的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指着地上两具尸体道:“时光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走啦,嗯,你且等一忽儿,我先把他们收拾干净了再走!”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在两人身上洒了些粉末,立即转身走来,眨眼工夫,两具尸体,就化成两滩黄水。
许庭瑶瞧得大为惊诧,望着她手上磁瓶发呆。
毕云英回头笑道:“你没见过化骨丹?在江湖上走动,这东西用处极广,只是配制不容易,几时我也配制一瓶送你。”
许庭瑶只觉这位毕姑娘,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岁把两岁,但武功见识,处处都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心中简直对她倾倒不已。
毕云英话声一落,就俏生生朝棚外走去。许庭瑶也跟在她身后走出松棚。
毕云英走到拴马所在,从树上解下缰绳,一面回眸笑道:“你怎么还不去牵马呢?”
其实拴在树下的马匹,并不是许庭瑶的,但他给毕云英一说,想起褚家堡已剩下一片瓦铄,自己不如先赶回家去,慢慢再查访杀害两位伯父的仇人也不迟,这就应了一声,牵过马匹,默默跟在毕云英马后,走出松林,走上官道。
他心头迷迷糊糊的,满脸都是惜别之色,几次要想张嘴说话,但结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许庭瑶剔透玲珑,好像早巳察觉了,微微一笑,说道:“这里离即墨还有一段路程,我们就牵着马匹,慢慢的走,你说可好?”
许庭瑶求之不得,暗想,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口中不迭应是,目光一转,望着她手上风氅,情不自禁的道:“只是夜露渐重,姐姐还是把风氅披上了再走。”
他这声“姐姐”,叫得毕云英粉脸酡红,嘴角露喜,含情脉脉的瞟了他一眼,立即展开紫红风氅,披到身上。
两人牵着马匹,并肩徐行,谁也没有说话,但许庭瑶不时偷偷的朝她瞧去,她也报以低低浅笑!
这偷瞧浅笑之中,真是灵犀暗通,交换了多少心曲,似乎已毋须言语来表示了。
淡月疏星,夜是如此的美好,只觉茫茫天地,只有他们两人,也希望这条官道,永远走不完才对心思!但无情的路程,偏偏生似缩短了许多,一会工夫,即到即墨城下!
毕云英向前一看,停下脚步,幽幽的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只是你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姐姐真替你耽心……”
许庭瑶听出她就要和自己分手,心头一惊,不禁抬头问道:“姐姐要到那里去?不知什么时候,再能和你相见?”
毕云英妙目凝注,羞涩的道:“你会想念我吗?”
许庭瑶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红着脸道:“姐姐情意,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毕云英幽然一叹,道:“你记得我就好,姐姐就是为你惹下杀身之祸,也是值得……”
她话声有点咽哽,人却迅速跃上马背,皓腕一带,白马一声低嘶,展开四蹄,拨剌剌绝尘而去!
许庭瑶没想到她会走得这般快法,一时怔怔的望着她后影,总觉心头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
但一点白影,驮着她渐渐去远,渐渐在夜色中消失!
这当真像梦境一样美好!
他站在当地,失魂落魄,如醉如痴,心中只是回想着她一颦一笑,尤其她每一句话,都好像含有深意一般!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夜风吹到身上,感到一阵的寒意,是冷露湿透了衣衫,他才如梦初醒,怀着满怀喜悦,一腔惆怅,纵身跃上马背,朝大路驰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许庭瑶赶到历城,许家庄还在城南,马缰微勒一催马腹,折入小道,不过片刻工夫,便已抵达庄前,纵目一瞧,登时急怒攻心,几乎摔下马来!
原来他自小出生长大的偌大一片家园,不知何时,已和大伯父的褚家堡遭了同样命运,只剩下一片焦土!
断垣残壁,触目惊心!
这分明就是杀害大伯父、二伯父的贼人,干的好事!
许庭瑶匆匆跃落马背,在瓦铄堆中仔细搜索了一遍,事隔多日,那里还找得出什么痕迹来呢?
自己早年丧母,父亲在两年前去世,虽然别无亲人,但庄中还有十来名长工,和管事的人,只怕全都遭了毒手。
啊,由此看来,自己父亲,两年前无缘无故被毒蛇咬死,想来也是贼人暗中加害无疑,那么这人定是和齐鲁三义三位老人家有着不解之仇了,才会做出这种天人共愤的杀人纵火勾当!
想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的道:“恶贼,天涯海角,我总有找到你的一天!”
家园已毁,他站在自幼长大的这片废墟之上,顿时有无家可归之感!
英雄有泪不轻弹,他脑海中只是盘算着如何追索仇踪之事,蓦地,他想起龙山寺主持法善禅师,乃是父亲生前方外至友,龙山寺相距不远,自己何不上龙山寺问问老禅师,也许他以前听父亲说过,三位老人家在江湖上有些什么仇家?
一念及此,立时纵身上马,向龙山直奔去。
二十来里路程,不消片刻,便已抵达。
龙山寺在龙山南麓,松柏参天,梵宇严庄,夜色蒙蒙之中,但听松涛如海!
许庭瑶在寺前下马,缚好马匹,上前敲了几下山门,早有知客僧人开门出来,一眼瞧到许庭瑶,立即双手合十,躬身道:“原来是少庄主,请到里面坐。”
许庭瑶还了一礼,随着跨进山门,一面问道:“大师父,老禅师睡了没有?”
知客僧人答道:“方丈在禅房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