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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笑一声,道:“既然你死皮赖脸一口咬定你是秋大侠的女儿,那么我们只好出手了。一出手,就由不得你不现出原形!”游雪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从剑法上看出真假。
游雪冷冷一笑,道:“好!我初入江湖,这把剑还未沾过血!今天,我便要借你们来让我的怒剑开开荤!”“刀疤脸”显然是三个人当中的头儿,他一挥手,便见身侧的两个人如狼似虎般直扑而出!
撇嘴儿抢先一步,一声不响,挥舞着双刃斧,便向游雪拦腰砍去。
斧刃划空之声,“砰砰”直响。
游雪已看出这三人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他们所起的作用,也只是试探而已。
既然如此,他们也是小鱼,自己没有必要为他白费了一只“鱼饵”。于是,她便下决心要杀了这三个人,只要打哭了孩子,就不怕引不出大人来。
斧刃扫过之处,她的腰便如一根韧性很好的柳枝般向后折过去。
斧刃便不可避免地走了个空。
剑,便在这时划空而出。
撇嘴儿显然想反挥一斧,这从他疾然反拧身躯便可以看出。
但反拧的只是他的身躯而已。
当他转过身来时,他的脸色便变得灰白之色的。
那种如同死亡一般的脸色。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的右手不见了。
等他的目光在地上搜到自己的右臂时,只觉喉头突然一甜,一口气便只卡在喉底,然后他的人向后缓缓倒下。
向游雪这样的高手出击,是他错误之根源所在。
他这样的人,本来只配在市井之中做做泼皮无赖的。。另外一个人的遭遇并不比他好多少。
他见同伴一死,心便沉了下去,因为他根本未看清同伴是怎么死的。
有时候,未看见的东西,往往比看得见的东西更可怕。
但他知道即使一定是死,他也不可能后退的。
如果后退的话,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其实,这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心中有了一种悲哀之感,一种被人当作工具用的悲哀。
他的双刃斧已不成招式了,只知一味地狂舞。
他的力气倒是不小的,一把斧子也被他舞得“呼呼”生风。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面对疯狂翻飞的斧刃之寒芒,游雪只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
随便得就像掸去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一般。
但就这么一剑,已从斧刃光芒中穿将而进,冰冷地穿进那人的胸中。
那人的一双眼,便突兀鼓起。
长剑一抽,一道血箭便射了出来。
而他的身躯,便如败革般向前轰然倒去。
“刀疤脸”失望了,深深地失望了。
他以两个同伴作代价,还是没有看出游雪的剑法是不是秋梦怒的剑法。
一剑穿喉,一剑穿胸。
这样短的时间,这样快的动作,又岂是“刀疤脸”这样的人所能够分辨出武功招式的?
他一下子怔在那儿了,他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按计划,他是要以同伴的命,换取认出对方的武功来,他便乘机溜走,但现在他的同伴死得太快了,而他根本未看出什么东西来。
如果就这样溜走,那么他的下场将是极为可悲的。
游雪冷笑道:“大英雄,怎么还不亲自动手,扬善除恶?你看我的剑法是不是我爹的剑法?”“刀疤剑”便像一只木鱼般张着嘴,一句话也说千出来。
游雪不屑地道:“你出手吧,我可以让你三招,三招之内,我不还手!”这话“刀疤脸”爱听。
“刀疤脸”把这个当作惟一的一招救命稻草了,他还想试着挣扎一番!
于是他干笑一声,道:“姑娘,你可莫后悔了。”游雪淡淡一笑,这一笑的内容很丰富,它足以让“刀疤脸”沉不住气。
果然,“刀疤脸”的脸便红一阵白一阵,倏然狂吼一声,疾扑而上,双刃斧暴扬,斜斜直撩游雪的腰部。
游雪的身子突然如同失去分量般向前一闪,一错步,身子便斗然升空。
斧刃便走了个空。
游雪娇笑一声,道:“一招!”“刀疤脸”急忙叫道:“你跃起这么高,那别说三招,便是一百招我也是伤不着你!”游雪长笑道:“好!我便依你,我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刀疤脸”心中一喜,暗道:“毕竟是刚出道的,还是嫩了点,竞也答应下来了。你不还手,又不能腾空而起,还能避得了么?”当下他一言不发,双刃斧挟起一缕寒风,向游雪雪白之粉颈直抹而去。
走至中途,他的右腿突然一挫一压,双刃斧便已改变了方向,变成了直捣游雪的前胸!
便在双刃斧将及对方的身子时,游雪突然双腿一滑。
然后,她的人便如一片羽毛般贴地翻飞!
与地相距,不及五寸。
斧刃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游雪的身子一曲一弹,长身而起。
她冷笑道:“已是二招过去了!”“刀疤脸”心中一沉,口中却叫道:“你
……你怎么贴地而飞?应付你这一招的武功,找还未学呢。”游雪冷声道:“去地狱慢慢学吧!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第三招时,我不贴地而飞!”“刀疤脸”心中不由又是一喜,但这一次,他也知道对方说不定又有什么方式对付他了。但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他可不敢挥霍了。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决定出手。
他的双刃斧当然是向中路砍去的,因为游雪已说过她既不上跃,也不贴地盘飞的。
算盘珠拨弄得很好。
便在斧刃将及身躯的那一刹那间,游雪的身子便如鬼魅般一闪,竞已到了“刀疤脸”的身后。
“刀疤脸”大惊之下,立即反手疾扫出凌厉一斧。
游雪却已在这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地道:“已是第四招了。”然后,便见一道寒光飞起。
“刀疤脸”的胸口已多出了三个洞!但“刀疤脸”却并没有惊讶与痛苦之色,因为一切本就已在意料之中。
在“刀疤脸”弥留之际,游雪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秋千千。”“刀疤脸”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发觉自己死得太不值了,但痛苦之色很快便消失了,因为他死了。
游雪知道下一出好戏又要开始了。但愿下出戏中之人,不要又是像“刀疤脸”这样的不入流的角色。
她知道在自己的四周,已同时布下了两张网。
一张是劫持了秋千千的人所撒下的肉,只要真的证实游雪才是真正的秋千千,这一张网便会向她当头罩下!
而另外一张更隐蔽更大的网则是“欢乐小楼”的人撒下的,主角便是柯冬青。
那个像冬青一样有旺盛生命力的年轻人。
柯冬青远远不如段牧欢那样有名,但游雪对他很有信心,就像她对自己有信心一样。
他们二人都是一样没有名气的人。
游雪知道自己只要这么走下去,该出现的人物一定会出现的。
所以,她便沿着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走去。
比较僻静的地方,总是容易产生阴森的地方。
但游雪不怕,阴谋正是她所期待看到的。
这正如有反才有正,有阴才有阳,有弯才有直一样。
对手不可能伤害得了她的,如果对方已把她当作真正的秋千千,那么连对方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果然,当她走到一段昏暗无灯的街上时,前边便有几个轻烟一样的人在飘掠!
这些人,便不是“刀疤脸”那样的人物可比了。
人影甫定,便已可看清是四个身着黑色劲衣,摹着面的人。
四个人都是一把弯弯的刀在手。
他们已把游雪围在当中。
一条野狗受惊了一般,低低地叫了一声,便夹着尾巴如飞一般地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它也被这种肃杀之氛围吓住了。
空气似平也已变得稀薄了,让人难于呼吸视听!
游雪冷冷地道:“四位侠士也是为当铺里的猪掌柜出头的吗?”四人沉默不语。
游雪笑道:“既然你们认为自己是在为仗义而行,那为何反倒蒙起脸来了?莫非你们自己的心也有一点虚?”仍是无人回答她,但四人的刀已平平横封!
游雪大笑道:“原来四位是不习惯用嘴说话,而喜欢用刀说话的!”
第五章愁剑怒招
她也缓缓地举起了剑,然后慢慢地抽了出来。
是一柄好剑,剑刃如秋水一泓,闪出幽蓝色的暗光,逼人之目。
剑是游雪之兄游冰遗留下来的剑!
游雪的武功,也是跟她哥哥学的,而游冰的武功又是向莫入愁学的。
所以,她的剑法,便是“愁剑剑法”。游雪的绝顶聪明,使她的武功,已不在他哥哥之下。
更重要的时候,游雪的心中,总有无数的古怪点子,她所学的东西又极为杂乱,几乎是三教九流的东西,她都已接触过。
也许,她不能成为一代武学大家,但她却一定是个极为优秀的江湖人。
武功的高低,并不是能否杀人的决定性因素,而只是很重要的因素。
善于杀人的人,自己一定很不容易被杀,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道理。
所以,她一直后悔那天为何没有与游冰一道陪莫夫人去。
她深信自己如果在的话,她哥哥,还有其他的人,一定不会死的,所以她自责不已。
这种想法,当然是毫无理由的,她只是基于对自己的自责,才如此想的。
当她的剑完全脱鞘而出时,她便抢先一步出手。
“怒——”这正是秋梦怒的“怒剑”剑法中的“怒火狂天”中的第一式!
江湖中不识这一招的人很少,这一招“怒火狂天”便如秋梦怒一样有名。
秋梦怒的剑法之精华,便已凝于这一招四式当中,认得这种剑法的人很多,但真正能明辨真伪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所以,游雪使出这一招“怒火狂天”中的第一式时,四个蒙面人齐齐一惊。
秋梦怒的女儿,武功当然不可能像他自己那样高深莫测,所以,他女儿的剑法能有如此之势,已是很不简单了。
游雪一出手,他们便已基本上认定游雪真的是秋梦怒的女儿了。
如果他们的武功再高一点,那他们便不会这么认为了。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招“怒火狂天”,游雪学了还不到半天;如果他们知道甚至她只是跟段牧欢学的,恐怕他们更要大吃一惊了。
段牧欢与秋梦怒交情那么深厚,所以他不可能不熟知“怒剑剑法”。但唯有游雪这样的人,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一招“怒火狂天”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事实上,这一招也只是形似而已,至于神,那是相去甚远的。
但只要能瞒过这四个人的耳目,便足矣。
看他们四个人的眼神,游雪知道自己做得很成功。
她这一剑,是袭向北首的那个人。
人如一团飞旋的急风,向北边的黑衣人卷飞而去!
在身形翻滚旋转、不及眨眼的那一瞬间,她的剑已狂点出二十四道光芒!
剑气如风卷电掣般暴射过去!
在这二十四剑中,其精要与核心是其中那自下而上急撩对方前胸的那一剑。对方是个识货的人,因为“怒”式中正是以此招致敌之命的!
他的弯刀如电般疾然划胸一封,同时身形暴闪。
便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对方已封开了这一招。
这本在游雪的意料之中。
她就是要把“怒火狂天”一招四式全部使出之后,才开始施展真正的杀着!
那样,她才能使对方真正地相信她才是秋千千!
一招未成后,她的人已如掠空的飞蝶,向东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