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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军中的人不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人忍不住问道:“那是谁家姑娘,咱们爷居然跟人到城门楼上相会来了,这可真够诗意的,滨洲风雨缠绵夜……”
“打住,爷什么样儿的人别人不清楚咱们得清楚,这准得是个良家女子,咱们这话说出去可坏人名节,好生收住你们的嘴……嗯,脑子里想什么就随你们,回头谁要是问出来了,记得通个气儿。”
“诶,你们说能让爷这般风雨里来的究竟……不对,咱们这回同行就俩姑娘,一个是张姑娘,一个是贺姑娘,你们猜会是哪个”
“不用猜,刚才听说一直在找贺姑娘,不是到现在还没见着踪影么,八成是爷找着了,说完话正预备送人回呐。”这解释多好,也不说缠绵了,还给晏东楼晚送人回去找着个无比干净的理由。
回转院儿里,她本是想请晏东楼坐一坐,但晏东楼说还需得上城楼上去让她早些歇着,她一想也确实不适合,她且得悄悄溜进去呐。至于为什么要悄悄溜进去,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有种心虚理亏气弱的感觉,老觉得被人撞见了不好。
其实她也知道这没什么,虽然希朝男女之间不像现代这样自由恋爱之类的,但至少出双入对也不是伤风化的事,青年男女彼此相许本就光明正大,她这时是自己心中羞涩了……
女儿家的心思果然是连自己都难以明白呀
却不说晏东楼上了城门上有没有被他的属下打听什么,她这里进门没多远就遇到贺秋水站在门廊上,只见贺秋水嘴角挂着坏笑,蔫坏蔫坏地看着她说:“里里,这么晚回来做什么去了,莫不是和人无边风雨话心思到现在”
“我换衣服不跟你说,着凉了受罪的可不是你。”她说着就往自己屋里跑,也不管贺秋水的都坏笑成了什么样儿,她心说有将来笑你的时候。
待得她进了屋里,贺秋水依然没走,贺秋水回头看向身后的转角处,那儿被树木掩盖着的地方虽然显得更加幽暗,但电光一闪而过时贺秋水还是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安豫尘:“表哥。”
“雪沉。”安豫尘的心中早已不知该如何作出反应,感觉不到失落,更感觉不到如何难受,只觉得心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半分情绪与动静。
“表哥,早些歇着吧,风雨太大了。”贺秋水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虽是表兄,却终是多年不见,纵算心中依稀仍有印象却总不如贺千里和贺沧海那般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其实便是她的家人也一样,却不知为何独独晏东楼是个例外,也许是小时候对他的印象着实深刻吧
“可是我不好,可是我迟来,雪沉,因何致如此?”
“缘分,里里总还说缘分,这一生不管是相遇相知或相惜相守那都是上辈子修的缘分,或许是表哥前世未与里里修下太多缘,今生才只得相遇不得相知……”贺秋水说到这儿赶紧住口,不得相知这句话好像太过了一些,因为安豫尘这时的脸色苍白如纸。
正文 63.水消退,人消散
第二天当贺千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城外的水怎么样了,她安安生生地待着就说明水没淹到城里来,那就意味着她的那些措施有效果。洗漱罢也不找谁问,直接冲出门往城门楼上走,天光依旧有些黯淡,暴风雨似乎还没有过去,整个天空依然被云层低低压着似乎预示着有更大的风雨将要到来。
“晚上居然整夜都没有停雨吗?”贺千里不由得喃喃自语。
她且是自言自语了,旁边的小兵还当是在问他,便答道:“是啊,虽然小了些但没见停,老人家说今天下午准还有大风雨,水已经涨到第一堵坝那儿,有些水漫过来但都被沟渠引走了,眼下第二道坝那头还安全。”
漫过第二道坝还有个深深的沟渠引水,那就算是下午还有大风雨也能挺得过去,只是浪太高的话还是不太保险,看来这时候只能盼望着老天爷给点儿脸面,别让大家伙儿忙着到处堵堵疏疏。
在确定今天下午的暴风雨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后,她才安下心来,这一安心舒坦了就不免要想起昨天晚上在南侧间里的事儿:“王爷呢?”
每每称晏东楼王爷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像是曾经看过的电视剧,被称为王爷的人总是鲜少是什么好家伙。几乎大部分王爷在电视剧里都以反派人物出现,给主角下无数套挖无数坑然后主角光圈王爷光荣,这就是电视剧的套路。
“回姑娘,王爷在那儿呢”小兵哥指着不远处人扎堆的地方,看来正在那边谈论着些什么,围着的多是靖远军中官兵。估摸着十成得是谈当年在靖远军中的事儿,所以大家才一个个扎堆儿在那儿听,由此看来当年靖远军在平时可没什么规矩。
这时候她当然不过去,只站在城门最高处看了一眼第一道坝外的海水,这时能见浪不能见水平面,看来水还不高只是再起风浪,浪肯定会高过第一道坝而来,那时候第二道坝就起作用了,隔着好几里再彪悍的浪也得扑死在坑里。
“千里。”
“安小哥,你也来看水吗?”回头见是安豫尘在叫她,她遂冲人一笑,然后又看向城门外。
而安豫尘则看着她的侧脸也不知是如何的心情,只那脸上露出来的笑容如哭如笑说不出的别扭难受:“是啊,来看看,水退后我便要回京中去。”
回京城?猛听得这话贺千里有些意外,她这才发觉安豫尘的笑容有些古怪,神情也有些难以琢磨:“为什么这么突然呢,呃……我是说怎么忽然这么急,是不是京中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安豫尘冲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琐事罢了,我总难能身由自主,不似豫亲王那般洒脱自如。”
“哪能这么说,世上有几个人能身由自主、洒脱随性,且豫亲王也未必如咱们所见那般,每个人心里都由难处苦处,只是旁人难得会意罢了。”贺千里这时有点儿想问安豫尘一句话——安小哥心中的苦处难处是什么。
从前她只不过觉得安豫尘是个有点儿心思的少年,并没到心中有苦难诉的地步……等等,难道她之所以被晏东楼这坑坑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坑够深?深得让人忍不住去揣摸他的心思,看来她是属猫的,她就是那只被好奇心活活杀死猫。
这个道理就像是好男人和坏男人,坏男人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好男人对女人来说是归宿,因为坏男人有挑战性,而好男人则让人没有挑战欲。
诶,她这是有多肤浅呀
“千里所言甚是,此地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会,望千里一切安好。”安豫尘和她并肩站着看向远处,似乎心里在思索着些什么。
从一开始贺千里就觉得安豫尘是个有城府的,但是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被算计过,所以在她心里安豫尘一直是那个在乡间路边遇到的小少年,阳光灿烂一身明朗:“又不是就相别,不过不管你回京中为什么事想必都不简单也不容易,且小心莫深入,我可不希望看着晏小哥陷进那阴沉不见底的境地。可以有城府,可以算计,但不要阴谋更不要阴险,那太毁人。”
这话安豫尘没有回她,只报以一笑然后便步下城楼,这让贺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安小少年回京城就是预备玩阴谋去的,那可不好。看来京城的名利场又要毁灭阳光灿烂小少年一枚,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呀
当她看着安豫尘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的时候,晏东楼走到她身后喊了一声:“千里,怎么了?”
“安小哥来过,啧……看来世上又要少一个纯粹而干净的人喽。你说人为什么就不能秉承着自己的性格和信念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呢,为什么偏偏要为这尘世改变自己,有时候不是应该保有一些自我么。被尘世所染是俗人,染尘世者是圣贤,看来是我要求太高,这天下间哪里不是俗人。”安豫尘这一走她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感慨来,在这世上她认识并且可以称做是朋友的人并不多,走一个少一个,她还是有些不舍的。
至少她一直把安豫尘当朋友,至于安豫尘是不是,她从来没有深究过。
听着贺千里的话,晏东楼不由得也看了一眼从城门下去的台阶,然后摇摇头说:“生在名利场什么时候干净过,或者有时候我们从一出身起就不曾干净过,年幼时许能内心纯粹,但生那儿长在那儿至真至纯难能长久。”
对于晏东楼说出来的这句话她觉得很意外:“你呢?”
这一问问得晏东楼又是一摇头,笑道:“千里,我不是圣贤,纯粹干净四个字举世难得,我如何能占其一份。”
“我是问你也玩阴谋吗,你心地既阴沉且阴险吗?”
“千里认为呢?”
切,又是以反问对问题,晏东楼这个阴险小人:“正如你说,我对你不抱太美好的期待,你生在那儿长在那儿没玩过阴谋才怪,内心阴沉的地方肯定有,但阴险么……只现在这模样看着有点儿。”
闻言晏东楼咧嘴大笑,伸手轻拍着贺千里的肩背说道:“这话我爱听,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心里坚持就可以做自己的选择,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与位置,被尘世染没关系,只要不以恶念染尘世就很好。”
当晏东楼大笑说完话,贺千里就歪着脑袋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群官兵往这边看,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她“恶念”一起,遂倍高兴地朝人挥挥手乐。只见众人纷纷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然后居然颇为尴尬地一个个溜了:“嘿,本来应该我尴尬的,这会儿尴尬的是他们。”
“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光明正大、不遮不掩以对,一切自可无风自消。”晏东楼说道。
这算是被教训还是在宽慰她,贺千里一甩脑袋不再理会他,口中说道:“我吃早饭去,你继续待着吧。”
“你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这边还有事要谈,等下午的暴风雨过去再找你。”晏东楼说着就送她下城门,然后看着她进了街边的面馆这才折返上城门楼去。
吃过面条回院里去找贺秋水,贺秋水这妮子居然还在睡觉,从被窝里把人拖起来后贺秋水直瞪她:“里里,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平时睡懒觉的都是你,我就从不像你一样用凉冰冰的手把你从暖被窝里拽出来。”
“你去瞧瞧安豫尘怎么了,我觉得他有点儿不太对劲,他跟我说要回京城去,我看着他回京没什么好事儿,你宽慰宽慰他。”她之所以自己不去是因为安豫尘没有跟她说的意思,而且她也确实不宜多问,小少年什么的既然无意就不能进行这样内心式的谈话。
从自己掉进晏东楼这坑里她得出一个结论,不能跟人探讨内心,否则迟早坑死自己。
午后暴风雨骤起,真比昨夜更甚,一阵阵巨*滔天,声音比雷声还要响一些。贺千里缩在屋里,本来她是想上城门去,可这会儿城门上尽是官兵,一群大老爷们她不太好钻堆儿里去。至于贺秋水则和安豫尘谈着话,她只好一个人闷屋里头,街上风大雨大的去哪儿都不成。
直到傍晚时分,忽见城门楼上有人大喊:“水漫过第二道坝来了。”
这时贺千里想说一句:“不用担心,第二道坝后边有个大大的坑儿,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