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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你在这朱玉城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大小也给你几分薄面。不过,这小子这回可是整整偷了一整坛,上好的千杯醉,一杯就是十几文钱,这一整坛,你想怎么处理?”瘦小汉子“九爷”冷笑的看着长庚。
长庚盯着九爷道:“九爷,咱们还是老规矩,我出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你有那么多钱吗?那可是三十两银子!”九爷惊讶道。
长庚不在乎道:“九爷,好歹都是在这混的,谁手里没点底?我长庚在朱玉城混了十几年,好说也是住在中央桥的人。”
“痛快!怪不得南区的一哥都对你赞不绝口,就是会办事!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别让我再抓住他,不然的话,你这面子,已经快卖没了!”
九爷说着伸出手,意思很明显,把银子拿来。
长庚也痛快,手在怀里掏了一会,就真拿出三十两银子出来,掂量一下,示意九爷放人。九爷也不含糊,一摆手,拽着长风的壮汉们就把长风推了过来。
长德一把抱住长风,长庚则是把钱扔给了九爷,三人就这么转身回去。
有壮汉想要冲过去,却被九爷一手拉住,别看九爷瘦小,这一把拉住壮汉,竟然让这壮汉挣脱不得。
“九爷,就这么放过这三个瘪三?”
壮汉不解的问,以他对九爷的了解,九爷应该不会放过这三个乞丐。可是九爷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竟然一点也不阻拦。
“哼!棒槌!你是新来的不懂!在他老头子死了之后,长庚那小子还能在朱玉城混出点名头,手底下又怎么可能没点实力?要不是长风三番五次落在咱们手中,想从这小子手里炸点钱,比登天还难。”九爷对壮汉道。
“以九爷的手段也不行?”壮汉不解的问。
九爷看了壮汉一眼道:“给你说个事情,两年前,一哥想要从南区找样东西,翻遍整个南区都没有找到,都开始怀疑东西跑到了北区。可是北区,一哥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北区的猫哥跟一哥又不对付,可谓找不到。这个时候,长庚突然说他能帮一哥找到,结果仅仅三天,长庚就从南区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把东西找到。一哥直接给了这小子上百两银子,可是这小子依旧是当乞丐,你说,这么个人,我能小看?乞丐中,住进中央桥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第五章 消息
“早就给你说过,南区去哪也别去千味居,你偏偏不听,怎么样又被打了吧?九爷那人我了解,道上的人都说那老头是个疯子,一哥的话都不一定管用。我能这么多次把你要回来,估计还得是老家伙的面子。”
长庚在桥洞中,语重心长的对长风道。现在他们三人已经回到了桥洞,大白天的在桥洞中坐着,长德在给长风用药水擦身上。这药水是长德在药店进货的时候,顺手拿了点药材,然后自己配成的。
说起来,长德也是个妙人,他论正儿八经的乞讨,照着长庚和长风差的很远。可是长德这小子有一双巧手,在完全自学成才的情况下,能够把很多人的钱袋都给顺过来,更别说那么明显的药草。这小子还自己能够捣鼓点药材,他们仨的跌打损伤,都是长德给搞定。
不过,三人中最有权威的,一直都是长庚。老家伙给他们留下了些财富,第一就是这个桥洞,另外就是长庚。长庚从小跟着老家伙混迹朱玉城,朱玉城大小有头有脸的一方霸主,对于这个小屁孩,都是很熟悉。
长庚混迹十多年,好歹也算有点人气,大小蛇头,黑白两道也都有点实力。一个小乞丐能有这样的本事,已经不弱。长德和长风,两个乞丐一直跟着长庚在一起混,却都有致命缺陷,长德好色,长风好酒。
到现在为止,除了发现长庚有些爱财之外,没有发现长庚有什么特别大的欲望。话又说回来,钱这种东西,没有人不喜欢,更别说一帮乞丐了。
“懒鬼,你就别说他了!这小子也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以后可能就好点。这一回就先别数落他,让他养养伤,这段时间他不会喝酒去了。”
长德的话倒是很中肯,在为长风说好话。长庚一般不管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为他们两个擦屁股,两个人被抓住就要靠长庚来解决,所以对于长庚,这两个一直是很小心的面对。
“不说他?那说你?昨天晚上,要不是我看着你,在你被抓着那会把你拉出来,你也被醉香楼给抓住。抓住在那的话,你以为你比酒鬼能强到哪里去?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啊!”
长庚一脸无奈的坐在地上,地上有几床破被褥,也不知道是哪家丢的了,让这三人给抱了回来。
“懒鬼,别拿我们跟你比,你根本就是适合当和尚去!不喝酒,不看美女,这一辈子过的多难受啊!你看看我,十岁的时候,就是南区公认的酒王!色鬼,十岁就已经能从醉香楼把那些女人的内衣拿出来。你看你,十五岁了,又办过什么大事?”
长风龇牙咧嘴的道,别看这小子身体没好,可到底是经常挨揍的人,这小皮肉伤痛,根本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长德一看长风开口说话了,也立即道:“就是,懒鬼,你小子这么长时间,又有什么大事做出来了?”
长庚根本懒得理这两个一根筋的家伙,转身出去了。临走之前,有意无意间从袖子里,掉落出来十几文钱,位置也巧妙,正好落在被褥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长风和长德面面相觑,看着长庚瘦弱的身体消失在桥洞,又看看那十几文钱。
“唉,色鬼!有时候,我真觉得,咱们两个给懒鬼造成了很大的麻烦!”长风叹口气道。
长德也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这些年来,特别是老家伙死了之后,咱们三个之所以还能在中央桥洞住着,完全就是懒鬼的功劳!要是没有懒鬼,咱们两个早就被扔到城外乱坟岗了吧?听说东六桥洞的癞子就被活活打死扔那了。”
“癞子死了?谁干的?那癞子的酒量也不赖。”长风惊讶道。
“听说是北区的人干的。咱们混南区的,尽量少惹北区的。那帮人都是白道上的,跟咱们这半黑的不一样。”
长风点头道:“怪不得,癞子拿了整个东六,实力也不算弱。一声不吭的就没了,也只能是北区的人出手。一哥什么反应?”
“我哪知道一哥的反应?这点消息还是东四的人传过来的。”
两个人又继续在桥洞中长吁短叹,他们都知道长庚留下十几文钱的意思,饿了去吃,不用担心钱。
长庚从桥洞出来,继续往南区走去。
朱玉城以沧澜江为分界,北面被叫做北区,南边自然就是南区。北区中,大部分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或者是跟官府有关系的人能呆的。因为北区中,朱玉城的城主府就在那边,属于白道的地盘。
南区这边几个大哥各自雄霸一方,是地地道道的**。夹缝中还有类似于长庚三人一类的乞丐,外加金手指型的小偷。这边是贩夫走卒、妓院杂耍无一不包,就是一个大杂烩。
长庚正走着,忽然被两个打扮怪异的人吸引目光。那两个人,身穿金色盔甲,腰间挎着一把宝剑,面容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而过,摧毁了不知道多少的杂货摊位。却没有什么人敢多说一句,这两人明显就是军队中人。
“长庚!长庚!过来!过来!”
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长庚顺声望去,一个年纪不大,却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在那摆手。那小子长庚认识,是这片有名号的金手指,长德的本事照他还差点火候。
“六子,什么事啊?”
“哎呦!我的懒人祖宗哎!您老人家可真是淡定!出大事了!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细说。”
六子一把拉着长庚,七拐八绕的跑了几个拐角,来到一个确信没人的角落。两人都喘着粗气,跑这么一阵子,两人的体力都有些支不住。长庚直接躺在地上,六子也坐在地上。
喘息好一会,长庚才问道:“说吧!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六子站起来,探头探脑的说道:“哥哥唻,你这回可得稳住脚!这消息实在是太大!别等会跳起来撞着我!”
“说吧,我还没见过什么消息能让我跳起来的呢!”长庚说着话,把双手压在脑袋下面,示意自己没手,很难起来。
六子也是见惯了长庚的做派,没有丝毫惊讶,而是一字一顿的道:“刚刚得到消息,皇帝出巡,下个月抵达朱玉城!”
第六章 老家伙和长庚
“皇帝出巡,下月抵达朱玉城!”
这一句话,直接让天塌不惊的长庚从躺着变成的站着,那速度比兔子跑的还快。
“长庚哥哥!慢点!慢点!别撞着我!”六子一看长庚的做派,直接跑了三尺远。
果然,事实证明六子的做法很正确,似乎刚才他站起来就是为了现在跑的更快。
长庚站起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一拳往前打出,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就是那么一拳打出。接着就是一脚凌空踢出,也是很干脆的踢出去。
两个动作连贯的做完之后,六子才跑到已经躺下的长庚身旁。长庚此时已经再一次躺下,这次他倒是没有多么激动。
“从哪得来的消息,准确程度?”长庚淡淡的问道,仿佛刚才那个激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六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消息是北区的猫哥传出来的,准确程度高达九成,估计过两天北区城主府,就该传出话来。”
长庚枕着右胳膊,嘴里咬着左手的拇指,躺在地上躺了半天,就保持这么一个动作,也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六子就在旁边看着,看着,一直看到睡着。
等到六子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太阳都有些偏西。长庚还是那么个动作,与六子睡着时的区别在于,长庚的眼睛是闭着的,嘴角还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六子盯了一会,眼珠转转,伸出手想要在长庚身上摸两把,看看能不能弄点外快。可是,犹豫了很久,六子还是没有下手,反而是一跺脚,从这里跑开。
在六子跑开没多久,长庚双眼眯起一条缝,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这样的美好午睡,长庚直直的持续了整整一下午。
夕阳西下之际,天边火烧似的云彩,一朵朵的变换各种形状,美轮美奂的样子吸引了多少的文人墨客,多少的才子佳人,感叹美景少有。
长庚在刺眼的斜阳下,伸了个懒腰,缓步向着桥洞走去。根据六子说的消息,如果准确,那么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人来找他,总不能让人找不到。
等到长庚回到桥洞的时候,长风还在地上躺着,身上的伤得过几天才能好彻底,没有断胳膊断腿,已经是万幸。
“刚才一哥派人来找过你,让你今天晚上子时前,去他那个堂口,说有事情谈。”长德一看见长庚,立即道。
长庚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斜倚着墙壁,左手的拇指下意识的咬在嘴里。
长风和长德看着长庚这个模样,心里都是一颤,以他们对于长庚的熟悉,每当长庚开始咬手指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了大事。长庚懒是出了名的,别说南区,就算整个北区,稍微是在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么个懒乞丐。
曾经有好事者,编排出一首不伦不类的打油诗,借此来编排这个懒出名的乞丐。
“刮风下雨不动,拳打脚踢不移。辱笑谩骂不回,天塌地陷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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