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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3章 别情
宗泽这老头还真是耿直的紧哪,对当今皇帝不满也敢当着皇帝妹妹的面说。洛儿没说话,张所却哈哈一笑,说道:“两位老大人,我发现的人,却让你们抢走,这可说不过去哇!”种师道和宗泽相视一眼,亦笑道:“没法子,勇将谁不爱,这回我们老哥俩可对不住啦!”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洛儿正在湖心亭作画,一树本应艳丽的桃花在她笔下却开得淡雅大方,颇有傲世姿态,,看着远处走来的岳飞,稳稳勾勒下最后一笔,抬起头来。岳飞迈步入亭内,对她微笑:“画的什么?”“眼前之景。”洛儿笑着一指远处一树开得绚烂的桃花,让开一步,问道:“画的如何?”
岳飞走到案前,看了一会儿,才认真答道:“无俗艳之气,反添风骨,好!”洛儿得他称赞,更加高兴,将笔添了添墨,递到他手中,道:“你帮我写几个字在上面,好不好?”岳飞接笔在手,当即挥毫,笔走龙蛇,回风舞雪般写下“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笔力潇洒,令人赏心悦目。
洛儿忍不住赞道:“写得漂亮!”岳飞向她一笑,目光湛然。洛儿忽然想起这都黄昏了,他来找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于是问道:“有事么?”岳飞听她问,神色忽然庄重起来,道:“今早调令已下,我们十个都要上前线,府中侍卫该换人了,以后...以后的安全,帝姬要嘱咐他们多加防范,如今京城里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安全。”洛儿黯然,这么快,他就走了,在心里嘲笑自己:“你和他,本也没有什么交集,还奢想什么呢?他注定要做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大豪杰,你不过是个小女子,各有轨迹,就算你们现在是朋友,他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为了国家命运而忧心如焚,也许今后都不再会记得你了呢,不如坦然一些吧!”想到此,面上坦然一笑,道:“那今晚我为你们宴别。”
在洛儿的刻意带动下,晚宴的气氛还算是热烈,离情别绪并没有太多,一来是除了岳飞和虎子,她对其余的人也没什么感情,二来多数人想的还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估计是兴奋的居多。在内院应串珠的要求另开一席,眉眉喝得高兴竟然跑出来给大家敬酒。也不知是不是预先商量好的,一群人都拼命地敬岳飞,说什么他在守城之时最为出色,将来必获重用前途无量等等,眼见着喝的眼都花了,洛儿趁着眉眉跟他们猜拳起哄让苗傅唱歌的空溜了出来。
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呼吸着混着花香的新鲜空气,洛儿头脑渐觉清醒,摸摸荷包里的印石,犹豫着要不要送给岳飞。手撑着额头,望着落下的花瓣出神,粉色的桃花,落在地上,映着皎洁的月色,分外好看。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岳飞。洛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喝多了,连转个头都费劲,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你怎么出来了?”
“喝多了,出来歇会儿。”岳飞一开口,周边的空气里都是酒气,嗓音也有些低沉,洛儿凑到他身边使劲吸了吸鼻子,伸出一只手晃晃,十分肯定的说:“你最少,最少喝了五坛。”恍惚间见岳飞似乎在摇头,又补充上一句:“你不承认也没用,没用,我都闻出来了。”
“谁说我不,不承认,堂堂七尺男儿,喝醉了有什么不敢,不敢认,敢喝我就敢,敢认!我的意思,意思是我喝了不止五坛。”
洛儿迷迷糊糊地点头:“这才,才像男人!”果然喝完酒容易冲动,洛儿一手扯住岳飞袖子,一手在荷包里摸来摸去,半天都摸不到她准备好的印石,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在的。岳飞低下头,问道:“你在做什么?”洛儿头也没抬,答道:“找一块石头。”忽然,在石凳下看到了,忙捡起来,欢欢喜喜地抬头对他说:“就是这个!”谁也没注意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
岳飞接过来,借着月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侧面有一行极细极小的小篆,月色太暗,看不清楚,笔迹像是洛儿的,奇怪的问道:“这,是你刻的?”洛儿十分自豪地用力点头:“对啊,我亲手刻的。”又伸出手去,道:“你瞧,我手上都弄伤了好几次呢。”岳飞拉过她的手,只见上面果然有几丝细小的伤痕,不细看根本就瞧不出来,大是心疼,问道:“怎么想起刻这个了?”
洛儿只觉头重得很,轻轻倚在他肩上,岳飞虽觉得这不合礼法,心里却不愿将她推开,反而因为离别在即,心里也颇不好受,下意识地移动一下肩膀,好让洛儿更舒适些,只盼此时不要有人出来,洛儿可以在自己肩上多靠一会儿。只听洛儿开口,声音软软的,柔柔的:“你生辰的时候我什么都没送你,现在补上,不算太晚吧?”岳飞心里一软,她竟有如此心意。
夜风微微拂过洛儿的面庞,她的脚尖踢踏着地上的落花,靠在岳飞身边仰望星空,听岳飞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然不晚。你瞧瞧这个,喜不喜欢?”洛儿有些惊愕,岳飞居然会送女孩子礼物?这不会是天方夜谭吧?看着她惊愕的神色,岳飞笑了,难道他送件礼物就很奇怪么?从身后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盒子,道:“打开看看。”
当洛儿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先是惊讶再是欢喜,不禁问道:“你怎么想出来的?”岳飞低声笑了笑,道:“我记得你有天画这个来着,还告诉我说最大的是鸵鸟蛋,鸵鸟是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体型巨大的鸟类。第一个是鹌鹑蛋,画的一只叫麦兜的猪,是开心的;第二个是鸭蛋,画的是个叫一休的和尚在思考;第三个是鹅蛋,画的是一个叫蜡笔小新的小孩做坏事之后得意的坏笑;第四个是鸵鸟蛋,画的是一个叫小丸子的小女孩笑得很傻的样子,和你很像。”说到最后一句,自己也笑了。
洛儿抚摸着这些木刻的各种蛋,上面的笑脸是自己随手画的,当时岳飞在旁边,却记得这般清楚,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有些累,闭上眼睛,问道:“这些,你刻了多久?”岳飞手里摩挲那枚印石,有些得意的道:“自然,是比你刻这枚印石用的工夫少多了。”
“切!”洛儿不满,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不许鄙视我!”岳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洛儿声音懒懒的:“什么怎么办啊?”岳飞犹豫再三,方才说道:“上次官家软禁你,万一...”洛儿闭着眼睛点点了头,说:“没事的,他哪里真敢把我怎样,爹爹还在,况且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同他争什么皇位,况且,他是嫡子长子,不会将我怎样的。”顿了一会儿,又道:“前天三哥哥来了书信,我过几天就去建康找爹爹和我的生母,至于什么时候回京城,再看吧。”
岳飞听洛儿缓缓道来,只觉她身为皇家帝姬,却还不如平民百姓家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实在是命苦,沉默良久,心里痛惜半晌。不由得劝道:“虽说贵妃大去,只是你也要,也要保重,贵妃在天有灵,亦算安慰。”洛儿此时睁开朦胧的双眼,向他道:“我娘生前曾说过,人若是死去,就会变做天上的星看着世间的亲人,所以,我一定一定会保重的。”似有泪光在眼中闪动,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道:“而且,星空的另一边,有我的家。”
岳飞听她最后一句话,安慰道:“皇宫和这府里都是你的家。”洛儿依偎在他身边,轻轻摇头:“有娘的地方,才有家。”今夜她喝了不少酒,此刻累极,眼皮渐渐沉重,竟至睡去。岳飞往上扶了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你回去睡吧。”洛儿已经睡熟,并未听到,却咕咕哝哝地说了句梦话:“五郎,遇上你,这样迟。”岳飞浑身一颤,是啊,洛儿,遇上你,也是这样迟。
第二天天色大亮洛儿才醒来,发现睡在自己床上,仿佛昨夜是场梦。青儿和晚秋伺候她洗脸,青儿边给她穿衣服边问:“帝姬,今天新来的侍卫已经到了,您见么?”洛儿一惊,问道:“岳,嗯,原来的十个人都走了么?”青儿答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因着帝姬昨喝醉了,便没向帝姬辞行。”洛儿霎时间答案一片空白,他走了?
边向外走边向青儿道:“把我的琴摆在清赏楼,我要弹琴。”青儿见洛儿神色不同往日,亦不敢问,只让人摆好边退了出去。洛儿坐在案边,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送别》缓缓流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终了,胸中仍被离情别绪添满,将曲子又弹起,直到三遍过后,才觉胸中抑郁之气稍散。
45。…岳飞番外1
初见的一刻,月色下的洛儿素衣素面,倚门而立,神情澹然宁静,只是看向我的眼神略带疑虑。不知何种原因,我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娘有着一种熟悉感,像很久不见的知己一样,有些怕她误认为我是坏人,亦怕吓着她,忍着伤口的疼痛,尽量礼数周全地抱拳,开口,向她解释为何会跳入她的院子,请她莫要惊慌。
出乎意料的,她请我进屋,问完姓名,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直到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她才问我是不是受伤了,又去找伤药。我在心里笑了笑,她大概是来到庵里祈福的富家女子吧,不然怎会看到区区小伤便吃惊成这个样子。
她将金创药递给我的时候,脸微微红了一下,这一刻,我有些后悔进她的屋子,俗语说“瓜田李下”,深夜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有别人进来,定会有损她的清誉,况且敌人又在附近,追来的话更是容易连累她,随意将伤药洒在伤口处,只盼快点上完药离去。
忽然手中一空,听她说道:“我只有这一瓶金创药,禁不得你这样给我撒盐。再者说,自己的身体要爱惜,都受伤了动作还这么粗鲁!”不等我有任何反应,自顾拿过玉瓶,动作轻柔地为我上药,这一刹那,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她竟是金枝玉叶,当今天子的女儿,而且,为了让我让我将边报送走,愿意以身挡剑。所以,当康王殿下安排我做她的侍卫时,我只犹豫了一小下,就答应了。
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多为娴静闺秀,或是娇气小性,或是蛮横跋扈,总之十分的难缠,比如我见过几次的相州韩相公家里的闺秀们。本以为她也如此,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位帝姬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针黹女红,几乎一样不会;虽然看上去姣宛柔弱,实际上半分也不是;她可以十分豪气洒脱地拍着小厮的肩笑得兴高采烈,也可以安静地坐在太湖石上看着枯叶纷飞,那一瞬间的表情非常忧伤,似乎永远的失去了什么东西。
所以,当她有天晚上抱着一坛桂花酿大大咧咧地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时,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一晚,我们只是漫无目的的聊着天,然而,我没有意识到气氛融洽到了这种地步,她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让我真的很惊喜,就好像忽然发现另一个自己一样,这种惊喜、欢欣,是我从未有过的。
在这之前我就知道她有自己的书房,但是仅仅以为里面只是女诫、女则之类的书,所以当她随便用枯枝在地上画出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