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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俊夏的脸上我找到了日本人在回答‘是’的时候那种坚定的神情。
“你......”姥姥脸上突然间呈现痛苦的表情。
“姥姥,你还好吧?水?”看着SAYA将水端到姥姥嘴边,姥姥却闭着眼无力地摇头,似乎呼吸都很困难,接着传来急促喘气的声音。
俊夏也连忙起来靠过去,轻拍着老人的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转身去找叔叔阿姨。
“药,景琳,药。”SAYA急哭了,她指着茶几上的药瓶。
我转过身来,愣了一下。
“快!”俊夏冲我嚷道,他脸上写满了慌张,这样的表情我没有见过,也许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过吧,可惜我没有注意到。
俊夏拿过我手中的药喂给姥姥,SAYA则轻轻地安慰她把药咽下,并小心翼翼地为水给她,这样的情景,我的泪水也掉了下来......为什么?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焦虑的神态,慌张的动作,我想做什么,却又不知做什么。
渐渐的,姥姥的呼吸平稳下来,悬在我胸口的那股气体也随之呼了出来。姥姥将俊夏和SAYA的手紧握到一起,俊夏看向我,我低下头,这样的情形难过也不能表露出来啊!
我轻轻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悄悄擦掉眼里的泪水。SAYA对姥姥是那么的熟悉,我找到了姥姥那么喜欢她的原因。
“景琳”,阿姨还坐在原地,只是外面人少了许多,大概都回家了吧!“你还好吧?俊夏呢?”
我转换情绪,坐到阿姨身边,“他还在陪姥姥。”
“你别生姥姥的气,她就是年纪大了,比较固执,对幸代难免有些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才会把她叫来。等到老人家和你熟悉了,就不会这样做了。”还是‘先入为主’?阿姨,你知道吗?这样的一种情感是很难改变的。
刚才阿姨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吧,因为姥姥自作主张地把SAYA叫来......
“刚才姥姥因为我气都喘不上来,如果不是我,俊夏绝对不会那样对姥姥......”说这番话,我觉得自己的魂都不在这了,是被刚才的情景吓飞了吧!还好没事,不然我真的完蛋了,想到俊夏惊受到吓的表情。
“没事了,姥姥这是老毛病了,你不要太难过,”也许是我的魂不守舍吓到了阿姨,阿姨一个劲地轻拍我的后背“没事没事的......绪美,绪美呢?......那个樱拓,你陪景琳出去散散心!”
樱拓迅速从里面跑了出来,“遵命!”
阿姨仍不忘嘱咐,“好好照顾她!”
走到外面,原本停的满院的车已经不在了,大家果然都已经回家了。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姥姥和樱拓会住在这里吧!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突然间停下来,樱拓险些撞到我。
“拜托,我离你有一段距离好不好?”樱拓指着我们之间五步左右的距离,“再说姑姑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办到。”
我没心情和他闲扯,快走了两步,我是不是做不到让姥姥接受我了?至于俊夏的手我是决不会放开的,可是今天的场景也看到了,如果在这样下去,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是关键的是,姥姥根本不给我展现的机会......看到孤独的秋千,我忍不住走了过去,想起和俊夏荡秋千的一幕......
“你不去散心吗?”樱拓突然间站到我面前,看他双手环在胸前的样子,又是一付大男人的姿态。
“我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我做了个深呼吸,“你说,姥姥为什么那么喜欢SAYA?”我试着将自己荡起来,我掩饰着自己的心情。
“所有人都喜欢她......我也是哦。”虽然他有些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这话我丝毫没异议。
“是啊......”我荡啊荡,把坏情趣也甩出去。
“其实老人都喜欢乖巧性的,你看SAYA的样子,完全符合小女人的标准。”他边说边用手比划出女人的曲线。
“那你干吗不把她娶回家,这样姥姥不是可以天天见到他吗?”我停下来,这样就两全其美啦!
“可惜,我喜欢有些男生性格的女孩子......”我哼笑,“就像你这样子。”接着险些从空中落下来。
“我哪里像男生了,在我们那里,我可算是很女人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吗?”樱拓点着头一付审视的样子。
“这样看姐姐干吗?知不知道很无礼,”在日本说得最多的就是‘礼’,今天我也拿它当挡箭牌。樱拓将秋千晃动起来,“喂,停下来,会摔的......”我吓得嗷嗷乱叫,他却乐此不疲。
俊夏的电话,因为我没带手机,他打到了樱拓的手机上,知道我们在这里,俊夏便过来了,樱拓识趣地闪人了。
俊夏也坐到秋千上。
“你坐上来会断掉的。”我这样说着,身体却挪了位置给他。
他握住我的手,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迷离,我感到俊夏的不快......
将头倚在俊夏的肩上,只要两个人,不放开彼此的手,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喂,姥姥怎么会和SAYA那么亲近,不会是你以前经常带她来见姥姥吧?”我笑着说,还故作生气状,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他的坏情绪。
俊夏笑了笑,“幸代是姥姥的偶像。”
我听到自己下巴落到地上的声音。
俊夏看了看我,继续说,“姥姥很早就喜欢她,后来因为知道我和幸代是同一家公司,去东京的时候,拜托我带她见见幸代,那时候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俊夏的笑容很复杂,我有些读不懂。
“也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走到一起......”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没有看他。
“那时无论多忙,只要姥姥过来玩,幸代都会抽时间陪姥姥,慢慢地,我们两个也走到一起。”说完俊夏站起来,双手插进口袋里,似乎想要打断潮涌的记忆。
“俊夏,你现在对SAYA已经完全不是那样的感觉了吧?”我跳下秋千,把手伸向俊夏。很酷的动作嘛!!
“什么?”俊夏微笑着看我,接着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不会因为姥姥而放弃的。”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的承诺。
我将我们紧握的手甩的老高,难得傍晚的最后一刻被我们两个人捕捉到,出来散步有一会了,该回去了,该面对的逃也逃不掉。
“俊夏,景林,吃饭了......”阿姨的声音,我们两个思绪都被打断。
不过还真不想进去,我该怎么面对啊?俊夏似乎也和我一样,所以我们两个走得很慢很慢......
“俊夏过来,坐这里......来......。”姥姥一见我们进来,连忙把俊夏叫到身边的位置,我知道如果跟过去,姥姥会不开心,所以绕了一圈坐到了阿姨身边,不用多想,SAYA被姥姥安排到俊夏的身边......
“妈妈,我还要做到小姨那里”,小哲浩指着我,亚希姐笑着点头......
“我也坐到景琳......姐那里,”什么?听樱拓叫我还真别扭,那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真幼稚,不是说不管我叫姐姐吗......
“不要......”我瞪大眼睛,刚在秋千上那样对待我,我可没忘......结果他和哲浩比赛往我这里跑,当然位置我早为小哲浩准备好了。
“你们胡闹什么?”姥姥的一声叱呵,连叔叔阿姨脸上的笑容都僵了。“樱拓,你给我过来这里,”
姥姥用头点着旁边的位置,明夏哥和亚希姐连忙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我脸烫得没敢再看其他人的表情,包括俊夏,将哲浩安排在身边坐下,还好,小家伙很配合我,乖乖在我身边坐好。
“妈,他们年轻人就爱闹,家里每天都热闹得很,你看明夏都结婚了,成天到晚还玩个不停呢!”叔叔边说边给姥姥夹菜,小哲浩冲爸爸(明夏哥)作了个鬼脸,好像在嘲笑爸爸,哥哥也冲他眨了下眼睛,我在心里偷笑。
“你说这衣美怎么还不回来?”叔叔对一直低头吃饭、却不时夹菜给我的阿姨说到,阿姨依旧吃饭,看得出来阿姨很不高兴。
“姐姐打电话说朋友生病了,她帮忙照顾,我们今天见到她了,所以不用担心......”绪美连忙接下话茬。
“你是在生我的气对吧?”姥姥突然间对阿姨吼道,“就因为我把幸代叫过来......”
“姥姥”,SAYA环住姥姥的胳膊,安慰着老人家。
我也握住阿姨桌子下的手。
“是啊,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惜,还是没有控制住阿姨的情绪。“既然孩子们已经决定了和谁在一起,我们作为长辈的就应该全力支持啊,像俊夏,我们一年能见到几次,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还要这样为难他......”阿姨掉了眼泪,我也控制不住,一个劲儿想拉阿姨坐下来,但都无济于事。
“我为难他?难道为他好也算为难他?”姥姥的嗓门丝毫不逊色于阿姨。
“为他好,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啊,这是他们的人生,对也好错也好,都应该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啊!”
对面的姥姥已经喘不上来气,SAYA已经完全是个泪人了......
“明香(阿姨的名字)”阿姨还想说什么,被叔叔厉声止住了。
绪美,亚希姐我们三个将阿姨掺到另一个房间。看到阿姨的样子,我的眼泪拼命地流着。四个人,都静静坐在那里,谁也没在开口,每个人都在掉着眼泪......
“亚希,绪美,去看看姥姥怎么样了?”阿姨的声音还处于哽咽状态。
两个人静静地出去了。
“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终于可以痛快哭出来,憋得好难受。
“跟你有什么关系,答应阿姨,无论如何,别放开俊夏,”我用力点头。
“阿姨,你先躺下来吧!”......。我看着阿姨闭上眼睛,也长输了一口气。
没想到阿姨为了我竟然和姥姥翻脸,这让我心理所承受的东西更重了,此刻的我感觉自己是个罪人。可是我要怎么做?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我妈怎么样了?”原来是明夏大哥。
我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已经睡熟了。”看到阿姨睡熟的样子,好欣慰。
“你也休息去吧!”明慎大哥温柔地说。
我点头告别之后走了出来。
看了看夜晚的星空,星星好模糊,看在眼里滚烫滚烫的。
叔叔依旧坐在榻榻米上吸着烟。
“姥姥还好吧?”我小心问道。
见我过来,叔叔将手中的烟熄灭了,“没事,俊夏他们陪着呢!你先别去看望了,回去休息吧!”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景琳,你别介意,家里的事......”叔叔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也让我有些心痛......
“叔叔,我明白,若不是我......”自责,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自责。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洗个澡,蒙着被子大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叔叔笑了。
“是,您也是啊!”我也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好僵硬。
叔叔点头。
转过身来,又是一阵荒凉的感觉。
俊夏果然没在房间,我坐在床上发愣......
再一看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