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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吗?真苦。
但是清雅说的对,最好的方式,就是过自己幸福的生活。
小米仰首饮尽果汁,入口犹如一杯苦酒。
“你打算永远把我当路人?”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蓦地自身后响起。
路人与旧人
“你打算永远把我当路人?”蓦然响起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灵魂里,小米全身一颤,入喉的果汁呛入肺中,剧烈地咳起来,咳到她不得不弯下腰,一手死死抓住冰凉的栏杆,一手紧紧捂住胸口。眼泪还是被呛了出来。
一声低微到不可闻的叹息响起,温暖的掌落在她单薄的后背上,轻重适宜地拍着。
时间静止了,惟有他的掌落到她的背上,仿佛世间仅存这一件事。
小米终于再也咳不出。但她没有回头,手撑着栏杆,静默且无力地站着。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凉的味道,他的呼吸有些热的喷在她的颈间,让她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嗯?”他追问。微微上扬的尾音,有些奇异的柔软的声调。他的脾气她知道得很清楚,很急,很霸道,一件事他以往从不会问两遍,第一次没有答案,第二次就会火冒三丈。但这次,他的耐心却叫她悲伤。
如果没有上一次午夜公寓楼外的心碎,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进他怀里,骂他一顿也好,打他一顿也罢,总之,任何能让自己消气的粗暴行为,她都可以试一遍。
很奇怪,这次她心头盘旋的已不再是气愤,而是难言的悲伤,微微的嘲讽,还有淡淡的傲气。
何必,又何必?像他们这样性格的人,分手就是分手,要干脆,最讨厌拖泥带水。而且,她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次,那样痛到彻骨的感觉,一次足叫人生畏。
意识到他仍在耐着性子等她说话,小米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目光迎上他专注的眸。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又恢复到最初,那个清冷又骄傲的女子,不用退让,不用妥协,不用等待,不用独自饮泣,不用只顾全他而忘了自己。
“路人和旧人,你可以选一个。”小米低而清晰地说。
他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臂,那样猛的力道,像是要把她远远推开,又或是狠狠按在怀里。比夜还深的眸中,积聚着怒气,或许还有痛苦,惊疑,不甘与难以置信,复杂又难测的情绪,翻涌着,似要活活把她吞噬。
小米努力挺直着腰杆,努力不将视线闪躲开,努力不让自己退缩,直直的,倔强地迎视他的眸子。
这已不仅是男人与女人的对峙,这是骄傲与妥协,堕落与清醒的较量。
良久,一阵笃笃地敲击声震醒了僵持的两人。小米侧目,看到盛睿站在玻璃门旁,对上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咧开嘴笑开,“小米,到处找不到你,你不是要陪我跳舞,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他边说边往前跨了一步,恰恰站到了小米的身边,低头注视了她一瞬,方才将目光转向慕思源,微笑地说了句:“幸会,慕先生。”同时将手向他伸去。
慕思源深深看了小米一眼,收敛了浑身勃发的怒气,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与盛睿握了下,微微点了点头:“幸会。”
盛睿转向小米,仍旧是他明朗的声线,“我不知道你跟慕先生还是朋友。”
小米淡淡一笑,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对他说:“你终于寒暄完了?”
盛睿呵呵低笑,瞥她一眼,“就知道你不耐烦。走吧,进去跳舞。”边说边拥住她的肩,对慕思源点了点头,拥着她进了玻璃门。
慕思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微微勾起唇角,似要笑出,却终究没笑成,只是浓眉一拧,一阵刺痛漫过心底。
路人与旧人,原来如此。
他靠在栏杆上,视线穿过明亮的玻璃,看向灯火辉煌的大厅。此时舞曲已经响起,一对对男女正在池中翩翩起舞。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宝蓝色的身影,以往她从不喜欢的,认为老土的颜色,如今却愿意穿在身上。可恨的是,一点都不显老土,反倒多了些沉静与内敛。
这在以前的安小米身上找不到的气质,让他觉出了她离他的距离,似乎比他想像的要遥远。
这一瞬间,他一直笃定的心突然有了丝慌乱。
他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小米对他靠近的反应,他不可能看错,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况且上一次,他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捂住胃部时,明明看到她眼中浓浓的关切,还有那杯蜂蜜水,她是在乎他的。他可以肯定。
想到这里,空落落的内心又充盈且自信起来。恰小米的目光遥遥的透窗而来,慕思源几乎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她。
只是没想到小米却面无表情地从他的面上滑开。那个姓盛的律师不知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她马上嗔了他一眼,脸上似浮上浅浅的红晕。
刚刚舒展开的心一下子拧紧,明显带着恼怒地瞪向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小女子,奈何她却再不看他一眼。心底的烦闷就犹如涨潮的夜海,汹涌而至。
一曲终了,盛睿放开她,优雅地躬了躬身,惹小米笑开。
那样的笑,真刺眼。几乎是想也没想,慕思源抬腿进门,眼光紧紧盯着小米。
“思源,你到哪儿去了?刚才跳舞也找不到你。”邵茉茉又甜又嗲的声音传来。
场中不少人听到这声音,都朝这里看来,毕竟邵茉茉是个尤物,不少男人女人关注着她。小米也转头看过来,慕思源微微勾了勾唇,侧头看向邵茉茉,笑道:“不是太多人排队等着跟你跳一曲?”
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但是那语气里却若有若无的含着丝挑逗,跟他以往对她拒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不同,邵茉茉有些讶异且惊喜地看着他,目光盈盈,含情脉脉。
慕思源与她对视了短短一瞬,才转头朝小米方向看去。脸上的浅笑却刹那间褪去,变得坚硬且阴沉,让邵茉茉无端的心底一寒。
那里早已失了小米的踪迹。
舞曲响起,邵茉茉仍旧甜甜地问:“这一曲可以跳了吗?”
慕思源目光急急地在全场搜索,嘴里随意地回了句:“我不喜欢这一曲。”
终于找到了,原来还在美食那里,贪吃的小丫头。慕思源唇角微弯,对邵茉茉说了句:“你去跳吧。”就朝美食区走去。
小米正在考虑,是要这块提拉米苏,还是那块草霉木司?这么精致的美味,这些人却全都没心思享用,真是遗憾。不过正好便宜她,可以随便挑选。
突然盘子里多了份双色鸡尾虾。小米抬眼看去,慕思源正含笑看着她,低声说:“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小米觉得吃下去的美食似都堵在了胸口,差点将她噎死。呜呜,难道老天嫌她太贪吃?
她恍神的功夫,慕思源已经用湿毛巾净了手,自然地就着她的盘子,帮她把虾皮剥掉,然后浇上一点酱汁,挑了挑眉道:“吃吧。”
多么熟悉的场景,以前无数次被他如此照顾时,心里涌上的是幸福和甜蜜,如今却是满满的酸楚。
耳边蓦然响起清雅的话:“有些男人就是犯贱。你对他百依百顺,他对你视而不见,你对他不理不睬,他却紧贴上来。对待这样的男人,很简单,甭理他!”
小米深吸口气,微微笑了笑,礼貌地说:“多谢。”顺手放下盘子,另取了一个新的,夹起那块提拉米苏,朝慕思源笑道:“我想吃的是这个。”
慕思源紧紧盯着她半天,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无限柔软地说:“小米,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小米被他气得想笑,原来是她在闹吗?原来那些心碎与绝望,那些痛苦与眼泪,都是她在无理取闹?都是她自找的?原来在他眼里,她所受的一切竟是这般微不足道。
小米觉得眼里热辣辣的,但她不允许自己掉泪。俏脸一沉,冷冷地说:“我想你误会了,我为什么要跟你闹?就算我们以前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旧事了,我想慕先生应该不至于没这点度量。”
过去的旧事了?慕思源被这尖牙利齿的小丫头气得恨不得掐死她。他压了半天,才将火气压下去,现在不能跟她吵起来。“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十点我到流步等你,你知道那里的,离这里不远。”
小米不看他,只平平地回了句:“不必了。”
慕思源顺着她的视线,见盛睿正朝他们走来。心里蓦地就一紧,难道她对这小子是认真的?手随心动,一把揽住小米的腰,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安小姐请赏脸跳支舞。”
小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带到了舞池里。想挣开他的手,逃离这让她心痛的熟悉气息,但是慕思源紧紧箍住她,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这是一支低柔的慢舞,灯光迷离黯淡,双双对对的人儿相拥着,轻摇慢舞。
小米被慕思源紧紧搂在怀中,他强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的腰,下巴贴着她的头顶,身体与身体是如此的契合,这是他们一度非常习惯的姿势。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颊边颈间,微微有些灼热和急促。小米微侧着头,视线低垂,僵硬的身子慢慢柔软下来,且开始发热。身体相依,呼吸相缠,心跳相和,两人都有些神情恍惚。
默默地跳了一会儿,小米觉得他的双臂越加收紧了,头顶有一下一下的轻触,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睛深处燃着点点的焰火,即深且亮,嘴角微勾,一丝笑意挂在那里,带着些满足和安心。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小米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悲伤的宿命的想,我终究逃不脱这人吗?
背道而驰
一曲终了,慕思源恋恋不舍的放开小米,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低声重复了一遍:“10点,流步,我等你。”
小米静默了一下,终还是抬头看他,那样熟悉的眉眼里,荡漾的是她熟悉的波纹。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静静地走开,回到盛睿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米有些心神恍惚,想喝饮料的时候却拿了红酒,想吃点水果却不小心打翻了盘子。最囧的是竟然一头闯进了男洗手间。当时正在水龙头前洗手的一位男士惊讶地抬头看她,小米脸上腾地红了,顾不得道歉,仓皇逃到了隔壁。掬了一把凉水浇在脸上,在冰凉的水花里听到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渴望,她想去见他。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
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小米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慕思源,大约过了十分钟,她跟盛睿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还要呆会儿吗?”
盛睿的目光停在她脸上一会儿,笑笑说:“不呆了,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去流步坐会儿,离这儿不远。”
“佳人有约?”盛睿的目光依然含笑,但是小米却从中看到了一点尖锐。禁不住皱了皱眉,她与盛睿并没什么,没必要跟他解释吧,所以她保持缄默。
盛睿叹了口气,坚持道:“那我送你过去吧。”
说罢也不给小米拒绝的机会,匆匆跑出去取车了。
从举办晚宴的海天酒店沿着海岸路走,十几分钟就可以到流步。这一带是海边繁华地,到处是酒店、咖啡店、酒吧还有大大小小的小吃店。夏夜海边本来就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也是人来人往,小米本想散步过去,奈何现在只能上了车,不过三分钟就到了,快得她来不及准备心情。
盛睿把车停在流步外面的小巷头上,往巷子里看了一眼,灯光柔和,恍如白昼。想了想,他还是问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米:“要我陪你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