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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安以然仰头望着他,没来得及看他眼底飘过的焦躁。
沈祭梵拉着她,然后带着她走出速食店。走过壮阔的大厅,陪着她排队安检。
安以然望着气息暗沉的人,低声说:“沈祭梵,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我走得不安心。你还是先回去吧,送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沈祭梵却道:“没事,我看着你进去。以后,也不知道还不能见……”
安以然没说话,下一个轮到安以然了。沈祭梵忽然间将她的手握得很紧,看着安检口,他真的要放手吗?垂眼看着安以然,暗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被沈祭梵忽然变脸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推开他,很用力才甩开他:“沈祭梵,你不能再反悔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安以然推开他,直接走了进去。沈祭梵被机场人员拦在外面,安以然通过安检,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跑。沈祭梵有些急,一张酷硬俊脸瞬间得通红,靠在护栏上大声喊:“然然,等一等,然然!”
安以然脚下停了停,却没有回头。査士弭跑得满头大汗,手上拿了只肥猫,沈祭梵又急又慌,抓着肥猫急切的出声喊道:“圆圆,你不要圆圆了吗?你若不带他回Z国,我下一刻就会扔掉。然然,你回来,把圆圆也带走,好吗?”
安以然僵了一僵,缓缓转身,看着焦急的高大男人,手上拿着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龙猫在朝她挥手。心里到底是舍不得,忍了忍,又转身回去。
“他不是圆圆,她是滚滚。”安以然结果肥猫低声说,沈祭梵表情好抱歉,滴落的眸光叫人心疼:“是我不好,到现在还没有分清楚两孩子谁是谁。”
“我走了。”安以然怕看沈祭梵的脸,抱着滚滚脚步不停的跑了。
“然然……然然……”沈祭梵忽然焦急的喊出声,表情急得不行,他还有句话没说,等一等啊,宝贝,他还有句话没说完……
安以然抱着滚滚不停的跑,下了楼,再听不见他焦急的喊声。泪流满面,抱着滚滚不停的流泪,真是好讨厌。明明已经调整好心情,高高兴兴的回去,可被他这么一来,她现在异常难受,心里酸得要死。
沈祭梵在防护栏外面,几度欲冲进去。刚才没出现的人这时候全都出来了,魏峥,约克,苏雯,苏拉,全都在后面站着。
几人中,一个很久未出现的孩子也其中。那是卡洛斯国王的二王子,西格殿下。他现在在沈祭梵的伊斯暗卫营里接受苦训,在努力变得强大。
一个丢失了爱的男人,何其可悲,沈祭梵在安以然头也不回的跑开那一刻,脸上无助得像个孩子。他只是想再叮嘱一句,她却就那么走了。
安以然上了飞机,抱着滚滚哭得昏天暗地。
到底,她割舍的是爱情,还是爱?为什么她会如此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喜欢还是爱,直到永远离开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我爱你有多深。
十个小时的旅程,安以然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飞机上有了给她盖了好几次滑落的毛毯,两餐都没吃,旁坐的人好心给她留了晚饭,但她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抵达Z国京城国际机场时,已经晚上九点了。安以然没有随身带的手机,所以不知道安以镍有没有来机场,但到底她现在是要回安家的,不能爸妈看到她这副样子,所以在下飞机后赶紧进卫生间画了个脸。
眼眶实在红得不行,怎么盖也盖不住,安以欣索性弄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把两只眼睛画得又大又黑,脸也被化妆品装饰过了,倒是勉强看得过去。
吸了口气,回家了,她该高兴,那个冗长的噩梦,终于过去了。她终于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属于她的世界,她终于将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安以然拿着手包走出去,自信而美丽,裙子飘逸得像仙女,安以然侧目看了眼玻璃上倒影出来的人,觉得很美,爸妈和大哥应该不会担心什么。
安以然走出去,行李已经到了,推着两个箱子出去。接机的人不少,安以然走出去时晃着人群中的人,想要找到她熟悉的脸孔。
“安安--这里!”好听的声音响起,还真出现了个她熟悉的人。
“碍……”安以然愣了下,她怎么在京城啊?倒是意外得很,推着车走了过去。
舒依依撇开霍弋,直接冲上去把安以然抱了起来,差点就在原地转了两圈。按捺住心底涌出的喜悦,笑道:“欢迎回来,安安,我等你很久了。”
这句“我等你很久了”除了霍弋听懂了外,谁也不明白她具体是什么意思。
安以然脸上挺尴尬的,拉开舒依依的手,实话说,她跟舒依依真的、呃,不是很熟啊,认识时候也挺莫名其妙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为什么要为她挡那一枪。不过,到底是救命恩人嘛,就装也得装一下。
“谢谢你。”安以然硬拉了丝笑容出来,觉得脸上笑得实在太干,立马看向霍弋说:“你也是大忙人啊,真难得你会来接我。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霍弋撩了下盖在侧脸的长发,笑得风情万种,道:“天机。”
“碍哟,真是妖孽啊。”安以然打趣着道,男人长他那样,真是暴殄天物啊。
“嘿嘿,小兔子这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怎么着,跟那位爷断了往后就跟了我吧。跟着哥哥我,照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霍弋笑得贼欢,这还真不是玩笑话,最好是考虑下,他要是把这只小妖精给弄回去了,得拉多少那位爷旧部给他卖命?
安以然飞了那不靠谱儿的妖孽一眼儿,哼哼声道:“依依小姐看着呢,有人盯着你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别人调情啊?碍哟,男人可真是……”
“哟呵,这话听来酸溜溜啊。”霍弋挑着笑打趣,舒依依手肘子一拐,用力冲了霍弋一胳膊肘子,霍弋当即“嗷呜”一声痛嚎,弯腰抱着胸口痛嚎:
“臭女人,你谋杀亲夫啊你,杀了老子你就好跟你相好的跑了是吧?想得美你!”
安以然惊得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看着舒依依,又看看霍弋,松开把在推车上的手去扶霍弋:“你怎么样啊?”抬眼看着舒依依,得,她跟舒依依又不是很熟,还真不好说那位姐姐。
那一肘子,是真用了力吧,委婉的出声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会打坏人的。”
“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娘儿们,哪那么容易坏?”舒依依满眼厌恶的出声,恶声恶气足以见得她对霍弋这厮有多不待见,那就是恨不得这厮去死啊。
“你也太,用力了,多不好。”安以然也不好说人家两人之间的事,毕竟她现在单身了,要是过多去说别人,难免引起人误会。
不过,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对自己男人的女人,那哪里是情人,简直就是仇人。
“走吧,车在外面,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先去我们那住着,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是用在这些地方的,别客气。”舒依依直接上手推着安以然箱子,舒依依一上手,霍弋立马直起身躯,接了过去。
安以然赶紧自己去推,边说:“不用不用,我已经跟我家人说好了,我回家住。”
她有家的,她有爱她关心她的家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四处避难,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笑着从霍弋手上抢回了推车,道:“我打车回去就行。”
可能大哥很忙吧,航班时间是前两天就发给他的。魏峥本来想给她准备一部手机好联系,但是她拒绝了,马上就要走了,回国后还是得重换。而且,她已经麻烦魏峥很多事了,真的不想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
安以然在大厅外等了等,确定没有看到安以镍,这才准备出去打车。
舒依依再度狠狠撞了下霍弋,霍弋无奈,好歹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总是给这只人妖欺负?得,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他忍了先。
“兔子,我们车都开来了,我们送你回去吧。”霍弋和舒依依一边一个,直接把她手里的箱子提走了,霍弋打断安以然拒绝的话再道:“得,你也甭不好意思了,出来混的,谁还没麻烦过别人不是?当初我这条命可还是你给说情留下的。”
箱子已经塞进了后车厢,安以然叹口气,只能无奈的上车。
霍弋当了司机,心里老大个不乐意。用他那话说,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啊,怎么能给别人当司机?扫了眼脸色冰冷的舒依依,得,那是他烧高香供起来的祖宗,就当伺候祖宗了。
“霍弋,谢谢,我们家地址你知道吗?”安以然笑得很淡,轻言细语的问。
“知道,安家老宅子。”霍弋已经打转车,你开得有些猛,车身整个晃了下。舒依依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安以然,抬眼低咒了句:“你他么好生开!”
“是,美人儿。”霍弋语气凉飕飕的,老情人一回来就忘了他这个同伙了是吧?
安以然感激的看向舒依依,说了声谢谢。然后靠车窗,看向外面。
舒依依侧目看了眼安以然,对霍弋出声道:“开车窗。”
她记得安以然有点晕车,吹点冷风心里要舒服点。
前头霍弋没出声儿,直接降下了车窗。半晌,冷不伶仃的出声道:“舒美人,老相好回来了,不会这么狠心就抛夫弃子走人了吧?”
舒依依抬眼,挑眉,霍弋嘿嘿直乐,越说越得劲儿了还:“家里头娃儿还没断奶,你就忍心抛下我们父子俩跟姘头私奔?你也忒没良心了,兔子,你说是吧?”
“哈?”安以然缓缓将视线从车窗外拉回来,看前面,可惜,只能看到前面车后座,安以然又转头看舒依依,笑得挺尴尬。
“我说你还甭不相信,就你身边那女滴,当初拖着一条命死乞白赖来求我,我救了她一条命吧,得以身相许不是?这女滴狠,许是许了,可现在她老相好大老远从国外回来了,这不,那心就蠢蠢欲动了。她是想破坏和谐家庭啊,想抛夫弃子跟着姘头跑啊,兔子,你说我这是不是亏得很?我那是救了头白眼儿狼啊。”霍弋继续掰扯,说得起劲儿,哪管有没有人在听?
安以然脸子有些僵,差点她就以为霍弋是在指桑骂槐,暗指她了。她跟沈祭梵不就那么样的开始?好在偷偷转脸看向舒依依,见着舒依依那脸上的怒容才相信霍弋说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跟舒依依。
“呃……”这叫安以然怎么回应?人家两人的事情,她也不是多熟悉的人,还真不好当着人面说什么。润了下唇,干干的应了句话:
“这个,恩情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吧?”
舒依依本想开口制止霍弋那厮乱七八糟的话,听到安以然这话时倒是转头看她了。安以然感觉到舒依依在看她,转头友好的笑笑:“姐姐碍,我这话是帮你哦。”
舒依依揉了下她的头发,安以然眼皮子往上翻,这是,对她表示感谢的意思?
霍弋前头还继续瞎侃,安以然靠近舒依依低低的问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舒依依眉头当即拧紧,表情不大好看,像是这话让她感觉极为厌恶一般:“没在。”
“哦。”安以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明显嘛,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车子停在了安家老宅外面,别墅里面漆黑一片,安以然在外面按很久门铃也没见人出来。安以然叹气,转身向霍弋借了手机,却顿了顿,在无奈的叹口气。
她哪里记得家里人的号码?她一辈子就记得沈祭梵那个固定的手机号。家里的号码在安父安母重新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