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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因练功而红红肿肿的眼睛,呆呆看着 路安在房中的背影,不自觉地就露出笑来。
路安的身边,时时有她的身影。如同把窝筑在大树上的小鸟。路安是葱郁的大树,她便是那只白天在树 上唱歌,晚上在树上安眠的鸟儿。那样明白无误显露出来的依恋和带着爱意的目光,连一向脸皮厚实的路子 善也会不自觉地咳嗽,然后走开一些。这样温暖的爱的气场,打呗和感动每一个善意的人。
阿京变得忙碌起来,要练功,要做路子善吩咐的事情,要每周抽时间回去看望妈妈,当然,还要忙着恋 爱。连和阿锦出去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阿锦好不容易约到她一起喝茶,笑话她:“你好忙哦。可是为什么这么忙,气色反而这样好?好像皮肤 都是粉红的一样?哎哟哟,忙得连逛街的功夫都没有,居然还长胖了。瞧这身材,好得让人眼馋。怎么样, 这样好的身材,不钓到男人,那才是奇怪了。”
“去去去。”阿京被她说到心事。脸发红,心里甜甜的。她都不知道,是她钓到路安,还是她被路安钓 住了?
九月的天气有些凉了。街头有黄叶开始飘。其实在这个四季温暖的城市,每个月都会有黄叶飘落,只是 九月份来了,就变得多起来。
路安最近也忙。交通台要举办一场交警与司机的联谊会,他是主持人之一,要参与和准备的事情很多, 每天都会忙到很晚。
晚上九点的时候,阿京收到路安发来的手机短信:明天有安排,别起来练功了。等我。乖。
阿京握着手机微笑,路安那么喜欢哄她说:乖。可是她很受用啊。
早早地起来,阿京梳洗了一番,坐在客厅吃早点。路安敲门进来,站在玄关,玉树临风。阿京跳起来, 把手里的小笼包塞在他嘴里,越看他越觉得帅。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虽然闭上眼睛都可以描摹他的五官,她 就是百看不厌。
一个小笼包有些庞大,阿京整个儿塞进路安的嘴里,他便圆圆地鼓起腮帮子来。阿京呵呵地发笑,路安 逮着她,嘟起嘴,怪吓人的亲下来。两个人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下楼的时候,路安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嗯?”阿京没有听懂。
路安亲昵地摸摸她的头,搂紧她,不再说话。
车开上了城郊六十公里外的凤凰山。凤凰山不陡,却很高。风景怡人,山光秀丽。
车开到半山腰便不能再上了。两个人徒步爬山。
“怎么想起要来爬山?”阿京拉着路安的手,有些气喘。
“我背你?”路安忽然在路上停下来,而且真的蹲下来。
“不要啊。”阿京笑着,山路上不时有人来往。怎么好意思。
“猪八戒还背媳妇呢。上来。”路安坚持着,竟有些孩子气的笑起来。
阿京前后看看,真的爬到他背上去。路安站起来,背着她,走得有点儿踉跄:“哇,这个媳妇被我养得 好肥。真够沉的。”
阿京羞羞地笑起来,脸贴在路安的背上,柔声说道:“安子,就这样子,一辈子,多好。”
“一辈子怎么够?要两辈子三辈子很久很久才够。”路安把她往上掂了一掂。
对面走来一群老人。阿京脸红耳热,拼命敲路安:“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路安笑着把她放在一块光滑的山石上,阿京羞得躲在他背后。老人们反而是见怪不怪了。这年头,这样 的浪漫,实在是见得多了。
山顶上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庙:静心寺。
坐落于绿得发青的山林的包围之中。山顶温度低,湿度大,庙门前人迹少的地方长着苔藓。门口有两株 巨大的菩提树。门上有一副对联:开门见山郁郁葱葱,清心向佛勤勤勉勉。横批是:静心养性。
或许不是初一十五,人并不多。路安带了她进去,门口的小沙弥显然忍得路安,低头恭敬地施了一礼, 路安回了他,小沙弥说道:“大师父受了华普寺的约,怕要去半年才回来。”路安笑笑,进了寺里。看起来 很大,正殿上中下三座,各有三间大厅。两边的偏殿又各有数间,一些青衣的老尼在左边的廊上。右边却是 黄衣的和尚。更有些没穿僧衣的便装男女,在偏殿中敲木鱼或诵经。殿堂空寂,余音袅袅。
阿京有些奇怪,路安低声解释:“静心寺有尼有僧,还收受心情烦闷的俗家弟子来这儿修心养性。也算 是一大特色。”
说着带了她顺了偏殿的小路继续上山。上完台阶,地势低下去,又下了一段山路,面前出现一座牌坊, 高高伫立,上面书着静心园三个大字。
进去后,是一栋一栋白墙青瓦的小平房,干净整洁,门户深锁。山清树幽,鸟鸣啾啾。
路安站在小径中间:“这是母亲在世时出资捐建的。”指指其中一栋:“我曾在这儿住过很久呢。”
原来是路伯母出资捐建,阿京心中升起好感:“在这儿住??修身养性吗?”
“算是吧。”路安笑着。“那时候心里烦闷,在这里住着,吹林间清风,看天高地远,果然就平静了。 ”
“的确一个静心休养的好地方。”阿京环顾四周的静谧树林,路安住过的地方,路安喜欢的地方,她便 觉得无比的亲切了。“我以后若野心烦了,就来这里,好好安心静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路安笑着,牵她的手:“我会让你开开心心,永远都不会心烦。牢牢跟在我旁边。”
穿过静心园,往山腰走,路安的神色便有些沉寂:“母亲生前很喜欢来这里。经常来爬山拜佛。喜欢这 里的山林和清幽。”
阿京知道他心里难过,轻轻握着他的手。却安慰不得。
山腰上有一处陵园。路安带了她笔直进去。阿京恍然。想来,今天是路伯母的祭日。
陵园管理得极好。苍松翠柏,小道上清扫得干干净净。许多墓前摆了鲜花。安静肃穆,偶尔有人来往。
路安牵着她直往里走,远远的,阿京便在林立的是被中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身板挺直,背了手 ,站在一座汉白玉的碑前。瑟瑟风中,身影萧索。
路安带她来到中年人身后,叫了一声:“爸爸。”
路子良回过头来。眉眼间全是伤悲。
阿京吃了一惊,她知道路安的父亲是路子善的弟弟。却一直没有能见到。上一次去川城,路子良公务繁 忙,路子善又只匆匆呆了一晚,也无缘相见。却不料,竟在这里碰到。
路子良微微点头,目光却投射到她的身上。阿京手足无措起来,低低叫了一声:“路伯伯。”
路子良望着她,微笑起来:“阿京吗?我听安子提过你很多次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见你。”
阿京微微地红了脸,路安带她在母亲的坟前拜倒,一起磕头。
路子良想必来了许久,坟前的香烛都已燃了大半,平台上祭了许多鲜花和水果。白玉的石碑上,乔珍的 照片温和地微笑。
阿京和路安一起恭恭敬敬磕头。路安拉过她的手,声音不大,阿京却听得清楚:“妈妈,我带我的女孩 来给你看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都盼着吗?你如果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阿京眼泪便要下来。安子,安子,你也有许多的心事,你也一定和我想念父亲一样想念母亲。我会好好 待你。让伯母放心。
路子良站在一边等着。路安和阿京站起来时,他便慢慢踱过来。路安问他:“下山就要走吗?”
路子良点点头。问“子善呢?”路安望了一望四周,“怕是要晚一些。一向是这样,偷偷摸摸,怕撞上 我们。”
路子良苦笑了一下。又望向阿京,眼光很沉:“阿京,我一直相信安子的眼光。他喜欢的,就是我愿意 接受的。你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带到母亲坟前的女孩。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们要好好地相处。”
阿京喏喏地点头。路安把手搂在她肩上,笑笑:“到你和二叔寿辰,我们过来住一阵子。”
路子良点着头:“当然要来,这一回,是子善六十大寿,要隆重些。”
原来,师父虽一脸的皱纹,却才六十!有些显老了。阿京不免东西看了一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来呢?
“想什么呢?”看到她走神,路安低头问。阿京一惊。路子良在一边却微微笑起来。
山风习习。三人在密密淋漓的是被中走过。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生命还在延续。行走着,就是希望。
六十六 情祸
杨本虎坐在车上,脸色青黑,目龇欲裂,大着肚子的林千娇坐在副驾上,冷冷地盯着前方,脸上有一丝冷 笑,眼神有嘲弄神色。杨夫人和二姨坐在后面,感觉到气氛不对,杨夫人微探着头,二姨却利索地摇开了窗 子,伸出头来看。
竟然就这样巧,方圆数里,据说静心寺的菩萨是最灵的。杨夫人上山来进香,特意带着林千娇,要求得 佛祖保佑,子嗣平安。
山路难行,便特意请了轿夫,三位女香客坐了竹轿,人力抬着,悠悠晃晃上山,杨本虎懒得去理,无论杨 夫人如何不高兴,总不肯跟了上山,闷闷在山腰等了一下午,好容易等到三个人回来。
却不料要发车离开时,看到这样的刺目的影像:路安搂着阿京,送路子良到一张黑色悍马,微笑着摇手 道别。
车开走了,阿京停下来,仰起头,细细密密和路安说着什么,路安笑了,伸手刮她的鼻子,又低下头来 吻她的额头。阿京羞涩的笑,微微地低首,举手投足,犹如小妇人一般娇怯温柔。
两人密密地贴着,一起向一辆黄色小跑走去。阿京坐上去,路安低头为她系安全带,临了依依地凑上偷 香。
阿京歪了头,似乎切切地笑。
黄色的小跑车滑出很远,消失在山路上。
车上的人神色各异。杨夫人微微地皱眉,她了解儿子,也心疼儿子。二姨的嘴高高地弯起来,不敢笑, 却掩饰不信得了是非的兴奋,还带着看好戏的神采。
杨本虎的手抓在方向盘上,脸上青筋毕露。
她这么快乐,他果然比他有办法,才多长时间?她就变得这样有女人味?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怎样调教 她的?他让她终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小女人?那么,他陪伴的五年,算是什么?
她在她身边呆了五年,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甜蜜地笑,这样小鸟依人?
他果然没有进入她的心里吗?原本只是她把他的魂勾走了?然后说放手便洒脱地放手了?
失败和嫉恨如虫子一样啃食着杨本虎的心。
他坐在座位上如泥塑一般。下巴骨咬得嘎嘎直响。车上没有人出声。谁也不敢出声,唯恐激怒了他。林 千娇静静地坐着,神色于冷厉中透着凄凉。他这样恨吗?爱之欲深,痛之欲切?他就这样喜欢这个女人,这 样迷恋这个女人,连她进了别人的臂弯,都仍不肯悔悟?
杨本虎终于发动了车,二姨却紧张地拉住了杨夫人:“姐,我们另外打车回去吧。这里的山路好危险, 本虎他。。。。。。”
杨夫人凛烈地瞪了二姨一眼。二姨收回了手,惊惧又不甘心“我们没什么,阿娇可受不得颠簸,本虎难 免会激动。。。。。。”
杨夫人叹了一口气,妹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