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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一跺脚:“我去找这姓韩的算帐去,他这么狠毒。”
“燕燕,你千万别鲁莽,我只是疑心而已。再说,我也想了一下,武当派的化功丹,只用来对付本门派的叛徒或不肖弟子,从来没向外人使用过。而且我师伯的为人,虽然自信、武断,不大听人言,但也正直磊落,他真的与云老大侠结怨的话,也只能用武林的规矩,以比武来解决,绝不会暗算下毒的。”
“哼!什么正直磊落,他真是这样,为什么哄你服下了化功丹,不当面说出来?”
子宁苦笑一下,一时无话可说。
韦氏女侠却担心师父的病,问:“子宁,万一我师父真的服了化功丹怎么办?”
“妈,你别担心,等云老大侠服下了我这帖药后便知道了,万一是真的,”说到这里,子宁看看小魔女说,“就看玉女黑珠丹,能不能化解了。”
“嗨!你这浑人,为什么不叫云老大侠马上服下这丹?”
“燕燕,这丹你只有两颗了,万一云老大侠真的是得病,而不是中毒,那不浪费了这千金难买的丹药?”
“子宁,这玉女黑珠丹,我身上还有。”
子宁一喜:“妈有就更好了。”
“哎!韦妈妈,你有也不能说出来,要不,这浑人就会将它当豆子似的乱给别人吃了。”
第二天,子宁为云老大使看脉,感到云老大侠身内的真气仍向外泄出,心里已知云老大侠一定服了化功丹,便向小魔女要了一颗玉女黑珠丹,让云老大侠眼下,韦氏女侠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手抓住了叶有生,厉声问:“叶师兄,你让师父服了什么毒?”
叶有生惊愕:“师,师妹,你,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受了何人指使来暗算师父?”
叶有生惊恐害怕:“皇,皇天在上,我,我要,要是暗算师父,就,就不得好死。”
“哼!你还想好死么?”
云老大侠也愕异,说:韦氏女,你怎么了?怎么能这样对师兄的?”
韦氏女侠愤愤地说:“师父,凌大夫说你老人家不是病,而是遭人暗算,在饮食中下了毒啊!”
云老大侠一怔:“真的!”
“是真的。”韦氏女侠转头怒问叶有生,“说!你跟武当派人为什么要暗算师父?”
云路大侠更是愕然:“韦氏女,你说什么?武当派人?”
“师父,你中的毒,正是武当派的‘化功丹’。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就是服下后也不知道,三天之后才发作,能毁掉一个人的一身武功。二十多年前的西门子,三年前的董子宁,就是给这种化功丹毁去了一身武功,变成废人。我不知道武当派与师父结下了什么仇怨,勾结叶师兄来暗算师父。”
云路大侠两位随身弟子听了大骇,叶有生更是面无人色,惊恐万分。云路大侠陡然变色,怒视了叶有生一眼,跟着一想,面色顿时平和下来。云路大侠到底久阅江湖,深知人世,能在极怒中镇定自己,一笑说:“韦氏女,你冤枉了你叶师兄,快放了他。”
韦氏女侠大急:“师父……”
云路大侠说:“你叶师兄绝不会害我,再说,他就算要害我,我跟你两位师弟一同饮食,怎么他们没有中毒?”
韦氏女侠和慕容子宁一听,这话不错,怎么不连他们也害了?小魔女却说;“他要是将你们一齐害了,都得同样的病,那不引起了你们的思疑?显然武当派人忌你老人家的武功。”
大家一听,这话又是不错,叶有生突然挣扎开韦氏女侠的手,一头向墙碰去,想一死了之。子宁身形奇快,一把将叶有生拉回来。韦氏女侠又惊又怒,一出手点了他的穴位,说:“叶师兄,你想一死就了事么?你不把话说清楚,你一家大小还要不要?”
叶有生感到绝望极了,悲痛地说:“大家一致疑心我,师父又是在我处中毒的,我就是浑身是口也难分辩。我可以对天说一句,我绝没下过毒手,我愿以死来表明我的心。”
云路大侠说:“贤徒,你别这样,为师相信你的为人,哪怕有人杀了你,你也不会害我的。”
叶有生说:“师父,要是你老人家有不测,我愿以死相随师父于地下。”
韦氏女侠见师父这样说,又听到师兄叶有生一席话,便说:“纵然不是师兄所为,但师兄的手下伙计,会不会是武当派的人?”
叶有生说:“师妹,为兄敢说一句,我所请的伙计和厨子,都很可靠。他们没一个是武当派的人,连半点武功也不会。况且厨下的事,都是你嫂子过目和经手,怎会下毒?师妹要是不信,我将他们都叫齐来,由师妹审问。”
韦氏女侠说;“这就奇怪了,师父怎么会中毒呢?”
子宁想了一下说:“晚辈看来,云老大侠内力深厚,可能使化功丹力推迟一两天后才发作。那么说,云路老大侠可能是在来襄阳前已服了化功丹了。”
韦氏女伙说:“是了,师父,你仔细想想,进襄阳城前的一两天,你有没有会见过武当派的人?”
云路大侠说:“我虽然接到了武当派的请帖来参加会盟,却一路上没有见过武当派任何一个人。”
“那师父见到什么人?有没有与他们饮过茶,喝过酒的?”
“我见过的人多了,有山西双侠,岭南风大侠,点苍派掌门人司徒大侠等人,都与他们饮过茶,喝过酒。”
韦氏女侠等人听了作声不得。这些武林人士,一个个都是属于名门正派,素有侠义之名,绝不会干这等卑鄙下流的事。小魔女说:“浑人,韦妈妈,下毒的人先别查问了,现在云路大侠的身体能不能医得好倒是紧要。”。
云路大侠坦然地说:“老夫也不知道在何处中了奸人之毒。想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杀的恶人不少,难免招来仇怨,真的从此毁了武功,也无憾了,也好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的事。凌大夫,我这病,医得好也罢,医不好也罢,不必过多担心。韦氏女,你也不必为我寻找下毒的人,以免冤枉了好人。就是找到了他,将他杀了,也没用,说不定反而招来仇怨。”
小魔女和子宁想不到云路大侠竟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看得这么开,真不愧一派大师的风度。子宁说:“大侠虽然这样说,晚辈将尽自己的力而医治。”他想到云路大侠服下了玉女黑珠丹已有一个时辰,不知效果如何,便再度为云路大侠切脉。他感到云路大侠脉搏跳动略为正常,而内力仍在轻微外泄。暗想:看来玉女黑珠丹虽然神效,仍不能制止化功丹的药力,怎么办呢?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被化功丹化解了自己的武功时,松月大师和三不医徐神仙的一段对话来:只有九阳神功和黑蝙蝠的六阳神功,才可以固本,不使内力外泄,并能恢复原有的武功。而自己既见不到九阳真经,更不会去找黑蝙蝠,却在落魂山的绝谷中,在绝望里练“神功秘笈”以过日子,却意外地恢复了内力。看来我的内力比黑蝙蝠的弟子黑无常还深厚,这“神功秘笈”能助我恢复内力,而我的内力不就可以相助云路大侠吗?岭南慕容垂老前辈也曾说过,我这一身真气,连武当山的化功丹也化不了。既然化不了,我何不将我的真气送入云路大侠体内,不就可以排解化功丹的毒吗?子宁在这时,仍不知道自己所练的是九阳神功。
子宁想到这里,对云路大侠说:“云老大侠,恕晚辈不自量,用气功化解你体内的毒了。”
云路大侠惊奇:“你的气功?可是你……”云路大侠从子宁的双目中,看不出子宁有什么内力,只认为他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罢了。他哪里知道子宁身怀九阳神功,控制运行已达到返朴归真的最高境地,在外表上半点也看不出来。韦氏女侠说:“师父,你老人家就让他试试吧。”
子宁说声“得罪!”便将双掌按在云路大侠的背脊穴位上,将自己一股雄厚无比的九阳真气,徐徐输入云路大侠的。身体内,半个时辰,云路大侠面色渐渐红润,感到体内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虚弱了。他异常惊讶这位郎中竟然有这样浑厚的内劲,怪不得人称为神医,足可与三不医徐神仙、京师妙手张三帖齐名了。
云路大侠内力可以说比江南五侠的凌虚子还深厚,服了玉女黑珠丹后,已略见功效,现在又得到子宁的这股九阳真气,化功丹的药力不是给排除,而是给化解了,再不复存于体内。当云路大侠的双目神采闪耀时,子宁已知他的病完全医好了,便将双掌松开,说:“云老大侠,你完全没事了,武功再也不会消失了.”其实云路大侠的武功何止不会消失,得这股九阳真气的输入,功力比以前更增强了。
韦氏女侠惊喜极了,竟忘情地叫起来:“子宁,我师父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幸而这化功丹药力仅仅只发作一天,云老大侠内力又强,及时医治,武功不会消失了。”
云路大侠感到自己精神大振,运气如初,一跃下床,向子宁一拜说:“凌大夫果然神医,名不虚传,老夫拜谢了。”
子宁慌忙回礼道:“大侠过奖了,大侠吉人天相,与晚辈何关?”
其他人都喜形于色,尤其是叶有生,更是感激,向子宁下跪说:“多谢先生救了我师父,也救了我一命。要是我师父倘有不测,就是师父宽恕我,师妹不杀我,我也无颜活在世上。”
子宁见叶有生一脸忠厚,语言出于肺腑,已完全相信他绝不会下毒,也慌忙回拜说:“叶老板,你何必这样?现在云老大侠已没事了,你完全可以安下心来。”
“不,不,我一定要追查这下毒之人。”
韦氏女侠扶起子宁,又扶起自己师兄说:“叶师兄,请原谅小妹一时情急,委屈你了。”
“不,师妹这样做,在情在理,愚兄怎敢怪师妹的?”
云路大侠哈哈大笑:“这事,你们都不必再说了,也不要放在心上。要怪,都怪为师来襄阳之前,贪饮好吃,中了小人之计。”他又问韦氏大侠,“贤徒,你怎么称凌大夫为子宁的?”
“这……”
小魔女心思极敏,说道:“大概韦妈妈高兴过头,将‘凌之’叫倒了为‘子凌’。”
“嗨,韦氏女,这样,你就对凌大夫太不尊敬了。”云路大侠又对子宁说,“以先生这样的内力,要学上乘武功,简直易如反掌,为什么先生不学武功?要是先生不弃,老夫愿将平生的绝技,授与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云路大侠这时的心愿,与岭南怪老人见子宁时一样。良材美质,谁不喜爱?在武林中,要觅寻一个良材美质的徒弟实为不易,往往有人品而没有武学的意根,有慧根又往往人品不理想。云路大侠所收的几个弟子,除了韦氏女外,没一个合乎自己的理想。叶有生人品不错,但胆小怕事,缺乏武林中人应有的勇敢、正义,而且慧根也浅,难以达到一流高手境地。随身的两位弟子,基础也不行,也是极难达到上乘一流的境地。现在看见子宁人品既好,更有难得的学武基础和意根,又怎不喜爱?
小魔女心里暗笑:算了,你醉剑虽属上乘,但又怎的比得上岭南怪老人的掌法?便说:“我这浑人,他才不学什么武功哩!”
子宁也一揖说:“多蒙大侠厚爱,晚辈的确不想卷入武林中,只顾浪迹江湖,为人治病医伤,已心愿足了。”
云路大侠摇摇头说:“只可惜了先生这一身难得的内力。”
正说着,一位药店伙计走进来向叶有生说;“店东,外间有人要拜访云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