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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菜单再说吧。”
汤看那张油腻腻的菜单,是炝拌百叶、炒羊血、溜豆腐和黄瓜,还有半斤散装白酒。
菜单和技术处的尸体解剖结果完全一样,看来这家“快进来”饭店真是麦迪吃“最后的晚餐”的地方。
“是他一个人吃饭吗?”看过菜单汤又问。
“是一个人。”老板娘回答。
“你这里经营外国酒吗?”
“什么?”老板娘好像没听清。
“外国酒,比如说人头马、威士忌什么的……”
老板娘这回听懂了,她笑了,这少妇一笑很好看。
“我这小店怎么会经营这个。”
“他是几点走的?”
“大约9点左右。”
汤回过头来对梅说:“他死时是11点,这里有2个小时时间差,扣除半个小时在路上,那一个半小时他在哪?”
“呆在自己家里。”梅好像代替麦迪回答。“喝多了酒他不回家上哪?再说,麦迪不是在家里坠楼自杀的吗?”
“是的是的,这是个简单的理由。”汤说:“在没有什么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驳不倒你。”
汤转过脸来继续对老板娘询问。
“吃过饭以后他出门向哪个方向走了?”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当时在收拾碗。”
“当时饭店门外有谁?”
“一个卖烤地瓜的老头儿。”
“老头儿现在在门外吗?”
“在。”
“谢谢你们的合作。”
汤和梅一起来到馊店门外,夜晚的胡同口比白天还热闹,一个自发的夜市已经形成,卖羊肉串的、卖鸡汤豆腐串的、卖大碗儿面的、卖糖炒栗子的……炉火爆爆,吆喝阵阵。在饭店门口,果然有一个老头儿在卖烤地瓜。一只圆圆的铁桶烤炉里飘出袅袅的白雾和烤地瓜的香甜味。
汤一边走近烤地瓜老头儿一边对梅说:“家伙,你一定愿意吃地瓜?”
“你怎么知道?”
“一般女孩子都愿意吃甜食。”
“你还挺了解女孩子的……”
汤这么说的时候,卖地瓜的老头儿眼睛色经紧紧盯着这两个主顾了。
汤对老头儿说: “来两个大一点儿的。”
“来啦! ”老头儿高兴了。
在老头儿称地瓜的时候,汤问;“老爷子,昨天晚上你也在这儿卖烤地瓜?”
“昨天晚上?”卖烤地瓜的老头儿说:“当然当然,昨天晚上的昨天晚上我也在这儿卖地瓜,我姓王,人家都叫我地瓜王。8年了,我在这儿都卖八年烤地瓜了,光这小饭店的主人都换了四个了。”
“你见过一个人吃饭后从饭店出来吗?”
“见到的人多了,哪个吃饭的人都要从饭店出来。”
“是这个人……”汤掏出麦迪的照片。
老头儿接过照片,离开烤炉,来到饭店的玻璃窗前,借着那一红一绿两只日光灯的光,眯着眼睛看照片。
“你们是警察?”看过照片老人警惕地问。
“算是吧。”
“这个人我见过,他喝多了……走路脚下直打刺溜滑……我要扶他一把,他不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他向哪边走了?”
“从这儿,一直向西,在路灯那里打了的士……”
“奇怪,向西不是他家的方向。”梅说。
汤没表什么态,付了老头儿地瓜钱。
“走,我们打的去。”
汤和梅一起来到老头儿说的路灯下。那是一只莲花型路灯,灯杆上五只灯罩同时发出红绿黄蓝白五种颜色的光。汤和梅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好像是要感受一下出事那天夜晚麦迪喝多了酒以后站在那里时的心情。
那时候,汤心里就想:从刚才的调查中发现那天晚上麦迪从“快进来”小饭店吃饭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打”的士”向相反的地方去了。他去哪了?他去的那个地方和他在胃里发现的外国酒及兴奋剂有没有关系?
也许他是又去了一家大饭店或者夜总会,在那种场所才有外国酒的。那么是哪家大饭店呢?
这时,马路上过来一辆“的士”,汤挥手堵住,拉着梅上了车。
“到哪?”司机问。
“一直向西开。”
“向西开到哪?”
“让你在哪停你就在哪停。”
司机看了汤一眼,好像说这家伙有毛病吧。但还是将车向西开去。
“伙计,你是想看看麦迪那天晚上能到哪去,是吗?”梅说。
“你真聪明,但是,现在你别说话,注意车外,你看左边,我看右边,注意发现麦迪可能去的地点……司机,开慢点。”
“的士”缓缓地行驶着。
车窗外马路两侧不断有大型的霓虹灯闪过。汤就想起在哪见过的一句妙语:霓虹灯是城市的眼睛。
长城大酒店。
玉皇宾馆。
神风夜总会。
不断有一些闪烁着霓虹灯的大型餐饮娱乐场所从车外闪过。这些餐饮服务场所都经营外国酒,麦迪都可能来,但是因为没有线索,没法查麦迪到底是上了哪家娱乐场所。
“的士”继续前行。
发财台球场。
爱美健身房。
的士高舞厅。
这些娱乐场所麦迪也可能来。汤又想:如果麦迪到这些地方来过,他要干什么?是会见一个朋友?还是有什么其它活动?
半个小时后,“的士”已经接近郊区了。
“司机,向回开吧。”汤说。
“不找了?”梅问。
汤没有回答。再向前开已经没有意义了。麦迪从小饭店出来到死两个小时,这里还要扣除他在某一个地方喝外国酒和服用兴奋剂的时间,他不可能走得再远了。再说,郊区已经没有那种能喝到外国酒的地方了。
在返回的路上汤不说话了。
他有些沮丧。
现在线索倒是很多,但这起案子更扑朔迷离了。
——在麦迪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两封匿名信,解开了麦迪自杀死亡的动机,但是,写信人是谁?怎样将匿名信送到麦迪手里的?
——在麦迪身上找到的那串钥匙,七把中有五把已经找到了锁,还有两把钥匙没有找到要开的锁,这两把锁在哪?
——从“快进来”饭店已经查明了麦迪死前那天晚上的基本活动,但是,从小饭店出来以后麦迪没有回家,那么,他去哪了?
——技术处已经在麦迪的胃里发现了兴奋剂和外国酒,这是很有价值的发现。但他是在哪里服用的这些东西?
汤仰天长叹:“麦迪也算个人物,连自己的死都这样扑朔迷离……。”
颜妤是被公司徐经理的电话追回来的。
当时她在沈阳白鹤宾馆的房间里。
徐经理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快回来吧,你家出事了。
颜妤便明白了:计划成功了。
放下电话,颜妤心里没有喜庆,也没有悲哀,只是感觉到一种轻松,是呀,她不用再担心被人谋害了。但是,在这种轻松中还夹杂着另外一种感觉,好像是一种虚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腿上没劲。
一起出差的同事们事情还没有办完,互相商量了一下,留下两个人继续办事,派另一个人陪同颜妤回去。
在沈阳北站租了一辆”的士”。
“的士”延着哈大公路急驶着,车窗外公路两侧是雪的原野。
车行途中,颜妤心里很矛盾,既盼望着快点儿到家,又怕到家。因为她既想早点儿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又怕自己应付不了那种场面——虽然一切都是她自己亲自计划的,但计划毕竟是想象,事实她毕竟没有经历过。
她不知道警察插手没有,也不知道警察掌握了什么证据?毕竟是有些心虚。
那时,颜妤便对那句话有了深切的体验: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到家时,出事现场已经收拾完了。
有几个同事在家里等着她。
直接用车把她拉到了公安局技术处。麦迪的尸体停放在那里。
在车上,颜妤从同事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颜妤在公安局技术处的冷藏室里见了丈夫最后一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冰柜,有一个一个的抽斗,其中一个抽斗正面挂着一只标签,标签上写着麦迪的名字。拉开抽斗,露出麦迪的上身。麦迪躺在那四四方方的、冰冷的匣子里,身上盖着白布单。
颜妤揭开白布单,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像以往一样英俊,只是没有了生气,而且眼眉和头上都结着白色的冰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虽然睡得相当安祥,却由于脸色过于灰白而使人猜想到死者弊在心里的痛苦。
望着麦迪的脸,颜妤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宛然如梦:躺在水泥台上的他,就是自己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男人吗?过去7年*是怎么过的?难道自己在那7年就是同这个没有生命的男人共同创造过那么多有生命活力的故事吗?难道7年里自己就是同这具冰冷的死尸有过那么多个消魂动魄的夜晚吗?当年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在哪?
陪同颜妤一起来的同事都站在她的身后。
颜妤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哭,嚎啕大哭,捶胸顿足,鼻涕眼泪地哭,痛不欲生地哭……起码应该抽抽噎噎地掉些眼泪——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在别人眼里她和麦迪是一对恩爱夫妻,爱夫死了爱妻应该表现出一种痛不欲生。可是,颜妤硬是没有眼泪,甚至连眼窝都没湿。她为自己的冷酷和无情感到吃惊。平时里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同事朋友家死了人她都会陪着掉眼泪。
而今天,她硬是一点儿也悲哀不起来。她自己心里明白这种冷酷与无情的根源在哪儿?女人可以原谅自己丈夫的赌博、偷窃、肮脏、愚蠢无能……惟独不能原谅丈夫的不忠。自从颜妤知道了丈夫的外遇后,她对丈夫的爱一下子就转成了恨,一种女人的刻骨铭心的恨。
抽斗关上了。
麦迪永远从颜妤的生活中消失了。是她亲手造成的这种消失。
现在,颜妤就不再想丈夫的事儿了。她要集中全部精力来对付警察了。她估计警察不会轻易做出”自杀”定论的。她也估计到了警察会找她,即使不怀疑她,按照正常的程序也应该询问她。
在走出技术处的小楼时,颜妤遇到了一个女警察。
那个女警察显然是在等她。
“我是警察梅,请你跟我来一下。”那个女警察说:”我们有些事情要问问你,是关于你丈夫麦迪死的事……”
颜妤知道早晚得和警察见面,但没想到这样快,看来警察急于找她——这急于本身也说明问题。颜妤把陪同一起来的同事打发走了,自己跟着那个女警察来到了公安局的主楼,来到3楼的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男警察在等着她,那男警察自我介绍说叫汤。
让坐。倒水。
虽然一男一女两个警察都很客气,但颜妤,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发怵。
颜妤从来没有同警察打过交道,所以以前她没有注意过警察的神态。现在她才感觉到警察身上有一种威慑力量,他们的眼神也许是漫不经心的,但那种漫不经心绝对是为了迷惑麻痹对方,就像猎豹会在猎物面前打呵欠一样,一个呵欠还没打完猎豹就会一跃而起,把丧失警惕的猎物捕获在掌中。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恩爱
42。恩爱
颜妤端杯喝水,她要保持自己的镇静。现在她必须镇静下来,既然她已经选择了那条路就必须走到底。她也知道对付警察的最好武器是细心,用女人的细心绕开警察设下的一张张网。
“颜妤,知道你丈夫麦迪是怎么死的吗?”汤开始提问。
梅在记录,“沙沙”笔响似蚕吃桑叶。
“听人说是从阳台上跳下去摔死的。”
“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是的。是自杀,有他自己的遗书为证。另外,我从沈阳回来以后,我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