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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颜妤就能够感觉到已经悬在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了。
由此她必然要进一步寻找在自己的头上悬挂“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人。
是谁?
整个高山滑雪场当时没有一个和颜妤有任何关系的人,惟一一个人除外,这就是颜妤的丈夫麦迪。
这个“惟一”使颜妤别无选择。
这是一种凶手的选择。
颜妤开始怀疑麦迪了,她怀疑麦迪在进行一次和7年前水库事件一样的谋杀,她怀疑自己是麦迪的谋杀对象。
这样一来,颜妤和麦迪的利益关系就发生了一个决定性的逆转:颜妤从爱麦迪变成恨甘这一逆转的必然结果:颜妤从受害者变成了报复者。
即使从保护自己的目的出发,颜妤也会这样做的。
这就使颜妤具备了一种动机——对麦迪的报复动机。
如何报复?
用什么手段报复?
在什么程度上报复?
这就和接着在麦迪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关了——麦迪接到两封匿名信,有人用7年前那件谋杀案威逼麦迪,让他到公安局自首,麦迪感到生活无望,畏罪跳楼自杀……
难道写匿名信的真的是颜妤吗?
当然,这只是推理。
那么证据呢?
没有证据。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现象设法解释:麦迪在“快进来”小饭店吃完最后的晚餐后,在死亡前那一个半小时他到底在噼?
他干了些什么?
他遇到了什么人?
……梅在汤被窝里的那只胳膊动了动,好像要拉汤,但是,汤还没反应过来梅已经钻进他的被窝里,另一条胳膊也伸过来,两只胳膊像两条亦裸的蛇一样紧紧地缠住汤。汤只好暂时中断了自己的思索,开始处理睡梦中也不安分的梅。他把梅的胳膊解开,放在被窝里,然后将梅整个搂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梅老实了,依偎在汤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
汤又可以继续思索了。
那么,麦迪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半小时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有人说:警察都可以成为小说家,因为警察的想象力和小说家一样丰富。现在,汤就在展开自己想象的翅膀,猜测着麦迪生命的最后一个半小时在于什么?
有几种可能:
——麦迪在最后那一个半小时里找到了写匿名信的人,他是和写匿名信的人在一起度过人生最后时光的。麦迪是怎么找到写匿名信的人的?或许是一个意外的机会?或许是匿名信作者主动找麦迪?比如说匿名信的作者临时改了主意,不想让麦迪进公安局不想让麦迪死,而是想通过匿名信敲榨出一笔钱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匿名信的作者那天晚上始终跟踪在麦迪的后面,当麦迪从”快进来”小饭店出来上了出租车后,匿名信的作者也跟随在出租车后,在一个方便的地方拦住了麦迪,把他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两个人喝着外国酒和兴奋剂,就钱的问题进行讨价还价,结果谈判失败,匿名信的作者决定要亲自到公安局报案,麦迪感到绝望了,又不敢面对法律,只好跳楼自杀……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丑女秘书
44。丑女秘书
——麦迪最后那一个半小时里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是和另外一个关系密切的人在一起的。或者是麦迪的一个老朋友,或者更可能是一个女人?麦迪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吗?反正麦迪是在那里和那个关系密切的人喝着外国酒和兴奋剂,向那个人讲述自己面临的困境,共同商量和寻找解决问题走出困境的办法。终于没有得出好的办法,沮丧之极的麦迪只好离开那里回家,跳楼解脱了……这种假设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上哪去找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家?
——当然,也有可能麦迪什么也没干,在那一个半小时里,麦迪只是坐车兜风,然后回家跳楼自杀了。 哪种可能都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哪种可能都没有证据。
汤感到自己又面临了绝境:
一切线索好像都很重要,但是哪条线索也没办法突破。
难道7年前活案变死案的遗憾要在今天重演?
汤又翻了一个身,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突破点在哪?
又停住了。
这是第几次了?好像是第7次了。
如果能把叶曼咪在公安局门前徘徊的脚印都显示在地面上,怕早就可以看出由密密麻麻的脚印组成的圈儿了。
每次都是走到公安局门口那棵挺拔青翠的南京柏树面前,叶曼咪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其实,只要再向前走两步,就到了门岗,只要和站岗的武警战士一说情况,进去找到那天去永泰贸易公司检查麦迪办公室的汤和梅,事情就结束了,叶曼咪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就尽到了,从此就不用再感到良心的不安和感情的内疚了。
叶曼咪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又不是去自首,你是在检举犯罪,怕什么?
但是,叶曼咪还是不敢多迈出那几步,她害怕,害怕自己那见不得人的怪癖被人知道,害怕自己从此再不好做人。
叶曼咪驻步望着近在咫尺的公安局办公楼。
公安局办公楼是一座伪满州国时的建筑,是古堡式的。从外观看,褐红色的屋顶交错起落。建筑物虽然不大,但挺有气派。屋顶上此时飞起一群鸽子,响着“嗡嗡”的鸽哨。公安局整个建筑物被大墙围绕着,大墙里面又是一排密密匝匝的白杨树,看不见院子里是什么样,在外人眼里这就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
那时是上午,外面的风很大,叶曼咪穿的大衣衣摆时时被风撩起,是那种东北冬天里干冷的风,当地人也叫“大烟泡”。
站在风里难受着尴尬着的叶曼咪想:不行,这样冷的天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一会儿我既没有走进去的勇气,也没有呆在外面的勇气了。
叶曼咪又开始了第8次尝试。
像前7次那样,她先离开这里,装做在附近散步,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就当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然后鼓足勇气,再折回身来,朝公安局大门走来……走近了,走近了,走近了,但是,眼看着就要走到大门口那棵挺拔青翠的南京柏树前了,她又迈不动步了。
一切又是前7次的重复。
唉,叶曼咪在心里唉叹:一个自我封闭已久的女人要走出自我封闭的小圈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就在这时,僵局被打破了。
大门口岗楼里有个穿着橄榄绿军呢大衣的武装警察向叶曼咪走来。
“咔,咔,咔,咔……”军用皮鞋的铁钉敲打着坚硬的地面。
叶曼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在了那里。
“嚓! ”武装警察先向叶曼咪敬了个军礼。
“大娘,你有事?”武装警察说话了。大概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在公安局大门口徘徊半天的女人了。
叶曼咪心里一阵悲哀,那个武装警察也有小30岁了,却管我叫大娘。我真的就这么老?老得都让人分不出辈份?
叶曼咪还是点点头。
“是*的?”
“不,是反映情况的。”
“反映什么情况?”
“和我们公司总经理麦迪自杀有关的情况。”
“你要找谁?”
“找汤和梅。”
“请等一下。”
武装警察回到岗楼里向里面打电话去了。
叶曼咪仍然等在外面。她的心里轻松了一些。这一生她从来没和公安局打过交道。她心里想:人这一生谁也想不到自己和谁发生联系,就像我没想到要和麦迪有牵连一样。一切都是巧合,如果我不是在永泰贸易公司工作,如果不是麦迪总经理故意要安排一个丑女人当他的秘书,如果不是我有窥视癖,如果我和他的电话不是串联的,那么,这一生我真的不用和警察打交道了,就不会被牵扯进一件复杂的人命案里去了。但是,遗憾的是这些“如果”都是真的。
那个武装警察从岗楼里走了出来。
“大娘,你要找的人马上下来。”
“谢谢你。”叶曼咪想了想说:“别再叫我大娘,我才46岁。”
“啊啊……”那个武装警察惊讶地张张嘴,终于没有“啊”出什么来。
这时,叶曼咪看到那个叫梅的女警察从楼里出来了。
梅今天穿着警察服,是那种新式的呢制服,梅穿在身上腰是腰,肩是肩,胸是胸的,依旧的漂亮中有一种飒爽英姿的劲头。叶曼咪远远地欣赏着,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丑女人都是这样,她们往往比男人更欣赏漂亮女人,但她们的这种欣赏中往往掺杂着强烈的嫉妒。
“是叶小姐,你有事?”梅说。
“我要向你们反映一个重要情况。”
“重要情况?”
“是关于麦迪死的事……”
“噢……快请上楼说。”
梅领着叶曼咪进了办公楼。
叶曼咪第一次进公安局,感到很好奇。她东张西望,发现公安机关和其他机关的办公楼里基本没有什么两样,一条长长的走廊和走廊两侧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只是走廊两侧各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有些不同。
其他机关每个门口前挂的牌子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什么部门什么科室,而公安机关办公室门前挂的牌子除了几个门口写明什么科室外,其余的都挂着什么一科二科或者302、303的牌子。大概是为了保密的缘故吧。
叶曼咪想: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梅将叶曼咪领到3楼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大,有好几张办公桌,还有一些棕红色的木制卷柜和墨绿色的铁制卷柜,和其它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墙上那副标语挺扎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字都是黑色的,笔划很粗,给人一种沉重感。叶曼咪走进去,她看见警察汤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办公桌前。
见叶曼咪进来,汤站起来。
“原来是你,叶小姐。请坐。”
叶曼咪忐忑不安地坐下了,虽然终于走进了公安局大门,但她仍然很紧张,她的两腿紧紧地并着,由于紧张她感到口发干。
“请叶小姐喝水。”梅把一杯水端到叶曼咪眼前。
叶曼咪喝了一口,口不干了,情绪仿佛也镇定些了。她看汤和梅,那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也看着她。他们在等她讲话。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
叶曼咪开始讲自己来的目的,她讲得很费劲。
“……警察同志,我是麦迪的秘书,这你们知道。有一件事,那天你们去公司进行例行检查时,我就想对你们说了,但是,一直没有下决心,因为这件事不仅关系到麦迪,也关系到我个人的声誉……不不,你们别往别的方面想,我和麦迪没有别的关系,我们纯粹是工作关系……”
梅安慰她说:“叶小姐不用解释。”
“……是的,不用解释,就我这个模样是不用解释的,麦迪不会看上我,没有男人能看上我。”叶曼咪继续说:“你们也许知道,我是一个独身的女人,一个老*。一个人生活是很乏味的,每天除了上班下班,生活在单位和家这两点一线外,我几乎没有一点儿业余文化生活,什么爱好也没有……一个人总得给自己找点儿生活的乐趣。
所以,所以,我就给自己想了个消谴解闷的办法……每天是我负责收发麦迪总经理的报纸和信件,不管是公务信件还是私人信件都是我负责收发,都是经我的手转给麦迪总经理的。因为有这个方便条件,我就,我就……”
“你偷拆麦迪的信,是吗?”汤替叶曼咪说了这句话。
“是的是的,我偷拆麦迪的信。”叶曼咪很感激地看看汤,为了他善解人意地替她说了那句难于启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