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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达卫平和颜妤*以后,整个案情关键的几个疑点已经揭开了。但是,还有两个疑点仍然云雾山中:一是麦迪死亡那天晚上从小饭店出来,一个半小时上哪去了?在哪喝的外国酒和兴奋剂?二是在麦迪身上发现的那串钥匙中还有两把没有锁可开,这两把钥匙到底起什么作用?
这两个没有揭开的疑点互相独立,又好像是互相联系的,是揭开麦迪之死的关键所在。根据颜妤交代的情况看,那两把钥匙很可能和深圳的姗姗有关,这就使汤和梅的深圳之行成为必然。
一时都不说话了。
飞机上很安静,机舱里回响着沉稳轻盈的马达声,还弥漫着一种淡雅的香水昧儿。空姐推着小车缓缓地走过来,向旅客们发口香糖。
“咦,有意思,飞机上还发糖。”梅说。
“嚼吧,”汤说:“刚才飞机升高时机舱压力发生变化,人的耳鼓膨胀,嚼口香糖有助于恢复耳鼓功能。”
“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耳朵堵得慌。”
梅把口香糖放进嘴里嚼。
“哎,还真灵。”
汤没有反应。
“伙计,你想什么?”梅又问。
“你没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汤说:“男人的心,除了想女人的时候,总是想着事业。”
“想事业?我还以为你在体会呢。”
“体会什么?”汤睁开眼睛。
“体会麦迪坐在飞机上,来往于深圳和东北两个女人之间的感受……”
汤没有说话,他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想:又是男人女人,这个世界上多少矛盾都出在男人女人身上?本来是完全不同性别的两极,却要没死没活地往一起聚,男人和女人爱着累,不爱也累,似爱非爱还累,汤现在想想都累。
但是,偏偏这个世界就是由阴阳两极组成的,动物有公母,植物有雌雄,人有男女,天也分昼夜……由此产生矛盾,而这种矛盾又是永恒的。
汤和梅在深圳下了飞机。
机场已经有深圳公安局的一位同行在接机了。
那个警察个子很高很壮,30岁左右,不像是南方人,他举着一方牌子,上面有汤的名字。事先汤已经给深圳市公安局打过电话,请求配合,现在整个公安机关都在刑事侦察中加强配合,国内各地联合办案,国外和国际警察组织接轨。
汤和梅向接机者走去。
“我们就是从东北来的……”汤对接机者说。
“我姓方,欢迎你们到深圳来。”那个接机的警察自我介绍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梅说。
“公安是一家是一家。”
“你的口音不像南方人。”
“我也是东北来的。”
“我们是老乡了……”
热情的方领着汤和梅来到一家宾馆住下。
休息一夜,第二天,汤和梅由方陪同,一起来到益达贸易公司。
益达贸易公司真的和姗姗照片上的背景一样,是建在海边的一家公司,乳白色的建筑物,背后是蓝色的大海,建筑物是深红色的屋顶,大门前一方黄色的锕牌子,上面凝重的黑体宇阴刻着:深圳益达贸易公司。
公司管人事的副总经理接待了他们。
说明来意后,汤把姗姗的照片拿了出来,就是颜妤交出来的那张照片。
“请看一下,贵公司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汤向副总经理递上照片。
副经理接过照片,看了看。
“有这样一个人,叫姗姗。”
“我们想见见她。”
“对不起,她不在。”
“今天休班?”
“不,她已经辞职了。”
汤和梅都感到吃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千里迢迢从东北到深圳来找姗姗,找到了她的单位,她却辞职不在了。虽然警察的生活中经常遇到意外,但他们还是感到这个意外很难让人接受。
“姗姗什么时候辞职的?”汤问。
“大约半月前。”
“到什么地方上班了?”
“不知道啦。”副总经理笑了。用那种广东口音说: “深圳这地方不多打听别人的事情啦……”
“有人知道她家住在哪吗?”
“我可以帮你问问呀。”
副总经理出去了。
办公室里这三个人相对无言,因为他们都被这意外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
过了一会儿,汤对方说:“深圳这地方辞职不说明自己的新去处吗?”
方说:“不用,因为深圳是经济特区,不像东北和内地,用工政策比较宽松,每个企业都有用人自主权,职工也有选择职业的自主权,双向自由选择就业,用工和辞职都没档案什么的,也不用开介绍信……”
“这么说,我们还很难通过劳动部门找到姗姗。”
“是这样的。”
汤感到失望,看来事物就是有利必有一弊,原来计划经济的用工政策虽然缺乏活力,但有利于加强管理。
姗姗能到哪去?
梅在一边说:“没有关系,叶曼咪不是说姗姗怀孕了吗?我们估计她也许在家里休息,只要我们找到姗姗的家,就一定能找到姗姗。”
汤说:“还是女人心细。”
正说着,副总经理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有20岁左右,长得很有南方女孩儿的秀气劲,名字很好听,叫刘北光。
副总经理说: “北光知道姗姗的家。”
北光说:“我去过一次,是姗姗买了东西,我帮助送回去……”
“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吧。”方说。
正文 第五十章 寻找情人的踪迹
50。寻找情人的踪迹
几个人一起离开益达贸易公司,坐方开的车来到姗姗住的地方。
那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和海靠得很近。附近有一些高大的棕榈树,宽大的叶子随着海风摇摆。姗姗家住的那栋楼是一座粉色的建筑物,被棕榈树包围着,透过棕榈树叶的缝隙远远看去,好像看着一些粉色的木棉花。
北光领着一行人走进那栋楼,拾阶而上,来到4楼门前。
“这就是姗姗家。”北光说。
方按按门铃,没有开门。
又敲敲门,也没有人开门。
“也许姗姗没在家?”梅说。
“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
汤看了梅一眼,虽然她说的话不吉利,但是在警察的生涯中这是经常遇到的:一个人不见了,警察找到这个人所在的地方,打开门发现是一具尸体……但愿我们打开门时不要发现姗姗的尸体。
“我们用那两把钥匙开这门,也许能打开。”
汤说着就掏出那两把钥匙,先用那把新的铝合金钥匙开门锁,没开开。又用那把铜钥匙开门锁,竟然打开了。
汤回头互相看看,每个人都面露喜色——进展顺利。
好像有人上楼梯。
拉开外面的门,里面还有一道门,好像是新安的。
汤非常有把握地说:“那把新钥匙一定能打开这个新门。”
说着就用那把新钥匙去看新门,试验了半天,竟然打不开。新钥匙打不开新门,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身后有个女人在说话:
“哎,你们为什么开我家的门……”
是一个年轻女人。满脸惊讶,一副遇到强盗的样子。
是姗姗吗?
回头看不是。
“我们是警察。”方亮出证件。
“有公务找姗姗。”
那女人的脸色缓和了。
“咳,吓我一跳,还以为遭小偷了呢……姗姗已经搬走了,房子我租下了,和我老公住在这儿。”
这又是一个意外。汤感到他正在失去最后一个找到姗姗的线索。
“知道她搬哪去了吗?”
“不知道。”
“什么时候搬走的?”
“大概15天前。”
也就是说,姗姗在辞职的同时就搬走了。
汤问北光:”姗姗在深圳有亲人吗?爸爸妈妈?”
“没有,她是一个人来的,从广州郊区。”
看来姗姗这条重要线索真的断了。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汤对新家的女主人说。
“可以。”看得出女主人对警察还是很信任的。
女主人打开里面的新门。
“这新门是姗姗搬走后你们新安的吧?”在进门的时候汤问。
“外面是原来的门,里面我们是新安的门。请进吧。”女主人回答。
房间不算太大,但布局很合理,一个客厅,两间卧室。汤没看过姗姗的家当时布置的是什么样,但应该说新主人收拾得比较讲究,家具不多但很适用,墙壁上挂着字画,点缀出一种文化一种涵养。连着客厅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面对着海。汤来到阳台上,先浏览着海,忽然一低头,他看到阳台一角上堆放着一些杂物。
这么好的阳台不应该堆放这些杂物。这和新主人布置房间的风格可是不一致。
“这是你们家的杂物?”汤问。
“哪呀!这是姗姗的,”女主人有些抱怨地说:“她说先放在这里,不拿了,我们也没有用,还占地方,又不雅观……”
汤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大脑里突然闪过一道意念?是什么意念?绝对是和女主人刚才的话和麦迪的死亡案有关的,绝对是一种突破性的灵感。
那一刻,汤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那样站在阳台上面对着那堆杂物,生怕一动那闪光的意念就没有了。他在努力捕捉着这种灵感,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像中风了一样,或者被人施行了定身法。
汤忽然问方:“还有飞往东北的飞机吗?”
“有。”
“什么时间起飞?”
“好像是晚上。你问这干什么?”
“我们要马上回去。”
梅说:“你疯了,我们还没完成任务。”
汤叫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不是找到姗姗吗?姗姗在哪?她把公司的工作辞了,她把租的房子退了,她独身一个人,肚子里又有孩子,她能搬到哪去?姗姗一定去了东北,一定找麦迪去了。姗姗只带了一些随身的东西,其他东西她带不了,就仍然放在这个家里的阳台上……另外,家伙,你想想,姗姗一定是在东北我们生活的那座城市里,因为我们剩下的那把钥匙就是她在东北那个新住处的,麦迪死前那失踪的一个半小时就是到姗姗那里去了。麦迪是在姗姗那里喝的外国酒,服了兴奋剂……”
夜晚降临的时候,汤和梅又登上了飞机。
汤和梅返回东北时乘座的飞机好像还是那种“麦道”型机,好像还是来时的那个位置,梅却没精打彩的。
“第一次来深圳,板凳还没坐热就走了,也没来得及转转,深圳的什么景色也没看见……伙计,没劲! ”
汤仍然闭着眼睛。
“别唠叨了,家伙,看看窗外吧,飞机夜间起飞也是一大景观。”
梅向窗外看去。
夜晚的机场像一位华丽的贵夫人,浑身珠光宝气的——那是机场各种夜航灯。
飞机开始滑行了,跑道两侧星星点点的夜航灯一闪而过,开始还能看出一个一个的闪光点,逐渐光点模糊了,由光点变成光线,随着飞机速度的加快,终于拉成了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链。
飞机升空了,脚下看不见水的海,却看见了灯的海。
警车像一只蓝色的大蜥蜴一样,警笛不呜,警灯不亮,悄无声息地在胜利小区穿行,最后停在那栋9409号统建楼下。
那是一座点式楼,楼房的主体部分是直线型的,顶盖是硫璃瓦的,体现了一种现代建筑艺术和传统建筑风格的结合。这座楼奸像刚刚竣工。从窗户和阳台上挂的东西可以看出,有些楼层已经卖出住上了人,有一些还没有卖出去空着。
已经是中午了,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楼下很少有人走动。一个卖面食的小贩在远处叫卖着,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希望。
汤和梅从警车上下来了。
接着下来的还有颜妤。
他们今天要见一位神秘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