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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琅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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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翩然而去,一袭浅灰的深衣,在清泠冷寂的月光辉映下,宛若一束无根的芦苇,飘飘摇摇,冷漠无声。他看似走得轻快,每一步却很沉重,紊乱的心绪宛若被重重一击,痛得难以言喻。血气猛地涌上心头,他停下了疾走的步伐,伏在一株白梅树下,剧烈地喘息,胸口波涛起伏,随着一声重咳,一口凌厉刺眼的鲜血,堪堪喷溅在了雪地上,映着苍白银霜的色泽,宛若红梅点点,显得尤为的夺目扎眼。
  他的命已不久矣,心底事水月不知,竟连她也不知么?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世上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一种叫相濡以沫,一种叫相忘于江湖,而她与公子翌的结局,注定属于后者。
  她上前几步,凝眸远望着他翩衣逝去的飘渺背影,敛襟福了福身,眸光黯然失魂,却只能默默地目送他离去。
  他走得那样坚定决绝,竟不再回过头望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啊,她这样想着,只要他再回过头看她一眼,她便若当初执意不与弘凤兮离开那般,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可他为何只是沉默淡然的快步走着,步履如飞,仿若心无旁骛,浅灰的衣袂很快飘过了山麓转角,消失不见了。
  她也许会奢望他忽而转身的归来,可她也十分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公子翌是个怎样的男子,她比谁都要清楚得多。今日一别,或是终生都不会再见,一面想着,一面攥紧了衣裳,痛楚地紧皱娥眉,沉言蹲□子,终是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压抑了很久不敢在他面前表露的情感,终于得以尽情肆意地宣泄出来。
  她,泪流满面。她,真的很想随他离开,与他一道泛舟湖上,仗剑天下。
  可她,是名副其实的秦王王妃,与别的男子私奔偷情,是为不贞不洁,她无法想象,自己何以去背负得起那样沉重恶毒的罪名。
  就这样分手了,也好,她苦笑着抿了抿唇,言语真是烈性又干脆,没想到最后她真的就那样说出来了,情断义决那四字竟没有想象得那般难以出口,内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坚实了,她蹲在凄冷的雪地里,抱着膝盖哈哈嘲笑着自己的无知,面部异常扭曲痛苦的表情定格了很久,泪流不止后,才缓缓起身拍去了发上身上沾染的鹅毛雪花,踏上归途。
  居于太行山下,约有一月之久,期间公子翌每日都会搀扶着她上山踏青耍玩,故她即便是盲瞎,终日重复同样的事,对归去的路亦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她依稀记得过了前面空旷的荒野雪原,便是大片簌簌的野生落梅林,她甚是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梅,不论到了哪里,看到了何种品性的梅花,都会停下驻足观赏,这个习惯直至延续到她死去,都未改变过。
  双足步入梅间,梨花带雨的花瓣携带着细雪芬芳,宛若漫天飞舞的纸鸢,飘零散落在她的周身和散开的发际,可这一次,她不去抬头望那落在柳梢头上的簇簇白梅,如簇拥的云海花开烂漫,阵阵幽香。只因那梅,会令她不自觉浮想起一个男子模糊的轮廓,那个人是吟风,朝夕之间,她始终都忘却不了他的模样。
  山林里白梅的芬芳极为淡雅脱俗,似是将一种高旷超逸之韵流露于无形,她意识里慢慢忆起了吟风,他浑然天成的灵韵与温婉,清雅的衣裳素来都是以白梅香料微醺,举手投足间,随着优雅地动作,便隐隐散出高雅出尘仿若山巅水袖、沁人肺腑的淡香。
  他的气韵极为动人,白衣胜雪,飘逸得宛若神仙驾临,流转的俊朗秀逸,宛若是太行峻岭不化的冰雪,璨若星辰的美眸,仿佛将天下间从容淡定的神韵都汇聚于此,冷然的气质与腻软的温柔并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渐渐地,脑中有两个男子的影像一点一点重合,她不知不觉地竟将超然脱俗不属于此间的他与公子翌作对比,不论是习惯的姿态还是优雅的风韵,都是极度的吻合,相似度太高了,即便吟风秀丽绝色的容颜不知要比公子翌优上多少倍,可那同是于秀逸高旷一身的气质,却绝非一朝一夕便可练成的。
  她漫步在落梅中,偶有纤白的花瓣落在发髻上,轻轻一垂,她执手取在掌心,凝眸视着,顿时升起一股形单影只的悲寂,曾几何时,公子翌相搀着她一步一步地踱过此地,他总会在开得最美最吐艳的梅下停下脚步,摘取上面最洁白无暇的花朵,亲密地为她佩戴于秀丽的乌发上。
  她走回山下的小屋,里面漆黑静谧,人去楼空。公子翌先他一步回府,已将衣物行囊悉数带走了。脚下便是半高的门槛,她轻掀起裙摆,抬起步子欲进去,却忆起了瞎盲之时,每每走到此,公子翌都会细心地在她耳边提醒一句:小心。
  她推门入屋,席于软绵的毛地毯上,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盅,轻啄慢饮,水还是温热的,他在匆忙走前都不忘为她烧一壶茶水驱散寒意,想到此,她的心狠狠一抽,埋下头低声啜泣,泪如雨下。
  夜已深沉,她哀怨的目光透过竹木窗的空隙,遥望窗外夜风婆娑树影摇曳,疲惫了不断地追忆过往,又有何用,对自已说着明天,一切便会好了。随后缓慢起身,走至榻上和衣躺下。
  她揭开白色的被褥,里面立时散出温暖的气息,炕下的柴烧得火热旺盛,摸上去温度不热不冷正合适,她又俯□拾起榻边放着燃好的暖手香炉,抱在怀间,唇角轻扬透着温馨,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不知从何时起,便已习惯了他在身边无微不至关怀的日子,她的生活里,不论哪个角落里,已全然都是他留下的温情影子。
  缓缓躺下去,她的背脊触到了一样稍显微凉的东西,伸过手一摸,正是一支花开正艳的白梅,许是方才他途经落梅林时摘下的吧。她将白梅握在手里,心间蓦然划过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祢祯,待你二十岁那年,我便带你去看那太行山巅千年不化的白雪……
  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眼迷离深邃,默默蜷缩起来,抱紧自己的身子,炕下柴火烧得霹雳作响,可她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记忆正逐渐清晰了然,但她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她已然记起了,对她许下诺言的这个人,正是吟风。
  她此刻身在太行山下,他陪她夜裳凋零落雪,而她今年,恰好二十岁整。
  吟风……
  吟风……
  她侧过身,泪眼迷蒙,一行细细的涓流顺着鼻梁一侧悄无声息地滑落,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她忆起了更多更多,他和她山盟海誓的过往。
  公子翌即墨吟风。墨吟风即公子翌。
  他骗她骗得好惨好惨,他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残忍,上天为何到他要走了,才让她明了,其实她一直以来要寻的人,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可以对她隐藏得那么好,怎么可以忍心对她隐藏身份,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地对她好,他怎么可以对她好得,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又一次,深陷情迷,爱上了他。
  还爱得那么纠结,那么痴狂,那么怨恨。
  墨吟风啊……公子翌啊……
  佳人西风独自凉,
  泪湿青衫话情愁。
  不堪憔悴待谁怜,
  鸳鸯双死,
  只恨奈何与郎别。
  待她如梦方醒,他却早已翩然远去,消逝在茫茫人海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有。
  ***
  弘凤兮——他若无形无拘的清风,天地之间,任我逍遥,无人握得住他来去无踪的行迹。
  魏祢祯——她似白梅,疏影清雅,迎雪吐艳,凌寒飘香,愈是寒冷,愈是风吹雪压,开得愈是花色秀美。她,还象征着强大的坚忍不拔的精神力。
  墨吟风——他若太行山巅千年不化的白雪,温润如玉,高旷秀美,俊逸出尘,似温柔似冰冷似无情。气定神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嬴政——他似腊月寒冬夜空高悬的清冷辉月,高处不胜寒,阴鸷冷酷,凤眸潋滟,金戈铁马扫六合,傲坐天下望众奎,千秋功过。烽火台边,美人在侧,相望两相寂。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如此以来,风,花,雪,月,一片浑然天地……
  
  ***
  吟雪楼。深夜。
  静谧冗长的街道,黑洞洞得漆黑幽深,长巷深处响着微微的虫鸣,一辆黑色华贵的马车在新郑大道上飞驰而过,宛若呼啸的长箭带着凌厉的裂响,突兀地停在吟雪楼前,自上面下来一位举止仪态高雅不凡的公子,他步履飞驰,脚步轻盈,一身淡雅的浅灰衣裳,轻掀衣角,迈入楼中。
  夜色凄清,月影倾斜,气温凉初透,他紧了紧单薄的灰色衣裳,饶是方才走得急,他也未来得及着上甚厚的裘衣。夜里值班昏昏欲睡的护卫,见是楼主归来了,皆是张眼一惊,悉数跪下,听候差遣。
  他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便径自沿着抄手回廊,往自己的屋里去了。吟雪楼,乃是太宸宫四龙子负屃,本名墨吟风麾下的谍报暗杀组织,一如一龙子囚牛手下的晓晴楼,工作性质相差不大。同是效命服从于太宸宫,只一处在韩国,一处在秦国罢了。
  长廊的尽头,是一间布置淡雅简单的单间连着不大的别院,院里遍栽秀雅纤细的青竹,颜色姿态皆是上等,更显得这里主人的雅致与清丽。
  此刻已夜尽三更,他不在房中,里面却仍点燃着微弱的烛光,光影飘忽不定,透过朦胧的白色纱窗,可以望见有一人悠悠然立于窗棂边上,孤芳赏月,透明莹亮的眼眶里满是寂寥的落寞。
  他挽了挽衣袖,执起白皙的纤手,缓缓推门而入。那等在屋中之人,转眼立时隐去了匿于人后的哀伤,面上也毫无诧异之色,似是早就晓得了他会准时归来那般,沉眸淡笑半晌,才道:“你果然守约。”
  “那是自然,我又岂能让师兄久候。”他温婉一笑,径自走至榻边,拾掇起榻上面整齐摆放好的衣裳,轻轻一抖,铺展而开,那是一件许久都未穿过的紫色衣裳,衣料是上等提缎绸布,由是久藏于衣柜散发着熏香的淡淡气息,原先艳丽的色泽像是历经了沧海变迁,褪变得轻微泛白。
  他的指骨骤然一紧,呈现出骨肉的斑白,沉下眼睫细细沉思,脑海里浮现起了一个女子的容颜。他三次以不同的身份接近于她,一是风华绝代墨吟风,一是太宸宫之四龙子,一是圣手鬼医公子翌,目的在于,利用手中仅限而有利的棋子,博弈天下局势。
  想来与她相知相守,已有七年有余,却奈何流光不曾待人,时过境迁;与她历尽千辛万苦行得太行山,设计谋令她于他萌生的爱意,却凭今夜一句情断义决,转眼成空,令他不尽然失魂落魄。
  使一个人爱上他很容易,使一个人忘却他,却难如登天,而真正能使他动情之人,绝无仅有,若真要算的话,平生却仅有一个,他苦然一笑,第一次竟有了这样多的感触。
  弘凤兮单手抚过他略显瘦削的肩头,手腕使力将他搂在怀中,慢声道:“纤华,此一放手,便会与她再无续前缘。这一切,你可想清楚了。”他撇过头,却见怀中的人儿刹那一脸冷漠犀利的眼神,嘴角却淡淡地在微笑,反问道:“你以为呢?”
  弘凤兮面上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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