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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掌已经抵上玉儿的背,感觉到内力缓缓地输过去,护住她的经脉。
“你的武功这么高?竟然可以一边替人输真气一边说话?”
子扬望着那把被我用内力逼出的剑。
“少主!杀了她!”谭管家也醒了,坐起来说。
“杀了她,玉儿会死的。”子扬的声音。
“如果她再恢复过来,我们都会死的。”赵掌门喊。
呵呵,我段静仪可以让人怕成这样?真了不起呢。啊不,我现在是云静仪了,我现在还不能死。玉儿是死是活我还不知道,所以,我还不能死。
“不行,我不能看着玉儿死。我救不了她,这里只有静仪救得了她。”我果然没有想错,子扬是关心玉儿的。
“少主人,要做大事,就不能留恋儿女私情。”
“你闭嘴。”子扬的语气不容辩驳。
…………
玉儿没事了。我知道,我感觉地到。我散功了,我也知道。
全身软软地,没有一丝力气。我几乎站不住了,靠上了背后的柱子。好累,头也抬不起来了。
“笃”地一声。感觉到杀气的时候,一柄剑已经从我当胸穿过。那么地用力,剑身已钉进了柱子,我只看的到剑柄和那人握剑的手。手上溅满的,是我的血。
我费力地抬起头,就对上谭宾的眼。他已沉默好久了,这是他的决定么?
我瘫软下来,身子好像要下垂,又好像要往上浮。好累,我伏上了他的肩,听到他的气息在我耳边呢喃:“对不起??”
“这是那天我们的约定。”我笑了,感觉自己的声音在远处飘着。
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还笑得出来,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含笑九泉?
最后真的是他杀了我?真的是他么?为什么我不希望是?那么,胸前正在疼痛着的,是心么?
好累,我想,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好了。也许,以后不用再睡了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地说:“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他身子一僵。
“你没有在我救玉儿的时候动手。”我的声音那么低,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他放开剑柄,一步步地后退。
泪。
我看到他眼里有泪。流泪了么?最后这几滴泪,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哦。我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被钉在了柱子上;我想举手抚去那泪,却发现手臂已举不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好轻。我好像在往上浮,身子变得好轻。
是谁在吵?子扬么?听见他那惊慌的声音。还有玉儿?她好了么?她真的没有事了?好像还能听见她在那里焦急地叫着:“姐姐??”
忽然,这一切都变得离我好远。不重要了吧?我已经死了。
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么?我已经死了呀。
第十六章 记忆
静。
死后该去什么地方呢?我苦笑。
我就这样死了么?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
※※※
“姐姐,你可以原谅我么?”
我笑。
“是你。”别院里那个为我而死的黑衣女孩。
“姐姐,你可以原谅我么?”还是那个怯怯的声音。
我回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不,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某种存在,存在我的面前。
“我想见你很久了。”我说。
“姐姐,你……”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需要我原谅?”我问。这是我很久以来的疑惑。
“我…偷学武功。”她又低下头去。
“哦?”我苦笑。武功?武功重要么?
我盯上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你救过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用你的命救了我。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我盯着她,生怕她从我的眼前消散掉。我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对她说这些话了。
“真的?”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在笑,那笑声越来越远,接着就真的从我眼前淡去了,象一股烟一样。
不要。我又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黑暗中了。
可是,她刚才的样子真的好高兴,连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四周又恢复了那种寂静。
※※※
有人哭。
“为什么哭?”我问。
“因为我嫉妒你。”
“嫉妒我?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没有了话。
“因为什么?”我逼近她,这女孩我不认识,但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很熟,又陌生得很。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象石像,又象是蜡像。忽然间,我想到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禁忌之地,白云城的禁忌之地!就在那个地下迷宫的水池边上。
能被一尊腊像嫉妒,那滋味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嘴里发苦。
“你是?迷宫的腊像?”我问,感觉问得有点好笑。
她摇头:“我曾经是你的姐妹。”
“曾经?那现在呢?”
“现在我们成了腊像。”
“你们?”我暗暗吃惊,还有其他人么?
“是的。”她点头,“我们的命不好,所以,我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
“你可以无敌天下。”
“无敌天下?”我苦笑,“无敌天下的人已经死了。”
“不。你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痛的。”她摇头。
“可是,我没有感觉痛啊?”等等,现在胸前这种撕裂的感觉又是什么?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啊??”我叫出声来。
好痛,好痛啊……
※※※
漆黑的夜。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旧被钉在柱子上。其他人呢?胸口传来的痛让我咬紧了牙。
这个痛证明我没有死。
唔……活着比死了难受多了,刚才多好,我还可以有说有笑。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我要先能动。我才不要被这样钉在柱子上。我的手抓在剑柄上,拔,不动,拔不出来。再使力,我的手在颤……“当”,剑断了。我从柱子上倾了下来,伏在地上。看着地上溅起的血,又回头看看柱子上留下的半截断剑。
我开始笑。好笑,一切都是那么地好笑。
呵呵…哈哈…啊哈哈哈哈……
…………
笑死我了。
如果现在有人路过的话,会不会吓死?
真的有人?
“是谁?”我站了起来,我竟然还可以站得起来?
不过并没有坚持很久。
我后退,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坚持着不愿意倒下。
“我,夏大夫。”出现在眼前的是夏大夫的那张老脸。
记得那天和玉儿开玩笑,说是他这张脸象橘子皮。而他的边上,赫然竟是瑞王爷。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摇摇欲坠,身子开始往边上倾斜。我要晕过去了,我知道。但我没有倒在地上,瑞王爷冲过来抱住了我。
这种感觉是温暖的,可靠的,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稳定,那么平静,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包裹了我的全身。我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感觉到舒适,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七章 淡紫色的衣服
醒来的时候,边上是一张象橘子皮的老脸。
“夏大夫?”我有些吃惊,“这里是什么地方?”
“瑞王府。”他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瑞王爷抓我来这里给姑娘疗伤。其实我也是自己愿意来这里救治你的。”
“大归元法?”我看见了他的手势,大吃一惊。用这个手法内力几乎要消耗完的啊。
“不是。”他摇头,“这是我们夏家的小归元法。只是用来帮助调理经脉而已。”
“哦。”我静了下来,感觉自己的经脉平和不少。
“静仪姑娘已经晕倒好多天了。”他接着说。
“哦?”我低声问,“为什么我没有死?”
“段小姐,你以前练过一种奇功,可以自然地经脉易位,关键时刻可以保住性命。”夏大夫的语气也是推测。
“不要再叫我段小姐了。”我的声音有点苦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的意思是,我也练过夏家的移形换位大法?”
“异曲同工吧。不过,静仪姑娘的神功要深奥得多。移形换位法不能保住穿胸而不死的。”夏大夫果然没有再叫出那个段字。
“为什么救我?我可能是奸细。”我问。
“我是医生,判断善恶的方法自然与人不同?”
“哦?”
“就象别人都以为你死了,而我却知道静仪姑娘并没有死。”
“呵呵。听说你是名医?”
“不敢当。”
“你可以治无极的痴傻。不知有一种病你可治的好?”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什么病?”
“失去记忆的病。”
“治不好。”
※※※
夏大夫已经看得出很疲惫,下去休息了。小月在我身边服侍着我。
“那天,瑞王爷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小月一直跟踪你。”她的头低了下去。
我笑了笑,低头却发现自己换了件衣服。宫装?直觉地讨厌。我轻声地吩咐道:“小月,替我换件衣服。”
“哦。”她轻轻地应着,“换哪件呢?”
“那天你给我穿的,淡紫色的那件。”为什么?是因为我答应以后见他的时候要穿的么?
“小姐?”她的口气有点为难,“那件衣服已经破了。”
“你没有丢的对吧?”我笑。
“没有丢,已经洗干净了,下人们还没有补好。”
“给我换上吧。”我轻轻地说。谭宾的剑身很窄,衣服上只留下一个不足一寸的口子而已。
※※※
瑞王爷见到我的时候,我正望着那个口子发呆。
“你怎么又穿着这件衣服?”他的语气怪怪地,带着责难。
“因为你说希望见我的时候,我能穿着这身衣服。”
他没有说话,好像在压制着火气。为什么生气?气我把他王妃的衣服弄破了么?
“不好意思,衣服弄破了。”我吐了吐舌头,感觉少了什么,“剑,我也给弄丢了。”
我的头更低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个?”他满脸怒气地瞪着我那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意思的脸。
怎么还生气?我已经很努力地表现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了啊。
“衣服和剑都不重要。”他的语气柔了下来。
“那你在生什么气?”我不懂。
“算了。你好好休息。”他一脸的挫败,看着我乖乖地上床,然后离开了。
那柄剑哪里去了呢?改天要找回来。这样想着,原以为会睡不着,谁知却很快地睡去了……
第十八章 我不是小蝶
醒来的时候,看见小月手里捧着的那柄素白的剑。
不知道是换了个剑穗,还是特别的洗过,那柄剑现在仍旧白得找不到一点瑕疵。
“这把剑你从哪里来的?”我眼里一亮,小蝶的剑!
“那天,王爷带你回来的时候,小月特地找回来的。”
她的脸上带着那种善解人意的笑。
“我死以后,那天发生什么事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
“那个家伙刚刚刺伤了小姐,栖霞山庄就传来很大的爆炸声。”小月的‘伤’字还特别加重。
我笑了:“什么人炸的栖霞山庄?”
“白云城的人,”小月接道,“他们闯了白云城的禁地。”
忽然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抓住方大人只是一个饵,而告诉方大人关在哪里也是一个阴谋,目的只是引栖霞山庄的人去白云城的禁地。禁地被人闯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为什么瑞王爷知道白云城的禁地在什么地方,他又为什么要挑起两家的争斗?好大的一个疑团在我脑海。
※※※
“什么人?”有人躲在暗处偷听。而且好像完全不会武功,以我现在微弱的内力都可以感觉到。
“出来。”我笑着说。
是一个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