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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九娘已经订了房间或者有人在这里等了,所以带着千岩径直上了酒馆二楼,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千岩一进来看到那人,大为惊奇。
居然是抱着剑的文宇轩!千岩还以为是那术士青年。这么说难道文宇轩是世子不成?
包间的桌上摆了酒菜,但文宇轩一直坐着等,没有动酒菜。看到千岩和和娘来了,他马上起身,微笑。
“干什么?”千岩愕然地问,“你才是世子?你告诉过我,你不是的。”
文宇轩笑道:“当然,我不是世子。”
九娘也笑了,说:“谁说他是世子的?”
“那你们什么关系?”千岩费解了。
“当年是我救了世子的。”文宇轩微笑道,“你说我是谁?”
“你是……”千岩大悟,“你是当年王爷府的那个家臣?”
文宇轩笑着点头。
千岩沉吟道:“不对啊,看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是二十年前救走世子的家臣?”
文宇轩笑道:“有些人的年龄你看得出,有些人的年龄你看不出。年龄只是计算人的岁数而已,不一定是算人的样子的。所以名字和年龄都是虚的,何必计较?”
千岩细看文宇轩,觉得他除了皮肤苍白无血之外,没半点像老人或者中年人的样子,确是很难相信他就是当年的家臣。
“既然你是世子的人。那天晚上世子本要杀我的,为什么你要救我?”
“世子血气方刚,做事冲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他,他当然要杀你。我救你的原因我说了,就是觉得我们有缘嘛。”
千岩虽然是微笑,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这文宇轩城府太深,至今未能摸透,他口口声声将自己说成他的朋友,一再拉拢自己,为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数面之缘?不大可能。
想想当初文宇轩他们也算费尽心思,用了两计,一个计划是刺客刺杀,刺客失手之后,第二个计划开始,文宇轩当时请求进宫当内侍,以寻找机会刺杀舞帝。可是舞帝不简单啊,一早就看出文宇轩有问题,所以当初婉言拒绝了他进的请求,否则皇帝可以已经死了。
坐下之后,千岩心中疑云重重,对桌上的酒菜没什么兴趣,九娘一直坐着若有所思,不说话,文宇轩也一直微笑。
“你们今天要我到这里就是坐啊?”千岩觉得好笑。
文宇轩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现在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千岩认真地道,“我只希望你们收手。不然,我们永远做不了朋友,只能是敌人。我是皇上的人,现在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对不起,恐怕……我们收不了手。”文宇轩微笑着叹口气,“这仇一定要报!”
“你们觉得你们有机会报仇吗?那天你们策划那么周全的刺杀行动都失手了,皇帝以后一定更加有提防,难道凭你们三几个人就能杀了他?武功再好,也敌不过皇帝的千军万马吧?”
文宇轩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千岩,道:“那天若不是你出手阻止,皇帝早死了。”
“我身为臣子,当然要救。你们不服气,可以杀了我啊?”千岩已经有点挑衅的意思了。主要是他觉得世子他们幼稚得可以,凭几个人就要回来复仇,其实你复仇无所谓,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把九娘卷入这浑水之中。
千岩看着九娘,一向能说会道的九娘只是定着不动,大概她也是心情复杂吧,千岩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九娘发现了,妩媚一笑。但是千岩看得出,现在九娘的笑,已经不同于当初千岩看到的那种笑了。
千岩突然觉得心痛。
“我要杀你,早杀你了。但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是敌人呢?为什么不能做朋友?”文宇轩依然是笑,“我知道你给皇帝办事。但是你要是肯帮我们刺杀皇帝,你得到的一定比皇帝给你的多。”
“哈,说得就像你们已经当了皇帝一样。”
“有分别吗?舞帝一死,继位的当然是尚亲王了。”
“凭什么是尚亲王?”千岩问。
“凭什么不是?舞帝还没有立太子,弟承兄位,理所当然!尚亲王实力之强,谁人能挡?”
“你们太小看皇帝了!”千岩道,“不要以为这些事只有你们想到,而皇帝想不到。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窥觑他这个帝位,但是他依然能稳稳坐了几十年。尚亲王没有摆明车马帮你们,其实他就是在惧怕舞帝!凭你们几个就想掀翻一个王朝?不觉得幼稚吗?!”
“也许我们小看了皇帝,但你也小看我们了!”文宇轩道,“相信我们,站到我们这边来!”
千岩冷笑,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想拉拢我?”
“对。”文宇轩终于坦白了,“你武功好,又有身份。皇帝也相信你,你有机会靠近他。所以要刺杀皇帝,你是最好的人选。”
“那我也坦白告诉你们,我奉了皇帝的旨意,要杀你们!”千岩盯着文宇轩,“收手吧。现在还有机会。否则你们一定没好下场!其实你们怎么样我不管,我只是不甘愿看到九娘被拖下水!她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为什么你们要她淌这浑水?你们不正是害她吗?!”千岩越说越激动,一掌拍到桌上,桌上的酒菜全都被震得跳起。
九娘冷不丁吓了一跳,深情地看着千岩,一直以来都觉得他是弟弟,但现在却发现这弟弟更像男人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护着那狗皇帝?”文宇轩突然有些发狠地说,“难道他在你们心目中,一直是个好皇帝吗?你爱戴他,〃奇〃书〃网…Q'i's'u'u'。'C'o'm〃所以你甘愿为他而死?”
千岩一下怔住,是了,为什么我要护着舞帝呢?是因为爱戴他?这当然不可能。他对舞帝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也许仅仅是一种敬畏。其实这就跟普通的臣子一样。皇帝只是利用大家为国出力,而大家也是利用皇帝升官发财,双方只存在利用关系,即使是胸怀天下的忠义之臣,说到底也只是为天下百姓做事,而并非为一个皇帝。
千岩不得不为皇帝做事,因为他要兼顾的东西太多了。只有这样他才有平步青云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霜家。千岩心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平民百姓,或者是当年那个天马林奴隶,也许自己可能会出于道义帮助文宇轩,刺杀皇帝,可自己现在不是奴隶了。一个人身处于什么位置决定他必须做什么事。千岩是贵族,他必须做贵族要做的事。
文宇轩道:“对于当年屠杀王爷府一事,那狗皇帝是怎么跟你说的?”
千岩如实答:“不是说六王爷企图造反,他不得不出兵围剿王府吗?”
“哼,这狗皇帝说得比唱得好听。整件事在他嘴里就扭曲成那样了!”
“什么意思?”
文宇轩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我来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当年先帝过早立太子,后来却后悔了。因为他觉得六王爷更有大志,更适合继承帝位,所以屡有废立之意。但是因为太子一直没什么过失,先帝迟迟没提出来。后来先帝病重,知道不久人世了,终于决定废太子,让六王爷继承大统。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狗皇帝知道这事之后,立即召齐人马,围攻王爷府,屠尽府中八千五百多口。当时要不是我,世子也早被他斩草除根了!之后他又杀了奉诏执行废立的命官,然后以太子之名登基继位!这些年我带着世子四处漂泊流浪,过着非人的生活,后来好不容易到了魔云窟,学了巫术,那时我们就下定了复仇的决心!这不仅仅是复仇,更重要的是讨回当年的一个公道!”
千岩听得有些入神,觉得这事在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政治本身就是利益的游戏,明争暗斗,相互倾轧,为的都是自身的利益而已,对自己来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对的,但对于对手而言,任何一件事都是错的。而对天下人而言,他们任何一件事都是无所谓的。天下人只关心当权者的政策,至于当权者之者的争斗,大家的看法都是狗咬狗,微不足道。所以对于当年舞帝和六王爷之间的是是非非,千岩是不想作评论的。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你们的恩怨是非我没兴趣,也不作评价。”
“那你就是在助纣为虐!”
“谁是纣呢?你们认为现在的皇帝纣,但是当年如果六王爷继位,原本的太子下台了,他的后人也要报仇,到时六王爷也是纣了!”千岩道,“政治是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的。任何人站在自己的立场都是对的。”
这下到文宇轩怔住了,千岩这话其实是最真实的话。
“这么说,真的没得谈了?”文宇轩盯着千岩。
“没得谈。除非你们肯收手。”千岩也以同样的目光盯着文宇轩,“但我想你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不做朋友,只能是敌人了。”文宇轩脸上的笑突然没了。
“如果还有其他选择的话,我宁愿我们不是敌人,可惜没得选择。”千岩也毫不示弱,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渐渐磨砺成一把刀了,什么都不怕了。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充满杀机,九娘有些担心,拉了拉千岩的衣袖。千岩回头,朝她笑笑。
蓦地,“着”的一声,窗口开了一个洞,一支箭飞射进来,但是很明显是毫无目的的,所以没对准里面任何人,只是“嗒”的一下,插到了桌子上,那箭羽还在不停地震动。
文宇轩和千岩几乎同时立起,对望一眼,同时道:“你的人?”
而后两人同时摇头。
接着又有几支箭穿透门窗飞进来,文宇轩手中剑在面前舞成一圈,将所有射向他的箭挡开。千岩一手将九娘抱过来,一脚踢翻那桌子,桌子登时立倒在地,千岩一转身和九娘迅速躲到桌子后面,这桌子这时居然成了一张大盾牌。那些飞进来的箭全都插到桌子上,好在力道都不猛,没有穿透桌子。
九娘粉红的脸有些发青,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你在这别动!”千岩笑言安慰,“其他的我们来应付!”
这时外面已经大乱,楼上楼上都有人惊呼惨叫。楼外面火光通明,千岩打开窗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外面千军万马,几千把火把将这一带都映得光如白昼。上万名禁军此时将三笑楼围得密不透风。那些弓箭手正纷纷往这楼里放箭,不断有人中箭从楼上掉下去的,惨叫连天。整座三笑楼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仿佛一个巨大的刺猬。
又有几二支箭朝千岩他们这房子射过来,有一部分插到墙上,有一部分从窗里飞进来,千岩急忙闪身,又躲到桌子后面。这时文宇轩也躲了进来。
有一个人在下面扯开嗓子叫开了:“三笑楼里的人都听着!现在怀疑这里有乱臣贼子!禁军奉旨缉凶!所有人出来接收检查!否则,杀无赦!”
千岩一听这声音感觉好像很熟悉,这时文宇轩却笑了,说:“方夺刑来了。”
“他怎么知道你们在这里?”千岩愕然,而且听方夺刑说,好像是奉旨而来的。
“我放的风声。”文宇轩莫测地笑了。
千岩大为费解,心想你这不是犯贱吗?叫人家来抓你?问:“为什么这样做?”
“现在你和我在一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了。第一,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杀出重围。第二,你自己杀出去,还得照顾一个女人。”
他说女人的时候看着九娘,不怀好意,九娘自知也上当了,狠狠地瞪着文宇轩,道:“你们出卖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
文宇轩皮笑肉不笑,道:“这年头都是人和人相互出卖的。况且如果你牺牲了,能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千岩有些火了,但还是强压怒火,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