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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大汉怒吼,大旋身斧发似奔雷。
一斧落空,势却收不住,他长剑顺势搭住斧背,真力骤发向外一送,右脚疾飞,“噗”一声踢在大汉的左臂上。
大汉的斧握不牢,飞走了,他的剑一顺,冷电一闪,便点在大汉的胸口上,冷笑道:“你先招供,阁下。”
“没有口供。”大汉流着冷汗叫。
“没有口供,大爷活剥了你!有了口供,太爷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用斧非你之长,夜间救火你也未带袖箭,如果你招了,太爷给你回去准备决斗的兵刃暗器。”
大汉心中大喜,镇静地问:“你要什么口供?”
“你为何要杀叶郎中?”
“奉堡主之命。”
“什么?”
“是堡主所授意。”
“贵堡主与叶郎中有仇?”
“无仇。”
“为何?”
“这是堡主要引你前来追查的妙计。”
“是贵堡断魂谷阴谋的一部分?”
“是的。总管派出的人,已查出你是江湖的后起之秀,江的名人,也查出你与叶郎中交清不薄,因此籍口闪电手被救的事,命在下在大街暗杀叶郎中,并故意留下让你追查的线索,那位替你画在下图形的目击者,也是本堡的人。”
杜弘心中一惨,愤怒如狂,厉声问:“你贵姓?”
“郭光。”
“贵堡主呢?”
“姓朱。”
“何名?”
“除了总管与几位堡主的亲信,谁也不知他的真名字,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好!你走,回去取兵刃暗器,为免你怕死逃走,在下……
他一指点在对方的右期门穴上,往下说:“你如果不出来,就得找人替你收尸,走!在下在此地等你。”
郭光浑身一震,恐惧地叫:“你……你食言,制我的穴道,干脆你就杀了我,何必故示大方?”
“你出来之后,在下替你解穴,再公平决斗。”
“这……”
“你如果不出来而逃掉,半个时辰之后,便将七孔流血而死,信不信由你。快走!”
四十余名散布在堡四周开辟断火路的人,已被他清除了十余名,堡中火起,大多数人皆赶回火场救火,有些人则看出无望,已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因此郭光走了之后,后栅门附近已看不见向他奔来的人。
后栅门接近后堡,相距最近的房屋仅在五丈外,郭光就是从那间屋子进去的,后堡距内堡只隔了一条五丈宽的防火巷,内堡目下已成了火海。
他在等候郭光,要等对方前来生死一决。
他这样做有原因的。在目下的情势中,要探出朱堡主的下落,恐怕除了向南总管着手下工夫之外,找其他的人必定枉费心力。而在目下的混乱情势中,要去找南总管恐怕不易,他只有利用郭光,去将南总管引来。
可是当郭光重新出现时,他失望了!不但踪迹不见,只有郭光一个人,穿了青劲装,带了三棱新月刺,无畏无惧地大踏步而来。
他大踏步迎上,冷笑道:“阁下倒还守信,胆气是够了。”
“好说好说。可以替在下解穴了吧?”郭光沉着地说,脸无惧色。
杜弘久走江湖,经验丰富精明机警,看了对方的神色便心生警惕!生死关头,一个人先恐惧后沉着不足怪,但以郭光目下的神色看来,前后判若两人,既不召来同伴,又似有所恃,这是反常,不合情理。
他冷冷一笑,剑虹一闪,便点在对方的心坎上,一字一吐地说:“手抱住你自己的后颈。”
“你这是干什么?”郭光沉声问。
“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快!”
郭光不敢不遵,依命行事。他又叫:“转身,慢慢地转,在下不希望失手杀了你。”
郭光刚依言转身,“噗”一声背心便挨了一掌,耳听他在身后沉叱:“穴道已解,撤兵刃。”
郭光一声狂笑,猛地旋身,双手一挥,灰蓝色的粉末漫天飞洒,远及两丈外。
糟!人怎么不见了?身后鬼影俱无,遇上鬼了?
“转身!”身后又传来杜弘的沉喝。
郭光大骇,火速转身。
杜弘站在三丈外,阴森森地说:“你以为在下不知你的鬼门道?你错了!”
郭光后退,退入先前洒满了毒粉的地方,撤下三棱新月刺,招手叫:“好吧!咱们拼兵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杜弘嘿嘿笑,小心地逼近,说:“你用袖箭射死了叶郎中,因此在下也要用暗器置你于死地。”
“你上吧!”郭光厉声叫,仍向后退。
杜弘不跟上,却向侧方绕,冷笑道:“药粉比尘埃重得多,洒出并不飞扬,占地有限,对不对?只要在下不踏入这方圆两丈的地面,你可就无奈我何!而在下的暗器,却可远及五丈以上,你逃得掉么?”
郭光脸色变了,脸色泛灰,但仍然沉声道:“咱们拼兵刃,你说过公平一决的。”
“不错,你用袖箭,我用暗器……”
“郭某不用袖箭。”
“在下不管你是否使用。”
“那不公平,“正相反,你以暗箭杀在下的朋友,在下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平得很!暗器也是兵刃之一,用之暗则暗,用之明则明,在下已经明白地告诉你了,自然用得光明正大。你准备了,小心在下的满天花雨洒金钱。在下绰号‘银汉孤星’,因此只有一枚金钱致命,满天金钱,你必须留意那致命的一枚所走的方位。”
郭光突然撤腿向屋门口狂奔,狂叫道:“总管快来,……哎……”
只奔出三丈余,前冲的冲势倏止,踉跄止步,摇摇晃晃,但无法止住,上身一挺,突然向前一仆,手脚一阵抽搐,猛地连蹦两次,抽搐更为剧烈,发出可怕的窒息呻吟。
门屋附近,共奔出十六名大汉。
南总管站在石阶上,怒吼道:“上!分了他的尸!”
十五名大汉,顷刻即形成合围。
杜弘立下门户,全神待敌,以一敌十六,要说他心中不紧,那是欺人之谈。
一声怒叱,人影如潮,刀光霍霍,剑影漫天。
他一声怒啸,身剑合一,幻化为一只光球,向前突围,洒出了千重剑网。
冲出了人丛,迎面的两名大汉向左右飞抛。
他像一头疯虎,剑光如匹练,猛扑阶上的南总管。
南总管举手一挥,人却屹立不动,威风凛凛,毫不动容。
门内突然抢出两个蒙面人,举起了两具中型的喷毒简。
他冲势太急,想退已来不及了。
眼看毒将喷出,门内却鬼魅似的钻出了恨海幽魂女判官,双剑齐出,剑到如穿鱼,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刺穿了两名蒙面人的背心,锋尖透胸而出。
“通通!”两具喷筒坠地。
杜弘在冲近南总管行将及身的瞬间,突见两个蒙面人出现,举起了喷筒,自然大感震验,不得不强行设法止住冲势,而且设法自救,向侧闪避这可怕的一击。
但已来不及了,冲势尽管略缓,而南总管已突下杀手,袖底飞出一具小巧的百练飞爪,迎面疾射而来。
他百忙中挺创急封,“挣”一声暴响,爪练被架住了,飞爪却绕了一匝,再向他的肩颈抓到。
剑被缠住,飞爪再次光临,危机间不容发。
他只好临危自救,丢了剑人向侧倒。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快板,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他的剑被缠,人向侧倒,而那两位蒙面持简人,被两女刺中尚未倒下呢。
同一瞬间,“嗤”一声裂帛响,小飞爪抓破了他的肩衣,以一发之差,未抓破肌肤。
同一刹那,南总管一脚踢出,“噗”一声踢中他的右胸,把他踢飞丈外。
一着失机,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机会,陷入挨打的绝境,没有丝毫反击的可能。
南总管占尽上风,跃下右阶抡爪再发。
门内人影冲出,飞越两位姑娘的顶门,跳过向下倒的两蒙面人上空,豹子般扑下台阶。
“蓬”一声大震,整个人撞中了南总管的背部,两人同时向下倒,而且向下滚。
“铮”小飞爪失了准头,抓落石阶下方,火星四溅,以分厘之差,抓落在杜弘的大腿旁,抓裂了裤管,却未伤肌肤。
这片刻间,杜弘两次从死神的指缝中逃出来了。南总管的小飞爪蓝光闪闪,伤了一层皮也必定中毒而死,沾了肉更难逃大劫。
大汉们一拥而上,共有十三名之多。
屋角窜出彩蝶同情,挥剑直上,无畏地抢入人丛。
那两位姑娘,也一声娇啸,两头母老虎般凶狠地疾冲而下。
撞到南总管的是恨地无环,这位傻大汉为了抢救杜弘,忘了自己体力尚虚,奋不顾身撞倒了南总管,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南总管真才实学有限,只凭淬毒的小飞爪出其不意伤人,也靠几个手下突袭相助,人被扑倒便慌了手脚,丢掉爪练大喝一声,乘滚势扭身一肘后项,“噗”一声撞在恨地无环的右耳门上。
恨地无环练了混元气功,如在平时,一肘尖还不配替他搔痒,但这时元气未复,便有点吃不消了,双手一松,便被南总管挣脱了。
南总管奋身一滚,一跃而起。
杜弘恰好挺身扑到,一掌劈来。
“卡”一声脆响,掌劈在南总管的右臂上,臂骨立折,整条右手几被劈断,废定了。
“哎,……”南总管惊叫,猛地向上一窜,钻入门内逃之夭夭。
杜弘一把扶起恨地无环,惊问道:“唐兄,怎么了,受伤了么?”
恨地无环摸摸耳门,咧嘴一笑道:“没有。他****,这小子一撞之力好重。”
“我去追人,你助三位姑娘。”杜弘匆匆地说,无所畏惧地追入屋内。
恨地无环向场中扫了一眼,拔刀大叫道:“喂!你们三个丫头怎么这般不讲理?怎不留几个给我?杀!我来了。”
场中只剩下三个人,其余的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大汉们谁也接不下这三个恨重如山的母大虫一招。
杜弘为了察看恨地无环是否受伤,因此起步晚了些,追入屋中,已不见南总管的身影了。他见路就走,用耳力循踪狂追。
追出后门,便是分隔内堡后堡的五丈长防火巷。内堡火势正烈,快统到后面一排房屋了。烟火弥漫,呛得人受不了,热浪逼人,整座堡像座大火炉。
堡外,大火已经接近了。
南总管逃出火巷,不能退回了。进也是死路一条,内堡已烧近最后一排房屋。后面有杜弘追赶,面对面交手死路一条,目下飞爪丢了,赤手空拳怎能拼命。进退失据,只好改向东院逃。
只逃出四十步,杜弘追近了,怒吼道:“姓南的,留下命来。”
南总管心胆俱寒,猛地折向斜窜,两起落便到了内堡最后一间木楼前。
“轰隆隆……”木楼后面的房屋倒下了,烈焰飞腾,火舌向木楼卷,顷刻间便吞噬了木楼的后端。
南总管被爆震所惊,脚下一慢。
“嗤!”背部有物擦过,皮破衣裂,幸而只伤肌肤,只感到有些少痛楚。
已没有思索的余地,再不远走,第二剑可能致命,他便不假思索地向前一窜,“砰”一声大响,撞开了大门,急冲而入。
杜弘本待跟入,但一看里面的形势,他不追了。厅后已可看到火苗,两厢浓烟往外吐,烟到火随,可能片刻间便会焚及厅堂。他堵住门口,沉声道:“你如果敢逃入火中自杀,在下也就算了。”
南总管以手掩住口鼻,挫低身躯避烟,不时猛地呛咳,被迫在厅中无路可逃。幸而大门被撞毁,风从大门灌入,浓烟的高度仅及肩以上,挫低身躯尚可支持,只是热浪逼人,委实受不了。
受不了只好向门外冲。第一次冲,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