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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兴许皆在猜,这位一向对主子衷心的姑娘,到底又有什么新花样。
陆少卿已缓缓坐下来,就坐在我身旁。看着此刻的碧落,又忆起昨夜的一切,我心底竟说不出的紧张。
正紧张得难以自控,就觉有一只温暖手悄悄握住我手,我抬眼,便迎上一双无比镇定、给我无尽勇气的眼。
陆少卿什么都没有说,但远比说任何话,都要令我勇气倍增。
“我敢打赌,碧落姑娘一定是嫌弃我们闹得太凶,她是心疼自家主子了!是不是啊,襄——”话方说了一半,那早已习惯什么事都加一句襄子的崇礼老兄,便垮了脸,竟是不由一声长叹,对轻拍他肩头安慰他的大鬼说:“哎,都习惯了,谁知道他能被黑化啊!”
大鬼便也摇头,而后转过身来,“碧落姑娘,今夜是天罡与天枢大喜,人间都讲究个热闹,说是洞房之内无大小无规矩。咱们虽然身在九重天,但好歹他们都在人界待过,怎么也得按人界规矩办啊!你这样,难道琢磨出更新鲜的闹洞房法了?”
碧落也不理他,只是一双眼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便又轻击掌,示意大伙都不要说话。待到屋子里鸦雀无声了,她方朗声道:“今夜是天罡魔星与天枢星君大婚,碧落跟随尊主多年,怎能不送一份大礼?!”
“哈,我敢打赌,碧落姑娘的大礼恐怕是她自己。不过碧落姑娘,你这就有点搅局了!就算恨嫁,也要看看大婆是谁。我敢打赌,花锦绣眼中一定容不得沙子,别的能分享,唯独这陆少卿,她绝绝对对不会和你分。”
“赞同赞同。崇礼上仙曾经说过那么多废话,唯独这一句,我们五鬼举双手双脚赞同。”
“是啊,碧落姑娘。我可是九重天金牌冰人,你要真想嫁,等天枢的婚事完毕,咱们再找个地方单独商量。”
一道道音起,竟都是七嘴八舌地浑说着。而我也不说话,只是越发攥紧了陆少卿的手,与他四目相对。
无论她要送我们什么大礼,我们都已准备好了!
而陆少卿便将目光自我脸面上移开,淡淡道:“诸位上仙请安静。少卿十分愿意见识一下碧落姑娘的大礼。”
“果然是魔界尊主,这气势却是无人能及。”碧落的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旋即便换一副严肃嘴脸。却见她第三次击掌,而此次击掌却是连着三声。随着这三声响,我们便同时听到一阵“隆隆”之音。
那似乎是旱田滚雷,又似乎是车轮子碾过干土地发出的响。只有我与陆少卿明白,这声音,代表着何。
果然,随着声调起,便见门外被十几个小罗喽推着的大车。
那真真是辆平板大车了!大得往屋内推的时候,直接毁了房门,大得这间本就不算宽敞的屋子,立刻变得无比拥挤,简直就没法落脚了!
每个人都张大了口,并非为了这辆平板车。
车上有物。
是个万分熟悉的物件。
天大的物件,可以逆天的物件。
混天轮!
早已在五百年前爆裂的混天轮,无论如何都不该完整无损立在平板车上的混天轮,居然就这般被推进了屋,推进了我们视线之内。
我相信,这一刻每个人都是心惊肉跳的。无论是谁,乍一见它,都会做出此种反应了。何况此刻,它本该是一堆碎片。
果然就有哪个在问:“这不会是混天轮吧?”
而另一个就答:“我敢拿八仙,不,七仙的性命打赌,这真的是混天轮。”
先前的那个就将头摇成拨浪鼓,一叠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混天轮早在五百年前,七星与空空散人的那一役中毁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再度出现?!”
便都止了音,而陆少卿终于轻轻放开我的手,立起身来;他缓缓走向屋子正中、立在混天轮旁的碧落。我视线随他而行,只是追随着他挺拔的身影。
却听他淡然道:“五百年前七星一役,最后关头空空散人错放了七星与天罡魔星位置,导致混天轮爆/裂,而空空散人因此深受打击,继而癫狂,被林云刺/杀。林云也在得手之时,被空空散人一掌击/毙。”
屋子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闭紧了口,一脸紧张地竖起耳朵听陆少卿所言每一个字。
“当年天枢星花锦绣归位,天罡魔星陆少卿逃离叶府,璇玑星君裴少玉便率领众人收拾残局,并鬼使神差的将混天轮碎片捡回,藏在叶府最安全的地方。”
“叶府最安全的地方无疑就是叶少锋藏过打神鞭的地方。所以混天轮放在那儿,大家都认为非常安全。”我也立起身来,接口道。
陆少卿便回首,朝我微微勾起唇角,示意我接着说下去。于是我便又道:“但大家想不到,原来叶少锋也是‘它’的人。所以,哪怕那地方曾经很安全,如今都已变得不安全。”
众人便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本躲在角落的叶少锋。我的确太久未曾注意过他,如今再瞧,原来过去他那些所谓的恐惧胆小,竟都只为麻痹我们,令我们忽略他的存在。
而他猛地被揭穿,却也不吃惊,竟在听到我所言后,站直了身子,一改往日的浑浑噩噩,畏畏缩缩。
果然,这三界六道有太多会伪装的高手!
可就在我以为,他准备与我们生拼一场的时候,他居然做出一件令在场每个人都所料不及的事——竟是挺直了身子,拉开架势,然后身形一晃,溜了。
楚少琴见状便恨恨跺脚,身形一晃就要追,却被陆少卿唤住;前者就大急,而后者就道:“随他去吧。”
我知是陆少卿心软,也不好计较。而此时,便“啪啪啪”又是三声击掌音,将我视线扯回。我望向碧落,她就笑眯眯问我:“可就算叶少锋是‘它’的人,就算他真的监/守/自/盗,偷走了混天轮碎片又怎样?这三界六道难道还有能令混天轮恢复如常的人 ?'…99down'”
我只好苦笑,道:“这三界六道的确没有可以令混天轮恢复如常的人。可是却有一样东西,可以令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哦?”
“不要怀疑,我也曾经很怀疑。可如今,却万分相信了。”
“那东西真的那么好?”
“好不好眼见为实。”
“那东西在哪?”
“九幽。”
“九幽不是被关闭了?”
“关闭了还可以打开。”
“打得开?”
“别人打不开,可是你却能。”
“为什么?”
“只因,你不是别个。”我深吸口气,朝她一抱拳,一字一句说道,“天枢星君拜见九幽公主——阎立青!”
碧落便笑,大笑。似突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大笑着看我,大笑着问道:“可当年九幽大门闭合,她已经是个疯子。”
“混天轮都可以恢复如初,更何况疯子。疯子总有不疯的一日。”
她就轻轻叹了口气,而我便道:“怎么样,公主殿下,您还有问题么?”
她伸手,扶了扶了头顶的盛放海棠,悠悠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阎立青?”
言罢她便正色看我,那样的一双眼,居然似利剑一般,仿佛要将我看穿。本安静的场面便起了嘁嘁喳喳的音,大伙恐怕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痴儿,怎突地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便环视众人,而后长呼口气,道:“就凭这个。”却是直指她头上戴着的盛放海棠。
碧落不喜朱钗首饰,只喜欢常年在头上戴一朵盛放海棠。当时王村中了蛇蛊,我本以此推测碧落是苗疆人,可我却忘了,东海,也盛产海棠。
☆、七星归(下)
场面便彻底静下来;每个人都张大了口,一双双眼便自我身上游走到碧落身上。
“我可以证明。”
就听一道碎嘴的音起;大伙忙瞧;竟是那个叛徒襄子。而此刻我与陆少卿瞧着他;却都在笑。就听襄子道:“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们也知道装作叛徒、偷袭陆少卿,我有多委屈!也多亏了陆少卿想得周全,而且更多亏我出主意,间带着心思缜密……要不是如此;怎么能钓上来大鱼!”
原来陆少卿假死时;在我耳边说的话竟是——“诈死”两个字,可惜当时我急痛攻心;竟未听清!而为了钓出这个隐藏得极深的幕后主谋。陆少卿,裴少玉,襄子,这才冒险策划了那么一场骗局。
只是,真真骗死我了!
而这一切,我也是在得到那张便笺后方知。
那张便笺其实只有几个字——今夜,老地方见。
可为了这个老地方,我真的差点想破头,后来方忆起月老祠。也多亏我自打修行了太乙山功法,脚程可以,这才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去月老祠,于是就见到了襄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正要动手,陆少卿便出现。就与我详细说了当初计划,我这才配合着,上演大喜夜的一场好戏。
如今大鱼终于上钩了。
将一切说出,众人方长出口气,而碧落脸色却是十分不好。
“不可能吧?听说当年九幽生门关闭之时,阎立青因为服用了九转丹面容迅速衰老,怎么可能是这付样子啊?!就算她是用法力幻化,可是法力幻化的都有破绽,在场的众位上仙法力高强的很多,不可能谁都看不出来啊!”就听楚少琴首先打破沉默,将疑问说出。
于是便有一大堆应和的,竟也是各个满腹怀疑。
碧落就抬起手来,轻抚自己的脸,似抚着初恋情人的脸颊一般,神色陶醉,“别忘了九幽有金小小金,他们可以帮我换脸,换任何人的脸。”
就又是一片惊叹之声,果然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
而这满屋子的嘈杂中,唯独陆少卿微蹙着眉头不说话,凭他的心思缜密,又与碧落相处这般久,不可能看不出蛛丝马迹!可他偏不点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了。
果然,就听陆少卿示意大伙冷静,“请诸位上仙稍安勿躁,少卿还有几句话要对这位碧落姑娘说。”
便都闭紧了口,而陆少卿就朝碧落打个揖,态度竟是晚辈拜见前辈一般,“所以这些年少卿留您在身边,并不止因为您是个好帮手——”
“还因为你非常怕我把裴少玉的肉身毁了?!”碧落就接口,言罢却也不等我们回话,竟纵声狂笑起来。这好一番笑,竟直笑得她花枝乱颤,泪水横流,“他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了他?可是,就是你!”她豁然抬手,那颤抖的指尖就要杵到我鼻尖上,“就因为你,所以他死了!少玉,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为了个不值得的人,弄到这种下场?”
她疯狂大笑,不停笑不停笑,样子几近癫狂。笑着笑着手就一拍那巨大的混天轮,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音。
却是混天轮开始缓慢转动,而随着它转动,我们便见其上的每一颗宝石美玉都在闪光,竟是端端组成银河条条,横亘之上。
而天干地支旋转开来,上嵌的七星位也随之挪动方位。当年与空空老头那一役犹在眼前,如今再度看到混天轮转动,我怎能不知晓接下来将要发生何?
无论你多强大,这世间总有更强大的存在,混天轮无疑就是三界六道最强大的存在。我突然明白,原来李瑾辰对 ‘它’疯狂的崇拜不是没有理由,任由谁见到混天轮转动时的气势,都会觉得身心震撼了。
其实,在场的实力都不弱,可面对混天轮,各个都如蝼蚁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转越快,却是无能为力。我深知,此刻每个人心中必然都已升腾起浓浓的无力之感!
当然,还有面对不可逆转的命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