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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宰了你?”
“笑话,凭你徐不凡,还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有八骏在我们手里,你也不敢。姑奶奶是来带路的。”
“少耍嘴皮子,快说八骏在那里?”
“他们已经先一步上路了。”
“咱们快追,我要确知八骏安然无恙,确知血轿里的东西完整无缺,否则休想我跟你上玄武观。”
“哼,八骏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起码我得换一套衣服,这样污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衣服可以到前面市集去买,顺便也该吃点药,姑娘我可不希望弄到玄武观的是一个死徐不凡。”
“放心,药已服过,死不了,还有足够的力气闹一闹玄武观。”
到达玄武观,已是翌日的薄暮时分,徐不凡的伤已大致复原,也换了新衣,宽大的风衣迎风招展,益显得格外英挺俊拔。
古月蝉命大家停在一栋高楼外面,独自跨步而入。
王石娘上前正容说道:“主人,想当年灰狼就是在此地拜张半仙为师,火眼老道也是从此地,一直追我们追到昆仑天柱峰,与师父展开第九十九次的决斗,这个牛鼻子的脾气暴躁的像一盆火,依奴才看,今天的这个局面,又无法善了。”
徐不凡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郑重的交代:“八骏的安全第一,大家务必要尽量忍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皆不得轻举妄动。”
一阵步履之声传处,楼内走出一个双眼暴凸,血红似火,身材高大魁梧,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老道来,正是大名鼎鼎的火眼真人。
古月蝉紧随在后,替双方略作引见,火眼真人在徐不凡面前丈许处停下步子,徐不凡深施一礼,抢先说道:“末学后进徐不凡,见过火眼前辈。”
火眼真人腰干毕直,仰首望天,连正眼都没瞧徐不凡一下,冷森森的声音说道:“徐不凡,你好大的架子,贫道下帖子请都请不到,心目中可还有前辈武林人物?”
徐不凡力持谦和的道:“在下实在是因为分身乏术,同时古姑娘他们又不肯说是什么事,所以未便接受,还望前辈海量见容?”
火眼真人的眸中,突然射出一道慑人魂魄的精芒,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呢?”
“晚辈是来探望敝属八骏的。”
“八骏?八骏怎么了?”
“八骏被令高足设下圈套,诱捕来此。”
“胡说,贫道数日并未离观一步,从来没见过什么七骏八骏的。”
“此事乃令徒古月蝉亲口所言,并非在下信口捏造,在没有见到八骏以前,晚辈决定不答复任何问题。”
古月蝉望了火眼真人一眼,道:“徐不凡,我们走的是山径小路,他们可能走官道大路,是以来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到达。”
徐不凡略一寻思,道:“八骏既然不在,在下就告辞了,等敝属到了以后再来。”
当真掉头迈步而去。
火眼真人暴跳如雷的道:“站住,玄武观岂是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的地方!”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火焰教的教徒已如潮涌而出,将徐不凡主仆的退路堵死。
徐不凡忍着满腹的怒气,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火眼真人以问案的口吻说道:“说,你一共杀了本教的几名弟子?”
徐不凡默默计算一下,据实说道:“前前后后,一共四名。”
“不对,是五名。”古月蝉抢先纠正。
“另一人系死在断肠人的穿心指下,并非在下所为。此事古姑娘亦在场目睹,应非虚言。”
“你与断肠人乃一丘之貉,这笔帐自然要算在你徐不凡的头上。”
“这四位朋友,不是心存贪念,企图抢夺血书、血剑,就是偷袭暗算,有违武林规范,可谓死有余辜,怨不得谁。”
火眼真人的眸中杀机陡现,道:“杀人偿命,本教主要你们五个人来抵命。”
徐不凡据理力争道:“凡事皆有因果,望前辈勿倒因为果。”
火眼真人怒气冲天的道:“我老人家只问结果,不问因由,一命抵一命,乃天公地道的事,说,你们那—个先死?”
徐不凡见这个态势,眼看火眼真人不可理喻,似要决心蛮干到底,当先挺身而出,面善语冷的说道:“如果别无选择,在下愿先承教,而且杀人的是我徐不凡,愿一人承坦。”
火眼老道真是个怪人,徐不凡的态度转趋强硬,他却反而变软了,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道:
“好小子,看不透你还有一副硬骨头,这样吧,咱们放手拚搏三招,三招完后,你如果还能幸而不死,这一笔帐我老人家就不讨了。”
徐不凡闻言大喜,道:“前辈说话可要算数。”
火眼真人道:“贫道从来不打诳浯,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如此,请!”
“小子请!”
火眼真人名头太大,与师父无根大师不相伯仲,徐不凡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呛琅琅的拔出血剑,再也顾不得血剑一出,无血不归的禁忌,一出手就施出了三绝招中的第一招一“龙飞凤舞”。
“龙飞凤舞”乃寓攻于守,可攻可守的招式,借漫天飞舞的剑影乱人耳目,有隙则攻,无隙则守,为下一招制造机会,一招之内共有三个变化,攻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火眼真人真不愧为是高手中的顶尖人物,根本无视于血剑的锐利锋芒,袍袖一抖,风声大作,立有一股强劲无匹的力道撞上去,随着这股力道,火眼真人的右手疾探,以迅雷之势猛抓血剑。
登时劲风贯耳,剑影全敛,火眼真人的手指头几乎就要抓住徐不凡的手腕,不由心头大骇,拧腰翻腕,“开天辟地”招式立换。
火眼真人变抓为劈,一掌横斩过去,徐不凡用尽全力,却丝毫也奈何不了他,这时候才注意到,火眼老道身周有先天真气护体,坚如铁壁铜墙,根本攻不进去。
只好放弃攻击的念头,全力防守,在身前布下重重剑幕,以图自保。
恶斗惊险万状,杀机四伏,王石娘等人为徐不凡捏了一把冷汗,然而,这种顶尖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外人只有干着急,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火眼真人的确厉害,一路猛追猛攻,毫不容情,徐不凡第三招”旋转乾坤”甫出,火眼真人的第二掌已撞上身来,急忙转身疾纵,讵料,半步之差,风衣已被火眼真人抓住,用力猛一拉。
徐不凡心知要糟,回剑断衣,呼!火眼真人猛劈一掌,徐不凡双脚不稳,立刻蹬!蹬!蹬的退下去;连退一丈二三,才将马步拿稳。
火眼真人用力太猛,一时收势不住,也跟着冲上来。
二老等人心头骇然,迅即护在主人身前,王石娘剑已出鞘,怒目而视,道:“牛鼻子,你说话算不算数?”
火眼真人道:“当然算数,说不杀,就不杀,这一笔滥帐就此结束了。”
徐不凡没好气的道:“结束了就好,咱们走!”
突觉胸中一阵翻滚,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忙服下一粒丹丸,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等人贴身守在四周,以防不测。
火眼真人嘿嘿冷笑道;“小子,吐一口血,换一条命,在如今武林各派中,能够接下本教主之掌的,恐怕以你为第—人,好好的坐下歇会儿吧,动则伤身。”
话完,就在徐不凡主仆的四周,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里面,又画了许多符咒。
高天木看得一呆,道:“你在画什么?”
火眼真人道:“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你以为这样鬼画一通,就可以困住我们主仆?”
“不信你们尽可一试。”
徐不凡当然不信,他此刻已将胸中血气稳住,挺身就往圈外冲,做梦也想不到,马上就碰上一道冷冰冰的,无形的墙,纵身而起,同样天衣无缝,有翅难飞。
丁威、毛奇等人皆大吃一惊,掌劈剑斩,一阵猛打,却始终攻不破这道无形的墙。
王石娘、高天木施出法力,照样脱不出这个小圈圈。
火眼真人阴恻恻的笑道:“省点力气吧,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破得了本教主的符咒大法。”
王石娘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你说话根本不算话。”
“我老人家几时食言背信?”
“你说滥帐业已结束,为何又将我们圈起来?”
“只是圈起来,贫道并未动手杀人。”
“一样,时间久了,饿也会饿死。”
古月蝉姗姗的走过来,神气活现的道:“不会的,在你们饿死之前,家师会赏你们一碗盐水饭。”
徐不凡怒容满面的道:“将徐某囚禁在此,想来必有所图,你们究竟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古月蝉神秘兮兮的道:“好说,家师是想以你们为饵,钓一个人。”
“钓谁?”
“无根!”
“我师父?”
“不错,这也就是家师下帖子请你们来的主要原因。”
王石娘肺都气炸了,骂道:“你们好卑鄙,如果我师父不来怎么办?”
火眼真人阴沉着脸,吐字如刀:“无根一天不来,就关你们一天,一年不来,就关你们一年,直至他来到玄武观为止。”
索性命人拿来一只椅子,就在楼前石阶上喝起茶来。
天色已黑,早有人挂起灯笼,始终没有无根大师的消息。
却见张半仙,领着一群门下弟子,返回玄武观。张半仙的身后,另外还紧跟着一个人,是钟玉郎。
古月蝉向后面望一望,没见八骏与血轿,甚觉诧异,道:“咦,师兄,八骏与血轿呢?”
张半仙双手一摊,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别提了,丢了!”
火眼真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是怎么丢的?”
张半仙一字一句的说道:“昨天晚上,由于折腾了半天,大家都很累,一住进客栈,便上床大睡,仅仅留下二名紫巾弟子看着八骏与血轿,半夜醒来的肘候,我忽然想起应该去检查一下血轿里的东西,这才发现,血轿与八骏都不见了,二名紫巾弟子早已一命呜呼?”
火眼真人骂了两句:“混帐!混帐!”
古月蝉道:“两位紫巾弟子是怎么死的?”
“一指穿心而亡。”
“是穿心指?”
“嗯,又是断肠人的杰作。”
“后来呢?”
“后来,愚兄叫醒所有的弟子,四处追赶,搜遍了周遭三十里的地方,再也没有发现八骏、血轿,只好回观复命。”
这时,古月蝉才注意到钟玉郎的存在,道:“于是,师兄就顺手牵羊,将钟玉郎抓回来,好让师妹我消消气?”
张半仙一愣,道:“消气?你与玉郎有仇?”
古月蝉气虎虎的道:“气可大了,这小子处处与我为敌,在太行山我们还打了一架呢。”
张半仙笑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个钟玉郎,就是愚兄以前向你提过的,那个狼徒弟,这是你师姑。”
钟玉郎马上谦恭有礼的叫了一声:“师姑。”
一声师姑,叫的古月蝉心花怒放,过往的仇隙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钟玉郎是个马屁精,随又冲到火眼真人的面前,口称:“师祖!”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直磕得火眼真人眉开眼笑,连说:“好,好,你被无根一掌打下天柱峰后,是怎么救得的?”
“徒孙命不该绝,被丛树挡住,另一位伙伴却粉身碎骨,孙儿在峰底又苦修了十年,重出江湖后,暂时在四衣卫当差,就是在领着四衣卫的高手,追杀徐不凡的途中,与师父不期而遇的。”
“四衣卫何事追杀徐不凡?”
“主要是为了一批重要的文件。”
古月蝉伸手一指,道:“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