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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轿!”
“血轿!”
血轿太抢眼,名头也实在太大,山民如遇凶神恶煞,纷纷四散奔逃,一眨眼便全部跑光。
徐不凡命八骏停下轿子,下轿说道:“老丁,去将那张布告撕下来瞧瞧。”
天叟丁威恭身应是,双脚还没有来得及动,神探刁钻、神偷孟元忽然从小山村内奔出来,同声说道:“不必撕了,我们这儿就有现成的。”
立从怀里取出十几张布告,分给大家观看。
布告写的十分仔细,连血轿、徐不凡的形貌皆有清楚交代。赏格出奇的高,通风报信者白银百两,二老八骏各值五千两,徐不凡的身价最高,不论死活,官府愿赏银十万两。
八骏中的老五口沫四溅的道:“他奶奶的,老子活了半辈子了,突然变成有身价的人了,那一天老子活的不耐烦,往济南府一躺,不知道姓褚的老狗给不给钱。”
神偷孟元道:“老杨,别瞎胡扯,事情的确很严重,据我与刁兄探得的消息,三道六府的兵马、捕快,以及山东境内的各派武林人物,几乎已全部动员,到处都有缉捕告示,到处都有缉捕的人马,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来此的途中,我们就至少碰上三拨子人。”
徐不凡道:“看来褚忠、褚良是存心想在山东与我决一死战,这样也好,能够将褚家昆仲,毙在山东,剩下来的余兖就好办了。”
神偷刁钻眉头一皱,道:“公子,老夫以为倒不如暂时避避风头。”
徐不凡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先父生前曾一再教训我,克服困难的惟一办法,就是面对困难,逃避的结果,困难可能会更大。”
微顿又道:“可否请两位前辈即刻跑一趟兖州府,我得到消息,褚鹏杰也是杀我全家的元凶,苦无证据,如能取得人证或物证,一举将褚老三也解决掉,山东方面便可高枕无忧了。
孟元、刁钻頷首称善,向西奔去。
徐不凡还没有坐进轿子,山村口一阵喧哗,适才观看布告的几个年轻人,领着数名捕快,急匆匆的冲过来,敢情早已有人去通风报信。
报信的人紧跟在捕快身后,不停的指指点点,为首的一名捕快大模大样的说:“谁是徐不凡?”
徐不凡跨前一步,道:“是我。”
捕快拿出好几条链子,准备锁人,道:“你们全部被捕了。”
徐不凡道:“这位捕爷是从那里来的?”
“兖州府。”
“为何要逮捕我们主仆?”
“你们都是钦命要犯,杀人的魔王,听说褚提督的两位兄长就是死在你的手中。”
“论功夫,你比褚鹏举如何?”
“差得远。”
“既然是个草包,你凭什么逮捕我?”
“职责所在,只好尽力而为。”
不知何时,血轿的旁边停下三匹马来,一匹红马的上面,坐着一位身穿一色雪白宫装,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看上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另二匹马上的两名女子,身背宝剑,仆役打扮,想系白衣少女的婢仆无疑。
白衣少女听了捕快的话,甚感不悦,插嘴说道:
“我看你们是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冲昏头了,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逮捕血轿主人,简直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想活命趁早夹着尾巴滚吧。”
另二名捕快闻言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一齐拔出佩刀,冲上去就要大兴问罪之师,猛听二名婢女怒叱一声:“放肆!”人已离开马背,长剑挑飞了捕快的佩刀不算,还一人挨了一个耳光子。
身法、剑法、手法,都是第一流的水准。
徐不凡朝三女拱拱手,坐进轿子就走,早先发话的捕快想挡路,被毛奇一掌震了个四脚朝天。
山村不大,总共才五十来户人家,血轿穿街而过,很快便到了村子北边。
二老走在前面,见山路上横着两棵大树,显然有人企图阻路,回过头来请示徐不凡。
徐不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它,移开大树,咱们走咱们的。”
二老刚刚移走一棵大树,眼前人影闪动,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下子窜出六七十条汉子来。
挡在正前方的是三才会的天、地、人三位堂主。
左面之人五十来岁,脸黑如炭,是个跛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手杖。右面为首之人酷似西门豹,想来与西门堡必有渊源。
徐不凡下轿说道:“司马彪,你的那一条左腿怎么没有接起来?”
三才会的天堂堂主司马彪,断腿之后怀恨极深,徐不凡这几句话,正好触动他的痛处。怒不可当的说道:“徐不凡,你小子的厚赐,老夫没齿不忘,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徐不凡冷冷一笑,道:“好啊,徐某成天找人算帐,自然也不拒绝别人讨债,问题是我欠不欠阁下?”
大敌当前,徐不凡仍镇定如恒,不待司马彪再开口,便将目光转向那个跛子,道:“这位想必就是威震鲁南的黑虎庄赵庄主了?”
跛子故意拿铁杖在地上猛一敲,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借以炫耀其内力精纯,嘿嘿阴笑道:“知道本庄主的厉害,你就不应该来鲁南。”
徐不凡想一想,道:“照徐某的日程安排,三天后才拜访贵庄,你来早了。”
赵跛子的浓眉一挑,道:“在老夫来说,却是来晚了,本庄主原打算助上官嵩一臂力,将你毁在上官堡,上官老儿鬼迷心窍,偏偏要自寻死路,无形中让你多活了好几天。”
“赵庄主,五柳庄的大血案,你也是主角之一,对此可有什么辩解?”
“此事你小子早巳调查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如此说赵庄主是默认了?”
“大丈夫敢做敢当,老子从来不会否认过。”
“按照徐某的规矩,应该先送血旗、血帖……。”
“他妈的,要干就干,那有那么多噜七八嗦的臭规矩。”
此人好刚烈的性子,铁手杖抡得虎虎生风,“横扫千军”、“当头棒喝”、“猛虎开山”,三招连成一气,劈头盖面的攻上去。
赵跛子功力深厚,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硬功夫,必欲置徐不凡于死地而后已,天叟丁威迎上去,以牙还牙,硬从半途中挡回去。
徐不凡道:“赵庄主,生有时,死有地,想死也别太性急,有什么未了的恩仇债务,最好先交代清楚,也免得家里的人措手不及。”
赵跛子气得直跳脚,挥杖又要猛扑,被地叟毛奇堵住了。
徐不凡望着右面之人,道:“这位朋友好生面善,不知西门豹是阁下的什么人?”
那人双目怒视,吐字如刀:“老夫西门貂,西门豹是家兄。”
“啊,原来是西门堡的新堡主,虽说令兄咎由自取,我还是愿意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闭上你的狗嘴,老子不吃这一套,今日此来,是为先兄讨命的。”
吆喝一声,率众卫上去七八步,三才会、黑虎庄的人也采取配合行动,包围圈登时缩小,恶战一触即发。
相对地,二老八骏一阵游走,分据血轿四周,严阵以待。
徐不凡傲然卓立,环顾全场,昂首言道:
“三才会、西门堡、黑虎庄,你们三派联手,是纯粹为了寻仇,或是还有其他的企图?”
三才会的地堂堂主詹明秋,目注血剑,朗声说道:“当然另有所图,也是为血书、血剑而来。”
人堂堂主包玉刚加上一句:“更是为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而来!”
徐不凡脸一沉,道:“可以,你们都有机会,待我与赵庄主把帐结清楚,再来奉陪。”
银虹一闪,剑身如血,一道寒森森的剑气直逼赵跛子眉心,徐不凡满面杀机的道:“赵庄主,准备好了没有?”
这是什么话,简直没有把赵跛子放在眼内,不禁勃然大怒道:“老夫早就准备好了,准备送你上西天。”
以杖当枪,一轮短刺,借以乱人耳目,待徐不凡欺近时,倏的变刺为扫,专攻下盘,在徐不凡脚下布下一道杖影,逼得徐不凡弹跟而起,落脚无地,只好斜飞出二丈三四。“杀!”
双脚甫一点地,又是一杖扫来,出手的是司马彪,手中铁杖重逾百斤,存心要扫断徐不凡的腿,徐不凡闪身侧跃,又遇上包玉刚、詹明秋的笔、刀,返转来待要再找赵跛子时,赵跛子已与西门貂联手扑上来。
显而易见,这是事先已经研究好了的战法,三才会、西门堡、黑虎庄的高手,也早将二老八骏困住,主仆分隔二地,彼此呼应断绝。
不由激发了徐不凡的万丈豪情,道:“这样也好,一下子解决更省事!”
血剑挽起一片血红色的光幕,照准赵跛子的颈项斩下去,赵跛子弹身暴退,包玉刚点来一笔,徐不凡回剑反击,包玉刚又退走了,詹明秋从身后砍来一刀,待血剑掉转来时,詹明秋已退,西门貂与司马彪左右夹击。
徐不凡乃绝顶聪明之人,马上明白,他们用的是车轮战与消耗战的混合打法,而对付这种战法的最好方法,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当即回招撤剑,不再主动出手,双脚缓慢移动,两目环顾四周,监视着五人的一举一动,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
司马彪、詹明秋,包玉刚、西门貂、赵跛子,都是道地的老江湖。老狐狸,也绕着徐不凡缓慢游走,不再猛扑抢攻。
攻心为上,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徐不凡嘴角撇下一抹笑意,突然大叫一声:“快!”脚步陡地加快,司马彪等五人也跟着快起来,徐不凡又叫一声:“慢!”大家又慢了下来了。
一快一慢之间,徐不凡占尽先机,猛可间,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刷!刷!刷!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攻四剑,疾取司马彪、詹明秋,包玉刚、西门貂四人的中盘要害。
四人猝然受袭,群起而攻,万不料,徐不凡声东击西,志不在此,虚晃四剑后,猛一个急转身,以全力攻向赵跛子。
赵跛子眼看血剑已斩上脖子来,心头大骇,挥杖阻挡,当!的一声,血剑锋芒大锐,铁杖立告削去三四寸,千钧一发之间,纵身飞上了天。
“那里跑!”
徐不凡咬着尾巴追上去,忽觉脚下杖影如山,身侧刀风锐利,司马彪等人已腾空追上来,此刻乘胜追击,固可置赵跛子于死地,却说什么也逃不过西门貂等人的合击。
心一横,牙一咬,徐不凡直着喉咙喊:“徐不凡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龙飞风舞”、“开天辟地”、“旋转乾坤”,一口气连攻三剑,共含九种变化,正是冠绝武林的血剑三绝招。
一时,血红色的剑影漫天飞舞,刺耳的金铁撞击之声不绝如缕,司马彪的铁杖,詹明秋的刀,包玉刚的判官笔,西门貂的剑皆有伤损。
最严重的自然是赵跛子,铁杖断成八段,身子分成二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离开脖子有一丈多远。
“拍!拍!拍……”
旁边有人在鼓掌赞美:“好!好!以一对五,游刃有余,血剑配英雄,相得益彰,你徐不凡的名头会愈来愈响亮。”发话者是村口相遇的白衣少女,手都拍红了,两名婢女也跟着鼓掌不止,甚为敬服。
血剑三绝招震慑全场,恶斗已全部停止,徐不凡拾起人头,回到血轿旁,对那白衣少女也道:“谢谢姑娘的鼓励。”
白衣少女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声音比出谷的黄莺还要甜: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徐不凡觉得好不尴尬,忙道:“是的,我正想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白衣少女大大方方的道:“我叫朱玉梅,你就叫我玉梅好了。”
徐不凡将人头交给毛奇,拱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