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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姑将那半截袖子跳在剑尖上,道:“铁大侠,这个帐该怎么算?”
铁汉满脸堆笑的道:“算老夫挨你一剑,赏银二十两,从此刻起,你已是本教的好姐妹。”
亲自将银子送到绿姑的手上。
那三名助手已返回台上,搬了一张椅子请绿姑坐下。
与绿姑坐在一起的,除褚鹏杰外,另外还有两个精壮大汉,想来必系接下神刀三掌,而为幽冥教所收容者。
丢了一片袖子,神刀铁汉却显得甚是欣慰自得,对黑汉、邋遢公子道:“两位好像与绿姑是一道的?”
绿姑抢先说道:“黑汉是我二师兄,邋遢公子是我大师兄。”
神刀铁汉道:“既然是绿姑姑娘的师兄,资格赛就免了。”
黑汉可不答应,道:“这怎么可以,铁大侠请勿断人财路。”
神刀铁汉笑呵呵的道:“不会的,不会的,老夫照数送二位冥银二百七十两。”
前前后后搬走八百三十两,桌子上的冥银已差不多快要搬光了。
黑汉果然不是弱者,轻轻松松的接下神刀的三掌不算,还反手打了铁汉一拳一掌。
现在,就剩下邋遢公子一个了,神刀铁汉还不曾开腔,邋遢公子便说了话:“铁大侠,你自称神刀,对不对?”
神刀铁汉道:“不敢,是冥府的江湖朋友送的。”
“不管怎么说,阁下的刀法一定不赖,才能封‘神’!”
“那里,”师弟、师妹的功夫,铁汉已领教过了,这位大师兄,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是以,言语之间,特别客气,“庄稼把式,不值方家一笑。”
“在下是否有幸在刀法上领教三招?”
“这……刀剑无眼,还是以拳掌为宜。”
“彼此点到为止,如何?”
“好吧,贵公子既然长于剑道,铁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柱子上拔出—把宝刀,立时精光四时,耀眼生辉。
邋遢公子的剑却甚是邋遢,剑身斑斑点点,生满铁锈,看样子,连只老鼠也未必能杀得了。
猛可间,二人作了一个起手式,刀劈中宫,剑走偏锋,甫一接触,两条人影便裹在刀光剑气之中,快得令人眼花撩乱,分不清谁是谁。
当!刀剑相撞,火星四溅,人影倏合乍分。
神刀铁汉的刀尖已经没了,飞嵌在木柱上。
邋遢公子的手中,还多了一片衣襟,一束头发。
神刀铁汉摸一摸脑袋,以颤抖的声音说道:“公子好剑法,好剑法!”
邋遢公子晒然一笑,道:“那里,承让!承让!”
就这么电光石火似的三剑,邋遢公子赢得六十两冥银,也赢得神刀铁汉的友谊尊敬,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子技深若海,老夫望尘莫及,但有一事,颇令铁某不解。”
邋遢公子道:“是什么事令铁大侠不解?”
“像公子这等身手,无疑是顶尖人物,怎么在九幽地府,就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一个邋遢公子?”
“不瞒你铁大侠,在下是刚到的新鬼。”
“是生病?还是意外?”
“我是被人砍掉吃饭的家伙。”
“凭公子你的身手,谁有这个本事?”
“是血轿主人,一个叫徐不凡的小子。”
一听说徐不凡三个字,褚鹏杰马上跳了起来,紧拉住邋遢公子的手,亲切式比的道:“公子,你真的是被徐不凡杀死的?”
邋遢公子郑重其事的道:“是呀,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会说假话。”
“但在阳世时,好像没听说有位邋遢公子。”
“在下出身海南派,一向很少涉足中原。”
“公子是为何被姓徐的杀掉的?”
“在下想一睹血剑、血书,小子不肯,双方一言不合就干上也,徐不凡、王石娘、高天木,他们主仆三人以多为胜,我当然只有丢脑袋的份儿。”
“我想知道,”褚鹏杰道:“你死在那儿?”
“北京。”
“褚某是死在济南。同样是被徐不凡取走脑袋瓜。”
“说了半天,”邋遢公子瞪大了眼:“阁下也是死在徐不凡的手下?”
“不错,咱们可谓志同道合。”
“怎么同?又怎么合?”
“咱们的目标相同,合力来除掉他。”
“阴阳有别,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听说徐不凡是阎罗王特使,常来阴曹地府。”
“就算碰上了,合我们二人之力,也不是他们主仆的对手。”
“不要紧,在黄泉府里,我还有两位哥哥。”
神刀铁汉插嘴道:“还有我神刀铁汉,以及幽冥教的全体好兄弟,好姐妹。”
目光从绿姑、黑汉、以及另外两位朋友的脸上缓缓扫过,神刀铁汉兴致勃勃的道:“看来,老夫似乎不必再征求各位的意见,是不是愿意加入幽冥教?”
两位朋友中的一个跛腿老头道:“不必多此一举,只要能杀掉徐不凡,我赵跛子什么都干。”
另一位朋友马上随声附和:“我柳清风也一样,走进居停门,就是想讨一个公道回来的。”
神刀铁汉听在耳中,嘴都乐歪了,连说:“好极了,好极了,老夫这就带大家去见咱们教主。”
将擂台上的东西略作收拾,给了邋遢公子、黑汉、绿姑一块大红布,包起银子,立即跳下擂台,朝酆都城外走去。
十殿的红衣捕头何三虎就夹杂在鬼群之中,忽然对手下的捕快说道:“上,将这一群逃犯全部缉捕归案。”
石娘娘乍然一侧闪了过来,劈面就说:“何总且慢,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何三虎见是王石娘,亲热的打个招呼,朝她身后望望,道:“咦,怎么没见特使及天木兄?”
王石娘呶呶嘴,使个眼色,道:“来了,我家主人他们就混在何总所说的逃犯中。”
“是那一位?”
“邋遢公子就是我家主人。”
“天木兄呢?”
“是黑汉。”
“绿姑又是谁?”
“是黄绵绵。”
“赫,他们装的真像,如非你一语道陂,老夫还真看不出来。”
“血魔王无端被人殴成重伤,黄泉府又出现了新主人,冥府可能又有一股新的风暴在酝酿之中,我家主人决定打入幽冥教,一探究竟。”
“石娘,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
“我是奉主人之命,留在外面接应,并负责与何总联络的工作,现在何总已到,也就不必再去十殿了,但不知总捕是何事来到酆都城?”
“最近地狱里越狱逃犯甚多,老夫是来追缉褚鹏举、褚鹏飞他们的,不意歪打正着,发现幽冥教在此招兵买马,看来,黄泉府又已成为一个罪恶的渊薮。”
“没有关系,既已被我家主人得知,就合该幽冥教运数终结。”
“特使有何破敌妙计?”
“先摸清楚黄泉府的底,然后我家主人就会下达逮捕令。”
“那我们现在是否要继续追下去?”
“先由我单独追下去,请何总尽量多调集一些牛头、马面,在怀义寺附近待命即可。”
话完,王石娘一揖而别,咬着神刀铁汉的尾巴钉下去。
此刻,徐不凡等人已超前百丈以上。
彼此臭味相投,惺惺相惜,聊的正起劲哩。
邋遢公子徐不凡适才一时大意,原想给神刀铁汉一个下马或,杀杀他的气焰,忘记了血剑一出,无血不归,这时候只能插回一半,必须用力扶着,情况甚是尴尬。
尽管绿姑黄绵绵机伶伶,侧身替他遮掩着,仍然被褚鹏杰发现了,道:“公子的剑怎么不插好?莫不是已经抢得徐不凡的血剑,无血不归?”
徐不凡愕然一惊,打着哈哈说:“褚兄太高抬我了,要是能抢得下血剑,何至于命归九幽,是生锈了!”
摸下一把铁锈,故意伸开手掌给他看。
褚鹏杰不疑有他,未再深究,徐不凡乘机和他大攀交情,编排了自己的许多不是,一再表明,要与褚家昆仲连成一气,决心置徐不凡于死地而后已。
双方一拍即合,褚鹏杰立将徐不凡引为心腹知己。
徐不凡旁敲侧击的道:“鹏杰兄,令叔在京师大权在握,徐全寿不过是一个区区镇守边陲的守将,怎么会结下这么深的梁子?”
褚鹏杰正经八百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徐全寿乃我朝第一猛将,镇守的又是通番要塞,扼死了家叔与巴尔勒的一切联络孔道,如芒刺在背,如骨梗在喉。”
“这好办,给他点好处,收买过来不就得了?”
“家叔最初也是这样想,怎奈姓徐的一片愚忠,软硬不吃。”
“于是,”徐不凡翻了一个白眼:“便巧设连环计,联合巴尔勒,把他除掉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当如是也。”
“你说成大事?”
“嗯,推翻老皇,再立新君。”
“立谁?”
这是徐不凡最关心的问题,屏气凝神,静待回音。
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幸好脸上涂满污垢,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褚鹏杰张口欲言,神刀铁汉却在这个时候打了岔:
“阳世之事已与咱们无关,谁当皇帝都一样,当务之急是如何壮盛幽冥教,逐鹿幽冥王。”
为防敌人疑窦,徐不凡只好改变活题,道:“噢,对了,在下忘记请教,咱们教主是那一位前辈先进?”
“魔尊者,又称一代魔尊。”
“哦,是他,还有一个绰号,是不是叫武林暴君?”
“是呀,魔尊者曾以铁腕统治武林数十年,杀人无数,所以武林中人也称教主为武林暴君。然而,据老夫所知,凡是敢于称尊者为暴君的,全部杀无赦,公子怎么会知道这段江湖秘辛?”
“我是在十殿时听别的冤鬼说的,告咱们教主鬼状的冤鬼还真不少。”
徐不凡字斟句酌,很婉转的说:“咱们教主的本事真大,长久以来,也不知是怎么躲藏的。”
“教主当然神通广大,”神刀铁汉眉飞色舞的道:“一直隐姓埋名,在酆都城里做大买卖,直至赚足了金银,发现黄泉府,才静极思动,打算在幽冥重起炉灶,闯一个局面出来。”
血剑屠龙
第二十一章 鬼侠威震阴阳界
血剑屠龙
第二十一章 鬼侠威震阴阳界
黄泉府。
就在黄泉的源头附近,邋遢公子徐不凡,正与绿姑黄绵绵在窃窃私语。
“哥,这个老魔头真狐狸,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的面。”
“会的,听老铁说,魔尊者要为我们这几个新进的教徒,举行盛大的接风宴。”
“整个幽冥教的实力,哥认为如何?”
“很强,虽然数目尚不足百名,但以打擂台的方式吸收来的徒众,却个个俱属一流好手,不可轻估,像神刀铁汉,在教内只能算是二流货色,魔尊者能够重创血魔王,功力之高,不言可知。”
“再加上褚家兄弟,柳清风、赵跛子,更是如虎添翼。”
“是的,这在阴曹地府来说,是一股最大的力量。”
“情势如此严重,哥作何打算?”
“既已查明魔尊者的身份,当然要摘下他吃饭的家伙,褚氏昆仲、柳清风,赵跛子还押十殿,请阎君去处理。”
“可是,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这……”
“所以我才叫天木去通知何总,以及两位师叔、尤叔他们共襄盛举。”
“天木去这许久了,还不回来,要是被老铁发现,一定会起疑的。”
耳边风声一紧,花木颤动,高天木已飘然而返。
徐不凡道:“天木,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吧?”
高天木道:“一切俱已照主人的吩咐,安排妥当,何总及黄大侠他们,正在向怀义寺集结。”
神刀铁汉从花间小径走过来,老远就搭讪道:“公子,黑兄,绿姑姑娘,这黄泉府的景致如何,还习惯吧?”
徐不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