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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不凡哂然一笑,道:“血剑一出,无血不归,我从不对无怨无仇的人拔剑!”
“哼,这可由不得你,不拔剑就只有死路一条。”
玉腕一翻,剑化“天女散花”,徐不凡滑步退开,古玉蝉又变为“灵蛇吐信”,徐不凡再退再让,古月蝉再进再攻招招近身抢攻,剑剑不离他的全身各处要害。
八骏中的老七胡子都气歪了,道:“公子,你是大人大量,奴才可忍受不住,公子要是再不出手,我可要杀人了。”
古月蝉好快的动作,老七话甫落地,徐不凡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剑架在老七的脖子上,寒脸说道:“徐不凡,你要是再不还手,我就杀了他!”
“你找死!”
徐不凡忍无可忍,蓦地一声狮子吼,招随声发,劈面攻出一掌,同一时间,左铁臂噗!噗!二声,射出二枚袖箭,—取剑身,一取古月蝉握剑的右手腕。
彼此近在咫尺,箭发即到,古月蝉懔然一惊,撤剑退下。
但,不旋踵间,古月蝉又旋风似的攻上来,而且攻势更为凌厉,招式辛辣无匹,看来不分出一个胜负来,绝难善罢甘休。
徐不凡实在不愿意作无谓之争,武林第一,江湖虚名,在他的眼中一向视作清风浮云,从来未往心上放。
同时,他也委实不想开罪火焰教,激怒火眼真人,为师父无根大师惹麻烦。
更何况,眼前军情紧急,京城岌岌可危,驱逐鞑靼,阻截鲁军,才是当务之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精神和她瞎磨蹭。
但,形势逼人,古月蝉却偏偏纠缠不休,不分出一个结果来,看样子她必然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当下心念三转而决,心一横,牙一咬,不退反进,骈指如戟,投入古月蝉的如麻剑影中。
战既不可免,速战速决当为最佳途径,是以,徐不凡想以空手入白刃的方法,夺下古月蝉的剑,俾在不伤人的情形下,及早分出高下,结束纠缠。
然而,这也是最危险的途径,刀剑无眼,失之毫厘,就有丧命的可能。
紧张!紧张!空气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潮,生死须臾,胜战俄顷,场中—片死寂,大家皆凝神以待。
猛可间,徐不凡先以左铁臂一格,挡!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古月蝉虎口发麻,攻势为之—顿,徐不凡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石水的一瞬间,将古月蝉的剑尖夹在三指之间。
右手顺势—拉,左臂再一托,正好砸在古月蝉的腕骨上,徐不凡兵不血刃,已将她的红缨宝剑夺过来。
快!快到毫巅!
准!准到极致!
场中一片哗然,却是两样的心情,徐不凡用力一掷,将古月蝉的剑往二丈外的树身上一插,道:“古月蝉承让,希望我们之间的争执能到此为止,失陪了。”
也懒得再坐进轿子,就跟在血轿后面,放步而去。
古月蝉并没有追赶,声音却冷的像极地吹来的寒潮:“徐不凡,我承认输掉了第一回合,但我们之间的事并没有完,失剑之恨,姑奶奶会永远记在心里!”
徐不凡充耳不闻,继续前行,绕过一个山脚,与王石娘、高天木正面相逢,徐不凡立即问道:“怎么样,找到司徒掌门没有?”
高天木指着群峰深处的一座大山说道:“找到了,断剑门的人,就在前面半山腰上的一座山神庙里。”
这座山神庙,十分隐秘,四周遍植参天古树,在山下根本看不到,但站在庙前广场上,居高临下,整个山区的风光却可一览无遗。
徐不凡一踏进山神庙,马上对迎上来的司徒俊德道:“好地方,司徒大侠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
司徒俊德道:“地方是不错,老夫却—直担心怕你们找不到,因为前次是与王女侠半路相遇,荒山野地的,又不易交代清楚,幸亏两位神通广大,万一摸错地方,撞进老贼的巢穴就麻烦了。”
徐不凡道:“老贼的巢穴在那里?”
司徒俊德指着数里外的一条山谷,极目望去,可以看到,在山谷的尽头,一道插天绝壁的下方卜开着有一个门,门外有数名警卫在来回走动,道:“老夫已查清楚,那里面就是四衣卫的大本营。”
徐不凡默察良久,见无人出入,道:“雷霆军在何处?”
“也在那里面。”
“全部?”
“是的,他们是分批到的,但全部集中在一起。”
“鲁军呢?”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到。”
“鲁军是从东南面来,如果绕到城西,势必会暴露行藏,在下觉得老贼在城东可能另有巢穴。”
“这一点老夫也想到了,已派出三十名精壮子弟,守在城东南各要冲,只要鲁军一有动静,本门有独特的传递汛息的方法,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来。”
“四衣卫及靼鞑雷霆军的动态,是否能确实掌握?”
“没有问题,最近的一个监视哨,距离大门不足十丈。”
“雷霆军进去以后,有没有再出来过?”
“没有。”
“最重要的是,姓褚的老贼是否已逃来此地?”
“没有错,所有的四衣卫俱已逃避来此。”“四衣卫巢穴的内部,”徐不凡道:“司徒大侠可曾派人进去侦察过?”
“这是不可能的,”司徒俊德道:“四衣卫的巢穴乃天险之地,戒备又极森严,除非明目张胆的硬闯,混进去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司徒大侠,目前京城里的情势虽已稳住,城外却危急万状,鲁军一到,可能会立即攻城,如能在鲁军未到之前,先将雷霆军、四衣卫解决掉,应为上上之策,不知掌门人高见如何?”
司徒俊德道:“王爷所言极是,难在四衣卫据险而守,彼此又众寡悬殊,没有周密的计划,与巧妙的安排,成功的可能几乎是零。”
脸色—整,继续说道:“此事必须慎密计议,一点也草率不得,此非谈话之所,咱们进去再谈。”
山神庙内,那来的客室厅堂,大家就在石阶石凳上坐下来,徐不凡探手入怀,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交给司徒俊德,道:“区区之数,不成敬意,请分给贵门的子弟买杯水酒喝吧。”
徐不凡鉴于断剑门的人为国事奔波,花费必钜,故而有此一举,聊表寸心,司徒俊德却坚决不肯接受,道:“王爷对我们断剑门恩深义重,即使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何敢再接受王爷的厚赐。”
站起身来,徐不凡指着附近的一锅稀粥,半碟咸菜,道:
“司徒大侠,贵门子弟数代死守在玉女峰下,不事生产,拮据可知,这样的饮食,如何有力气对敌交手,何况皇恩浩荡,王俸优厚,我们宅仆十三人根本花用不完,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我们乃生死之交,再客气就未免太见外了。”
江湖中人本来就不时兴客套,听徐不凡这么一说,司徒俊德果然未再坚持,欣然接过银票,立刻命人下山买办吃食之物去了。
大家也围拢在一起,开始讨论如何歼灭四衣卫、雷霆军的奇策妙计。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断剑门的弟子,行色匆忙的进来说道:“徐公子,外面有人要见你。”
徐不凡到达山神庙,前前后后不过才一顿饭的工夫,这么快就会行人找上门来,不禁听得一呆,道:“是什么人?”
“一位村妇。”
“一位村妇?多大年纪?”
“她蒙着脸,看不出来。”
“有没有说她是谁?”
“我问过,她不肯说。”
“是什么事?”
“她说要跟公子当面谈。”
“在那儿?”
“正在庙后面的山径边候着。”
徐不凡双眉一扬,道:“好吧,你们继续讨论,我去会会这位神秘客。”
当即跨步小门,直奔后山而去。
庙后山路上,果然站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手里边还提着—个蓝色布包袱,徐不凡走上前去,口称:“大嫂!”以下的活还没有说出来,村妇取下头巾,徐不凡眼睛一亮,道:“是你,钟雪娥!”
钟雪娥的笑声似银铃,乌黑发亮的眸子,不停的在徐不凡脸上打转,道:“这儿离四衣卫的老巢太近,不得不格外小心。”
徐不凡逼视着她,口气像审问犯人,道:“徐某刚到不久,姑娘怎么晓得我在山神庙呢?”
“想做生意,赚大钱,就必须比别人多长一只耳朵,多生一只眼。”
“听你的口气,好像又有消息卖给我?”
“这一次不是消息,只是几套破衣服。”
“破衣服?什么破衣服?”
“守卫门穿着的制服。”
打开包袱,里面有四套半新不旧的,四衣卫的一般守卫制服,一张平面图,有关岗哨的位置,四衣卫,雷霆军驻扎的营舍等等,图上皆清楚的标示出来。
“钟雪娥,这张图就是山谷里的实际情况?”
“当然,是我照实际情形划出来的,需要吗?”
“岂止是需要,简直太需要了。”
“小徐,那几套破衣服,值不值几两银子?”
“值!值!价值连城,难以数计。”
“你准备出多少银子?”
“请姑娘开价。”
“还是老规矩,薄利多销,算你一千两银子好了,贵不贵?”
“不贵,姑娘的价码一向很公道。”
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当面交给钟雪娥。
钟雪娥也不客气,收起银票,纳入怀中,摆摆手,掉头就走。
徐不凡追上去,急急说道:“钟姑娘,请留步,在下还有几句话想请教。”
钟雪娥止步转身,道:“有话请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你到底是不是常小琬?”
“不是!”
“是不是神尼的高足?”
“也不是!”
“请恕我冒昧,摘下你的面纱来,让我瞧瞧。”
“对不起,丑女多忌讳,我不想在王爷的面前现丑。”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据我所知,神尼只有一位徒弟,你的穿心指、绵阴掌从那里学来。”
“是朋友教给我的。”
“记得你以前好像说是偷学的。”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令友是谁?”
“断肠人!”
此话—出,徐不凡差点喜的跳起来,道:“这么说来,断肠人就是小琬罗?”
钟雪娥又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道:“傻瓜,神尼只有一位高足,我的功夫是断肠人传授的,这还要问。”
“钟姑娘,你害的我好苦,这些事为何不早说。”
“是小琬不准我说。”
“毫无疑问,你—再大力相助,也是小琬的主意?”
“抱歉一再收你的钱,那是为了广结善缘,打通关节。”
“有一件事在下想不通,姑娘为何要卖身投靠,认贼作父?”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作答。”
“那么,小琬以前不准你说出实情,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该不会是姑娘故作主张吧?”
“事实上这也是小琬的意思,因为她觉得一切已事过境迁,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事过境迁?”徐不凡疑云满腹的道:“我不懂。”
“这要怪你自己,谁叫你旧情难忘,又和上官巧云在一起鬼混,这件事伤透了小琬的心,决定真的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常伴古佛青灯。”
“冤枉,冤枉呀,上官姑娘被钟玉郎打入天牢,我碰巧救她出来,被小琬撞见了,其实,我与上官姑娘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她一度还想杀我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替你解释一下,过去我再三要求你嫁给我,就是替小琬考验你,成绩不错,相信小琬会谅解你,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钟姑娘,小琬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从小就很合得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