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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杀人,需要用高度的技巧:一个呈强的杀手,生存的周期是很短。
杀真正的高手,他就用最简单、最快速、最少危险性的技巧,所以八年来,他从没失败过。
掩妥一切,他仍然穿了警卫衣袄,去找最终的目标,消失在走道另一端。
他的手段相当凶狠残忍,先清除内部的警卫。
他并不急,有的是时间,既然内外是封闭隔绝的,天不亮他绝对安全,除非不慎被警卫发现将警讯传出。
逐一清除,他有必胜必成信心。
飞云神龙睡得十分警觉,在这有重重警戒的阁内密室,他依然保持最高警觉,在沉重的门和窗,设置了一些防险小玩意,任何外边触及,都会发出足以让他从梦中惊醒的声响,而旁人却无法听到。
当然,他忽略了黑豹的技巧。
房内黑沉沉,进来的人必将一无所见。
靠门框的外侧,一只精巧的小钻,正缓慢地转动,钻头一分一厘地缓缓钻入,排出一些木屑飘散而下。
声音极为微弱,太慢了,即使夜静更阔,室内的人也不可能听到这种微弱的声音。
终于小钻退出钻孔,塞入一根小铜管,缓缓泄出一种令人昏睡的药烟。
鸡鸣五鼓返魂香,是下五门小贼最常用的迷魂药物,但从这根管泄放的药烟,比五鼓返魂香更厉害。
不久,小管退出,换了另一根管,传人一种怪异的声浪,久久,久久。
室内有了动静,响起火石火刀的叩击声。
火光乍现,点亮了明灯。
飞云神龙仅穿了亵衣裤,象个梦游的人,点好灯,到了房门后,启闩拉开房门,门上缘触及一只小金铃,发出怪异的声响,然后有弦线崩断声。
上面承尘安置的一具小弩箭,射出一支劲夫,贴他的鼻尖擦过,射入地中没砖三寸,劲道可怕。
假使他再进三寸,劲矢恰好从顶门贯人,好险!
门外站着黑豹,象个鬼怪,没着警卫衣祆,正式以黑豹面目出现。
面面相对,真正的相对无言。
“飞云神龙。”黑豹说话了。
“是我。”他呆呆地目无表情回答。
“你派穿心箭朱洛往边关,是怕黑豹追证吗?”
“是的,他回来报诉我雇的杀手是黑豹,我便预感到有点不妙。”他的神色毫无改变:“等到他说出灭口失败,我知道大事不好,本想杀了他灭口的,但冯盟主怕影响军心,只好派他远走边关,负责催缴地银与联络曹大人的往昔部属。”
“灭口是你下令授意的?”
“这是成例,必须灭口。”
“没你的事,你上路吧!”
锋利的短匕首一拂,奇准地划断咽喉。”
已经是近午时分,地底秘室一灯如豆。
叩门声三响,李平平一跃下床,迅速穿好衣裤,拉开室门。
“还在睡啊?”瑶宫仙史提了一个食盒,盯看仍在整衣带的他笑问:“你还真正享福呢!”
“我本来就打算在你这里享福呀!”他接过食盒,掩上门挽手到床前的小桌放下食盒:“是什么时候了?你这里温暖如春,春眠不觉晓。”
“但没有处处闻啼乌,也没有美女伴君眠。”摇宫仙史打断他:“快午间了,懒虫,京城里闹翻了天,你可睡得安逸呢!”
“闹翻了天?又有人造反?”他故作惊奇。
“那能年头有造反,年尾又来一次呀!天龙地虎的两个首领死了,一个断喉一个断头。”
“老天爷!这么严重?怎么被杀的?他那众多爪牙,都是饭桶?”
“黑豹,没错,黑豹做的好事,人人颔首称好。”
“别开玩笑,怎么证明是黑豹?”
“割喉的手法,错不了。”瑶宫仙史苦笑:“好狠,整座秘阁共死了二十七个人,无一活口,阁外数十名警卫,把守得有如金城汤池,竟然一无所知,天亮后才知道里面的人被杀光了。”
“晤!是狠。”他点头同意:“他们买杀手杀人,事后又派人杀杀手灭口,所以杀手才找上门来,不能怪杀手狠,这叫做咎由自取,引鬼上门。”
“说的也是,听东庭的人说,天龙地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纷纷带了财物逃亡,铁血门也人人自危,怕黑豹再找他们·,…·”
“别谈这些血腥的事,倒胃口。”他揭开食盒,嗅嗅香味大加赞美:“好大姐,你没安好心……”
“什么?我这没心的……”瑶宫仙史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举起粉拳。
“你要把我养肥,当然没安好心。”他不慌不忙把几盘可口的香喷喷菜肴取出:“我还要去抓琉璃瓦呢!可口的菜肴吃多了,我那能爬呀!”
“你最好是长足了膘。”瑶宫仙史妖笑着擂了他两粉拳。
“好啊!你把我当马,饶不了你。他捉住粉拳,上下其手,把瑶宫仙史捉弄得不住讨饶。
“京城正在乱,是不是?”他开始进食。
“是呀!四大天王曹老爷怒火冲天,派兵在城内城外捉刺客。”瑶宫仙史说:“真是昏了头,这样能抓得到黑豹吗?”
“所以,今晚机会正好。”
“什么机会?”
“抓琉璃瓦呀!”
“平弟,我……”瑶宫仙史在他身后拖住了他,粉须在他的头上贴得紧紧地,嗓音变了:“不要去,求你,不要冒那种不必要的凶险
“再过一两天,定会下雪。”他说:“机会不再,我非去不可。”
“平弟·。。”
“大姐,我不是一个轻于言诺的人,同时,我也不会应诺去做不可能的事,我只答应你去走一趟,能否取回玉牒,老实说,我不敢奢望。”
“那你还要去?不许你去,你……”
“哈哈!不在皇宫跑一趟,怎能甘心?别吵好不好?天大地大,吃比天大。”
“你……”
“用莱塞你的嘴!”他恶作剧地一把将瑶宫仙史拖到前面来,挟菜往樱桃小口塞。”
紫禁城的警戒,马虎得令人无法置信。
大白天,一小队一小队禁卫军在城头走来走去,还象那么一回事,大一黑,衣甲全走了样,一个个象上当铺的穷措大,行列不整,垂头丧气,更象战败了的公鸡,因此,紫禁城内闹贼,平常得很。
比起曦春园来,紫禁城的警哨简直是开玩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天龙地虎人人发财,有权有势,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当然人人卖力。
而紫禁城的禁卫军待遇低得离了谱,外调至权贵府去听差,几乎占领四分之一以上。又穷又苦,谁愿意硬着头皮充人样?过一天算一天,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城内的侍卫,也好不了多少,四年前南宫复辟,武清候石亨、副都御史徐有贞、太监督吉祥等等几个人,四重天打开长安门,八千余兵勇,撞破南宫门迎出太上是,摊人奉先殿坐上皇座,只有一名传卫抢金瓜追瓜坑,轻而易举夺得皇位;就这么简单。
三更起更。一个黑影象大蝙蝠,从北安门飞入皇城,超越煤山,毫无顾忌地从玄武门右方,登上紫禁城头,三丈高的城墙上下如履平地。
尖头罩,前后各绘了鬼脸,一片式的披风,一面灰;一面有怪斑,灰斑紧身夜行衣,配合披风随时可以变形。
已不是黑豹,是鬼怪,唯一相同的是,靴统外侧各有一把短匕首。
黑豹无故进入皇宫闹事,鬼怪可以。
城下,一队传卫懒懒散散地走过,后面跟着另一队锦衣卫的兵,反而显得整齐些。
巡城一遍,要两个时辰,严冬季节,谁也打不起精神来。
当然,这些人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要潜入紫禁城,那用得着严加戒备?
两队人,几乎就在他眼前不足三尺经过的。
他贴伏在一处御道的石栏下,灰色的身躯成了石栏的一部分,如不细察,绝难看出异样。
“跟他们走。”他心说:“一定可以早早发现警卫,可省却侦查的时间。”
乍起乍伏,他跟在后面十余步左右,留意两队人与定置的警卫打交道,逐渐深入禁地。
内府宝库是一座壮观的密闭式殿堂,里面藏有三宝太监下西洋带回的旷世奇珍,以及各朝代皇室遗留的珍宝与各地官吏贡来的珍异,所以警卫最为严密,所有的门窗皆坚实无比,想破门窗而入无此可能。
巨大的双人合抱廓柱,两层楼有三重帘,第一层帘高有三丈,从下面向上望,真有象山一样的感觉。
一侧,是南宫的房舍;另一侧,是一些内监的居所,四周有石铺的广场,有蛮象样的警卫。”
附近有好多好多殿堂;有好多好多门阙,真不容易分辨身在何处。
殿角的警卫,佩了绣春刀,在巨大的一排廊柱间走动,不时走近廓外侧的石雕技栏,居高临下临视两面广场。
鬼怪是李平平,从不远处贴伏在廊下。
廓高丈余,他象蛇一样滑过石栏,进入长廊,人贴在廊壁上形影依稀,悄然到了警卫的身后。
警卫刚探头外望,感到后肩被拍了一下,惊骇地扭头回顾,直吓了个胆裂魂飞。
只看到一个尖头鬼面孔,眼口三个大洞极为骇人。
张口结舌,想叫又叫不出声音,想逃又迈不动腿,更忘了拔刀。
“杰杰杰……”鬼怪的笑声好可怕。
“妖……怪……”警卫终于叫出声音了,罡风呼啸,叫声太微弱,不可能传人另一殿角的警卫耳中。
“是神,我是神。”李平平伸手轻拍对方的脸颊,腔调怪怪地:“你很好,很乖,不要怕,神不会害你,会保佑你,你很听话,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进宝库里面去?”
“神灵菩萨,进不去的。”警卫乖顺地直愣愣地说:“里面上杠外面加锁,要会同三位公公才能启锁。”
“你小心在附近走动,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甚至身上也没感到冷,好,开始走动。”
警卫开始沿外廓走动,一如往昔,但没有知觉。
飞爪扔上三丈余高空,绕勒住三丈多高的飞帘,人在罡风吹刮下,摇摇摆摆快速地援升。
罡风虎虎,愈高愈猛烈,在琉璃瓦上贴瓦爬行,似乎随时都可以象枯叶刮飞,险状横生。
好不容易爬抵裳帘下,取出工具撬檐下的坚实开天,那是一排坚木制的窗墙,是固定式的很难撬开,只能击断几格雕花钻入。
下面黑沉沉,他小心地用缆绳下降。
重门叠户,一间间藏宝室巨锁当门,他终于找到走道,找到殿前的司库签押房。
撬窗爬柜而入,用火摺子点亮了琉璃灯,对那一排排柜厨的薄册,真不知如何着手查阅。
找到了后面的值夜室,推开门,冷气袭人。
床上两个中年太监,蜷缩在被中好梦正甜。
这些宫内的宫娥太监,事实上真的是可怜虫,身无余钱工作辛苦,一辈子困死在紫禁城内,难怪一旦弄权,就一个个如狼似虎。
弄醒了一个,重施故技用上了离魂大法,把太监带出签押房,多点亮一盏灯。
“告诉我玉匣类的簿册,那重片状的玉石存放档案。”他用怪怪的嗓音吩咐。
翻出簿册,页证明品类、房号、柜号……
每一宝物皆证明出处、来源、日期、分类等等,另有附注去向。日期等等,比方说,某年某月,因功赐赏某某臣,奉旨注销等等”
注销有三个单位以上的铃记低职章,最后是内府宝印。
这些铃记印章宝印,都可以伪造,难怪宫中不时有宝物偷出流入市面,弄权的太监上下其手容易得很。
如果不找司库太监,花一个月工夫,也无法从数十间库房,成千上万件各色珍宝中,找出那盒玄灵玉碟片。
他无暇伪造注销记录,干脆把两本正册两本副册,列名的那一页全撕了带走,玄灵玉牌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