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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难看也就到此为止了,实战不愧是最好的修行,在反覆的丧命战斗中,死亡的感觉没有越来越淡,反倒一次比一次强烈,在这样的心理压迫下,陆云耕胸中有某些东西被触发了,刀光的神速,他仍是跟不上,至少眼睛是跟不上的,但肉体却已渐生感应,主动应变,在大脑转过来前,格挡招架。
赖以护体的童子金身,也生出异常变化,若是正常战斗,护体硬功被连续摧破多次,不但会降低关数,元气大耗,还有可能搞到修练根基尽毁,武功全废,但此时的陆云耕,只觉得敌人的连续砍杀,对自己的金身似乎产生一种“炼体”作用,一次次破体接回后,金身益发紧密厚实,抗击力加倍提升上去,步入一个新的层次,对于那捉影刀光,也渐成威胁。
如果说,一开始陆云耕的金身,在刀光之前,就像是纸糊的,即使挡住了也挡不下,现在他的硬功确实有了金属强度,只要能挡住刀光,就一定能挡下,刀光虽是捉影一瞬,难以防御,可是砍在陆云耕的金身上,却再无法像之前那样长驱直入。利刃易折,变成了一个大铁块似的陆云耕,正是所有锋锐快刀的克星。
有了这样的变化,白衣青年便不能将陆云耕一刀毙命,双方距离迅速拉近,从最初的一刀,慢慢变成三刀、五刀毙命,最后终于演变成双方拳来刀往,大战几十回合,当然,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往往陆云耕反守为攻、主动出击的一瞬,刀光猝闪,一刀就将他斩杀。
(他出刀太快,刀法又太奇,我的长处不在招数变化上,与他正面对攻,我非常不利,只能稳扎稳打,等待机会,像毒蛇一样,一动就制敌死命。)
总结失败的经验,陆云耕得出了这个结论,但刀光太快,要从中觑准破绽,发出毒蛇般的致命一击,那又谈何容易?刹时间,无数念头在陆云耕脑中涌现,包括各种可能性的假设,仿佛在告诉他,这么做就能挡下敌人的快刀,这么做就可以战胜强敌,这么做就可以……强!
太多的想法一下子充塞脑中,陆云耕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那么聪明过,一个念头刚出来,马上又联想出三五个,每个都蕴藏着无数可能性,都蕴含着若干武学至理,有些甚至不像自己想出来,而是莫名其妙自己冒出来的。脑子一下跟不上思想的速度,肉体却主动生出反应,开始将其中一些想法付诸实施,整合体内的真气,进行更有效率的运作,发出更有强大的攻击。
当陆云耕一下惊醒,这才察觉整具身体已不受掌控,强劲的内息如洪水般在经脉中奔流,攻守之间,都带着无可想像的强大威力,身体就像是一具完美的战斗机械,指剑、拳轰、肘击、扫腿,随心而发,圆转如意,变换之间不见一丝窒碍,隐然有几分武道大成的宗师气派。
而在这样的攻势下,白衣刀客再也扛不住,闪电刀光就像处处碰壁,无论多快,甫挥出就撞在一道铁壁上,若不想折断,就只能收刀变招,可不管怎么变、变得多快,都只会撞上另一块铁壁,最后能挥刀的空间越来越窄,整个被压制住,最终……只有被迫后退。
这一退的意义极不寻常,因为这柄“枫凉艳刀”的刀路,就是有进无退,刀刀神速逼人,不留余地,这才难以抵挡,一被压逼得开始倒退,结果就是兵败如山倒,变成了大溃败,陆云耕趁势反压过去,胜负之势刹那逆转。
短短时间内长进若斯,陆云耕没有多少喜悦,心里有的感觉只是惶恐不安。
(这是什么情形?我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肉体的失控,是有几分这样的感觉,但与普通的练功走火又大相迳庭,陆云耕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失去肉体掌控权,只是太多的意念讯息涌现,一个未能消化,另一个又涌来,这才逼得自己屡屡分神,而肉体自行动作,不住把本身的力量进化,攀升至新的境界,奔流在各处经脉中的力量无比强大,陆云耕觉得体内仿佛有了一片无边汪洋,这样的力量,绝对已经上了地阶。
在诧异之中,陆云耕觉得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自己仍无暇控制身体,但那些不断涌现的念头,忽然消失不见,脑海中所剩下的讯息,就是体内各处经脉、窍穴的运作状态,内息怎样流转,劲道怎样变化,钜细靡遗地出现在脑中。
玄之又玄的感觉,与之前由中阶正式突破上高阶的情形相似,都有那样的玄妙体验,陆云耕甚至看到自己的金身在变化,从本来的淡金色,变成有些透明的晶石之色,形态诡异,爆发出的力量却成倍激增上去。
产生变化的东西,不只是护体硬功,与此同时,陆云耕听见自己大喝一声,一掌推出,看似普通的一掌,却在出掌瞬间,骤然牵引大地气脉涌动,沛然地气灌入体内,接着就是掌力生变,轰发出去的掌劲,在源源大地精气不绝灌输下,凝聚成形。
陆云耕并不是第一次施展五岳峰掌,之前东方恋雪从洁芝身上盗出行功口诀,让他秘密修练时,就曾以天武神功地字部为基础,成功轰出五岳峰掌,那时所显露的程度,已经在洁芝之上,而此次出掌,只有比前次过之而无不及。
山形之气,具而显现,形如五指向天,指节分明,山上布满苍郁松柏,奇岩怪石,山腰处不但有清溪流水,顶峰更有云气缭绕,唯独食、中、无名三峰,拔云而出,巍峨挺立,气势森然。
形凝至此,已经不只是石,或是岩,确确实实是一座山岳,蕴生机造化的无穷大道于内,由武而入道,这一掌轰下,如山之镇,常人血肉如何能挡?就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大地震动,那个白衣青年被巨岳压砸,粉身碎骨了。
一击毙敌,陆云耕收式停手,愣愣地站在原处,脑中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久久不能言语。
虽然在武道之中,因为面临生死之间的刺激、催迫,临阵提升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肯定与临阵提升没有任何关系,再怎样的提升,也是有限度、有轨迹可循的,绝没有可能一个平凡的黄毛小孩临阵顿悟,忽然成了绝世大高手,蹬脚飞天升仙了。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像是临阵突破,倒有些像一种模拟推演,透过窥见未来的形式,把一套武学所蕴藏的可能性深掘出来,然后透过这样的形式,让自己感受。
(换句话说,这是我未来所能修到的境界?我将来能有这么厉害?)
这个念头闪过,陆云耕就像捡到了宝藏一样兴奋,但一个声音却适度浇熄了他的期待。
“很遗憾,这并不是你的未来,或者该说,并不一定是你的未来。”
菩提树下的余如来,声音缓缓传来,“刚才的演算,只是就武学本身的潜力进行推演,所得出的结论,在天武神功地字部的驱动下,五岳峰掌可以推高到这样的境界,但你能否练到这个境界,还要看你的机缘与自身努力,并不是你躺着睡觉不用动,这力量就自动出现在你身上了。”
话虽如此,但让人亲身体验过这至高境界,感受每一下细微的气劲之变、内息运转,这等若是把人送上高处,再由高处放下一条绳子,直接拉着负载物往上升,比起单纯的背负重物往上爬,这个帮助可不是一点半点。
陆云耕甚至听说过,慈航静殿之中,就有这样的无上秘法,由多位高僧合力施为,助受术者打通灵窍,窥见所修武学与本身结合的至高境界,找出最适合自己的修练途径,避免走弯路错路,足可省了十年的摸索,毕竟,哪怕练着天下第一流的神功绝学,也不能保证那些神功就真的适合自己。
(只是……这套秘术据说涉及因果之力,不但施术风险很高,施术、受术两方都要赌上性命,而且此术还大伤天和,就算能成功施放,也要背负很大的代价,所以已经很久没人敢用了,这人看来还很年轻,怎么独力一人就能施此秘术?又为何肯替我这样付出?)
无论如何,自己已受了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礼,陆云耕正想开口答谢,余如来那边却道:“希望你记住一点,刚才你看到的东西,好像境界很高,却也未必是什么至高境界,如果你过度倚赖,反而会对你有害。”
“请前辈明示。”
“唔,武学之道,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五岳峰掌在天武神功的驱动下,是以衍出无穷生机造化为至高境界,但如果用其他的神功来搭配呢?仍是要走这条路吗?你如今显示的武功,仅有天武神功的地字部,这是你全部的潜力吗?五岳峰掌又真的那么适合你吗?”
陆云耕默然无语,余如来说的这些,对自己而言都是太遥远的事,自己甚至隐约有个感觉,余如来所说的这些概念,可能已经超越了地阶的层次,目前连踏足地阶对自己都还有段距离,更别说那个超乎其上的神话境界了。
只是,比起这些,自己更在意一点,就是这位华尔森林之主,为何送给自己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送的这个大礼,可比赠自己一本绝世武功秘笈或超级大还丹还要大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陆云耕抬起头,待要开口,却见到眼前的草原世界,从目光所及的远处,迅速开始碎裂崩解,化为飞沙,而对岸的菩提树下,余如来的白色身影也早已不见,留下来的,就只有风中的一缕残音。
“恭喜你,这场考验,你通过了,获得殊荣的你,将得到通往下一级的资格与装备。”
“呃,什么意思?”
陆云耕愕然,看着整个世界如沙一般崩毁殆尽,而后,他双眼一睁,清醒了过来。
华尔森林之中,同时爆发着多场大战,每一场如果不是激烈,就是惨烈,只不过,不是每一场战斗都能看得见,这里头的大多数,都只发生在意识空间之内,而考虑到华尔森林本身就是亦幻亦真的特殊环境,这些发生在意识空间的战斗,就只能算是梦中梦了。
“到底是怎么了?都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在华尔森林之中缓步而行,凤香面上表情满是忧虑,本来她和东方恋雪约定,森林内情况诡异,吉凶未卜,除非东方恋雪主动联络,否则无论他们入林多久没出来,她也不可以入林,断绝最后一丝生机,但就在刚才,一直悄然等候在马车中的她,接到东方恋雪的秘密传信,信不但是用双方平素惯用的符鹤发来,上头还有约定好的特殊暗记,信中表示这次冒险挖到大金矿,华尔森林之内,居然暗藏了一座佛门的远古遗迹,里头的好东西多到像山一样高,东方恋雪悄悄偷藏了几件要紧事物,想把东西尽快交给她,加以变造,改头换面,方便私吞。
“去你的,还真把我当成专门做黑的了……一步错,步步错,真是误入歧途喔。”
凤香颇有感叹,倒不是对这种处理赃物的活反感,毕竟以前和父亲在一起,常常接到黑暗世界的订单,类似的活也没有少干,权当练手就是了,不过现在自己虽然不是大炼金术师,也没去评定等级,但怎么也该算是高阶炼金术师了,还总让自己做这种小学徒的手工,想想实在觉得大材小用了……
“佛门宝藏?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如果圣气太强,变造可不容易,那些污化圣器的阴毒魔法我可不会,要我做也做不来,动不动就要上百婴儿的怨血,这种事收多少钱我都不干的……”
独自一人行走林间,似乎是想要驱散心中的不安,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