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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倩颜展一笑,看都没看十七公子一眼,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感受着我大手的温情。
十七公子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不允许谁拥有比他更漂亮的妻子,更不允许谁敢忽略他的存在,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这两个禁忌竟然同时被我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貌不惊人的凡人全然打破,怎能不叫他大为光火?
气氛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
不动声色、不卑不亢的我,安然握住南宫倩的手。
眼中除了我再无旁人的南宫倩,只给我一个人微笑。
十七公子已经怒火中烧,以及他身旁陷入嫉妒、复杂感情当中的二女。
老者石楚面不改色,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微一笑道:“公子为何不介绍一下身旁的两位佳丽,公子好眼光啊,真是个个人比花娇,气质非凡!”然后肃然道,“十七公子,赵老弟他们可是我的客人。”
十七公子似乎对石楚颇为忌惮,立刻冷静下来,换做另外一副笑脸,先冲我道:“方才多有无礼之处,还望赵兄莫怪,一会朱某自当罚酒三杯。”然后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位爱妻,绿杉的叫方芷,黄衫的叫菀玟柔。”
他与石楚二人好象互相忌惮,关系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南宫倩乍听菀玟柔之名,浑身一震,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刚好和她目光相触,旋又想到我刚才握住她玉手的亲密举动,不由心中一甜,被我握住的小手反过来与我的大手紧紧想握。
菀玟柔将一切看在眼里,口中却有股说不出的苦涩之意。
十七公子方才看似道歉,实则暗有所指,朱姓乃皇家大姓,纵然不是皇亲国戚亦离此不远。
我暗忖这十七公子城府极深,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淡淡一笑算做回礼。
石楚见酒菜差不多已经摆满,正处犹豫之间,若留我们共进晚餐,怕情况愈演愈烈难以收拾;若遣走任何一方,都于情理不合,有失礼仪,于是陷入两难境地。
十七公子哈哈一笑道:“酒菜既已备齐,石老还不请我们快快入席?我还要向赵兄罚酒赔礼呢!”
老者石楚只得勉强答应下来,心里却替我捏了把冷汗,因为这姓朱的十七公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人物,而且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
酒桌之上,十七公子果然先自饮三杯,之后便不再言语,众人均是沉默不已,不知如何开口。
绿衫美女方芷的目光扫过南宫倩的俏脸,微微顿了一下,妒意大起,冲十七公子道:“相公,你看那位妹妹的首饰很别致哩!奴家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饰物,要是……奴家也有一套该有多好!”
十七公子得意地大笑道:“无妨!赵兄,敢问尊夫人的饰品是从何处购得?能否见告?”
居然又扯回首饰了!
能从齐大师手中扣出来的东西,定然是独一无二之物,我如实道:“实不相瞒,此物乃友人所赠,恐怕天下间便只此一套,非是民间流通之物。”
“哦?”十七公子道,“那要多少银两,赵兄才肯卖于朱某?”
南宫倩对这套饰物一直寸不离身,甚是喜爱,我几乎不加思索地道:“不卖。”
十七公子面色一变,双目射出两道凌厉凶狠的凶光,看了一眼石楚,终于压下火气,伸手掏出一厚厚叠银票,冷冷道:“这里是一百万两银票,不知赵兄肯否割爱?”
一百万两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百万两可以买到当朝正四品的官位。
一百万两可以供一家人买田置地,舒舒服服地挥霍好几辈子。
一百万两几乎可以无所不能。
可它却买不来南宫倩的倾城一笑,更买不来爱情,所以我的回答坚硬如铁:“不卖!”
方芷见我如此固执,又对那副首饰实情有独钟,不犹恃宠而骄,一脸愠色叱道:“大胆,你可知他是谁?竟敢如此无礼!给你脸还不要了?”
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十七公子终于抛开一切顾忌,一把揽过方芷的娇躯,张狂一笑,凶光四射道:“识相的快把首饰交出来,别不识抬举!免得惹上杀身之祸!”
我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对石楚拱手道:“多谢前辈盛情款待,赵某告辞!”
南宫倩亦随我而起,冷然跟在后面向门口度去。
十七公子见我丝毫未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两声,双眸杀机骤闪,喝道:“来人!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杂乱地脚步声迅速向房门靠近。
石楚张口欲喊,迟疑片刻终于没有发出声来,颓然坐下,不住摇头。
若非他将我与南宫倩请入天然居,边不会惹上这偌大的麻烦,不禁暗暗自责起来。
我开门之际,楼梯内已经挤满了气势汹汹、手执刀剑的武者,想必都是由侍卫化装而来。
我泰然举步向前,仿佛前面正对着的是平坦大路一般。
下一刻,“没落”依旧在我腰间轻轻摇摆,我从门口安然走到楼梯,没有喊叫、没有惨呼……
我与南宫倩浑若无事般走下楼来,仿佛一切停止了,仅有我们两人在动。
楼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毫发无伤的我们,我们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写意。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群明明蜂拥上楼,怎么突然蒸发了一样全然没有声息了呢?
南宫倩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讶异,虽然她知道我武功非常高明,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居然高明到如斯境界!她甚至看不清我的动作,那群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我点中了穴道。
我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行云流水一般……
可那看似不经意地一挥转眼间变成了凌厉凛冽的杀招!
她芳心暗动,为我的强大而感到骄傲。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别人强大?
更令她琢磨不透的是,我竟然没有用真气!
她实在很难想象,仅靠普通的“力”,就能发挥出如此大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们楼梯刚下到一半,身后骤然袭来一道刚猛的气劲。
我有如身后长眼一般,一把揽起南宫倩,飘然向楼下跃去,接着轰然一声巨响,木屑飞溅,尘土飞扬,整座楼梯竟然坍塌下来。
我“啪嗒”一声安然落地,凌空动作毫无花巧,轻轻放开南宫倩,回头朝身后望去。
楼下本应该乱成一团,可每个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饮酒闲谈。上楼之时他们俱被我的气势所震慑,此刻一见我三流不如的轻功,又露出轻蔑的神色,以为我只是一只纸老虎。
而令他们无法释然的是,方才杀气重重的数十武者怎么转眼间气息全无?莫非楼上另有高手?
在场众人唯有南宫倩一人心中清楚,我方才那凌空一跃,根本没有提气的迹象,只是依靠身体本来的肌肉力量施展出来,如果说方才我挥洒如意的点穴手法使她颇为惊讶,此刻不用真气辅助而施展的轻功给她带来的便是无法言喻的震撼!
十七公子青锋在手,飘然从二楼落下,石楚与两女手扶栏杆,将楼下人物尽收眼底。十七公子的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而且素喜我行我素,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恃强凌弱,一旦决定亲自出手,便不容外人干预。
石楚却是心急如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十七公子。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我是如何将那些武者瞬间击倒,单从我可以完全瞒过他苦修多年的“慧眼神光”将这一点看,就足以骇人听闻了,须知“慧眼神光”乃佛门相人不传奇功,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南宫倩虽然将真气收敛起来,亦无法逃出他的法眼,而我,竟然能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石楚愈发觉得我这个人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
十七公子不是傻子,他当然能从布满整个过道昏迷不醒的手下们身上看出我的强悍。
尽管如此,他仍然对自己的实力深信不疑,我落地时显露的三流轻功更加使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从刚才他发出凛冽剑气的强度看,他的确有娇纵的本钱。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
南宫倩识趣地退后几步,目不转睛地期待着我与十七公子的比试。
此刻,没有什么比我神鬼莫测的神奇武功更能使她感到好奇……
十七公子双目闪烁兴奋而暴戾的光芒,大喝一声举剑向我刺来,寒光骤闪,剑风已至。
浓浓的杀气从剑尖四溢出来,剑已刺向我的咽喉。
剑至,我退。剑尖始终保持离我咽喉寸许距离,他只消轻轻一递,便可结果我的性命。可这咫尺可见的距离偏偏像虚空般遥不可及,永远都无法到达彼岸。
我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等十七公子这一剑招式已尽,旧力已逝,新力未剩之时,兀地探出右手。
十七公子只觉眼前一花,变魔术般突然凭空出现两根手指,夹住自己的剑锋,不由面色大变,但又丝毫未感到气劲,仍不死心,撤剑又攻,结果竟与方才相同,剑锋再一次被我夹住。
十七公子连攻七剑,剑锋却被我夹住了七次,这时方知道自己武功修为与我相差太远,惊得他冷汗直流,虚晃一招,急急向后退去……
正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十七公子最近的一桌,本来坐着两个胖乎乎的商贾谈笑风生,他们看似迟钝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各从桌下变出一柄长剑,闪电般向十七公子掠去。
还有一桌本已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个晕晕糊糊的年轻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从袖口抽出三把闪烁蓝光的淬毒匕首,目标依然是十七公子。
楼上石楚以及两女再要出手相助,为时已晚。
十七公子本已处于被动地位,根本无从招架,如今虽然三面受敌,危险至极。
一左一右又突然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轻功匪夷所思,两人一刀一剑,左右开工,瞬间便接下了假扮酒客的杀手的招式,只见两人招法玄妙莫测,虽然以寡敌众,仍然稳占上风,杀手武功本就不低,可竟无一人是他们的三合之将。
两人各出三招,五名杀手均已倒地不起!然后哈哈大笑,趁众人发愣之际,齐齐冲我努了一下嘴。
他们出招之时,我就已经认出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所用的招数,正是我与醉剑传授步常莱的三招剑法以及刀法,从身材看,他们必是土三与果子无疑!虽然他们在相貌上有很大差异,但作为和奇大师有密切关系的人,一切就显得合理化了,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既然他们出手帮助十七公子,就必然有他们的道理,此地非是讲话之所,等事情过后再细细问明。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离十七公子不远处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卖花女子,一把银针突然从她掌中暴洒出来,银光点点,隐约泛起蓝光,亦是淬有剧毒,石楚勃然变色,脱口道:“暴雨梨花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一来摸不清土三与果子为何助他,二来亦不想菀玟柔变成寡妇,所以我只有出手。
没落终于出手,准确地砸到十七公子肩膀之上,“嘭”地一声被我击昏在地,那朝他索命而去暴雨梨花针却是安然躲过。
由于暴雨梨花针速度委实太快,我几乎与发针女子同时出手,我若打得轻了,十七公子倒地势头太慢,恐怕仍难逃杀身之祸,所以我这一刀虽然未出真气,力道却是异常的大,加上“没落”本就极重,十七公子才被击昏过去。
由于“没落”没有刀锋,十七公子只是皮肉之伤,最多昏迷的时间久一点,并无大碍。
杀手见势不妙,分散开来从四面窗户逃遁而走,我与南宫倩、土三、果子四人均没有动手,谁又拦得住他们。只见他们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