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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停住笑道:“马上就到了,他现在也入定呢。”
根西纵上一块大石,向北一看,果见宏法大师正坐在一块石板上禅定,心里顿喜。他拧身一个飞跃,飘落到离宏法大师三丈远处。
宏法大师双目轻垂,不见动静,似乎他并不关心身边的一切。
冷战等人靠了过来,宏法大师才收功开目。
“大和尚,有人找你哩。”冷战笑道。
宏法和尚平淡地问:“谁找我?”
根西忙说:“大师,您不认得我了?”
宏法和尚摇头说:“我没见过施主……”
根西道:“这可奇了,难道过去的一切您都忘记了吗?”
宏法大师空漠地说:“往日似流水,逝不可追忆,还提它干什么。”
根西说:“过去的一切对你也许似流水,对我却格外重要,我是不会忘记的。”
宏法大师淡淡地问:“你要怎么样呢?”
根西说:“把那些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
“宝石和财宝,那些数不清的财宝。”
宏法大师长叹了一声:“你来晚了,宝石已被人抢走,那些财宝也已为沈万山所得。”
“沈万山?”
“是的,不然他怎么会成为巨富呢?”
根西冷笑道:“这些话恐怕连你都不信吧!”
宏法大师摇了摇头:“这是真的,我没有理由骗你。”
根西忽地怒道:“你就是这么守护财物的吗!你对得起你的故主吗?”
宏法大师低沉地说:“我也是没法,那些东西原是要交给你们的,不料被别人钻了空子,我是悔恨莫及……”
“宝石为何人所得?”根西逼问。
“我不知道,他是乘我入定之时偷的。”
根西“嘿嘿”地冷笑起来:“和尚说起鬼活来也连篇不绝,这倒也是奇事,刚才你不还在寒山寺外的台子上耍过花招吗?”
宏法和尚忙说:“什么寒山寺,我一点儿也不清楚,我耍了什么花招?”
“你杀了不少人。”
“这真是齐天大冤!”宏法和尚说,“我根本不知寒山寺外有什么台子,怎会去那里杀人?”
根西冷笑道:“你杀没杀人不关我的事,我要你交出那些东西,这你是推不掉的。”
宏法大师低头沉思了一下,说:“你能给我两天时间吗?”
“干什么?”
宏法大师说:“去追回那些财物。”
根西冷笑了两声,问:“两天不是太短了吗?”
宏法大师笑道:“我自有办法。”
根西半信半疑:“两天后我们哪里找你?”
“还在这里,行吗?”
根西思忖了一下,点头说:“可以,你不会到时不露面吧?”
宏法大师哈哈一笑:“我若有意骗你们,又何必在此与你们相见呢?”
根西看了一眼朗造,说:“那就一言为定,你要信守诺言。”
宏法大师说:“你放心吧,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胡说八道。”
根西点了点头:“告辞。”与朗造等人一同离去。他们是带着笑走的。
宏法大师微笑点头,得意之极。
冷战笑道:“你也够缺德的,怎么说沈万山劫了你的财物呢?”
宏法和尚哈哈一笑:“沈万山富得流油,他怎么该这么运气的?我看他也该倒点霉了。”
冷战说:“有你这么一句,我看他离倒霉恐怕不远了。”
宏法大师乐哈哈地说“这还不是最妙的,别人倒霉我们发财才是上上之策。”
冷战“嗯”了一声:“两天后你真的在此等他们?”
宏法和尚说:“傻瓜才会这么干呢,我手里没有财宝,等他们挨揍?”
冷战笑道:“那他们以后碰上你可饶不了你。”
“我不怕他们的,要逃要打都比他们强。”
冷战长叹了一声:“你总有主动,我不如你。上次在白马镇碰上个小子,我就吃了亏,这个仇不知什么时候能报。”
宏法大师说:“别灰心,你也会占主动的,等我们把所有不顺眼的小子收拾了,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冷战说:“许多人都这么想,不知谁能收拾掉谁。”
宏法大师微微一乐:“走着瞧吧,笑在最后的终将是我们。”
冷战没有吱声,他看见远在飘来一朵白云,他感到自己没有白云那么自在。
宏法大师也不再说话,静默有时是有趣的,他需要清静,他的心乱了一阵子了。
根西与朗造走了一段路,朗造说:“我们就这么放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根西说:“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他若不想见我们,刚才我们也见不到他呀!强行逼迫又能得到什么,杀了他也没有用的。”
朗造说:“我怕他耍我们。”
“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根西说,”耍我们他并得不到什么好处,而只能适得其反。“
朗造扭头看了一眼远山,不说话了,多少年都等了,就再等两天吧。
他们找到一座寺庙住下,安心等待时光飞逝。两天是好过的,虽然他们觉得分外长,犹似一月。
他们老早就到了与宏法大师相会的地方,心里激动而又不安,各种念头飘然而至,心绪万端。等啊等,两个时辰在焦急中过去,仍不见宏法大师的影子。
朗造泼口骂道:“老秃驴!肯定把我们耍了。”
根西阴沉着脸说:“再等一会儿,也许他有别的事耽误了。”
朗造“哼”了一声:“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他是存心戏弄我们。”
根西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太阳升上了中天,在无声中又斜向了西方。一片残阳如血时,根西也失望了。他仿佛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恨怒交加。
“老秃……我们绝不能饶他,想玩拖而骗的把戏,没那么容易!”
钟都开口说:“我们不如飞鸽传书让教主来收拾他,他的把戏再精,也骗不过教主的法眼的。”
根西低头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好。”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才下山而去。
一夜又过去了。天刚拂晓,他们又奔山头,希望能碰上宏法大师。翻山越岭走了不少险路,他们进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山谷。
几个人又向里走了一段,陡见一处喷泉向上吐着明水。他们顿感阴凉,猛地冲了过去。
朗造忽道:“这里好象有人出没,我们本妨躲在暗处看个究竟。”
根西点头答应,几个人便躲进草丛里去。
过了好一会儿,朗造都有些忍不住了,正欲出去,忽见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
根西看清了对方,欢喜无比,这不正是宏法和尚吗!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们几个人猛地冲过去,一下子把宏法大师围上。宏法大师神色有些憔悴,有些发呆地看着他们不语。
根西笑道:“大和尚,还认识我们吗?”
宏法大师摇了摇头。
朗造说:“我就知道你会不认识我们,可我们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宏法大师更疑惑了:“你们说得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根西盯了他一会儿:“你两天前没让我门在南面的山上等你吗?”
宏法大师说:“我一人在此住了许久了,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山谷,也更没有让你们等我。”
根西“哼”了一声:“你倒挺会装的。”
宏法大师叹了一声,说:“我没骗你们,你倒是很象我的一个故人的儿子。”
根西愣了一下,问:“你的故人是谁?”
宏法大师“咳”了一声,说:“他是大元的最后一个皇帝,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根西笑道:“他很好,我正是他的儿子。我们找你许久了。”
宏法大师说:“我知道你们会找我的,可惜啊!你们来迟了一步。”
根西一听就火,这不又和上次的调子一个样吗!他冷笑一声:“我们怎么又来迟了?”
宏法大师冷漠地说“是的,来迟了。前些时候我收了一个弟子,他千般玲珑,聪明异常,谁知在我倾囊传授了他武学之后,他起了祸心,趁我打坐时点了我的”命门穴“,若不是我见机早立时假死,早被他害了。”
“那宝石与财宝呢?”朗造急问。
宏法大师淡淡地说“宝石被那逆徒抢走了,藏宝图还在我这里。”
根西顿时,心花怒放,虽然宝石被别人抢了去,但财宝还在,这已是天大的喜事了,有了财宝就什么都有了!
“大师,快拿宝图我看,”根西笑说。
宏法大师慢声道:“宝图你们是看不懂的,还是我带你们前去吧。”
根西无奈,只好点头说:“那也好,我们这就走吧!”
宏法大师向四周扫了一眼,慢慢向山谷外走去,从后背着,他已相当苍老了。
朗造说:“不会又是耍把戏的吧?”
根西笑道:“是也没关系,看他能往哪里跑?”
宏法大师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只顾向前走。
他们四人紧跟在后头,一步也不放松。
几个人走了一阵,来到山下十字路口。
忽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他们静站了一会儿,马车竟停在了他们面前。宏法大师向马车扫了一眼,陡见云凌上人与胡风天走下车来,不由呆住了,他心里乱腾腾的,也空荡荡的。
云凌上人对他苦笑了一下:“道友何往?”
宏法大师毫无表情地问:“你呢?”
“我正要找你。”
“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亲手藏了不少财宝,这位胡兄欲见识一下。”
“已有人赶在你门的前头了,想见识就请问他们吧!”他把球踢给了根西,多么自然!
根西自然不会让胡风天见识的,他淡然一笑:“宝物财富是我们的,你们似乎没有要见的理由。”
胡风天哈哈一笑:“这年月也讲理吗?宝物是天下人的宝物,人见各一份,你们挡不住谁的,除非谁也得不到。”
根西冰冷地问:“这么说,你想来硬的?”
胡风天说:“只要能得到财宝,软硬我不在乎,死人也不怕!”
根西两眼里顿时射出骇人的厉芒:“你想死?那是不难的!”
胡风天哈哈一阵狂笑:“能让老夫死的人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根西冷笑道:“你少猖狂,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死亡离你并非遥远。”
胡风天满不在乎地说“离你同样也不遥远,我想收拾你们,我的弟子完全可以代劳。”
他一挥手,黄家兄妹走上前去。
根西看了一眼他们兄妹,笑道:“老东西,你也太怕死了,让他们替你上阵,你不觉得失你的体面吗?”
胡风天笑哈哈地说:“你们几个还不配与老夫交手,我的弟子足可以收拾你们。”
根西仔细看了一下黄家兄妹的姿式,皱眉说:“老东西,你有种别硬逼别人上场。”
他觉得黄家兄妹有些古怪,不敢贸然与他们动手。
胡风天得意地说“我的弟子你们也对付不了,还是乖乖认输吧!”
朗造冷笑道:“你的弟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就能收拾他们。”
胡风天说:“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朗造退了一步,刚欲展身施功,宏法大师忽道:“他们修习的是阴阳丹功,你不是对手。”
朗造一惊:“你怎么知道?”
宏法大师说:“‘阴阳真人’教出来的成双弟子自然不会修习别的功夫。阴阳丹功若一人施展,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若两人同时出手,那就不同了,往往会有石破惊天之效。你又怎会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呢?”
胡风天哈哈大笑道:“大和尚,你果然比他们滑头,越老越精了。”
“胡‘阴阳’,你也不差,越发阴损了。”
胡风天“嘿嘿”一笑:“老朋友,我们别斗嘴了,合在一处岂不更妙,让他们滚蛋吧!”
根西“哼”了一声:“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