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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儿立在段府门口,叩响门环。
段府现在依旧风光。
饰儿一边等着开门,一边下意识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这张平凡普通的丫鬟脸,根本不能让别人重视。
果不其然,家丁在看到她的时候有点不屑,不耐烦的问她有何事。
饰儿礼貌打招呼:“青伯,我想找段老爷,他现在在府里吗?”
也许是因为她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她的轻声细语,被叫青伯的家丁马上客气地将她带进府里。
饰儿等在书房外的花园里。
看着这三年都未曾踏进的熟悉府邸,感慨良多。低头看看身上的丫鬟衣裳,和因为粗活干多了已经变得越来越粗糙的手指,请叹口气。别说家丁,就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小丫鬟招招手:“你,过来吧!”
饰儿忙走过去,弯了弯腰:“谢谢,小玲。”
她也疑惑:“你认得我?”
饰儿笑笑,走进书房。
小玲,原来是饰儿的贴身丫鬟。第一次遇到欧阳曾,身边便是她和段西莲。
那时段西莲还只是丫鬟,谁知现在不仅占了“段”姓,占了她的位子,还占了原本她的夫君。饰儿在之后的日子一直懊悔,怎么原来竟就没发现,段西莲不仅平时不勤快,还对她的一切怀有野心呢。
饰儿尽力像从前一样,挺直腰背地走路。
然后看到了和这府邸一起,三年未曾看到的爹爹。
段家的主人。
一下子热泪盈眶,向前跑了三步:“爹!”
他愣了一下,没有动弹。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我,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心莲吗?”
跪倒在地:“女儿不孝!”
他走上来把我扶起,老泪纵横。当年我的失踪给他的打击一定太大。
三年前。比现在还要早一些的时节。
段心莲成婚之前,突然失踪,只能临时找了面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丫鬟小西顶替。
小西,是段老爷的私生女。长大些就接回府里做丫鬟,府里的人对她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对她的懒惰和尖刻也就多了几分客气和忍让。
一片混乱中,她站出来说,自己可以代替段心莲。
段老爷无奈之下只能接受这个建议。
出嫁那天,一切顺利风光。只有段老爷后悔莫及。一个是自己珍惜宠爱了十五年的女儿,一个虽也是亲生女儿,却不能让段老爷提起一点爱和关心。只是歉疚,让他逼着自己压下对她的不满。
自己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
甚至自己一个当爹的都没有意识到女儿身边的不对劲。
失踪的蹊跷,而这小西突然替嫁得更加蹊跷。
待终于查明,茶早已变质,连夏季的花都谢了再开。除了女儿心莲的去向,一切明晰。
段老爷就派人送信给欧阳曾,说明了一切。除了想念女儿,段老爷对这优秀的女婿也心怀歉疚。欧阳曾很快回信,说他已之情,会查明真像找到段心莲。
这两年,段老爷就像老了十岁。
现在,他除了欣喜更是心酸。
女儿,竟被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祸害成这样。
曾经的倾城貌,就这样被段西莲毁了。就连原来那种傲气,现在都夹杂了不纯的卑微。
段西莲——恨段家,恨晨国,恨世界。
段心莲——满满是爱。
西莲未变,心莲却已不再从前。
父女俩哭了许久。
心莲又住进了原来住的屋子。看着物件摆放一点没变,她鼻子又酸了。
收拾好,又回到书房找段老爷,现在心莲巴不得时刻陪在爹的身边。
“你原来在哪儿,怎么不回家?”段老爷哽咽,太早银了的发丝让心莲眼泪掉了下来。
心莲没有接话。真的是时候回来了。
这里还是自己的家,虽然自己已经和原来不同。
原来不敢,但现在欧阳曾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便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心莲啊,你还想不想回到欧阳曾身边,做他的妻子?”段老爷问,“要是你对他还有情,就回去吧。你不知道他这几年……”
“爹,”段心莲(饰儿)打断他的话,“心莲现在只想安静生活,关于曾少爷,女儿早已断了念想。”
段老爷叹气:“可你不帮他,他这一关就难过了。”
段心莲探寻看着父亲,不明所以。
段老爷将她带进书房密室,上了机关,给她看了几样东西。
扫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心莲大叫:“怎么会这样?!”
“若你还想着他,爹就努力帮一把,不然,”段老爷遗憾摇摇头,“就真的会……”
手掌抹上脖间,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心莲忙跪下,伏地高语:“求爹爹救他一次!”
“心莲,你不是不惦念他了吗?”
“女儿,女儿只是,”段心莲努力将眼泪眨回去,“女儿只是念了旧情罢了,以此和他断个干净!”
“好。”
段心莲就再没回过欧阳府。
欧阳曾在欧阳琪出嫁第二天,休妻。
听到消息,心莲只是平静笑笑,似是心里再无波澜。
她只是发现,这么久的日子,她竟不能分辨自己究竟是爱欧阳曾多,还是恨段西莲多。
但当恨混进爱,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
忍心不回头
第三章
马车晃晃悠悠驶到城门,突然“吱嘎”停下。我掀开帘子正要探头出去询问,正好和付篱刚伸进来的脑袋撞在一起。
“砰!”很响的一声,旁边小帘直接笑了出来。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想让小帘瞧瞧有没有肿起来,她看了看,只是笑:“这半夜黑灯瞎火的哪看得出来。”
我气不过,伸出食指在付篱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他吃痛“嘶”地吸了口气。
我也觉得下手有些重了,干笑了一下。正打算看看付篱被撞得怎么样时,发现他眼神有些奇怪。眯眼细看,发现他也在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想到刚才的头撞头,现在又这样对视,我有些脸红:“怎么停下来了?”
“咳,”他敛了敛神色,“琪儿,我们要约定一件事。”
“何事?”
“现在,若我们出了这城门,无论你再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绝对不可以回来。”他严肃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无论如何,都不行。离开了就只能走下去。”
被他一讲,我觉得现在事态有些严重。不知所措地看看小帘,她只是握了握我的手,向我轻轻点头。
付篱似是又要说什么,我心里真有些怕是不好的事情:“你难道现在又想抛弃我?”
“没有,你想清楚就好。”
我撇撇嘴:“是不是发现带了个累赘想要撇下你还没过门的糟糠之妻?”
我觉得我表情肯定扭曲得不得了,庆幸,还好天黑看不清楚。
他向我摊了摊手:“既然我的琪儿这么死心塌地跟着我,小的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向我咧嘴笑笑,即便在黑夜,也看得到眼底的光泽。我被他那“小的”讲得心酸,就在前几日,他还微昂着脸十分傲气地自称“本王”,一朝风光一夕落,除了无奈,又让我如何是好。
正低头想着,额上一片冰凉,我'炫'舒'书'服'网'地眯了眯眼,用手去摸,冰凉圆润,是玉,且是温玉。手感很好,就又摸了下,不小心触到冰凉的手指。抬头,原是付篱摘下他的玉佩贴在我额头。
手指比夜中的玉还要冷。
手冷,心冷。再看付篱,就更加心疼。
他用了点力:“自己按着,我还要驾车。”
我忙按住,看着他合上帘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城。
我软软靠在小帘肩上:“你说,是不是真要出事儿了。”
她拍拍的的肩:“琪琪,别想了,顺其自然。就像他说的,既然答应了,就一路走下去吧。”
“我怕我有一天会后悔。”
“那是以后的事了。”她的声音在晚上听,很柔和。
“以后,会不会太快。”
“谁知道呢。”她好像叹了口气。
我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我草率,一切,太快了。
天亮,对着镜子一看,果然额头有一块红肿,再看付篱,根本寻不到痕迹。
这天下午,穿过大片农家田地后,到了京城外临近的小镇。
就要秋收,镇上卖收割器具的店家生意很好,看着排长队的就一定是了。
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不是上房,也没有给店家余的小费,自然没什么殷勤的待遇。
他窘迫向我笑笑:“琪儿,你不会嫌弃你未来的丈夫穷吧。”
我倒无所谓,小时候露宿街头都是常事,只怕付篱那厮心里会不'炫'舒'书'服'网'。
只是心里起疑,他其实没被罚什么银子,又家底丰厚,虽平日大手大脚花钱也不至于只能住上普通的房间。那他留着大把的银票难道等着发霉?
付篱放下行李就不知行踪,连马匹都直接让小帘去喂。
直到天黑才回来。问小二要了笔墨就闷在桌子上记着什么。
走近了去看,上面记着人名、家眷等信息。
他记得很认真,也很兴奋。我觉得无聊,问他话,他竟理都不理我,倒没见过他这般正经的样子。
我拉了小帘下去吃饭。
这是离开后吃得第一顿正经饭,付篱那厮却根本没心情和我们一起。我不禁有些沮丧。
但这顿饭没吃完。
我冲到付篱房间:“别写了!听说没,擎湖城要失了!还有,还有之前那和田国之战的捷报也是假的!”
他只是眸色闪动一下,连眉毛都没懂丝毫,低下头,淡然道:“既已离开,琪儿,你只要乖乖跟着我就好。”
我正要怪他冷血,却看到一滴重墨撒在宣纸上,晕开一片。
气氛有点奇怪,我就闷闷离开。关门时,似是听到他一声叹:“这么快。”
心一下子纠起来,但也没细想太多,只是倒头睡了。
不是不愿去想仔细,只是怕想出什么坏事,便真的坏了。
事实是,有些坏事,已经埋伏好了,就算一直逃避不去想,也不能避免。
只一点,付篱要守的杭季城,是从来都安全的。
第二日,天刚亮就启程。
到了出镇的大门,发现有很多汉子聚在门口。看到我们的马车来了,都欢呼。
我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还没睡够,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小帘在按娘亲绘的纸样子绣杏花,听到外边吵动,只是忘了一眼,就不再理会。我看她这样平静,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又眯了一会儿。
今日的马车慢了许多,就只比走路快了些。
到了傍晚,也没走出几里地。
我们在一片矮林中歇息。刚生了火,就涌过来一大帮人,起码百来号。
好像就是今天在镇子里见到的那一批。
我这才知道,付篱昨日是在征兵。
我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琪儿,若不想我骗你,就别问。”他仍是笑,抚了抚一尘不染的紫袍,走到那群人中间。
我一下子想要哭,为什么我永远看不懂他。
他怎么,这么远。
疏远的笑容,应付的语气。我要怎么才能一次次的不去在意。从昨日到镇子开始,他就不对劲,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小帘拉拉我的袖管:“琪琪,不管怎样,你都已经决定要相信他了。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