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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惊跳着侧过脸,微有敌意地瞪着太子,把她父母的遗照放在这里,他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他扳过她的肩,“他们不孤独,可他们并不是没有遗憾地离去的。”
“……”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白门挑眉。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其实是人为。”片刻的沉寂后,他吐出一句惊人之语,“凶手至今逍遥。”
“你怎么知道的?”她紧盯着他。
“我父亲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查证,证实当年的事故另有隐情。”他正色道,绝无半点玩笑之色,“那人害死全球巨富之后,不能不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他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抛头露面。”
“那人是谁?”白门打断他,问。
“不好找,他还是处于隐居阶段。”太子将视线别开,“不过我父亲相信他一定会再度浮出水面,因为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打垮你父亲一个。”
“我不管那个!”白门走到灵台前,取过遗照,看了太子一眼,“他要打垮谁我不管,我只要给我爸妈报仇。”
她转身要走,太子沉声低语:“他能在犯案后不被抓住,甚至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给警方,还能在朝仓家的严密搜寻下隐藏得不露痕迹,这样的角色,你一个人能解决吗?”
白门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他在她身后站定,声音放软:“我想帮你。”
她没有反应,太子进而把手放到她肩上,“相信我吧?”
片刻之后,白门把照片抱紧,生硬地拒绝:“不用了。”
“这可由不得你。”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压迫性十足,然而就在白门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恢复了温柔,“白门,如果你是真的想报仇,就不应该在这时候任性。”
思虑一下,白门转过身,挤出几个字:“好,你要什么条件?”
这下换太子发愣,“条,条件?”
“你总不会是无偿的吧?朝仓家能于这种事吗?”她一脸精明。
太子看起来足足用了一分钟才完全消化她的意思,他的表情迅速变换,先是皱眉,而后忍俊不禁。
“好,干脆!那么,用你父母最宝贝的一件珍品来换怎样?”
“珍品?”白门偏着头想了想,“我们家有那样东西吗?”
“你自己心里明白。”太子装模作样,心里暗自提醒——就是你,呆瓜。
“珍品?”白门反复思索这个东西,“什么珍品?”
爸爸爱好收集不少珍稀古玩之类的艺术品倒是真的,为此跟朝仓冥在大大小小的拍卖会上不知道抬杠多少次。不过那个她不太了解,死鬼指的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反正现在给他们报仇要紧,什么古玩佳品能比这个更重要?死鬼要,尽管给他好了。
白门对自己点点头,一口答应:“好。”
“那就一言为定了?”太子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白门恰好沉浸在制定周密的计划上,因此也就忽视了他那转瞬即逝的奸计得逞的微笑。
第三章
首先是一段在葱郁树林中延伸的白色马路,然后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坪。草坪的正中央是一栋介于古色古香和富丽堂皇风格之间的建筑物。这便是朝仓家族在这个城市里供主人栖息酌所在地。
虽然又是马路又是草坪的,然而这里却是在不折不扣的山上,而且是私人领地的山上。
既然是私人领地的山上,可想而知就没有计程车,也没有路过的观光客,而这山上的人要下山,除了经过批准,使用汽车代步之外,恐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死鬼,你狠!你有种!”
几天来房子里的人都弄不明白,太子对这个女孩到底要干什么。他兴致勃勃地把人家弄来,关在这里不让走,既不严刑拷打,又不礼贤下士,既不像对敌人,又不像对客人。
而那个女孩子的举动就让他们更不明白了。就算不知道太子是朝仓家和美第奇两位权贵的少爷,也不该对他动辄死鬼死鬼地叫呀,根据他们的经验,但凡被太子盯住看两眼的女子,那矜持样最多坚持个十分钟也就宣告解体了,哪有像这位这么野蛮的?
“热牛奶和热可可你要哪一样?”太子对白门的叫声充耳不闻,热心地问道。
“可可!”白门也不客气,张嘴就说。
“好。”他马上服务周到地倒了一杯,“要点心吗?甜的还是咸的?”
“都要!”
“OK。”太子好像星期五酒吧里的午夜女郎一样,笑容温柔动作殷勤地为这位叫白门的客人服务。不但端茶倒水,还加喂。
仆人鱼贯地送点心和饮料过来,每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你不是说要报仇吗?现在还不行动?”白门好不容易空出一张嘴的空间,张口质问。
“我们一边讨论,一边吃,你看如何?”
他这个提议也不错,白门勉强同意,“说来听听。”
“首先由我派人查出凶手是谁,然后还是由我派人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或者暗中解决都可以。”
白门眨巴眨巴眼,“没了?”
“没了。”
“我干什么?”
“抓住之后,顺便让你踹两脚解解气,你看怎样,或者干脆就由我给你代劳,要杀要剐你说一声,我叫人去办。”
白门立马跳起来,“死鬼,你骗人!这不叫报仇,你敢耍我!”
太子一脸泰然自若,“那么危险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他深深瞅着她,“你放心吧。”
又来了又来了!白门脸不由得微微发热,这个死鬼,没事老做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死样干吗?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因为那样你可能会有危险,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给我你爸爸妈妈的珍品呢。”他慢条斯理地,说得煞有介事。
乍听这句话,白门的脸顿时垮下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回归!
“你就想着那宝贝的事情吗?!”
“是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太子凑近白门,用极蛊惑的声调说。
变态!白门这样评价,一张脸不知不觉地都像缩水鱿鱼干般皱了起来。
随着一声咳嗽,德瑞安站在床边,垂着眼睛道:“少爷,夫人从东京来的电话。”
太子眼睛望着白门,贼笑着向德瑞安伸出右手,德瑞安立即将打开翻盖的手机放在他的手掌中。
“喂。好,我知道了,没关系妈妈,一切我来操办。”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他“啪”的一声合上翻盖,含笑的眼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白门半点。
“你老妈要来了?”白门没好气地问。
记忆中裘芳·美第奇那个女人从来就没好脸色给她看,受了老妈何凝波的影响,白门也对她没啥好感。
“是啊,还有我的未婚妻。”太子气定神闲地说。
“未婚妻?”白门从床上跳了起来。
太子蛮有兴趣地打量着白门的反应,嘴里却说:“放心,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女性,特别是小雅。”
“小雅?”
“松崎雅子,我未婚妻。我猜你一定会喜欢她,反正你们年纪差不多,应该会很投机吧。”
太子还没说完,白门已经操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去死吧!”
太子接着攻击物,心里笑翻了天,偏偏还要装出一脸震惊样,“白门,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呀?你不喜欢小雅?”
谁要喜欢那个小日本!白门气得牙痒痒的。
然而太子那个欠揍的还在那儿自言自语:“不会吧,你们又没有见过面,怎么会没见过就互相讨厌呢?”
对呀,又没有见过,自己为什么要讨厌她?白门愣了一秒,但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她是小日本的缘故!比如眼前这个小日本就很讨人厌,尽管他长得跟讨厌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子还在自顾自地猜测:“为什么呢?”他的语气虽然是无限疑惑,眼神却是满含地在白门身上转悠,嘴上还下足功夫,“啊呀,白门,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白门闻言,傻住,“吃醋?”呆了两秒,她大怒,“鬼才吃你的醋!”
“就是啊,我也在想你应该不会爱上我才对。虽然像我这样的极品男你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但是配得上你的,却也大把可抓。所以你不必因为失去我一个人就放弃了一片森林,那样不好的……”
不知道是因为太子的戏演得太好了还是白门太白痴没有洞悉到,她又操起一个枕头砸过去,吼叫道:“谁爱上你了谁爱上你了!我是中国人!你们是日本人!你们两个我都讨厌!少在那儿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白门捶了半天,始终不见太子露出祖丧的样子,她才心知又上了这个死鬼的当,怒火虽然不减,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在那儿看着他乐悠悠地笑。
“没关系,可爱的白门,我会让你宾至如归的,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太子悠闲地离开了这个随时就要爆炸的房间。
晚上,朝仓的宅邸灯火辉煌。一方面是他们的少爷要过生日,另一方面,朝仓家的女主人以及朝仓家未来的少奶奶就要大驾光临。
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缓缓驶进草坪正中央的汉白玉广场,车门庄重地打开,两个仆人躬身在车门边守候。
“嗷嗷!”
随着一声狗狗的叫唤,大家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供贵客脚踩的红色踏凳上,一只毛色金黄,看上去比人还要高贵几分的贵族犬昂首挺胸地蹦了下来。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曼妙中带有凌厉的威仪,是一个干练十足的美女。再然后,先伸出的是一只穿着香奈尔皮鞋的精致的脚,然后是一张温柔美丽的脸。
不用想也知道,这八成就是裘芳·美第奇和太子的未婚妻,日本株式社会中排名第二的企业家松崎宪治的掌上明珠松崎雅子了。
“夫人,雅子小姐,啊,还有公爵殿下,欢迎你们的到来!”
德瑞安率领一千人恭候在大门前,鞠躬再鞠躬,问候再问候。
“太子呢?怎么没见他出来?”裘芳一扫众人,不见爱子身影,顿时皱眉问。
“少爷正在忙着,忙着……”德瑞安在盘算着怎么说比较稳妥,不想裘芳打断了他:“行了,我去找她。小雅,来!”
两个美女进人大厅,那只臭屁到极点的被称为公爵的狗则被人抱起来,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镂金沙发——它的专用座位上。
没走几步,令人诧异的暴吼声就隐隐约约地传人众人的耳中。
“该死的死鬼,我说我不要穿那破烂玩艺你倒是听见没有?!”
“你穿了一定好看啊!”
“小心我揍你!”
“好……”
裘芳愣愣地抬起头望着楼梯上方,她的大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楼梯上很快就冲下来两个人,前面的女孩子她没有任何印象,而她身后的竟然是她那个引以为自豪的儿子!
天哪!太子追着女孩满房子地跑,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条明显是给女子出席宴会时所穿的礼服,光是这样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满脸是笑容,好像乐此不疲似的。
白门只管往前冲,才不理会面前的是袭芳还是芳裘,只见她四两拨千斤地扒开众人之间的缝隙,转眼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太子发现了呆呆伫立在大厅中央的母亲,马上停下来,把手上的礼服抛给德瑞安,笑容可掏地打招呼:“妈妈,小雅——德瑞安,你马上去给我把白门揪回来,告诉她不想穿礼服就算了。”
“是……是。”德瑞安看看几人,叹息而去。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裘芳有些愠怒,不过一看见儿子那张让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讨厌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