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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三随大呼一声,急忙甩着手腕,“哎呦呦,哎呦呦,你是连师父都不认了吗?咬死我了!”柳三随痛得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停地甩着手腕。盯着手腕处两排整齐血红的牙印,柳三随咧着嘴嘟囔着:“真是的,小丫头下口怎么这样狠呢?师父这把老骨头快被你啃掉了。”本想探探虚实吧,却不料这丫头就是不许别人近身,这该如何是好呢?
鸿雁趁着柳三随松手的机会,快步跑到凌博天的身后,“咿呀呀”地抓着他的衣襟,偷偷瞟着柳三随,在心里笑道:“老头儿,谁叫你和他是一伙的,活该自己找罪受!”
两方僵持不下,东方启万般留恋地注视着鸿雁一番,转身对上官云清说道:“岳父,能否让启儿住在镖局里。”终于见到丫头,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丫头无论是否疯癫,他都会将她留在身边,他爱她,舍不得离开她;他欠她,他是她的罪人,他要赎罪。
“哼!”上官云清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皇上,草民的镖局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实情您已经看到了,丫头再担不起皇后之封,请另觅佳人吧。至于镖局,皇上若是念在先前丫头对你的用处,不予追究的话,草民自是感激涕零;若是皇上想要一举诛杀,草民不敢有异议,唯有以镖局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为丫头陪葬。”
上官云清的一番犀利言语,羞得东方启真想找一个地洞,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的一张俊脸,时而红艳,时而苍白,时而冷,时而热,羞愧难当。
许久,东方启慢慢平复了一下心绪,抬眸说道:“岳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丫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岂能放任她不管?退一万步讲,即便丫头的疯癫真的无法医治,她也应该在我的身边,启儿怎么能让别的人代为行夫君之职呢。”东方启说这话的时候,眸光飘过凌博天,冷冽地勾起唇角。“他凌博天若是不知好歹,想要与我一争高下,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东方启一番话说完,上官云清许久没有出声,他在心里暗中盘算着,“照理东方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丫头是和他拜过堂、入过洞房的,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如果他想要强行带走丫头,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怎么办?”
沉默了好久,上官云清终于开口,幽幽地叹道:“皇上不会要一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吧?丫头现如今的模样,对你来讲还有什么意义?皇上莫不如把丫头留在这里,就当从来没有与她见过,更没有与她成过亲,放心地寻找自己的幸福去吧。老夫相信,即便丫头好好的,以丫头的豁达,也绝对不会将过去的事放在心上,所以,皇上也不必觉得对丫头有什么愧疚,非要补偿什么。”上官云清故意这样说,意在催促东方启离开,免得日久露出破绽。
东方启摇摇头,一阵苦笑。上官云清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意?爱一个人哪是那么简单的?想爱就爱,想分就分的。丫头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怎么能轻易将她移除?就算丫头现在疯了,他也要找遍天下名医,就算真的无法医治,他也会留在她的身边,爱她、呵护她。
“岳父想是误会了,东方启对上官鸿雁心存愧疚不假,可是更多的则是东方启对上官鸿雁的爱,而不是愧疚,这就是我非要留下的原因。现在丫头不肯让我接近她,没关系,我会慢慢等,等她不再排斥我,我也会遍寻名医给她看病,启儿是她的夫君,一定会让她幸福的。”东方启毫不害羞地说出这番话,一来是想要和上官云清表明立场;二来是想警告某人不要逾越本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醋意大发
东方启的言外之意,聪明的凌博天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不过,既然他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凌博天脸上荡漾着的暖暖的笑意,似乎要将鸿雁的心融化,他故意拥紧鸿雁,眸中夹杂着些许的挑衅,若无其事地扫过东方启。
凌博天大无畏的态度,着实将一向沉稳老练的东方启气得不轻,他咬着牙,慢慢握紧拳头,看着搂着鸿雁纤腰的那只大手,恨不能马上冲上去,将他折断。
一直沉默的上官云清,犹在不死心地游说着:“皇上屈居草民的镖局,恐有不便,依草民看,还是算了吧。”
东方启诧异地看着上官云清,正待反驳的时候,一旁早已不耐烦的柳三随,忽然走近上官云清,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大呼道:“我说你个上官小老儿,老人家该说你点什么好呢?走走走,老人家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柳三随一伸胳膊,将上官云清的手臂夹住,连拖带拽地将他带了出去。
鸿雁的闺房里,只剩下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和一个看似没心没肺、却在暗中不安的始作俑者。
东方启慢慢靠近他们,眼睛狠狠地盯着凌博天,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他和丫头的亲密让他妒忌,明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现在却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偷偷瞟着东方启愤怒的眼神,鸿雁的心莫名的狂跳,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总之,她的心很乱。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快的像雷雨天的闪电,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如今一看,他的变化很大:那俊逸白皙的脸庞变得瘦削,深如浩海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嘴巴的周围布满黑乎乎的胡茬儿,整个人失去了光彩,少有生气。她恨他,恨他把她当做玩偶一样,耍的团团转;她恨他,恨他将她好不容易构筑的爱情再次打碎;她恨他,恨他让她再次对男人失去了信任。
所以,她不会给他机会,一丝一毫都不会。
当东方启逼近凌博天,准备出手打跑他的时候,鸿雁突然惊叫着奔出屋外,一路大叫,四下乱窜。
丫头的突然发狂,令丝毫没有准备的东方启呆呆地立在那里,愣了几秒钟。
然而,凌博天似乎特别熟识鸿雁似的,紧随着她的脚步追了出去,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一把揽住了她。
“鸿雁,别怕,这里没有人要伤害你。”凌博天拥紧鸿雁,轻声地呢喃。
鸿雁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嘱咐道:“博天,不要和他正面起冲突,你打不过他。”原来,发现东方启想要再次抢人的时候,鸿雁知道凌博天打不过东方启,注定会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未免自己重新落入东方启之手,情急之下,鸿雁装作发病的样子,奔了出来。
东方启远远地追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身在凌博天怀里、扬起天真的笑脸的鸿雁,心里不是滋味。
客厅里,柳三随目视着上官云清,不客气地教训道:“我以为我老人家年岁大了,犯些糊涂是难免的,可你不一样,你才多大啊,也跟着犯起糊涂来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小两口闹闹别扭,你不劝和也就罢了,总不该横加阻拦吧?”柳三随一语戳中了要害,说得上官云清怔愣地盯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小两口闹别扭?”上官云清在心里暗暗琢磨:“难不成这柳前辈看出丫头装疯的事了?若是这样,该怎么办啊?”上官云清快速的在心里想着托辞。
“老前辈想是误会什么了,上官只是不希望疯疯癫癫的丫头给皇上带来什么不便罢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用一个疯女人做皇后呢?说出去不怕人家议论吗?上官只是出于皇上的角度,替他着想罢了。实话说,丫头疯了之后,上官不是没请过大夫,只是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找来,失望送走。上官也希望女儿能走出那阴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没有办法啊。您是不知道楚恒的为人,那孩子憨厚老实,对丫头一直言听计从,默默的将爱意藏在心里,然而他就那样死在丫头的怀里,任再怎么坚强的丫头,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来没几天,丫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言不语,不肯让人接近,而怀里永远死死地抱着楚恒的牌位,那牌位是她回来之初,命令人做好的,上面刻着‘亡夫楚恒之牌位’,任谁都抢不下来。哎!”上官云清说到这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柳三随,谨慎地防备着他。
柳三随听完这番话,捋着长髯沉吟着。他本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故意那么说,想要试探一下罢了。而上官云清这番入情入理的话,倒也让他找不出来丝毫破绽。
“那么就是说,丫头真的没治了?”柳三随紧紧盯着上官云清的脸,似乎要透过他的脸,看到他的心里去。
上官云清还没等回答,鸿雁忽然自外面疯疯癫癫地闯进来,手里把玩着一块稀泥,像化妆一样,笑嘻嘻地往脸上涂抹着。
紧随其后进来的凌博天,走过来拉着她哄道:“鸿雁,不要玩这个,会弄脏脸的,走,我带你去洗洗。”
“等等!丫头,让为师好好看看你!”柳三随的心里,就是不肯相信丫头是真的疯了,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执着地认为她没病。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机会,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解开。
不过,鸿雁是不会给他机会的。柳三随那里才刚刚要站起来,鸿雁已经拉住凌博天,装作没听到似的,笑嘻嘻的在柳三随无奈的目光和东方启万般留恋的眼神中,大步地走了出去。
“算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和傻子没什么区别,随她去吧。”上官云清站起身,哀声叹气地说了一句,无奈地看着鸿雁离去的背影,不住地晃着脑袋。
柳三随一双鹰眸不停地闪动,心下一乐,暗道:“小丫头无论如何不让老头子靠近,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上官云清一眼,说道:“丫头疯了,启儿就更应该留下了,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自然该由他承受一切后果,上官老儿不会反对吧?”柳三随扫了一眼东方启言道:“媳妇是你的,该怎么做你该有数吧?努力了之后还不能让她有所改变,就是你的无能,那时你就不必白费力气了。”淡然地叹了一口气,柳三随一语双关地说完之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哆了一口茶。
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然而柳三随还是倾向于东方启多一些。因为不愿意看到启儿那副痛苦的模样,柳三随在言语之中稍微地透露了一点,成败与否,全看他自己以及那丫头肯不肯原谅他了。
然而此时的东方启,由于一心挂着丫头,根本没注意到师父的话里有话,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眸光追随着外面一直和凌博天嬉闹的丫头,有一股难言的酸楚自心底喷涌而出。
这样的画面本该属于他才对,然而却是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因为碍于柳三随的面子,上官云清不得已,只好吩咐下人打扫出两间客房,安排东方启和柳三随住在了镖局里。
一天很快过去了,东方启丝毫没有机会接近鸿雁,只是一直站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凌博天陪着丫头嬉闹、玩耍、吃饭、睡觉…
当然,这陪鸿雁睡觉的事,凌博天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夜幕降临,月由东方渐渐升起,鸿雁的闺房里,还是咿咿呀呀地响个不停。
东方启站在门外,平生第一次,做贼一般,戳破窗户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内一男一女的动作。他总不能眼睁睁地让那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自己的女人睡在一起吧。
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东方启丝毫不顾形象地紧贴着窗户,向里面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