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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几乎是不敢抬头去看段氏此时此刻的神情,她的眼神之中有些害怕,她也料想不到慈远大师在最后羽化之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昭告着世人,素问的命格不凡么。段氏是那样一个相信命格的人,她现在心中是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在后悔了?这些都在苏氏的脑海之中转了几转,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地面视线半点也不敢转移开来,她就怕自己这已转移开之后,就会惹来一场祸事。
安卿玉心中不甘愿极了,她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刚刚甚至是在痛恨着自己年幼的时候就是因为觉着练舞实在是太吃力了,也委实是有些不符合她这般柔弱的身子这才不过就是练了一些花架势,要是当初自己能够好好用功地习武,认认真真地习武,安卿玉觉得依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绝对是不可能会不如素问差的。怪只怪自己,要是知道今日会有这样的局面,安卿玉想自己是绝对会好好地学着的,也不会让素问转美于前了。
安卿玉看着刚刚庆王容渊挡在素问的面前要帮着她挡下那一掌的时候,她的心跳快了无比,只想着如果刚刚在前面的人是她的话,只怕刚刚会这样待着她的人也就是庆王了,现在可好,这风头都是让素问给出尽了不算,就连众人也全部都是只注意着素问的,还有谁会注意着站在一旁的她的,明明自己有着这样叫人惊艳的容颜,可偏偏庆王容渊和肃王容辞竟然都对她这般绝色的容颜视而不见,这实在是太可气了。
殿上的氛围委实是有些诡异,那些个原本想着要趁火打劫的人也没有想到那来势汹汹的吐蕃国师一下子丧生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而这殿中又有不少的江湖人物,这般一瞧之后,这些个人的绝大部分的心中也已经打了几分退堂鼓了,想着今日可能是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不宜出门”这几个字却是被自己看漏了的,而一小部分人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大甘愿,却又不敢得罪了眼前这些个人,只好是眼巴巴地看着旁人,等待着旁人的打算,是要抢还是要退。
那跟着阿坦图一同来的和尚面面相觑,他们是阿坦图的徒弟,一个一个平日里头最是孝顺,就是想着等到某一日当阿坦图寿终正寝的时候能够将他手上的衣钵传给自己,吐蕃之中对于阿坦图也是十分的恭敬的,他们这些个徒弟平日里头也是受着那些个百姓的供奉的,所以如今见到阿坦图竟然是死在异乡,一下子竟然是没有了什么主意。
好半晌之后,这才那大徒弟出了颜面,他上前了一步,想要做出一副凶狠的姿态来,但是在素问那一双眼睛冷冷地瞟过一眼来的时候,那大徒弟的气焰竟是一下子落了一半,原本应该是气势汹汹的责问,倒是一下转变成了询问。
“你……你打死了我们的师父,你想要怎么办?”
这样气势柔弱的几乎叫人附额的问话,也是让素问一下子笑出了声来。
“跟在一个傻货的身边的人果然也是没有几个聪明蛋的,”素问看着那走向前来的大徒弟,她慢慢地走上前,那大徒弟对于刚刚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的很,知道眼前这个看着有些病弱像是风一吹就能够直接被风吹跑的小丫头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柔弱,甚至于她这动手要比谁都要狠都要绝。
那大徒弟看到素问缓缓地朝着自己走上了前来,他紧赶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那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地看着素问,似乎是在紧盯着她想要做出点什么似的。
素问看着这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鬼一般的神情,她觉得有些好笑,她道:“你放心,我对你们这些歌小喽啰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兴致在这大殿之上杀生血染佛殿。”
大徒弟看着素问的眼神充满着意外,听着她这种话,又忍不住看向倒在殿堂上可谓是尸骨未寒的阿坦图,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是说你不杀生不血染殿堂的么,那我们师父是怎么回事?”
素问当然看到了那大徒弟看向阿坦图的眼神,她平静无比地道:“这不过就是一个意外而已,如果他没有想着杀我,我自然也是不会杀他的。”
素问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的说谎,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存着什么杀生的心,只是阿坦图这人自己求死,自己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一掌直接将自己拍成了一个渣不是么?!
“你是大徒弟?”素问看着那敢于质问自己的人,她道,“这江湖之中比武切磋有什么死伤也是常事,你说是不是?!你师父之所以会死,那也是因为他学艺不精罢了,与人无尤,你说是不是?!如果你要是觉得还有什么疑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同你交手一回,教教你们这些个江湖之中的规矩的。”
素问说着便是伸手去扯她系在腰间的银蛇剑,她这动作一动,阿坦图的那几个弟子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阿坦图生前的时候一直说他们是不及他的五分之一的,如今阿坦图也已经死在了这个姑娘的手上,他们这些个学艺不精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能够抵挡得住素问的,自然是没有人想着拿自己的生命开了这一场玩笑。
素问也早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也不算是意外。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道:“既然你们的师父是死在我的手上,你们要寻着江湖规矩来寻我拼命,我就在这儿候着。你们要是觉得这是吐蕃同大越之间的事情,那么我也不妨是告诉你们,你们的师父是吐蕃国师,我还是大越的县君,国师打死县君就没有任何的职责,我这打死国师就是有指责了,哼!”
素问冷冷地哼了一声,她看向这些个人,“既然你们的师父死了,想来你们那寺庙之中也无掌舵的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属意谁接自己的衣钵比较多一些,你们眼下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你们的师父的遗体送回吐蕃,然后选出一个继承人才是。或许,阿坦图早就已经备下了什么遗命也说不定……”
素问的话也落到了那些个人的耳中和心中。他们也觉得是有几分的道理,不管师父是怎么样,他终究是仙去了,而且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技不如人地死去的,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不能再多做纠缠的。师父仙去了,可他留下的那些个基业都还是在的,那些才是真真正正地存在着的,只要是能够继承了他的衣钵的人就能够在吐蕃国中作威作福,或许还能够依旧成为吐蕃的国师,享着无上的荣光,如今这舍利也已经毁掉了,师父又没了,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再停留在无双城之中,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带着师父的遗体回国才是。
那些个人看着阿坦图遗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鲜活肥美的肉一般,那大徒弟一马当先,窜了上前一把将阿坦图的遗体扛自己的肩头就快速地越过人群而去,他想着将阿坦图的遗体送回到吐蕃之中,也不管到底会不会是有那样的遗命在的,他是大师兄,这师父的衣钵原本就是应该由他来继承的,就算是有那些个遗命,只要他先一步比那些个师弟们找到,谁又能够知道到底是有没有那么一回事的!
而其余几个和尚见自己的大师兄突然扛了阿坦图的遗体离开,他们心中想的也是同样的计谋,反正现在师父死了,什么事情都是死无对证了,到时候谁又能够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样想着,这些个和尚又如同来的时候那般,像是风一样来又像是风一样地走了。
素问看着这些个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甚觉得满意,她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那些个还没有离开的江湖人物,微微一笑道:“大侠们这是还想着要趁火打劫?没看到慈远大师如今已经仙游了,你们就算是想要寻事,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吧,这心急的……”
被素问这一句话问得江湖之中那些个人面色燥不已,今日的确不是什么好日子,如今的慈远大师仙游了,而他们集体在这里滋事,这传了出去,这江湖上只怕也是没有了脸面,见不得人了。
几个带头来的人朝着寺庙之中的人微微一个拱拳,转身走出了殿门,跟着一同来的人自然也是跟随着的,他们一下子也全部都跟着走了,偌大的大雄宝殿之中等到那些个江湖中人一走,已经是空下了一大半,也就一些个凑着看热闹的无双城之中的人罢了。她们看着那些个已经退去的人潮,很多已经被刚刚那症状吓得有些腿软的人重重地喘着气。
这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段氏那哭天抢地的一声哀嚎:“青云!青云!”
众人看着那倒在一旁的安青云,只见他的面色灰败,像是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看着素问,只见她面色平静地走到了安青云的面前,将护在安青云身边的段氏苏氏还有安卿玉一下全部都推开。
她从自己的发间拔下了一枚发簪,旋开这发簪上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兰花之后这发簪竟是中空的,里头放着十几枚的银针,素问手上捏着发簪,插入到安青云的百会穴和几处重穴之中,安青云这身子一抖,一下子呕出了一口鲜血,竟然是悠悠转醒了。
安青云这一张开眼就是瞧见蹲在自己的面前的素问,那一张脸还是一眼的冷,安青云见素问拔着针,也便是晓得刚刚一定是素问将自己救醒的,他心中百感交集,同样不知道该是如何如何说的是段氏,她一贯看素问是不顺眼的,刚刚她这动作倒是叫段氏心中微微一动,她伸手搭上素问的手道:“好孩子……”
素问拨开段握上来的手,她朝着段氏一摊手,面无表情地道:“安老夫人记得将我的酬金三千两金子送到我府上去。”
段氏微微的愕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素问。
素问站起了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青云,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你的功夫已经被阿坦图废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习武,和废人没有什么差别。”
安青云的眸色之中露出痛苦,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经脉之中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刚刚那一掌已经将他的内劲全部击溃了,他的功夫被废了,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素问看着安青云道,“我救你不过是觉得你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这样的事实,会叫你更加的痛苦不堪而已。安青云,你完了,身为一个废人的你还能够做些什么呢?!你现在真是半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我可以帮你将内力挽救回来,但我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做的,因为看着你这样的痛苦,我觉得心情很好。你呢?如今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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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邪恶的念头
段氏已经被素问刚刚那一番话给震惊了,她又恼又怒的,一下子破口大骂起来,半点也没有养尊处优的贵妇模样,她指着素问的鼻子大声斥骂着:“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他是你爹爹呀,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呢,你看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种话又怎么能够对你的爹爹说呢,你治好他,你一定要治好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