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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素问看了一眼挽歌道,觉得挽歌在那一瞬的神情变的有些不大自然,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素问细细一想,自己当初遇上挽歌的时候就是在卫国的边境上,她也一直都没有在意过挽歌到底是不是卫国之人,但现在看到他这样若有所思的模样,素问倒也觉得难道说当初挽歌在卫国犯下了什么大事,所以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挽歌听到素问的问话,他方才收回了自己略微有些显得震惊的眼神,用那平板的几乎没有半点起伏的声音道:“我听说卫国的太子深居简出已经许久了,而阴将军也轻易不出。看来卫国十分看重此次赵国同姜国的联婚一事。”
挽歌这一点疑惑倒也是其余几人心中也一并有的,这是德兴帝的第二次大婚了,之前德兴帝有一位元后,那是当初德兴帝还是太子时候的太子妃,后来因为难产而过世,这孩子也没有一并保下来。而姜国皇后一位是悬空至今,这后宫里头的那些个佳丽大约无一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皇后的宝座,却不想被外来的一个公主给占尽了便宜,一举得了皇后的地位。如果是寻常人家娶妻,自然是无需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来贺,但是这皇室自然是同普通人家不一样的,一般会参与别国皇室大典的,多半是会派出一个有些名望但又不至于是太过名望的大官,随行里头再有几个小臣,但是这越国出了两位王爷已经算是十分容重,这卫国竟然来了一位太子和一个将军,这分量同越国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的。
素问对于如今的格局不甚在意,如今东岳大陆四分之于还有乌疆,苗疆、南疆三块地界,周边也有不少的游牧小族,四国分立,看着这格局是十分的平静,但谁也不能保证如今的安定是能够维持一辈子的,尤其在现在姜国同赵国联姻之后,这情况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不过素问对于这种国家大事一贯是没有多少兴趣在的,毕竟她自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市井小民罢了,再加之一介女流,就算是真的要打仗了,这些也不需要她去承担多少。相对越国迟迟未立储君一事,卫国是早早地就将太子给定下了。但卫国皇嗣并非只有太子一人,卫太子的那些个兄弟也是十分的能干,这高手身边有高手,能人身后有能人的。再者卫太子的母亲早丧,母族并不是权势滔天,所以卫国早已有了废太子不过就是时日问题的传言。而这卫太子对于权术一事也并无什么兴致,是以一直避世在太子宫,十分的深居简出,就连卫国敬文帝一年之中也不过就见数次而已。所以对于这一贯深居简出低调的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卫太子会出使姜国也可算是一件很不少见的事情。
“许也是,不过听说卫太子这半年来倒不似以往那般的低调了,似乎有意从从避世到入世了。”容辞道了一句,他也是没有瞧见过这传说之中的卫太子,但从卫国的暗桩处所传来的消息,似乎这一贯不理朝政的人在这半年之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个野心,同朝臣之中的过往也渐渐开始加密了。容辞倒是能够理解这卫太子此举是什么用意,诚然就如同他的那些个皇兄一般,这太子未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只要是能够除去一人就能够让自己多一分的胜算而追杀于他,更何况是从小就已经身为储君之位的人,想来那卫太子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手段像是传言之中对权术没有半点争夺之心的人,否则又如何能够安然存活到了今日,卫国的那些个皇子也不全然都是吃素的,想来卫太子也是已经安奈不住,想着要开始反击了。
而这一次他同阴将军一同来,这是想着借此机会拉拢武将之首,还是这阴将军如今已经是卫太子的人马?!
容辞原本还想接触接触这来到姜国的人,好借此传达结盟的意思,可现在这卫太子一来,容辞倒是觉得自己这心思可能是要暂时搁置下,毕竟这卫太子未来的前景还是需要好好地考量考量,万一这卫国一旦变天,这商谈定的结盟事宜那就彻底成了一个废话了。
挽歌听着容辞的话,他的神情是越发的静默,那样子好像他将容辞所说的话已经是听下去,但也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似的。素问多看了挽歌一眼,微微留了留心,倒也将这件事情一下子给揭过了不再言语。
众人在雅间聊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各自回房,挽歌的房间是在素问的旁边,离得极近,只要素问在半夜里头喊上一声都是能够听到声音的。
挽歌看着素问进门,这便是想回了自己的房间,但素问进了门之后没有直接关上门落下栓,而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挽歌,那一双眸子黝黑黝黑的,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挽歌看着这样的素问,便是知道她大约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他也一并跟着进了门。糯米正趴在床畔的位子,听到声音的时候朝着他们两人瞅了一眼,然后接着紧闭上了眼睛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似的。当然,糯米这样的反应也是因为它聪慧又跟从猫仔那么点大小的幼虎时期一直养在素问的身边通晓人性的关系,知道什么是陌生人什么是熟悉的人。别看糯米整日懒洋洋的,想挽歌之前刚跟在素问身边的时候,它虽没有直接一口咬死自己,但总是撕咬着自己的裤腿衣摆不放,那个时候基本上是一天不到就得毁掉他一身衣衫,最后要不是素问实在是看不下去又舍不得再掏出银子来给他置办新的成衣,只怕糯米对他还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将门关上。”素问在房间里头凳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走进来的挽歌吩咐道。
挽歌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轻轻地将房门虚掩上了。这原本孤男寡女的是不应该独处在一间房间之中的,否则是会惹来不少的非议,但这旁人的非议素问一贯是不在乎的,所以当一个女子都是不看重这种事情,而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是介怀这种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忸怩了。
挽歌将房门虚掩上,走到桌子周边的时候,素问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着:“挽歌,你是卫国人?”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问的时候,他这眉微微一动,看向素问,以前的时候素问也不曾问过他的来历,只是今日突然听到素问这么问起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意外。“姑娘终于是想到要调查挽歌的来历了?”挽歌忍不住问道,这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嘲讽的意味,他看着素问,那古潭一般的眼睛看着素问,带了一点点的是湿润,他的声音里头也带一点迟疑,“若我是卫国人,姑娘是否是要将我赶走?”
“你看我是在卫国的边境捡到了你,其实你到底是卫国人还是什么人同我都没有什么干系的,你看无双城之中也不是全部都是越国之人,也是有别国人的。”素问道,“我今日是瞧见你听到卫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留意,又想到你我相遇的时候,所以这才问一问,也不是我想要将你赶走,你这般的得力。我只是想问你一问,你若是卫国人,是否在卫国惹下过什么祸事?若是有,你我就不住驿馆之中,平日里头你也少出门,又或者乔装一下免得让卫国的人看出你来。”
挽歌听着素问这一番话,他原本想着素问说出口的话大约也是没有什么好话的,却不想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温润之感,倒也让他有几分的暖意。原本他还一直以为素问会怕麻烦直接将他赶走了事,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契约,一早的时候,素问已经对他说过了,如果那一日他真的是要走的时候也是可以走的。
“姑娘放心,我没有犯下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姑娘不必担忧。”挽歌平静地道,“就算是犯下了什么错事,也绝对不会让姑娘沾染上一丁点的麻烦的!”
素问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挽歌见素问也没有旁的什么话是要同他说的,有觉得他们这一路来行走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一点,在裴翌到来之前和德兴帝大婚之前这几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的确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挽歌走到了门口,将虚掩上的门又从新打开走了出去,在他准备关上房门之前,挽歌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抬头看着素问:“姑娘,若是我说我在卫国犯下不可饶恕株连九族的祸事,你会待我如何?”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她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挽歌,她露出了笑容来,这神情十分的灿烂,“你觉得呢?!”
挽歌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便是等着素问的回答,素问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她看着挽歌,声音清越的很:“若是你的赏金不错,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告诉旁人你的行踪……”
挽歌看了素问一眼,他伸手将房门甩上。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大,所以房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来,素问看着那略微被震的有些发颤的门,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这不是都是一些个假设么,反正挽歌他现在在她的身边,四周也没有通缉的公告,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的,所以挽歌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挽歌,而她也还是能够使唤着挽歌的那个她,一切都有如最初的时候一般。
挽歌进了自己的房间门,想着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他就是知道自己就不该对素问存着什么别的想法,她那一张嘴没有气死别人就已经算是十分的客气了,她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挽歌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这般的,自己就不该对这人有什么高估的想法,至少她没有对着自己说“到时候你就滚蛋”这种话来不是?!
挽歌这么一想之后倒也觉得有些看开起来了,觉得如今自己这心思也不是应该全部都放在素问身上的时候,而是应该想着接下来的日子是应该如何的,他可还记得,他们是要寻找到定陵的位置,这传说之中的那个陵寝必然不是这么好早的,或许里头还有着无数叫人吃惊的机关所在也未必,到时候不见得是十分的轻松。、
挽歌这般想着,他也躺上了床褥没一回就已经彻底睡着了,这一路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些疲惫了,如今在这客栈之中虽说不能是太过放松,但到底也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的神情紧绷了,至于刚刚还想着的关于卫国的那些个事,挽歌已经抛在了脑后,忘记了这卫国的太子和那阴将军也是会一同到来的事情,这集结了各路人马的未央城,注定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裴翌飞鸽传书在三日后到达,但事实上,裴翌是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未央城之中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轻骑进城,顺着容渊他们之前给消息到了他们所下榻的客栈。
素问在瞧见裴翌的时候,只觉得在无双城最后所见裴翌和如今所见裴翌的时候,可谓是两个样子了。在无双城的时候裴翌还总是一脸疲惫模样,但如今这一瞧见的时候倒是觉得裴翌这红光满面的很,一看就是在路上没有怎么吃苦的,这人养得又白又嫩的,同他们这些个行走在那最荒凉地段的人是完全不同。
“裴大人这一路上可算是过的十分的滋润,这肚子也都快有了充满着油水的趋势了。”素问也忍不住对着这个匆匆而来的人调笑了一句,她同裴翌的关系算不得太好自然也是算不得太坏。在渭水河畔救治灾民相遇的情谊,当初也多亏了裴翌这还算是正直的官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