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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冷眼看着那一口一声管自己叫着妖女的容毅,她嘴角带着笑:“皇长孙殿下不必客气,救你是应该的,只是皇长孙殿下往后可不能随随便便什么药物都往着自己嘴里面塞了,又不是个三五岁的孩子,就算是馋也不能随便乱吃。这万一要是吃了鹤顶红,到时候可是神仙都难救殿下了,今日这一百鞭子能够换得殿下清醒健康,殿下也应该知足了。”
容毅听到素问所说的话,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他高声斥骂着,素问却已经不想再听了,她啧啧两声:“皇长孙果真是身娇肉贵了一些,这一点点的苦楚都是吃不得的,也罢了,殿下遭了这般的罪,咱们也应该多担待一些。”
素问看了那一群太医一眼,“既然皇长孙已经清醒了,之后也估计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便先回去了,太医们辛苦了。”
太医们急急忙忙地摇头,心中也一个一个觉得怪异的厉害,心想着他们怎么都是想不出法子来的,倒是叫长生县君一下子给解决了,说不定这一百鞭子之后真的就半点事情也没有了。
素问又看了一眼那行刑的护卫道,“一会皇长孙要是吃不住,五十鞭子之后就放下来,明日再行五十鞭子也可。今日鞭子多半都在正面,明日都在背面即可。”
护卫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行刑的手一点也没有松了力度,就怕自己这力度改变会使得皇长孙的毒无法去尽。
素问最后看了那高声叫嚷着的容毅,她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不做声的容渊见素问离去,他想了想之后也跟着一并离去了,这翔龙殿的百年老树下依旧是吊着那地位尊贵的皇长孙殿下,一群太医仰着脑袋巴巴地看着。
容渊几步就跟上了素问,她的脚步并不算快,在这一条出宫的道路上倒也可算安静,偶尔也有几个宫女太监经过。
容渊看了素问一眼道:“你是故意的。”
容渊的声音是极其的肯定。或许昨日在调配药物的时候,素问就已经是这样的算计了吧,他想,而他同容辞刚好成了她最好的证明,那些个同样喝过药水的人就是证据,从昨夜她发现容毅指示着姚子期来羞辱于她的时候,她应该就在想着要怎么给容毅一点教训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容毅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杀了两个花娘。
“是又怎么样?”素问微微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渊,“王爷大可以去向陛下说,我从一开始已经在算计着皇长孙殿下,好让他吃点教训了,如何?!”
容渊看着素问并不惧怕的神情,倒也觉得有些有趣,她敢于这么做想来就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怕就算容毅没有去她哪里偷药,她都已经想好了准备将容毅吊起来打了,毕竟这些个来着乌疆的药物都是出自她的手上,至于要怎么治疗只要没有人知道,那根本就是随她开口的,哪怕今日她说的不是吊起来抽一百鞭子而是从人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说不定也会有人相信。
“皇长孙殿下原本就不会死,我早已经说过了,要么等四十九天,要么就是抽一百鞭子,这可是陛下的选择,同我没有多大的干系!”
素问道,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服用下七色堇和蓝莲只是看上去情况很危险,每天吐个几口血罢了,但是解毒却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将人置放在盐水之中停留上半个时辰,毒就能够排尽了。而现在容毅要被抽一百鞭子,鞭子沾着盐水,时间一久也能够将身体里头的毒素排出,不过就是速度慢一点而已。她一开始就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要么就等49天,但是没有人愿意等,她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随他们去选,她的确没说错,也没有做错。
容渊看着素问,看着她那表露出来的一脸很无辜的神情也觉得有些好笑,的确她并没有将事态说的很严重,这决定是皇兄自己选的,怨不得她什么。只是她今日的作为只怕是要让自己那个侄孙恨她许久了,而自己那侄孙,自作孽,这接下去的一段日子也足够他修养的了。
这丫头果真是够邪性的,整件事情看着同她没有多少关系,但却又是处处同她有关的,可偏偏她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诚然如同容辞所说的那样,这丫头果真是有趣得紧,所做之事只凭自己的性子来,全然不顾及后果会如何的。
“你是在为那两个花娘鸣不平?”容渊问道,虽说素问行事乖张诡异,但不可否认她的心肠倒是善良的,昨日如果不是她,无双城之中只怕是要起一场波澜,而且,也是她第一时间提醒了他们才使得情况没有更糟糕。
“不,我只是看容毅不顺眼罢了。”
素问摇头,虽然那两个花娘的确挺可怜的,却还没有可怜到让素问不顾一切地为她们鸣一场不平,她这么做就是单单地看那容毅不顺眼,扣除前一次来她哪里惹事不算,这一次他是越发的寻自己晦气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只怕容毅下一次更是会变本加厉起来,而且,安家那一把已经被撤了大半的火焰她也不希望再有燃烧起来的机会,而容毅在皇帝面前的分量最足,今日过后,就算建业帝依旧宠爱容毅,却依旧还有这么一个芥蒂在的,一个对于无辜的人都能够下手的,建业帝心中必定会记得清楚,应该也不会叫容毅再这般的肆无忌惮了,容毅伤重,苏家放手不管,安家在朝堂之中几乎是孤立无援了,也差不多是应该她讨回自己那一切的时候了。
据说自己小的时候,这天煞孤星的命格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师太所批注的,她倒是想去看看,自己到底是如何的天煞孤星了。
容渊见素问若有所思地往着宫门走,他也便不再多言。他对于这些个宫廷之中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敬贵妃,当日自己母亲府中的那一盆灵芝兰就是她送来的。若不是发现得早一些,只怕现在他的母妃已经丧命在那灵芝兰的手上了。容渊本也是想寻了那敬贵妃说个清楚,心中却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寻了她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是不知道灵芝兰和海棠花一起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毒性,而他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一定是敬贵妃要谋害自己的母妃。
对于敬贵妃的用意,容渊也可算是清楚,不过就是不愿意自己同容辞走的太近,怕是他日这皇位真的是传到了容辞的手上,所以想着自己最好能够同容辞反目成仇,其心可谓歹毒。容渊原本觉得这皇位最后是到谁的手上都是不要紧的,但是从今日来看,只怕要是落到容毅的手上,只怕大越的国民会是民不聊生。
容渊和素问一前一后地走着,素问微微走前了一步,容渊慢慢悠悠地走在她的身后,天空之中阳光正好,照得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容毅被鞭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安家。
安卿玉原本是等着容毅来见自己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巴巴地靠着这一棵大树了,所以安卿玉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矜持或是女儿家的娇羞,父亲被贬成城门吏这件事情无双城之中几乎是人人都已经知道了,安家也一直都是闭门谢客,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客可以谢的,平日里头来府上的人是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但这一出了事情之后,便是门可罗雀,人情当真是比纸还要薄。
倒是原本与自己相好的那些个贵族小姐来了几人,安卿玉原本还道她们是来安慰自己的,等到她将人迎了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些个应承着自己的姐妹不过就是来猜自己几脚的,甚至还暗暗地嘲讽着她多年来鸠占鹊巢,将安卿玉气哭了好几场,心中暗暗发狠想着往后再也不同这些个人交往了。
安卿玉一心一意地等着容毅带来的好消息,她平日里头也不曾这样期待过,但是如今能够见到容毅再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个好消息那就成了她最期待的一件事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等着自己的父亲官复原职,经过这一次她可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尊贵是同家族完全挂钩的,只要她的父亲依旧大将军,她看有谁还敢再在她面前嚼舌根子。
安青云也委实是不想去当那城门吏了,他做惯了自己的大将军,如今叫他去做那城门吏,那完全是叫他颜面全无,昨日他硬着头皮去了,却是被素问在路上摆了一道,一整日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的,恨不能直接挖了一条地缝将自己给埋了,这样的事情一日就已经足够他受得了,哪里还能够受得了第二日。
他也是在巴巴地等着容毅的讯息,昨夜的时候容毅传了讯只要他能够办妥了那件事情,他便是能够在陛下的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的。安青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去做了,那些个花娘什么的全都是安青云花钱雇来的,他让他们去那贱丫头的门前闹事,能够将那个丫头闹得滚出了无双城是最好,反正自己从来也不曾将那个丫头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那丫头也不曾将自己当做父亲来看,他们之间又何必存着那点情谊。
安青云叫人出去打探了一番,说是今日一早那些个人的确是去闹了,然后辰时的时候还有不少的御林军到处寻找着那贱丫头,安青云听到这个讯息的时候几乎是高兴得慌了,想来一定皇长孙在皇上的面前做了什么,让陛下恼怒了这才使得出动了御林军不停地寻找人,只怕很快就会将人赶出无双城去了。
安青云打发了府上的人去城门吏那头请了假,想着不消多久自己又是一个将军,一想到这件事,安青云便是有些开怀了。
时至午时,安青云倒是没有等到容毅或者是容毅身边的那些个小厮的到来,倒是等来了前太子妃曲氏的轿子。圣恩眷隆,曲氏依旧还保持着当年太子妃时期的尊荣,这出行的仪仗也是太子妃的做派,所以一听到曲氏来的时候,安青云也只觉得意外的很,急急忙忙叫人请了人去正厅里头坐着,估摸着曲氏这一次来的到底是为何,这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前太子妃亲自出马的事情了,安青云同段氏一说之后,段氏倒是觉得这曲氏这么一来倒是极有可能是为了皇长孙和卿玉的事情来,匆匆忙忙地装扮了一番,又是让安卿玉收拾妥当了,这去见了曲氏。
曲氏坐在正厅的高座上,安家的丫鬟送了一盏茶,她细细地品着,想着这安青云眼下已经被贬成了城门吏却依旧还摆着将军的谱,这厅上拜访着的也是华贵又是华贵的。
曲氏也不过就是等了一会会的时间,安青云同段氏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在段氏身旁伺候着的正是梳妆得亮丽且端庄的安卿玉。
“不知曲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安青云行了一个半礼极其恭敬地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曲氏的神情,只觉得曲氏这神情沉静,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是这眼眶微微有些红,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我不过就是一个孀寡之人,还担不起安大人这般的礼数。”曲氏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却是坐在高坐上纹丝不动,受了安青云这半礼,曲氏一双眸子看向安卿玉,以前她也曾在寺庙之中见过安卿玉,那个时候安卿玉的装扮多半是素净的,妆容也是清清淡淡的,但今日的安卿玉穿了一身花色的衣衫,那妆容像是细细装扮过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艳味道,那半是垂眼之间倒是有着一股子欲诉还羞的意味,这花色的衣衫本是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