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文 谁为真心
尖利的贝齿如刀,轻易穿透了肌肤,舌尖一卷,便有血腥成功蔓延到口腔各处。
对面人影一颤。
似乎没有料到她反抗竟是如此彻底疯狂。
僵持半响,竟是忘记将指尖抽回,任凭她含在口中,狠狠厮磨。
究竟要多恨,才可以用如此抽筋拆骨的力道闭合牙关琬。
究竟要多戒备,才可以让眼底流露出如此仇视,又毫不掩饰试探的目光。
像是一只被逼急走投无路反咬灰狼的兔子,红彤彤的眼,带着无妄的决绝。
“放开……藤”
被咬住的指尖早已麻木没有知觉,并非神经被封闭,而是因为心底疼痛的泛滥,生生将肉体折磨掩盖了过去。
“放开。”试探性向后抽了抽指尖,却误被发狂的对方以为是反抗,于是换来的是她双手一起攥住他手腕,狠狠禁锢的姿态。
“这可是右手,你若是将它咬断了,明日朕可批阅不了奏折……你若真想发泄,那便换个地方吧。”
说着,竟似无奈将左臂献了出来。
“你……”
诧异,似是想要说什么,张口间牙关不觉一松,被那人就势将指头收了回去。
再想去挽回时,对方已经将右手蜷缩回宽大袖摆中,仔细掩盖了起来。
“果真是假的。”
有些泛红的水眸仔细看了看那被拢在袖中的手臂,又看了看眉宇隐有忧色之人,揣摩半响,最后竟是一扭头,安静躺在了床榻上一动不动。
只余口上像在安慰自己般,轻轻呢喃着什么‘若是他本人,此刻定是恨不得一刀砍了我’,‘这幻觉可真温柔’一类。
听着她兀自浅呓,侧坐在床边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奴歌,朕是真的。”
“……”
“你都将我咬出血了,还不信?”
“正因为将你咬出血了,所以才不信。”
“嗯?”
“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是真的司凌夜,他一定会杀了我。”
“为什么,如此想?”
“你看,我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哪一个不是因他而得?可他却要封后了,他将其幸福昭告天下时,可是一心想要我困死在这深宫中。”
或许是认定对方是幻境,于是就当做自己是自言自语,便无所顾忌起来“他那样的人,一向是要求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而今我对他是没有什么用处了……而且,我还知道他一切脾气秉性,知道他在意什么,有怎样几不可查的软肋……所以我一定会死。”
“有软肋?”对面之人好奇扬起眉尖来“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样的软肋?”
“比如他在乎的那个倾别云……你若是抓住了那个女人,要挟他要三座城池,他都肯给的。”
“你为何如此以为?”
“哪里是我以为?分明是天下千万双眼睛都在看着。”
“原来在他人眼中,皇帝为女色竟是如此昏庸的?”不禁沉思“还有呢?”
他求贤若渴,但生性多疑……不过,这对帝王而言没有什么不好。”
“多疑?”为方便继续套话,不得不装作无知,配合着一脸人畜无害“这我的确不知道,你能举几个例子吗?”
“他不信我啊,我跟了他三年多鞍前马后,可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便是最好的例子。”
“或许,是另有其因呢?你误会他了吧……”
“误会!?”
在这样半是嘲讽,半是冷笑的反问下,反驳声渐低,似是随着殿内唯一的暖炉而缓缓蒸发,再无了踪迹。
“果然是因他而衍生的幻觉。”趴在床榻边的人淡淡瞥了‘幻觉’一眼,鄙薄“竟然还帮着他说话。”
不想再看她如刀逼人的眼,于是只能转移话题“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隔日上奏皇上吗?”
“不会,你是假的,再过一会,便要消失的。”
“哦?这你都知道了?”
“或许是回光返照吧。”她果然上当,就势说了下去“我最近总能预见一些人,仇恨的、眷恋的、关怀的……他们跟你一样的真实,只可惜,维持不了多久便散开了。”
床榻边锦衣之人默默的听,不过片刻,逐渐凝起眉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嗯……几个月?不知道,眼神不大好,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眼前所见了。”
“你……”如刀长眉越皱越紧,最后竟拧成一道解不开的结“最近,你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歪头配合想了想,瞥了眼身边人,认真道“后宫嫔妃的宠物都被我吃光了,这算不算‘特殊’的东西?”
“……”
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
“皇上,有人来了。”
殿门外负责守门的云端轻叩几声门板,而后仔细报上来人“是南宫铃,又来给娘娘送药了,您看?”
“嗯。”淡淡应了门外云端一声,又转头看向那呼吸均匀,又满是伤痕的奴歌,最终眸光一闪转身拂袖而去。
锦绣身影来去极快,便在宫铃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刹那,人影拿捏时机准时自窗而出,半点痕迹不留。
…………
…………
“云端?”
稳稳将药碗搁置在桌上,宫铃扭头对殿外守门云端轻喝,颇为怪嗔“怎么伺候主子的,瞧她连被子都不盖冻着怎么办?也不知道时长进来瞧瞧。”
“是,云端知错。”云端斜眼瞧了瞧幽长睫毛轻敛,被点了睡穴的奴歌,勾了下唇角。
“药我先搁着了,待会晾凉喂主子喝下,院中还有两件衣服未洗……”
“是。”又是规矩矮身一礼,乖巧战战兢兢模样,倒果真像是一名十几岁尚不知事的少女。
却也是这幅纯净少女模样,在宫铃转身离去之后,兀自将药碗端起,将药汁倒在侧殿唯一的盆栽中,而后挑拣了几份药液残渣包裹揣入怀中。
…………
…………
是夜深,星子静谧,落霞凄凄。
“兄长那边可有收到消息?我不想再等了!”
“小主莫急,主公已经得了消息并且做出决断,说是即将亲自前来。”
“又要等!究竟要等多久?”
“小主是因这冷宫无趣?那也好,正好主公现在有事欲召见小主,不如就此离开……”“谁说我要走!!”
青锐少年立在枯枝树荫之下,一扬手不甚碰到枝干,头顶干枝随之摇晃,积雪顷刻簌簌落了少年满头满肩。
“小主?”
生怕少年着凉,单膝跪地夜行衣之人本是想要起身,帮助其将雪花自肩头弹去,却是刚刚动作一半,便被少年一个眼神制止回去。
“我叫你起身了么?越发不懂规矩了!这都是兄长惯得!!”
“小主赎罪。”地上黑衣人额头有些冷汗,浑然不知自己究竟又哪里做错,触了这条龙的逆鳞。
“哼,事成之前,这里我断然不会离开。”
“嗯?”
黑衣人闻言一诧,下意识抬头看他。
月辉下,冬日地面积雪盈盈反光,不经意间,将这立在雪中少年都镀上一层银亮的光辉。
少年长身玉立,短短数月磨砺,却已然不见当初贵族跋扈矫情模样,如今眉宇不甘的戾气不知为谁而深藏,眉梢似是想到什么又有柔情荡开,如此矛盾,细看久了,却又奇妙的和谐。
不免惊疑“小主?”
“带话回去,我说改变主意了。”
“什么!?”
少年下颚微扬,似是想到什么幸福事,杏核大眼微眯起来,愉快道“昔日兄长答应用来奖励我的我都不要……我只求……”
“暂且住口!”地上黑衣人似是意识到什么,顷刻凝眉一喝“小主三思,您可要知道自己的使命与身份!”
“我从来都知道,但那又如何?”
少年扬起眉梢来,挺直的身板似是欲要承担什么,带有成年人所不能及的青锐冲劲。
却也是这样成长的姿态,看的地面黑衣人阵阵心惊———也不知当初派小主来此究竟是对是错。
正文 偃月之秘
“你快滚吧。”
少年唇角挪揄一扯,不其然扭头,瞧见自己侧殿内有烛光亮了起来,心底明了这是南宫铃来嘱咐自己早睡,于是匆匆向黑衣人摆手“回去别忘了给我带话,快走。”
黑衣人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年看着心烦,当下颦眉踢了他一脚“居然敢抗命?!”
“小主,那块玉坠……”黑衣人被踢一脚,这才不甘不愿磨蹭站了起来,却终究迟疑“那可是……琬”
“我知道我知道,那玉坠固然宝贵,但情急时刻总该发挥点余热不是。”
“那您也不能打碎它啊。”忧虑“那玉价值连城并且寓意非比寻常,当时主公看了碎玉勃然大怒……小主,您回去时一定要细细解释啊。”
“快滚……一块破玉至于你废话这么多?啰嗦!藤”
千叮咛万嘱咐却只换来少年不耐拂袖,黑衣人担忧还欲苦口婆心,却是尚未张口,但见少年已经转身消失在曲折回廊处……
不多时,刚刚亮起烛火的侧殿出现两道人影。
隐隐约约的看,大概能辨别清是一名女子怪嗔戳着少年额头,似在训斥什么。
顷刻后,也不知那少年巧舌如簧说了什么,惹得女子发笑,而后少年跟着笑了起来。
…………
黑衣人远远的站着,静默看了半响,越来越心惊。
小主他……他竟然允许一名下作女子碰他?并且,戳其额头!
那曾经便是连一根头发都如金玉珍贵不容玷污的高贵少年。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僵硬半响,但见黑衣人踩着虚浮又惶恐的步伐飘远。一边走同时一边无意识自言自语“需速速上报主公,情况不妙,情况不妙。”
…………
…………
却说侧殿内,宫铃正被偃月一张鬼脸逗笑。
“刚从你歌儿姐姐那出来,忙又来看你,可你这孩子也不老实。”
夜色之下烛火瘟氤,南宫铃曼妙的嗓音染着嗔意之下又饱含无边的宠溺,兀自蔓延在侧殿,温和的嗓音训得少年不得不扮作羞愧低头。
“下次不会啦。”撒娇的哼,旋即又在一边嘻嘻赔笑转开话题“对了宫铃姐姐,歌儿姐姐怎么样了?”
“刚刚睡下,方才还说最近没给你讲故事,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呵,你们这对活宝。”
“嘿嘿,还是歌儿姐姐好。”
宫铃故意挑起眉梢逗他“那姐姐我不好?”
“宫铃姐姐照顾歌儿姐姐,所以歌儿姐姐才会有机会给偃月讲故事,如此说来,偃月是托宫铃姐姐的福……偃月谢谢宫铃姐姐。”
“一张嘴巴整天‘姐姐来’‘姐姐去’,哄死人不偿命。”
“哪有?”
“哼,少给我甜言蜜语转移话题。”宫铃微横偃月一眼,樱唇挑笑“你这小子,大半夜不安生睡觉,说什么去茅房,哪有这么久的?”
偃月杏核大眼立即一转“还不是因为路上看见两只老鼠打架……宫铃姐,下次有这机会偃月一定叫上你。老鼠打架,那才叫有趣呢!”
“小傻子,这等无聊事姐姐才懒得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