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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双妖异举世无双的紫眸,此一刻终于长久敛上,与这世界隔绝。
一滴血泪缓缓滑过脸庞……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流泪,血红血红的,似是凝聚今生的成就与失败,悲怆与苍凉。
“奴歌,倘若人生是一场赌博,我想我一开始便已下错了注。司凌夜不该遇见你,我不该遇见你,包括月觉,包括月漓……这世上但凡是有
帝王命格的人都多多少少与你有所纠缠,可纠缠之后,却都是遍体鳞伤。”
“你怨我?”
“这便是命中注定,我南宫引千从来不相信的命运,而今,算是败给了苍天。”薄凉邪气的唇角微微挑起,南宫引千抬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墨黑绸缎覆上眼帘。
“月扶亡国后,你跟着他离开吧,倘若真爱,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不可能。”
“奴歌,别固执……你为何不换位想想,就当卿别云是你今生中的劫数呢?渡过了,便可笑傲天下。渡不过,便只能艳骨一捧洒向荒郊。”
“南宫。”奴歌含笑,抬手一指远空“你看,火势更大了,好漂亮。”
正文 业火
御花园周围宫女侍人慌乱叫喊成一团,奔走的奔走,逃命的逃命,然而奴歌所站这一方天地间,却是异常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只因,这一片灌木周围已然起火,而她伫立其中,不闪不避。
奴歌举目,眸光冉冉看向已经包抄到御花园边沿的大火,蓦然勾唇“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干干净净,洒洒脱脱。”
“我当初为了能独自驾驭你,而悄悄违背与月觉的约定,对你用幻术毒药,后来被月觉一次现身试探而识破,那一次之后,我们合作关系险些破裂……奴歌,我为了你设计如此之多,如今你却只告诉我一句,干净洒脱?”
“不然又如何呢?”
“月觉那有一粒妖生花籽,妖生花只生在沧海,百度搜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最快更新百年成才尤为难得,你去设法讨来,亦可暂时压制毒性。”
“妖生花?”
“当初我为了研制幻术毒药,不惜万里采摘,九死一生得来花中精髓现在存于你体……想知道你为何无缘无故肩头与蝴蝶骨处绽放出花纹么?刃”
“是你?”
“是我……妖生绽放在你体内,会将你身体修复无比完美,但有一利必有一弊,它会吸取你的精气。当妖生绽放到最艳,最美那一刻,便是你生命凋零之时。”
“哦。”自知眼下南宫引千再看不见,奴歌随手扯开肩头纱衣,垂眸去看———大片嫣然所谓神女图腾,花藤蜿蜒已经朵朵尽绽,美到极致淋漓,火光倒影下,似是隐隐要复活过来。
“当妖生自脖颈攀爬到你眉心时,你便有机会见到你日夜期盼的红泪了。”
“会死?”
“此毒,无解。”
“其实自一开始,你便没有打算让我继续活下去对不对?你同司凌夜是一样的人,这世上,但凡是对你有一点点要挟的,都必然要被铲除对不对?”
“是。”额首,继而叹息“我们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我们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被你吸引,然后明知是错,却不肯回头。”
‘呼!————’
春风长起,火势瞬间蔓延,眨眼逼到奴歌与南宫引千近身来,一点点的包围,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火光中燃烧尽一切的炽热力量,包括那能将一切罪恶掩盖的重重浓烟。
“这世界,我不该来……”
长叹,婉转轻灵的声线像是悟透了什么,只余苍凉。
娇俏艳冠天下的人儿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被浓烟遮去的明月,勾唇。
“就让我们结束在这场大火中。”
垂眸间,明知身后南宫引千看不见,她却依然回首,对他明丽一笑“就让我们在这一刻记住或者忘怀,仇与恨,爱与情。”
“凤凰……你虽叫凤凰,可你终究是个人,倘若进了火海,不会真的涅槃……你若死了,怕是司凌夜要将我抽筋拆骨,大卸八块。”
“那我们一起?”
身后大火滔天,她一身红衣如染血,潋滟乘风飞扬,巧笑倩兮向他伸出一只莹白如玉小手来,便像是最初的最初,他邀请她来到月扶一般,真挚,却遥远。
“真想与我殉情么?只可惜……没有人配与你死到一处。”南宫引千一笑,面对奴歌的邀请,反而退去半步。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周围建筑花园已经尽数被火海包围,南宫引千向后踏去一步,无非是从一边的火浪,投入另一边,了无差别。
夜深,时光已然悄悄溜走大半,无知无觉间,原来东方天际已经有点点微光亮起。
是天明。
而这时刻,她却走向终结,走向覆灭。
“我这一生后悔的,便是没有履行承诺杀了卿别云,而最后悔的,则是没有照顾好宫铃,没有珍惜身边人。”
“我最后悔的,便是遇见奴歌你。”
“若有来生,我宁愿洁身一人,或者投胎做一只孤单自在的猫,兀自的高傲或优雅,不再受世俗牵绊。”
“那我便去做一个养猫人,如何?”
“好啊,就让这漫天火光做见证,来生,若有来生,我愿一切圆满……”
…………
…………
曾经的曾经,当我遇到爱情时,我拼尽全力去追,希冀得到,不惜为那人一句话而遍体鳞伤。
而今,当情爱终于将我承认,终于妥协我的固执时,我却忽然发现,原来这一场耗损生命的追逐中,我早已被时光打磨的了无菱角,亦是没有了当初的激情,只余无限随波逐流迎合的疲倦。
爱何妨?恨又何妨?
就让眼前的美丽火焰带走曾经一切的执念,业火,烧尽我周身的罪恶,还我一生弄丢已久的洒脱。
张开双臂,眉目如画宛若安然,人影樱唇挑笑,缓缓向身后燃着烈火的灌木倒去……
大火滔天中,耳边,似是听见谁无悲无喜低吟浅唱:
“凤飞翱翔兮,西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空旷的嗓音仿佛带着恒古的孤寂与荒凉,悠悠的歌声附琴遥远仿佛自天际踏云而来,一***,一荡荡,缭绕在人心底,经久“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散。
“绝音?”
侧耳听着亦真亦幻,自东天涤荡而来的歌声,奴歌唇角笑意更甚“绝音……”
…………
“奴歌!!”
火光包围天地,恍惚的脑海,奴歌仿佛听见有谁在暴怒呼喊自己。
此时此刻,自己真想回敬他一句什么,讽刺?还是应答?
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脑海的思维因大量浓烟窜入体内而越加混沌起来,分不清黑白,辨不清真假。
人影栽倒,即将落入身后她期待已久温软的火光时,却蓦然调转了方向……
一双有力的臂膀,狠狠将消瘦单薄身影圈住,手掌紧扣其手臂,似是生怕自己一个放松,便会使眼前人刹那消失。
“奴歌?”
…………
“奴歌,你醒醒!”
怀中人已经被浓烟呛昏过去,不知生死。
“你怎么不救她!!”
蓦然扭头,看向距离奴歌不远处的南宫引千,却见那人摇着折扇,一脸似笑非笑。“她身上有一玉瓶,里面是续命之药,至于她喝不喝,喝下了又能活多久,便是你的事了。”
“南宫引千!”
“你那么爱她,倘若不能给她想要的自由,那便不如让她干净消失在这火光中。”
摇着折扇的身影缓缓向后退去,不顾火舌舔舐,一霎转身进入火海,消失。
“你……”狭长眉眼分明染上暴怒,却为怀中人不知生死而担忧,敛了情绪,缓缓将手臂收紧,同时将人儿横抱起来。
举目望向周围已经将自己完全包围的大火,忽然想要叹息。
“死到一处?……呵。”
垂眸看向自己冲进来时,被点燃烧毁的锦绣衣摆,忽然一笑,也不明了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自己,挑战死亡贸然冲进来。
而今人儿在怀,自己反而顾虑更多。
如何才能再度一鼓作气冲出去?如何才能不让火星伤到她?将人带回风渊之后,又如何面对她仇恨,或者了无悲喜的双眸?
…………
…………
“奴歌,你放下怨恨,不计仇苦,与我一起回风渊,好么?”
“不要再背叛,不要再倔强的伤害自己,或者间接的伤害我,好么?”
“奴歌,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看,你若是永远都如此随和,该多好。”
拍了拍昏厥人儿小脸,感受着此刻她在怀中乖巧,但觉心安。
一瞬,思绪万千。
转而将人儿搁置到地上,脱下自己仅余的一件完好外衣,大略将奴歌包裹下,而后闭眼,吸气……陡然运力冲向火光较为薄弱的东南方。
是日出的方向,是,新生的方向……
正文 一跪
风渊,皇宫。
卧龙殿已经被完全翻修,包括外院捎带阁楼水榭,包括殿内朱漆雕梁。
一切无不精致,精致到让人会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置身梦中。
任娇俏却清瘦的人儿昏睡枕在自己腿上,此生今世,从未有一刻如此真实接近她,而今袒露了心境,却不想是在两国一战生死间……而接近她,却是在其昏厥了无知觉时。
“奴歌,你这永远都学不会妥协的人,何时才肯醒来呢?”
修长的指尖缓缓滑过银丝长发,垂眸去看那容颜如玉雕,明明近在身侧,却让自己阵阵担忧她会随时消失的女子,叹息。
“我输了。”
拨开其额前碎发遮挡,但见其眉心若隐若现紫光缭绕。
视线一转,再去瞧其细白脖颈……妖生花在其锁骨绽放到最艳时忽然隐没,近两日,反而有一朵出现在眉心来。
而眉心处这一点,眼下形态尚是花苞,听闻待到这最后一朵,亦是第九朵妖生绽放时,她将……
“不!”
自己付出这么多,谁都不能在自己身边夺走她!纵然是死神也不能!
匆忙又小心将其额前碎发拨弄回来,似是在自欺欺人,只要看不见,那朵致命美丽的花,便会不存在一般。
…………
“嗯……!”
似是做着什么不好的梦,枕在大腿上的人儿忽然拧起黛眉,闷哼一声。
见她快要醒来,司凌夜届时宛若做错事的孩子惊了一惊,模样像是生怕她看见自己,拒绝自己接近,僵硬着尚在她发丝上的指尖,动弹不得。
“嗯?”
潋滟水眸终于在归来风渊,沉睡第三日的今天悠悠张开,娇俏小脸微微抬起,看了看自己锦绣黑衣,反应了半响,复又乖巧躺了回去。
螓首枕回司凌夜大腿时,一只素手亦是伸出,紧紧攥住其衣袖,固执的似是在挽留。
“别走……”
“奴歌?”
司凌夜惊异同时欢喜,垂眸去看主动挽留自己的人儿,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