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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歌知道,这根钗的名字,叫做情。
亲情、爱情、友情……各种各样缤纷错乱的关系,深深凝注化为一根花纹繁复的钗,钗头最为锋利伤人最深的那一段,是猝了毒最为尖锐的,昔日名曰‘司凌夜’。
奴歌自嘲一笑,极是讽刺。
‘我曾以为我爱你至深,以为你亦是同样欣赏着我……这样美好的幻觉一度致使我心甘情愿为你征战四方。看着你美妾在怀夜夜笙歌,彼时我甚至会幼稚浅薄的恼火,甚至一时赌气以为,如若一日我为你征伐天下而亡,能有幸死在你的怀里,看见一次你为我心伤,也是极好的……’
不过好笑的是一切因果,只局限在‘我以为’。
司凌夜,你没有心。
我曾经掏心掏肺对你,表面看似风轻云淡,你与我除去合作再无关系,可你于我步步诱迫,我初来乍到如此陌生的世界,你是否早就料到,并设计让我误把你当做唯一的依赖?
恨你,却又毕竟是守候眷恋你那么长时间。
这世上,是否有句话叫‘情到浓时转为薄’?
如若如此……奴歌颦眉不禁怀疑————恨呢?它会不会随着滚滚时光长河流逝,被尘埃掩埋不复得见。
心底巨大的空旷回忆,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经多么愚昧无知。
骄阳温暖于空,婆娑绿叶却似乎在风中瑟瑟发抖。
“这位是?”
司凌夜英挺略染三分邪魅眉梢故作疑惑挑起,他一如既往冷峻微扬下颚,袖手摆出帝王尊贵姿态,凝眸睇视奴歌。
“皇上不是正在缉拿一位出逃犯人?”
后者只是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继而眉目芳菲如春,弯腰掩袖而笑。
“叫什么名字?”
奴歌扬眸一转,朱唇微启,艳色横生“似乎,曾有人赐我名讳为‘奴歌’罢。”
一语双关司凌夜话锋陡转,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奴歌却应答如此自然。他像是在问她的名字,细品……又想是在问那名逃犯的名字。
自感暴露自己,她又承接的如此坦然。
名字……
自最开始的不明思议浅薄微笑,到回来唇角清凛扬起的清傲,后又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最后最后竟是曼声笑意花枝烂颤,一派素雅梨花压海棠的张扬,她竟眼角带泪笑弯了纤腰。
这种张扬似乎本就刻在她骨子里,此刻徐徐生华,终于皎皎如同月辉绽放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奴歌挑笑略染三分病态羸弱之美,比之往日坚韧更加震撼人心,美艳勾魂,可……
“不许笑了。”
司凌夜颦了眉,他定定注视奴歌,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专主“朕说你不许笑了!”
深邃如寒潭的眸,霎时波光粼粼,意味深长忽明忽灭。
他像是在生气?可自己微笑,关他什么事?
“为什么?”奴歌盈盈转眸,她直起腰来,却依旧以袖掩面遮住眼帘以下脸颊,眼角薄染三分水气。
顿了半响,她又慵懒举目对视司凌夜————这风渊的帝王,扬声,空灵暗藏娇懒的声线尽是满不在乎“我什么要听你的?普天之下,难道我一介贫民连笑一笑都不被允许了?”
“……”
司凌夜缄默不语,却只是漆黑如曜石的眸子危险眯了眯。
“都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晒太阳防止发霉么?”
彻底无视司凌夜,奴歌娇啼婉转如百灵,轻慢睨视一眼在场众人,唇角笑意悠然,甩袖转身作势欲走。
普天之下,似乎胆敢如此做的,也莫过于奴歌一人了。
“站住!”
在场之中,最有发言权之人眼见着奴歌洒脱转身,他却是黑眸眨也未眨。只是脸色难得难看,然,半响过后,其唇角却又缓缓滑出一弯高深莫测的笑。
他眯眼仔细瞧着她,那神情像是一只等待兔子自投罗网的狼,有着戾气危险的玩弄。
正文 故人西月,已为要挟
果然……
司凌夜没动,他身侧的暗影却是极其利落的出了手。
黑影身形电闪,奴歌返身不过刚刚踏出一步,第二脚尚未举起,身前便以多出一抹漆黑如影之人。
眼前之人头颅垂的极地,周身尽是包裹在夜行衣中,奴歌几乎看不见他任何身形体貌。
唯一可推断的,这果断拦路之人,是一名身材精瘦,轻功诡谲的高手恳。
紧致夜行衣干练包裹其修长身形,大略看去此人倒不像是习武的杀手暗影,反倒有着那么三分自在婉约,独属于山水淡薄轻柔。
似曾相识预见过的气息,大致身形垂眸细看眼熟,可细想,却又无从追朔。
“小主,没有吾皇指令,您不能乱走。让”
那人不卑不吭的说着,暗哑的声线不辨男女,这中性古怪不禁令奴歌为之一愣。
这人是谁?
“你抬起头来?”奴歌较有兴味打量对方,玩味伸出丁香小舌舔下自己干涩唇角,同时眯了眯眼睛。
遇到棘手或是感兴趣的问题,这习惯性的细微紧张动作,不经意暴露了其潜藏最深的困惑迷茫。
闻得奴歌问话,那人依旧跪着,仿佛入定了般,动也不动。
“你抬起头来?”
“……”
“不听话?”奴歌却也不急,她弯腰纤指一探,伸手便去捏那人干净的下颚。
看似极为轻浮纨绔子弟的动作,此刻经奴歌做起来,竟是意外三分高雅,七分风流。
虽然这种风流气质出现在一介女子身上,很不相称。
“咦?”
鼻梁以下容颜皆是面巾遮掩,唯留半张清秀小脸映入奴歌眼帘。
奴歌哑然一声低呼“你,你不正是?……”
“一介女子,你竟然如此市井轻浮……够了吧!”
低低一声愠怒蓦然插了进来,正是司凌夜的方向。
奴歌却不理,她只自顾自略扬白嫩下颚,向着地面暗影努嘴“叫什么名字来着?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明亮大眼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后又补上一句“别想糊弄我过关,我没老年痴呆。”
地上暗影顿了顿,眸子余光一转待命般望向薄怒的司凌夜,之道后者轻微点头示意,暗影这才不急不缓开口。
“属下西月,还请小主自重。”
刚刚被奴歌托在掌心的小脸,立刻再度恭谨垂了回去。
音容笑貌皆是与那人与此相似……
奴歌大眼弯了弯,她扭头,同样望向司凌夜“这人,不曾是你派去安插在你皇兄身边的眼线?今日怎么脱离苦海回到你身边了?”
司凌夜冷眼看着今日言行举止过分洒脱自如的奴歌,握拳压下心中愠怒,只是缄默不语。
他像是居于上位,看透沧桑的胜者,一双犀利的眸洞彻了世界,面上恢复一贯冷峻完美的面具。
这一刻,面具冷漠尊贵的程度刚好,足以遮掩下他心中浅怒不满。
司凌夜闲庭信步般渡到奴歌身前,与之方才奴歌端起西月下颚别无二致的动作,捏住奴歌下颚,迫使其与自己对视。
“你似乎忘了,她还有另一重身份。”
奴歌勉强展现出一抹微笑,毫无畏惧看他“皇上用意颇深,在下怎敢相忘?”
反问的语气,更深的讥讽。
西月西月……东城西月,不正是红泪的亲生妹妹么?
连眼角眉梢的天成温婉都是与红泪如此相似,不过区别与红泪的温润,西月身为女子,更多的则是清秀可人。
可曾经那柔美一如江南烟雨的女子,如今竟是身为暗影,如此中性干练跪在自己脚畔。
奴歌几不可闻一叹……他把西月磨砺驯化成这般派来此地,目的究竟为何?
提示自己,他手上还有一颗棋子,名曰“红泪”么?
司凌夜,你处如此机关算计,利用尽了身边人,如此步步为营活着,究竟累不累?
真是可怜……
司凌夜挥手,西月被屏退了下去,唯有奴歌嘲讽一笑,抬眼看他,竟似悲悯。
“皇上还是这么看得起在下……如今竟是连要挟这种卑鄙无聊的手段都用上了?”
“你自称什么?”
下颚处钳制力道猛的收紧三分,司凌夜并不恼怒她对自己的讽刺,却反而去在意其自称。
“对于至高无上的帝王,小民自然是自称‘在下’了。”
在下?
这生疏而客套的称呼……如此放肆!
“朕看你,真是活够了!”
奴歌故作哑然,抬眸“这皇上也能猜想到?”
“你!”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她周身市井之气究竟跟谁学的!
司凌夜颦眉,愠怒溢于言表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张了张口,鼻端轻嗅萦绕,却是莫名一阵腥甜味。
他天生惊觉,是以在其嗅觉做出感应之时,他几乎下意识找到腥甜来源……
就在奴歌身上。
猝然眸光若电,死死锁在奴歌方才掩唇施笑的衣袖上。
“怎么回事!!”
一把抓起奴歌染血袖摆,司凌夜颦眉,语气不像是关心,反而是一种不耐烦的质问。
“无事!”
奴歌一挣向后撤退,似是想要摆脱司凌夜的禁锢。
后者却是反手一带,暗用巧劲将奴歌完全扯入怀中。
明是骨肉均匀,堪称白皙修长的手指,此刻迸发的力道,却是能轻易将人颚骨捏碎。
奴歌被司凌夜桎梏在其怀中,下颚被捏着,被迫张开嘴来。
司凌夜凝视在她口腔望了望,须勿但见神情了然。
他放开她不禁向后退了三步,像是厌恶她身上的血液腥甜“你又呕血了!?”
“吾皇圣恩。”
得到自由的奴歌,亦是向后退却几步保持距离。
他素来厌恶自己,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原来如此。”司凌夜冷眸一笑“你方才故作掩唇而笑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欲盖弥彰,想遮掩你呕血的事实。”
难得她笑的如此爽朗花枝烂颤,原不过又是一场假象遮掩。
真正的她,怕是在自己面前从未真心笑过吧?
思及至此,司凌夜不禁薄怒颦眉————既然你不肯笑,那就永远不要笑好了!
冰凉视线循环扫视周遭,司凌夜嘲讽“怎的,遮遮掩掩受伤之事,莫不是怕你情人心疼你?”
“皇上知道便好,又何必说出来?”施施然垂眸摆弄自己衣摆,广袖轻纱层峦叠嶂,恰到好处遮住袖摆艳丽娟红。
“你!”
不得不承认,奴歌坦白承认的速度,确实令司凌夜难得浅淡一愣。
不过也只一瞬。
“真是放肆,这才多久未见,你便毫无顾虑将自己所有利爪都展现出来了?曾经谦卑隐忍怕都是伪装的吧?依朕看来,如此伶牙俐齿才是真正的你!”
“哦,皇上谬赞。”
出乎意料奴歌并未反驳司凌夜讥讽,她只是以一口一个近乎于敷衍的‘谬赞’作为回应。
垂眸,懒散抿了抿樱唇,奴歌转眸不再理会司凌夜分毫。她只侧脸状似不经意一扫,但见身边周遭人,神情略有分别却尽数脱离不开担忧。
绝音看似淡漠却眉心轻颦,花错殷红唇角难得庄重紧抿、宫铃凝眉,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襟,若雪不知怎的侧过脸去,似是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