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妹对你忠心如此,如今,便是连朕的手下都为你心悦诚服。
一身出尘霜华,你本该跳脱出世,与若雪云游四海,不理会这俗世牵绊。朕曾经给过你机会,可你却不知悔改。
非要朕将你打入泥泞之中,污染了你的霜白衣袍,你才会知晓世礼,明白明哲保身吗?
“呵。”蓦然合着船下水波荡漾冷笑一声,幽幽如潭的眸,不其然闪过威凛。
他亲吻她时,动作倒是很顺畅唯美么。
…………
绿水微澜,随着水波微微摇晃沉浮的船舱内,司凌若雪将奴歌安置在一边,自己则转身去七手八脚乱翻随身包袱,欲找出一件较为厚实锦衣来。
“若雪?”奴歌低低一唤,司凌若雪‘啊’了一声,回过头来“怎么了??”
“你,其实你不必故意如此坚强的,你可以……”恨我。
是我,不不不……是我这身体的主人,在相遇时间上捷足先登,对不起。
我对不起绝音,而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则对不住你。
“你在那七荤八素的嘀咕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很冷么?”司凌若雪捣鼓包袱半响未挑选到称心如意衣裳,故而随手一卷,将一叠小毯丢到奴歌怀中。
“你先披着这个,我现在就去宫铃那,看她有没有什么厚实披肩。”
司凌若雪欲出船舱,与奴歌擦肩而过刹那,奴歌伸手,含笑拽住若雪手腕。
她抱着小毯坐着仰视看她,若雪站在船舱中,借着半为昏暗的光线,同样不明所以睇视着她。
“怎么了?”
“若雪,没有必要去找衣服的,随便一件吧……你知道,我现在的身子。”奴歌顿了顿,努力让唇角挂上一丝微笑“我现在的身子,寒毒在体,是感受不到湖水侵袭冰冷的。”
司凌若雪愣住,旋即想了片刻明了,转身果真抓起一件淡紫锦衫递给奴歌。
“那,就这件吧……”语气清淡,略有悲怜。
“死丫头,你的衣服怎么都是紫色?”奴歌随手接过衣衫,视线好笑一一掠过眼前摊开衣衫,一律毫无杂色,质地上乘,由深到浅。
明亮色泽度不一,但大致都离不开这张扬范围。
有人说,当一个人极致贪恋某种色调或者事物时,那么她心底,与此一定有着千丝万缕因由,才致使这般极端。
那么“若雪,你……?”
奴歌手握衣衫,迟疑着清眉,逐渐忧心颦起。
“我母妃,她曾是一名染坊丫鬟。”
司凌若雪回眸一笑,娇俏百媚并生,却是灵媚万千掩盖不住薄凉心酸。
自一个卑微的染坊攀附到当年九五至尊的龙床,这期间艰辛,自是不言而喻。
“不是我母妃自愿的。”司凌若雪指尖来回爱怜摩挲轻纱外衫花纹,而后难得黯然幽幽一叹“我母妃生的娇俏,但她这般美貌出生在卑微人家,自然是祸患……自一介染坊丫鬟被一步步推上龙床,坐上千万人仰慕嫔妃宝座,她生前的泪水,我都看的清楚,记得铭心。”
“嗯,若雪,不过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百年而已,百年之后,又会有谁记得她曾经种种经历呢?史书上大笔一挥,又能有几笔寥寥记载深宫哀怜红颜?”
“若雪?”
奴歌低唤,似是想要她阻止她追忆曾经心酸。
“鸽子知道么?我母妃曾是小丫鬟,她最拿手的便是渲染紫色,由深到浅光亮不一,她这手法曾是染坊一绝。”司凌若雪声线清凉,陡然又暗了暗“可你知道,她为什么独独渲染紫色,最为拿手么?”
“……”随手披上外衫,奴歌诚然摇头。
“因为,她曾经心底挚爱的男子,是一名只有一面之缘的穷酸书生,那书生他说母亲性子天成高雅,最适合紫色,是以……”
“你母妃,便一直无声酷爱着紫色,因为那人一句话?”
“对。”司凌若雪额首“我母妃穿紫色是为了那书生男子,而我穿紫色,则是为了纪念母妃荒谬的爱情。”
司凌若雪随手把玩着自己胸前一缕乌发,垂眸似乎在掩饰无尽心酸“这些紫色衣服无时不刻都在提醒我,不要相信所谓命运的爱情,但尚若一旦相信了,便要一直追逐,直到得到为止……于绝音,我便有着一直穿着紫色衣服般般无二的执拗。”
“我知道。”奴歌哑声,不忍再看受伤的若雪,有些心疼别过头去。
“所以……”司凌若雪毫无犹豫,‘噗通’一声跪在奴歌身边,双手颤抖这紧握住奴歌柔荑,她抬头望她,杏目尽是乞求凄楚“所以鸽子,我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么?”
“若雪,若雪你?”奴歌被司凌若雪这一大礼惊得险些站起来,却是刚有动作,便被若雪拽回。
“我知道这对你有些强人所难,但绝音,我真的舍不得。”声线蓦然低浅下去,像是陈述“如若今生的不到他,我想我活着,已是了无意义。”
“若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帮你,但是人心……尤其是绝音的心,我……”万般试过皆不受用,他也是没有心的。
“我不过分要求其他,鸽子我知道你为难,我求的,只有,只希望你冷漠对他些,不要给他希望了罢。”
“希望?”奴歌有一瞬的茫然,但旋即,她又有些明了释然。若雪定然是误会了方才自己与绝音在船上渡气。
奴歌咬了咬唇,暗自鄙夷自己小色。
绝音一吻自己,自己便好死不死立即醒来……这就算是巧合,那看在她人眼中,也定然是误会坐实了罢。
“若雪,其实我与绝音并没有你想的那般,他保护我只是出于……”
“只是出于一种习惯。”
清凉古雅一声,蓦然插间奴歌与若雪对话。
若雪与奴歌皆是一愣,继而同时顺着声线来源眺望。
船舱入口处,但见一身霜华绝音披着华光驻足,银发流泻耀目,片刻步步优雅,已然来到船舱之中。
“保护凤凰,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不论这习惯是不是出于情爱,但若雪你只须知道,你与我,永远不可能。”
绝音冷淡的声线毫不掩饰疏远,恬淡的眉宇清辉,一如那绝世仙子不染纤尘,冰冷如玉雕,完美的面馆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目空四海,远胜世间一切色相。
“凤凰,这湖上风光甚好。”
绝音淡然一笑,话有弦外之音,奴歌听得明白。
“那……”奴歌回眸看了看司凌若雪,究竟决定不再插手他人感情“我去舱外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绝音额首“多披一件外衫,你体寒,莫要再沾染湿气。”
与一人一字一句的关怀,于一人一言一语的心殇。
“我……嗯。”
奴歌垂头,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却只是讷讷应答。
本是普通朋友之间关怀的话,此刻经他说出来便像是冰雪意有意消融自己温暖春寒,分外的悱恻暧昧。
怕若雪误会,故而本想辩驳,却又忽然想到什么叫‘越描越黑’,奴歌敛目,终究只是垂袖乖乖走了出去。
绝音冰凉的嗓音像是最好的命令兵符,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开口,想来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司凌若雪因绝音意外到来而愣了愣,半响,她方才反应过来绝音所说何意。
“绝音,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
正文 各怀心思
“我本不愿逼你……但你须知道,身为西华城主,我本无意在乎任何人。”
“什么有没有心!?”若雪死死咬唇,脸色届时苍白的惊人“只是你不肯给罢了!”
“确实如此。”
绝音淡然,修长宛若玉石雕成指尖轻轻抚摸瓷器茶杯,他的沉寂与对面死死无措咬唇的若雪,形成鲜明对比。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坦然承认恳。
死死将指尖收入掌心,只希望其尖锐的疼痛能令自己清醒几分。
为什么,不骗一骗我呢?为什么揭穿,不让我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痴迷爱着你而受伤呢?
为什么?为什么…让…
司凌若雪明亮杏目逐渐堆砌起晶莹的泪花,而她对坐的绝音,看似祥和超脱凡像之人,竟是眼睛都未眨,无动于衷。
“痴情者,最是无情,我怎就忘了,怎就忘了?”犹似喃喃自语般,若雪仓皇一笑“绝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抬眸看她,干净乃是冷漠的琉璃瞳无悲无喜。
“只要你开口,我甚至能为你奉上性命。”
“我要你的命,来做什么呢?”绝音垂下眼帘,似乎伤着脑筋“若是害死了一国公主,此乃绝音之过,不可,确实万万不可如此的。”
倘若自己为他而死,竟然只是罪过!
他竟如此说!!
“呵呵,呵呵。”面对如此的绝音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司凌若雪摇头且退,直到她后背抵到船舱,再无去路,娇躯战栗犹似深陷隆冬。
“你今日来,究竟想说什么!?”
“那么,你方才又是在与凤凰说些什么呢?”绝音含笑看她,唇角温润如昔却是疏离,此刻看在若雪眼中,分外刺骨锥心。
“我不过,让她远离你一些……你可是恼了?”
“自然不是。”绝音摇头“我今日来,亦是别无他意……不过,一直是我在主动守护凤凰,她也有很多烦恼,你切莫再找她说这些无趣的话了,明白么?”
“无趣的话?你……!”
“是绝音有愧于你。”绝音缓缓起身,朗眉一笑,对着若雪不由分说一身长辑,致谢。
广袖摇,霜白剪影却尽是凉冷。
司凌若雪失神靠在船舱上,眨眼,无力看着自己追逐至今一直以为了解至深,却从未看清过的人。
“绝音,我喜欢你,给你造成困扰了么?”她缓缓闭上了眼,似乎不愿再见如此痛心疾首,生疏致谢的鲜血淋漓画面。
“不是我,是凤凰……她一心撮合你我二人,可……”
“不要说了。”若雪抬手阻止绝音,痛苦垂首凝眉“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你不要说的太明了,求你顾忌下我的感受,我会心疼。”
绝音果真不再言语。
长风,缠绵荡漾起水波,一如人心不平静的心湖……船只纷纷摇曳而过,湖面凛凛渐远唯留如泪浪痕。
犹不知晓船舱内发生什么,此刻奴歌却是只身垂眸失神望着水中自己摇晃破碎的倒影,傻傻的看着,仿佛失了灵魂。
倒影中,那倾世绝姿女子音容笑貌都是世间再难寻的……
这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么?
抬手掌略有迷茫看着波光粼粼倒影,素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乱世是祸水?……这一刻,她忽然讨厌起这耀眼过于夺目的容颜。
这皮相……倘若东方凤凰生的平凡些,被人轻易忽略,如此世上会不会便没有这么多恩怨纠缠了呢?
如果……这东方凤凰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并非什么罪臣之女,并非什么花魁名妓,那曾经意外交织的轨道,会不会大变模样?
自己占用她的身体,继续完成她的一生,平平淡淡。只是偶尔清晨悠然见南山,傍晚过后下田披月而归……然后身边